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8080txt.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魔王为何如此纯情〔穿书〕》作者:最春日【完结】   文案:   伶俐明媚穿书女配×纯情俊朗反派魔王   乔清悦穿书了。   初遇容貌昳丽郁星澜,竟是尴尬社死小能手。   洞房花烛夜,少年起情思。   魔王一怒,昙花一现,乔清悦看破不说破,想为他求得善缘。   乔清悦语带诱惑:你想不想受人敬仰?   魔王抬眼不语:没兴趣!   乔清悦目光灼灼:你想不想得道?   魔王拧眉:得道出家?不可能!   乔清悦再接再厉:你想不想入宗门当我弟弟?   魔王翻身一把将她压在身下,阴森森威胁:弟弟?   乔清悦千般暗示万般试探,只是,魔王他为何这般——纯情。   情书暗藏,少年赤诚,为爱俯首,只为一人。   写情书就写情书嘛,跑什么,还搞失踪那一套?   再相遇,她被送到魔王床上侍寝。   魔王勾起女子下巴:知道女子如何取悦男子吗?   乔清悦:呃,应该知道吧。   魔王点头:嗯,知道就好,你若是怕了……   乔清悦嫩白藕臂勾住魔王脖颈:小女子求之不得。   魔王落荒而逃:那什么,有事先走了。   看着不肯承认的男子,乔清悦从怀中掏出一个宝贝,纸张一展,当面念了出来:“钦慕你这件事……没有缘由却又满是缘由。”   郁星澜:救命,有什么比听到自己的情书被心上人当面念出来还要令人害羞的?   内容标签: 仙侠修真 女配 甜文 穿书   搜索关键字:主角:乔清悦,郁星澜 ┃ 配角:萧昊干,沈曼殊 ┃ 其它:预收求收藏《长公主手握婚爱剧本》   一句话简介:魔王他为何这般纯情?   立意:每个人都是自己人生的主角 第1章 穿书   “行了,罚也受了,抬回去吧……”   “嗯?”乔清悦是被接连不断的叹气声吵醒的。   意识回归的瞬间,她感觉到自己的四肢僵硬,不论手或脚,一点弧度都抬不起来,仿佛被打了全身麻药一般,她只能转了转眼球打量着四周。   床边站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看到她睁眼醒来,老人家就开始在她耳边不停念叨。   “醒了正好,这次就算是给你个教训,过几天你就可以动了,谨记,以后不许做这种害人害己的事情了。”   “我们渡缘宗虽以术法灵力排名第一而位列仙门之首,但是我们最看重的是光明磊落的心法,你怎么能为了一个心不在你这里的人做出伤害同门的事情呢?”   ……   源源不断的话听得乔清悦的脑子嗡嗡作响,一时间不明白这里是什么地方?自己为什么会躺在这里动弹不得?身旁这个人不停地在念叨什么?   许是看她半天没有反应,那位老人家终于没了耐心,高声喊着她的名字,   “乔清悦,本尊在跟你说话呢,你听没听见?以后不许再为了萧昊干做那种事了,知道了吗?”   渡缘宗?!萧昊干?!乔清悦?!   她睁大了双眼,终于想起来这是曾经看过的一本仙侠言情小说中的一个情节。   在书中,与她同名的女配乔清悦是宗门最小的弟子,身为女配的乔清悦暗恋男主萧昊干多年,渐渐偏执到了一定程度,一次意外中看到他对女主沈曼殊示好,在宗门大吵大闹,一气之下不慎被魔气入侵,还企图放出被关押的妖魔来陷害沈曼殊,幸好被他们的师尊及时发现阻止,这才没有酿成大祸。   最后乔清悦被宗门执法堂惩罚,男主萧昊干更是一次也没有来探望过,乔清悦最终一口气堵在心头,没过几天便郁郁而终。   书中的那个女配乔清悦大约已经不在了,虽然不知为何事情会变成如今这个局面,但她终于明白过来——自己这是穿书了!   身旁这个老人家应该就是她的师尊了,是在女配闯祸后唯一一个还肯看望乔清悦的人,虽然也只是来训斥她的,不过她知道这些话都是为了她好,不想辜负长辈的这份心意,她只能眨了眨眼,道:“嗯,我记得了,师尊,我以后不会做这种事了。”   刚才还不停训斥的师尊没想到受到惩戒后的乔清悦竟然变得如此听话乖巧,口中训斥的话堵在了喉咙,他顿了片刻,“……你明白就好,先养伤吧,日后好好修炼,你的天赋不止于此。”   “是,弟子送师尊。”说完这话,她反应过来自己并不能起身相送,只好呐呐道:“师尊慢走,清悦不便相送了。”   事已至此,乔清悦秉持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想法,很快就接受了穿书这个现实,更是在丫鬟来打扫卫生的时候笑着对她道了一声“谢谢”。   就是这一声带笑的“谢谢”,吓得那名丫鬟当场落荒而逃,乔清悦的反常事迹瞬间传遍了整个宗门,此举更是改变了她独自养伤的处境。   在那之后,陆陆续续有师兄师姐因为好奇为何往日嚣张跋扈的小师妹竟然对着丫鬟道谢,时不时借着探望的名义来打探如今这位小师妹是何想法。   而作为现在的小师妹“乔清悦”,凭着自己乖巧听话的模样和甜言蜜语的沟通,硬生生转变了大家对她的看法,觉得自家小师妹怎么看怎么顺眼,乔清悦一跃成为宗门最受宠的小师妹。   由于不能走动,傍晚无人之时,她送走最后一批好奇探望的师兄师姐后,只能独自躺在床上梳理着这本小说中的情节。   在这本小说中,男主萧昊干、女主沈曼殊是渡缘宗这一代灵力最强的弟子,宗门盛会上,预测到五年后魔王会现世屠戮世人,所以渡缘宗特意派萧昊干和沈曼殊下山寻找少年时的魔王,希望能感化少年魔王,拯救未来炼狱般的世界。   想到此处,乔清悦不由心中调侃,这个宗门真可谓是头顶圣洁的光环啊,明明可以靠武力征服世界,却偏偏走的是感化世人的道,就连预测到未来心狠手辣屠戮世人的大魔王,也是下令感化而非趁其年少势弱而斩草除根。   她随后叹了一口气,可惜自己还未看完结局,就差了那么一章,还好巧不巧地卡在男女主发现魔王踪迹之时,所以乔清悦也不知道最后结局到底是如何发展的,不过她当时听别人安利的时候提到过,这本小说最后是个happy end。   至少对于男女主来说,这是个好的结局,不过,那个大反派最后究竟是被感化了还是被镇压了呢?   她如此好奇那位少年魔王,完全是因为小说中最让乔清悦印象深刻的是,作者笔下的少年魔王容貌昳丽,竟然力压男主萧昊干,被作者认可为书中第一美男。   脑海中想象着这位魔王到底有多好看,乔清悦渐渐睡了过去。   夜半三更,月光安静地洒向庭院,几缕月光更是调皮地从敞开的窗户钻进屋内。   乔清悦睡梦之中感觉周围温度莫名冷了几分,她半抬起眼皮,准备看一眼窗户是否忘记关了,迷迷糊糊中却看到床边站着一个长得帅气的男子。   她惊慌了一瞬间,想动一动手指,却发现自己的手臂并没有任何动静。   睡迷糊了的乔清悦:“……”   怎么动不了?!   难道……这是在梦中?   她半阖着双眼,晕晕乎乎地和旁边背着手的俊朗男子对视了片刻。   两人都没有动作,空气十分安静,随后,还没有完全适应自己四肢无力现状的乔清悦心想:他也都不带动的,看来……这果然是梦啊。   心大的她尽全力拱了拱,勉强紧了紧身上盖着的被子,遗憾地闭上了眼睛准备继续进入梦乡,沉睡前更是在脑海中脑补起了自己和梦到的这位英俊潇洒的少年郎的不可言说的二三事。   而床边站着的被无视的那名男子此时放下了身后结印结到一半的手,心中疑惑不解:一个姑娘家,深更半夜在床边发现了一个陌生男子,竟然还能闭上眼睛安心睡觉?   片刻后他伸出一根手指,点在乔清悦的眉心处,感知到她已经进入沉睡状态,男子皱起的眉头显得更加深刻。   他一时间不知道作何反应,维持着这个动作盯着她,许久之后,男子看到她嘴角弯起傻乐一般的弧度,他大约明白了什么。   ——这姑娘,可能是被惩戒堂打傻了。   ——或者,难道她天生脑子就有问题?   男子收回点在她额头的手指,静静地扫了乔清悦几眼。   真的就这么睡过去了。   啧,真是无趣。   不过,自己怎么会被指引到这个地方?   一阵风吹过,屋内站着的男子不见了踪迹,空气静谧,仿佛根本没有人来过一般。   明月高悬,无人发现——   原先敞开的窗户不知什么时候竟被人悄无声息地合住了。   ******   时间流转,宗门众人就连男女主角都对如今这位乔清悦的态度逐渐改变,而没有了行动力的乔清悦只能每日躺平混吃混喝。   渐渐的,她的手脚也开始恢复了知觉。   正当她在院中灵活蹦哒的时候,突然脚下一个趔趄,她竟然瞬间移动了,直接从院子中转移到了议事堂门口。   她到之后,又有几个师兄也随即被传召而来,不过他们如履平地,施施然走向师尊,站定行礼。   一旁摇摇晃晃差点摔倒只能努力稳定身形的乔清悦:“……”   已经习惯被随时召见的宗门众人看到差点摔倒的小师妹,嘴角抽了抽,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尽全力维持着自己高冷的表情。   刚在众人面前差点摔倒,乔清悦赧然一笑,疾步走到厅中,快速向师尊行了礼,随后按照入门时间站到了队伍的末端。   她心中嘀咕:不知道是发生了何事,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整个宗门汇聚一堂的盛况呢。   她安静地站着,一双眼睛来回打量着,众人皆是神情肃穆,从个别人脸上隐约还看到几分激动的神色,乔清悦不由也挺直了腰板。   片刻后,师尊双手结了一个特别的印记,将灵力汇聚在手中,缓缓注入厅堂上方悬挂着的水晶球中。   水晶球散发出耀眼的光芒,乔清悦瞬间感觉眼前流光溢彩,周身灵力自动运转,整个人都通透了许多。   一柱香后,师尊收回了灵力,乔清悦看到众人都眼含期待地看向水晶球,她也跟随众人的视线看了过去。   只见水晶球内金光流转,像是写着什么字一样。   乔清悦内心一咯噔,对啊,自己真是躺废了,怎么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了——   这个时间点这个场景,正应该进行到宗门预测到魔王出世,然后就是男女主角要被派下山寻找少年魔王并加以感化的情节了。   像是验证她的猜想一般,水晶球终于映照出了九个大字:五年后,魔王出,天下去。   “……天下去?”   乔清悦念叨着最后这三个字,始终想不明白这几个字是何含义,难道是说天下终将毁灭、去势已成定局吗?   看到这几个字,众人也纷纷讨论着其中含义,皆能感觉到宗门已经处在沉重紧迫的氛围之中了。   师尊却脸色未变,右手拇指和中指捏了个手诀,随之喊了三个人的名字:“昊干、曼殊,还有……清悦,你们三人出列。”   乔清悦腹诽:这是男女主角的戏份,喊我干什么?可千万不要让我也一起下山啊,山下的世界太危险太辛苦。   只想躺平的乔清悦在内心哀嚎着,但还是听话地走上前去。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果不其然,她听到面前的师尊说道:“昊干和曼殊,你二人乃宗门佼佼者,为师特命你二人下山寻找少年魔王,找到他,加以感化。”   正道代表男女主角跃跃欲试:“是,弟子必当竭尽全力。”   师尊又看了一眼乔清悦,“此行还是带上清悦吧,必要之时,她可助你们一臂之力。”   乔清悦:“???”   您老说什么?   我助他们一臂之力?   那两位可是天之骄子,命定的男女主啊!   看着师尊不容置喙的神情,她勉强笑着点了点头。   好吧,您老高兴就好。   被迫营业的乔清悦突然想起来了书中魔王容貌昳丽的长相,她眼睛一亮。   既然如此,那就去看看少年魔王究竟长什么样子,是能沉鱼落雁还是能闭月羞花?   少年魔王,我来啦。   --------------------   作者有话要说:   下山走剧情。   乔清悦:不想去啦。   下山有帅哥。   乔清悦:走。 第2章 下山偶遇   渡缘宗用占卜术推算出了一个适宜远行的良辰吉日,特意安排萧昊干、沈曼殊和乔清悦三人在选定的特殊时间点下山。   到了这日,三人站在渡缘宗的山门口,两两相望,只剩尴尬。   毕竟这无语的局面是以前的乔清悦造成的,现在的乔清悦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改变一下当下的尴尬局面。   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   乔清悦摆出一副标准的笑脸,乐呵呵地向两人打着招呼,“师兄好,师姐好。”   她转而又是一副痛改前非的模样,“呃,实在是不好意思,当时是我昏了头,做错了事情,给大家造成了困扰,如今生死关头走一遭,我才发现,那些情情爱爱的,实在是太没有意思了,还是这天下比较重要。”   萧昊干松了一口气,拿出身为宗门大师兄的胸襟气度来,“那就好,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幸亏没有造成严重的后果,日后要谨言慎行,长兄如父,师兄日后会好好管教你的。”   乔清悦:“……”   大可不必,我只拿你当师兄,别的关系就算了吧。   许是看大师兄过于严肃,沈曼殊抬手拍在了乔清悦的肩上,莞尔一笑,“小师妹,你能这样想就好了,身为宗门弟子,莫要被小情小爱迷昏了头,走吧,师姐带你拯救天下去。”   不愧是女主角啊,性格直爽开朗,身姿妖娆绰约,五官美艳大气。   乔清悦被美女的笑颜闪瞎了眼,乐呵呵地点着头就跟着沈曼殊下山去了。   看着两人相携而去的背影,被落在一旁想和沈曼殊情情爱爱的萧昊干:“……”   三人为了低调行事,徒步来到附近的镇子上,安排好住宿的地方后,萧昊干带着沈曼殊出去打听有没有少年魔王的消息,而乔清悦则留在客栈守着。   考虑到三人一路奔波,她特意吩咐小二提前准备着午饭,等二人回来后就将午饭送到各自的屋内。   安排好一切后,她坐到桌边倒了一杯茶水,正举杯要喝的时候,外边传来敲门声。   原来是萧昊干,他兴冲冲地走了进来,踏进乔清悦的房门,“小师妹,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刚认识的同道中人,有他相助,相信此行一定事半功倍……”   说这话的同时,萧昊干侧过身去,一个男子从他身后走了出来。   乔清悦不甚在意地看了过去,等看清那人的长相后,乔清悦手中的杯子猝不及防地掉了下去,摔在了桌子上。   她心中汹涌澎湃,这人不是自己那个——   梦中情人?!   啊呸,梦中人!   仿佛没看到乔清悦的异样,那名男子微笑着,“姑娘好,在下郁星澜。”   碍于身旁站着的萧昊干和沈曼殊,乔清悦只好友好地点头示意,“我是乔清悦。”   上次在梦中没有看清楚他的长相,如今仔细一看,这位自称郁星澜的男子星眉朗目,更胜萧昊干几分。   更胜萧昊干?   刚还沉浸在男色中乔清悦脑中警铃大作,脸色一变,书中所写的少年魔王容貌昳丽,力压萧昊干,这个郁星澜,该不会就是——少年魔王吧。   对于她的一次次变脸色,郁星澜脸上依旧一副温和无害的表情,“乔姑娘,这是怎么了?”   “没事、没事。”   乔清悦摆了摆手,宽慰自己。   希望只是自己大惊小怪吧。   虽然萧昊干长得也不错,但是原书作者也没说他是第二美,毕竟,说不定比男主萧昊干长得帅的人多了去了,总不能见一个长得帅的就是少年魔王吧。   只要自己盯着点就好,多关注这位郁星澜公子,随时保持警惕着就好。   莫名被压低颜值的萧昊干:你礼貌吗?   眼看乔清悦一次接一次地变脸,郁星澜更加坚信了自己对她的看法——奇奇怪怪又喜形于色,这姑娘脑子有问题!   他想起之前自己清醒之时,被一股莫名的灵力指引,去了渡缘宗见了她一面,自那时起,自己竟然没有了禁制,可以随意离开困住自己的那个地方了。   本想看看山下的世界再去寻找她解密,谁知道竟然这么巧,一下山就碰到了这个姑娘,看她这副样子,竟然像是知道了什么一般,清醒的她倒是没有上次床榻相见时那么无聊了。   这下,可有趣了。   送郁星澜进房后,萧昊干特意悄悄叮嘱乔清悦,“这位郁公子,精通术法,灵力高深,只是常年避世,不懂人情世故,师妹你时常看顾一二。”   当天中午吃午饭前的时候,乔清悦就明白了萧昊干说的“不懂人情世故”的意思了。   感情郁星澜这货就是个会折腾人会让人社死的小幼稚鬼啊。   自己真是被他温润的外在蒙骗了。   乔清悦出门取午饭的时候看到——   送饭的小二端着饭菜敲门,郁星澜抬手就将盘子悬空,准备自动取了进来,那小厮被吓傻了一样,愣是吓得半天没有反应,幸亏乔清悦及时出现,接过了快要飞起的盘子,还安慰小二他定是劳累过度出现了幻觉。   乔清悦送走小二后,转头就告诫郁星澜这里不比修仙宗门,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术法的,以后不得吓到他们。   郁星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接过饭菜就将乔清悦拒之门外。   这之后,郁星澜仿佛寻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只要乔清悦一出现,他就抬手准备施法。   而乔清悦见此立刻就冲上去按住他的手,阻止他的动作。   很多次之后,乔清悦变得十分暴躁,十分想把郁星澜揉圆搓扁,按住他准备施法的手的力度一次比一次重,甚至将他的手背都拍红了。   乔清悦本想将这些事告诉给师兄师姐,偏偏郁星澜那小子在别人面前好人做派人五人六的,只要萧昊干或者沈曼殊在,郁星澜都是一副“你说得对我知道了”的听话模样,事后还依旧是我行我素。   如此,反倒显得乔清悦有些得理不饶人了。   乔清悦:“……”   好,不就是装模作样吗,像是谁不会似的。   既然你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了,你在人后让我帮你善后,我就在人前让你帮我抬轿。   晚饭的时候,休整好了的四人同桌用饭,乔清悦突然朝着郁星澜甜甜地喊了一声,“星澜哥哥。”   “……”   郁星澜眉头一跳,看向乔清悦。   乔清悦将面前的碗向着郁星澜的方向推了一下,“星澜哥哥,帮人家把碗里的肥肉挑出来吧,清悦实在是吃不下去,可是浪费粮食又不好。”   看不下去的萧昊干伸手就要将碗推回乔清悦那边去,“师妹啊,这种事不要劳烦郁公子了,你自己挑,没得让他人帮你挑吃食出来的道理。”   沈曼殊没有说话,一副自己发现了什么八卦的样子,只是安静地吃着饭看戏。   乔清悦用手轻轻捂着自己的嘴巴,为难地开口,“实在是我这几天胃口不好,见不得那些油腻腻的东西,筷子上沾染上一丁点儿我都难受,郁公子人美心善,想必一定不会拒绝我的吧?”   眼看萧昊干还要再劝阻,郁星澜径直伸手接过了乔清悦面前的碗,点点头,“嗯,不会的,萧兄不必在意,这种小事,郁某很荣幸可以为乔姑娘效劳。”   看到郁星澜慢条斯理认认真真地用干净的筷子将她碗中的肥肉挑到他自己碗中,乔清悦感到内心十分爽快。   哼,让你作,当谁不会似的。   这之后,乔清悦更是时不时的当着萧昊干和沈曼殊的面,甜甜地开口求助,趁机“使唤”郁星澜。   如此斗智斗勇了一天,乔清悦已经累得不想说话了,但她心里对于自己暗戳戳整治郁星澜表示十分的开心。   偏偏这时萧昊干隔空传话让她去他的房间里商量寻找少年魔王的事情。   她伸了伸懒腰,对于萧昊干如此积极的行为长叹了一口气。   想必大师兄大约是看有了郁星澜的加入,所以他才显得异常兴奋,竟然连夜拉着几人要商讨寻找少年魔王的规划。   她打开门准备应邀出去,突然想到了什么,停下动作,顺势靠在门边想着事情。   如果,郁星澜的身份真的不简单呢?   看来对他还是不能掉以轻心啊。   走廊传来利落的脚步声,乔清悦抬眼看去。   说曹操曹操到,正是郁星澜走了过来。   郁星澜也接到了萧昊干的消息,路过这里,他看着懒懒靠着门的乔清悦,突然来了一句,“好了,看你这么累,以后不和你斗气了。”   他突然想到萧昊干无意中提起的趣事,嘴角衔着一丝微笑,看似好心地发问:“乔姑娘,可是累得走不动了,不如,在下帮姑娘一下?”   郁星澜站在门外,避过他人的视线,暗中将手一抬,眼看就要施法。   乔清悦想起上次差点被摔的瞬移经历,明白了这人肯定是知道了什么,她“唰”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挡住了郁星澜要施法的手。   “我自己走,自己走。”   郁星澜看着她愤愤的背影,心情甚好地笑了出来。   看人都到齐后,萧昊干将自己所知的消息讲了出来,“少年魔王啊,听闻此人唤作:郁孤。”   这时,郁星澜突然来了一句,“诶,这人姓‘郁’,倒是和我的姓氏一样,真是有缘啊。”   其余三人:“……”   哪有人为这种能和魔王扯上关系的缘分而高兴的!   看到三人都无语地盯着自己,郁星澜仿佛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有些荒诞,只是微微一笑表示自己不该打断萧昊干的话,“打扰了,萧兄接着说吧。”   萧昊干整理了一下思路,“没有人了解这个魔王的身世,只是听说上一个魔王已经消散,这次预言灭世的是新一代的魔王,这位魔王在施法的时候,掌心会凝结成一朵昙花,灵力弱则昙花小,灵力强则昙花大。”   “而当他使出全部灵力的时候,那朵昙花会变得华美异常,杀伤力也特别强。”   乔清悦一直没有忘记自己在客栈初次见到郁星澜时对他的怀疑,她观察着郁星澜的表情,发现他既没有愤怒也没有惊慌,只是面无表情地听着,好似在认真听讲的样子。   她又想到中午客栈小二送饭时,自己看到他施法隔空取物的场景,之后更是几次按住他准备施法的手,那几次好像是没有看到什么昙花,而且他这副外表温润如玉实则不通人情幼稚欠揍的样子,怎么可能是那种屠戮世人的狠辣暴戾之人,大概他真的不是少年魔王吧。   一旁,听完全部信息、知晓他们此行目的后的郁星澜:“……”   除了名字不同外,他们说的这些事情,怎么这么像是在说我?   难道,未来的我是个大魔王?   呦呵,既然如此,那就一路跟着他们,倒是要看看他们怎么感化传闻中的大魔王吧。   --------------------   作者有话要说:   感化魔王小分队正式成立啦!   希望小可爱们原谅郁星澜的恶趣味气到乔清悦了,他初次下山,不明世事,不懂感情,他有什么坏心思呢,他只是觉得有趣,想和乔清悦碰手手罢了。   我们乔清悦坚韧有活力,每次心里不舒服也反驳回来了,没有一直生气啦。 第3章 听闻远方有你   第二天一大早,萧昊干就架着马车急吼吼的从外边跑进来,“听闻隔壁镇子有魔王郁孤抢亲的消息,赶紧收拾收拾,我们即刻出发。”   刚从外边体验完早市,咬着一根油条进门的郁星澜:“???”   郁孤……出现了?   他们昨夜说的那人,难道不是我吗?   乔清悦理了理睡翘的头发,惊呼出口:“抢亲?”   除了魔王行事无矩外,她还有一丝觉得好奇,那姑娘得是有多好看多有趣啊,才能被书中第一美男看中抢亲?”   萧昊干看着面前的两人,一人咬着油条慢条斯理地吃着,一人对着小镜子慢悠悠地梳理头发,这两个人丝毫不着急的懵懂样子,瞬间让他觉得自己的责任更加重大了。   实在看不下去了,他催着两人回屋收拾东西后,转身去敲师妹沈曼殊的房门寻找心里慰藉,“曼殊师妹,隔壁镇子有消息……”   一盏茶的时间后,竟然是乔清悦和郁星澜率先站在门口。   马车旁就他们两个人,乔清悦想到自己之前怀疑过郁星澜是大魔王,还时刻警惕着他,现在有了少年魔王的消息,那就说明自己之前猜错了,想来还是要说清楚的。   “郁公子,刚下山时,你突然加入与我们同行,所以之前我怀疑过你和少年魔王有什么关系,现在隔壁镇子的事已经证实了你大概不是魔王,我向你道歉,以后大家同路远行,就是朋友了,我们共同的目标就是找到少年魔王并感化他。”   郁星澜:“……”   倒也不必就这么直白地说出来。   其实,不瞒你说,我曾经也怀疑过我自己就是魔王。   他沉默片刻,看着面前女子真诚的面容,心底实在有一丝好奇,嘴角突然勾起恶劣的笑,突然上前一步,压低声音,“你就不担心,隔壁镇子的郁孤只是一个障眼法?”   乔清悦:“……”   还能不能好好地聊天了?!   我就没见过有人上赶着让别人怀疑自己的。   她瞪了坏笑的郁星澜一眼,“这个玩笑可不好笑,不过,既然郁公子这样说,那就请郁公子谨言慎行,我可是会时时刻刻盯着你的。”   “求之不得。”看着乔清悦气鼓鼓的样子,郁星澜心情甚好地笑出了声。   萧昊干和沈曼殊一出客栈,就听到郁星澜爽朗的笑声,他好奇道:“什么事惹郁兄如此开怀?”   郁星澜解开套马的缰绳,“没什么,有了魔王的消息心里高兴罢了,我们还是尽快上路吧。”   为了让两个女孩子坐的舒服,萧昊干特意租的是宽敞的马车,等她们坐进马车后,一行人朝着隔壁镇子走去。   谁知道行了一段路程,沈曼殊便感觉手脚束缚略有些僵硬,她惯常直言爽朗,便叫停了马车,掀开帘子看着外边驾车的两人。   “郁公子,我有些不习惯坐在马车内,不知郁公子可喜欢乘坐马车?”   郁星澜透过帘子的缝隙看到里面坐着的乔清悦,心思一转,温和笑道:“车里面坐着舒服,风吹不到雨淋不着,我自是喜欢的,既如此,那你我就换一换吧。”   他走进马车内,放下帘子后,背在身后的手暗中施了一个结界,隔绝了车外嘈杂的声音。   他坐到乔清悦的对面,打了一声招呼,“乔姑娘。”   对面坐着的小姑娘仿佛还生着早上的气,语气僵硬地唤了一声,“郁公子。”   “乔姑娘早上说了,你我既是朋友,便不用这么生分了吧,不如直呼姓名可好?”   郁星澜斜靠在车厢内,一腿伸直一腿弯曲,右手松松放在弯曲的腿上,左手搭在窗棱上,一副不羁的作派。   他变换着语气,嘴中一句句念叨着乔清悦的名字,“乔清悦,乔清悦,乔清悦……”   一声一声,用着各种语气,或平淡或温和或热情,仿佛她不答应他就不会停下来似的。   他突然用了一种热情黏糊暧昧的语气,“乔清悦~”这次他的尾音拉的极长,惹得乔清悦终于恼羞成怒了。   “郁星澜,你够了啊,还有完没完了,喊一声得了。”   “好的。”终于听到她喊自己的名字了,郁星澜便从善如流,停止了喊她的名字。   马车摇摇晃晃地走着,乔清悦被摇得有些困顿,她瞥了一眼对面坐着的郁星澜,发现他已经闭上了眼睛,好像已经睡着了的样子。   她轻手轻脚地将马车的窗户闭住,隔绝了外边的风,发觉听不到外边赶路嘈杂的声音,她也放松了下来,靠在车厢内壁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睡了过去。   一个时辰后,车外传来萧昊干响亮的声音,“终于到百花镇了。”   似是怕车内的两人听不到,他还用手拍了拍车厢。   萧昊干的声音刚响起来的瞬间,郁星澜就醒了,在外边拍打催促的时候他解除了隔音的结界,喊了乔清悦一声后,率先走了出去。   乔清悦慢悠悠地下车伸了个懒腰,向前走了两步,看着前面刻着“百花镇”三个字的界碑,她突然心生不安。   她站在界碑前愣了一会,终于想起来这股不安的原因了。   之前萧昊干只提到说是隔壁镇子上有魔王的消息,却并没有说明镇子的名字,如果是百花镇的话,那就糟糕了。   乔清悦回想着小说的中后期情节,女主沈曼殊有一次回忆过往,提到过两人初次下山没有经验,在百花镇表明身份后沈曼殊不小心遭到了袭击,生命垂危之际,幸好男主萧昊干救助及时,这才救了沈曼殊一命。   她暗下决定,一定要让沈曼殊躲避这次袭击,不能让沈曼殊再受一次伤了。   乔清悦灵光一闪,连忙转身打算去喊他们三人。   谁知一转身,刚才下车的地方已经没有了那三人的踪迹。   乔清悦:“……”   她朝四周张望,发现那三个人已经驾着马车朝镇子的入口走去。   她连忙出声喊住他们,“等等,等等。”然后连拖带拽地将三人拉到了旁边的树下。   乔清悦缓了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们是来寻找少年魔王的,这么声势浩大地直接进去问话,肯定就会被人盯上的,到时候再想找魔王的踪迹,就困难了。”   她开口提出四人分头行事,暂时不要表明几人修仙者的身份,先由两人一队分两个方向前去镇子上打探魔王抢亲的消息。   不等她再说话,萧昊干就直接拍板将自己和沈曼殊分在了一队。   乔清悦:“……”   行吧,谁让你们两是小说中的官配男女主呢,男主女主就是注定要一起行动的。   她转头看向一旁神游天外的郁星澜,“那我们走吧。”   进到镇子里,乔清悦走在前面以逛街的架势东张西望扫视着镇子的格局。   走了一段路后,她发现身后跟着的郁星澜完全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她去哪儿他就跟到哪儿,不反驳也不提议,只是悠闲地走在她身后,隔着一步距离跟着,这画面简直就像是妻子在前面逛街,丈夫跟在身后的样子。   呸呸呸!乱想什么呢?!   她摇了摇脑袋,将这荒谬的想法抛之脑后,拉着郁星澜朝街道前方售卖话本小说的摊子走去。   “这位小哥,你们这什么小说卖得最好啊,推荐几本吧。”她随手翻看着摆在木架子上的试看话本。   小贩看来了生意,迅速起身介绍,“说到最近卖得最好的小说,那得数墨轩斋的墨轩先生写的《一三三》、《四五六》、《七八.九》了,那可谓是本本精品、本本火热。”   小贩将这几本书随意翻开摊着,“姑娘看看这些,可谓是文采斐然、辞藻华美、行云流水、裁云剪水、条理清晰、跌宕起伏,而且,这里面的情话写的是真好,那真是甜到骨子里了,买一本回去包您受益终身,喜欢您就带上,这些书一经面世就被抢空了,要是再考虑可就买不到了。”   郁星澜正饶有兴致地翻看着小贩介绍的小说,听到此话,指着小贩身后摆着的一摞书,“既然被抢空都要买不到了,那你这里怎么还有这么多本?”   “……”   气氛一时凝结,乔清悦都替那小贩感到尴尬。   人家不要面子的啊?!   还能是为什么,就是销售话术、销售话术啊,你还问、还问!   小贩不愧在市井摸爬滚打过的,面对天南海北的“上帝顾客”的“刁难”,一点也不觉得恼怒,反而笑嘻嘻的,“嘿嘿,这不是看这些小说卖得好,所以特意藏了这些书,就是为了卖个好价钱,二位要不来上几本?”   为防止郁星澜再问出什么让人尴尬的问题,乔清悦连忙掏出几个铜板递给小贩,“那劳烦小哥帮忙看着选几本吧。”   “好嘞。”   趁小贩选书的时候,乔清悦不经意提到,“我们途径这里,偶然间听说你们这之前有个姑娘被抢亲了,这是怎么回事啊?其实刚听到这事的时候,我还有些担心,你看我这幅模样,是不是需要扮得丑一点才好呢?”   “嗤——”   话音刚落,她就听到身旁站着的郁星澜发出一声嗤笑。   她瞪了过去,发现郁星澜脸上还挂着笑意,仿佛包含着“就你这样的,还用扮丑,谁那么没眼光抢你”的意思。   是可忍孰不可忍!   姑娘我好歹也是渡缘宗的宗门一枝花!   好吧,虽然不比天定女主沈曼殊美艳大气妖娆艳丽,那也是十里八乡排得上名号的美女。   乔清悦看着他,扯动嘴角敷衍地笑了笑,随后伸手掐住他手臂上的一块软肉,轻轻拧了一下。   “嘶——”   待看到郁星澜变了脸色,她连忙收回手往外挪了一步,瞪着他。   郁星澜也回瞪着她,在外人看来,两人之间颇有些剑拔弩张的意味。   想做生意的小贩估计也看不下去郁星澜这人的情商了,连忙开口吸引两人的注意,“那啥,你们听我说,说到这抢亲啊,那真是有这回事,而且当时还闹得挺大的。”   没有忘记寻找魔王的正事,乔清悦不再理会那个不懂人情世故当众下人面子的郁星澜,转而将心思放在了小贩的话中。   --------------------   作者有话要说:   起初,少年不以为然,心大得很。   后来,郁星澜追着乔清悦:老婆,你最美,贴贴。 第4章 拆门   接下来的一炷香时间,卖书小贩充分发挥了和话本小说打交道培养出来的嘴皮子功夫,将“魔王抢亲”这件事从头到尾讲得明明白白、波澜壮阔,令人叹服。   “说到这魔王抢亲啊,我还真知道这事,前段时间,魔王看中了一个姑娘,说要让那姑娘跟他回魔宫服侍,那姑娘虽然身份不简单,可还是没有逃出魔爪,事情是这样的……”   小贩从身后取出两把椅子一起递给郁星澜,大有要说书的架势。   郁星澜看着贴在一起被递过来的两把椅子,心中不解:他为什么把两把椅子都递给我了,难道他不准备让乔清悦坐吗?   一个大男人,真是小气!   还非得让我做这个坏人,不要脸。   郁星澜将一把椅子放在自己身后,随即顺手将另一把椅子放在了乔清悦身后,两把椅子并排对着那小贩,看着安排好的位置,他满意地坐了下来。   “多谢。”看着一旁得意笑着的郁星澜,乔清悦压下满腹狐疑,开口道谢。   越看越不对劲,乔清悦特意暗中将椅子往旁边挪远了一些距离,眼中布满疑惑。   郁星澜这是怎么了?他那表情是什么意思,怎么那么像一只躲过了陷阱的大狗狗,给他根尾巴都能摇上天了。   而且,他这次怎么这么妥善体贴了,还知道帮人搬椅子放好。   不过,还是不能忘了他刚才嘲笑我的容颜。   一个有素质的男子,怎么能当街调侃女生的容颜长得丑呢!   虽然肯定是他眼瞎。   一旁,特意想让郁星澜表现一番的小贩突然感受到一股冰冷中夹杂着得意的视线,他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看到放好的椅子,等两人并排坐好,欣慰的小贩搓了搓胳膊,继续说道:   “那姑娘可是百年世家白大人府上唯一的姑娘,貌美如花身份贵重,其实这白姑娘本来都已经定亲了,谁知道竟然发生了这事,哦,对了,她的夫家姓黄,是修仙第一宗门渡缘宗弟子的远亲……”   渡缘宗?   乔清悦倏而身子前倾,不可置信地抓住了椅子的扶手。   这段时间,没听说自家宗门有哪个弟子家里有喜事啊?   许是太过惊讶想找个人商量,她不知为何看了一眼旁边坐着的郁星澜,却发现他一如往常,脸上根本没有激动的神色,只是在她看过去的时候对着她点了点头,一脸“你没听错,就是你家那个宗门,你激动什么”的疑惑表情。   乔清悦:“……”   虽然不理解郁星澜的脑回路,但在他平静的眼神中,她怪异地被安抚了下来,她冷静后又好好地坐了回去。   小贩没注意到两人之间的小动作,继续讲着,“百年世家和修仙宗门联姻,本来这也是一段良缘,就等举行婚礼了,谁知道就在成婚前三天的早上,白府当时是昏天黑地日头久久不出啊。   突然,从天而降一张字条落在白府众人面前,言明白家姑娘被魔王看中了,婚礼当天让白姑娘穿戴好等着魔王来接她去魔宫,白老爷就急了啊,当天就聘请了众多武艺高强的人护院,将院子围得那叫一个水泄不通。   可惜了啊,是一点用都没有,婚礼当天,光天化日之下,新嫁娘就这么从房间内消失了,白老爷念女成疾,一病不起,唉,造孽啊。”   “造孽”这两字一出来,小贩连忙捂住自己的嘴,生怕被人听到后,传到魔王的耳中,那就是有九条小命都不够造的。   突然反应过来的小贩觉得自己说得太激动了,迅速将几本话本小说包起来打算送走两人,还好心附赠了一句忠告:   “你们是外地人不会久居此地,应该不至于这么不幸碰到那魔王,不过,姑娘貌美,还是低调点比较好,可千万不要也被魔王看中了。”   乔清悦:“好,多谢小哥相告,我会注意点的。”   想知道的事情已经探听到了,乔清悦准备叫上郁星澜离开,谁知道一扭头却看到郁星澜在书摊上随手翻看着什么。   乔清悦:“……”   现在知道看小说,哼,看吧看吧,看看人家话本小说中的男子都是怎么夸赞女子的。   人家卖书的小哥都知道夸我美让我低调点,这人刚才还嘲笑我。   她还是有些气不过刚才郁星澜的嘲笑,将小贩包好的书扔给郁星澜,留下一句,“这些书就送给你了,你要多学着点,就你这张嘴,免得以后讨不到妻子注孤生。”   郁星澜:注孤生是什么意思?   没有理会乔清悦奇奇怪怪的话,郁星澜顺手将小贩选好包好的书装进袖子的乾坤袋后,又递给了小贩一锭银子,然后将自己后来翻看的那一本本小说一股脑儿全都塞进了自己的乾坤袋里。   要走的时候,做了这单大生意的小贩突然拉过郁星澜,靠近他的耳边小声说着,“这位公子出手如此大方,我这还有压箱底的好东西,是说那种、那种事的,那图册里画的线条流畅更是让人看得热火朝天,这册子万里挑一千金难求啊,要不也给您包起……”   “好。”   不等小贩说完,郁星澜无所谓地又掏出一锭银子放下,他将小贩卷好的只能看到背面的册子接住,也不翻看,就这么径直塞进了乾坤袋中。   前方传来乔清悦转身催促的声音,“拿个书而已,怎么还没好?”   不知为何,郁星澜诡异的有一种自己正在干坏事的感觉,他疑惑了片刻,慢悠悠地揣好袖中的乾坤袋,大步走了过去。   “我们现在去哪?”   乔清悦看着不远处贴着重金悬赏告示的豪华府邸,“去白府。”   为了防止待会郁星澜语出惊人或者做出什么让人下不来台面的事情,她提前交代,“到了白府,尽量听我指挥可以吗?还有,我是说如果,待会在白府看到萧昊干或者沈曼殊的话,我们要装作不认识对方的样子,分头行事才有可能保全双方以便查明真相,记得了吗?”   没有等到他的回应,她转过头看去,却看到郁星澜一脸我为什么要听你的、真相和我有什么关系的桀骜眼神,乔清悦顿时一阵心塞。   少年,叛逆也不是这么个叛逆法的。   “那你说,要怎么你才肯配合?”乔清悦无奈道。   郁星澜眸光一闪,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傲娇地想着:本来我是没有这个意思的,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就勉为其难地提个要求吧。   提什么要求呢?   他突然想到刚才随手翻看的小说中,女子向男子提出了“答应她三个要求”的情节。   这个倒是不错,反正现在也没想好具体的事,那就先欠着吧。   郁星澜微抬下颌,装作一副勉强为难的模样,“这样吧,你答应我三个要求我就听你的。”   乔清悦:“……”   你搁这学起赵敏了,还满足你三个要求!   你咋不去找你的“无忌哥哥”呢?!   “好,我答应你。”乔清悦咬牙切齿道,“这下你该配合了吧,等到了白府,一切听我指挥。”   她心有怨气,将“一切”这两个字念得特别重。   “好的。”郁星澜竟是丝毫没有察觉到她的不满意味,自个儿满意地点了点头。   两人站在白府门口,乔清悦刚想上去敲门,突然想到刚才郁星澜答应的事,停住了前行的脚步,用肘关节碰了碰身旁之人的胳膊,“你去叫门。”   郁星澜:“?”   叫门?   听说过叫人的,叫门是什么意思?   叫了人人会来,叫了门门会自己来吗?   以为他想赖账,乔清悦装作沉痛的扶额,“咳,刚才是谁说到了白府一切听我指挥的,现在就是让他去敲个门都喊不动人家了,唉,现在的年轻小伙子,真是信不得啊。”   郁星澜:这姑娘奇奇怪怪的!   他无语地看着一旁情绪上来的乔清悦,任由她演完,才终于开口,“敲门就敲门,叫人就叫人,说什么‘叫门’,难道我还得站在门口叫‘门’吗?”   说完他就上前拍门去了,气势汹汹地喊着:“来人——”   那架势,那气场,一点都不见外,仿佛是在喊叫自家下人一般。   “来人——”   被这架势吓了一跳的乔清悦:“……”   我知道他遗世独立不通人情,但没有想到他竟然能这么……这么勇!   没等郁星澜第三声喊出来,门迅速从里面打开了,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家走了出来,看着拍门的俊俏少年,愣了片刻,大约是被郁星澜一看就不好惹的冷淡神色吓到,老人家丝毫没有怨言,反而好声好气地问道:“老朽是白府管家,不知两位因何事敲门?”   郁星澜没理他,自然地后退一步,露出身后站着的乔清悦,他这个动作仿佛在表达:别理我,有事问她。   乔清悦接过话,指了指外面贴着的重金悬赏告示,“我们途经此地,听说府上遇到难事,特意前来相助。”   管家的眼神不自觉地瞥向郁星澜,心说这位一看就不是热心肠的,他拱了拱手为难道:“还请两位见谅,这段时间为了赏金上门行骗的庸碌之徒实在是太多了,不知可否请两位露一手,也好让我白府安心招待两位。”   这个要求倒也合理,乔清悦立刻兴致勃勃地举了举手,打算展现自己刚学的新奇术法。   她双手合十又分开,捏了一个花里胡哨的手诀,上百只蝴蝶浮现,围绕着三人翩翩飞舞。   看着这彩蝶翩跹的美景,她得意地仰着头,“好看吧?”   管家:“……好看是好看,只是太过于诗情画意了,有没有厉害点的法术,就是那种特别有杀伤力的。”   乔清悦:“……”   这是被嫌弃了?!   管家的磨磨蹭蹭终于让郁星澜等得不耐烦了,他顺手一指,灵气聚集,白家的厚重大门轰然倒地,激起尘土飞扬。   郁星澜:“够了吗?”   “……”   --------------------   作者有话要说:   管家:我是够够的了! 第5章 众说纷纭   郁星澜学着乔清悦刚才得意的模样,同样得意地看了一眼还处于目瞪口呆状态的乔清悦,用眼神炫耀:怎么样,还得是我。   风中凌乱的乔清悦:“……”   我能说不认识你吗?   你这是踢馆呢,哪有人一上来就将人家的门拆了的?!   管家心疼地看着倒下的那扇上好的门,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虽然这位公子“丧心病狂”的将白府大门拆了,但刚才毕竟是自己提出让人家弄点有杀伤力的术法。   如今也不能厚着脸皮加以指责,他还不得不违心夸赞一句,“公子厉害。”   见识了两人的手段,生怕这位公子再做出什么惊人的事情,管家连忙请两人进了府,“老爷宠爱小姐,自小姐失踪后就十分思念小姐,只要两位有本事寻回小姐,白府一定重谢,来,两位这边请。”   三人绕过亭台楼阁来到白府的待客庭院,刚踏进去,就和院子里练剑的萧昊干打了个照面。   见到进来的乔清悦和郁星澜,萧昊干收了剑势,刚准备和两个人打招呼,就看到乔清悦在管家身后挤眉弄眼,他不解地回望。   眼看萧昊干并没有理解自己的示意,乔清悦趁管家不注意的时候以气化形,在空中写着:保持距离,暂时不要告诉别人我们认识。   萧昊干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她的意思,猜测她一定是发现了什么问题。   他便只和管家打了个招呼,随后问道:“不知这两位是?”   “萧昊干公子,”管家互相介绍两方人,“这两位也是来帮忙寻回小姐的,他们是……”   管家:“……”   糟糕,着急将他们带离门口,忘问名字了!   气氛一时尴尬,乔清悦主动接过话,“乔清悦。”   郁星澜也学着乔清悦的样子报了自己的姓名,“郁星澜。”   萧昊干抱拳:“幸会。”   管家安排好各自的房屋后,念着被摧残的大门,便急急忙忙离开了。   时至午时,考虑到互相之间都是初次见面,免不得同行相轻,为了避免麻烦,白府特意将饭菜送至各自门口,只有同行的人才会一起用饭。   给乔清悦和郁星澜送饭的是个十几岁的小丫头,看起来活泼又机灵。   接过饭菜的时候,乔清悦不经意在丫鬟面前表达了自己对白小姐有疼爱自己的父亲和美满婚事的羡慕。   这话引来屋内坐着的郁星澜的一阵侧目。   丫鬟小声嘟囔:“可是小姐好像并不满意这桩婚事啊,定亲前好像还和老爷争吵过呢,可是最后还是定下婚事了,也不知道小姐喜不喜欢那个公子。”   看着面前纠结感情问题的小丫头,乔清悦好心提醒:“那小姑娘,以后可以的话,你一定要找一个自己喜欢且喜欢自己的人,这样才能不辜负余生。”   小丫头终究还是小丫头,和外人讨论“喜欢”这些事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小丫头顶着通红的脸点了点头,害羞地跑了。   午后,乔清悦带着郁星澜躲在院墙的拐角处,打算避过众人前去找萧昊干和沈曼殊商量对策。   大概是白府出了事,院子内的防护十分严格,两人躲了半天也一直没找到机会。   用三个要求换来一切听话的郁星澜本不想反驳她的决定,许久之后,看着原来越烈的日头,终于还是忍不住质疑:“……你为什么不使用瞬移过去?”   “我要会那个东西我还用躲在这里吗?”乔清悦没好气地解释,突然,她想到之前有一次在客栈时郁星澜好像说自己可以。   她满含希冀地望了过去,“你是不是会瞬移这个术法?要不,你带我过去吧。”   被她这样满含希冀和期待的亮晶晶的目光盯着,郁星澜觉得心脏突然咯噔了一下。   他不明所以地揉了揉胸口,忽略掉刚才瞬间的怪异感觉,抬起一只手汇聚灵力。   手刚抬到一半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用另一只手扣住了乔清悦的手腕。   没有忘记上次差点被摔的经历,乔清悦刚要开口说“等我做好准备你再行动”,话还没来得及出口,她就被人带离了原地。   完了完了,又得摔了。   乔清悦紧紧闭着眼,思考待会用什么姿势摔下去会好看一点。   她突然察觉到自己手腕被人拉着险险地站立起来。   不用摔了?!   没等她的高兴持续三秒,突然脚底下一滑,眼看就又要坐了下去。   被扯着手腕的郁星澜:“……”   这样都站不住?   他没有想到就算被拉着手腕,乔清悦竟然还能摔下去,他来不及思考,直接伸出另一只手及时箍住乔清悦的腰,帮她稳定了身形。   两人刚一站稳,郁星澜就将手收回了袖中,背在身后,像是藏着什么东西。   察觉到灵气涌动的沈曼殊出去招呼萧昊干进门,随后反手将门锁上,正好错过了这一场面,转身后只看到了乔清悦好端端地站着,便开口调侃,“小师妹,这次可是站得稳了啊。”   从刚才那一系列惊险的变故中回神,乔清悦稳稳地跺了跺地,确认后终于放下了心。   听到沈曼殊的话,想到刚才箍在腰间的手,不知是被调侃的羞恼还是什么,乔清悦忽然觉得腰间被触碰的地方有些滚烫,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郁星澜也一副反正又不是和我说话的事不关己的样子站在一旁。   幸好萧昊干一心想着谈正事,一进来就打破寂静的氛围,问道:“小师妹可是发现了什么问题,方才为何不表明你我身份?”   乔清悦:还不是你们会有生命危险!   可是有些话不能明说,她只好拿刚才小丫头的话当理由,“……是这样的,白府的人说白小姐因为定亲的事情和白老爷吵了一架,所以我觉得抢亲这个事可能不像表面这样,这才想到分头行事,尽量避免被一网打尽。”   一向独立有主见的沈曼殊也认同这个看法,“确实,女子若是对婚事不满,确实有可能反抗。”   她又从袖中取出一个检测妖魔之气的灵器,向众人展示着灵器内毫无波动的结果,“而且,你们看,白府尤其是白小姐的房间,根本检测不到一丝妖气或魔气。”   “照你们这样说,白小姐会不会是自己逃婚逃走的?”萧昊干猜测,随后又有些不太确定,   “我们来得早,已经见过白老爷,他躺在床上憔悴的样子不似作伪,他说自己女儿从小就听话,就连对婚事也是十分满意。而且就算是不喜欢这桩婚事也可以提出来,看白老爷宠爱女儿的样子,好好说应该不会逼迫白小姐的吧?”   “哎呀!”乔清悦生怕这两人没有警惕心会让沈曼殊陷入书中那样的危险,为了让他两打起十二分的警惕,最好谁都不要相信,这样才能保证安全出了百花镇。   她便有些危言损听地提醒两人,“要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焉知温和书生不会拿起宰人刀,你就看白老爷和白府下人的说辞都不一样,这事情肯定不简单,谁知道魔王在其中会充当什么角色,所以,不能相信他们表现出来的,要自己去感受去体会。”   “嗯,小师妹也长大了,知道警惕了。”沈曼殊也觉得这话在理,和萧昊干对视一眼,起了重视之心。   这时,郁星澜突然一脸好奇加不解,“你们想这么复杂做什么?不是要找魔王的踪迹吗,找到白小姐就行了啊?”   是啊,乔清悦心中明了。   男女主心中存着行侠仗义的心思,所以才会如此在意事情的经过,在意一个姑娘对于自己婚事的意愿。   但是郁星澜不同,他并不好奇这些与他无关的事情,不在意白小姐是否被逼婚,他只知道此行的目的是找到魔王的踪迹,既然是魔王抢的亲,那么只要找到白小姐,也就知道了魔王的位置。   偏偏这也是了解白府内情和白小姐婚事经过最直白的方法。   “可是天大地大,谁知道白小姐现在在那个角落里呢?”乔清悦叹了一声。   没有人回答这个问题,大家都不知道答案。   乔清悦突然来了一句,“对了,你们知道白小姐的未来夫家是谁吗?”   萧昊干点点头,“听说了,就是黄公子啊,怎么了吗?”   深刻见识过大数据时代流言诋毁名声的乔清悦有些担心,毕竟多的是人打着大品牌的名声牟利,最后背锅的确是大品牌。   她提醒了一句,“黄家,对外一直宣称是渡缘宗内一个修仙弟子的家族。”   看着萧昊干和沈曼殊惊讶的表情,她知道这两人也不清楚宗内弟子亲族的这些牵扯,“你们下山应该带了传信的物件吧,我建议还是问一问师尊关于黄家的事情,总不能让人打着渡缘宗的名声做什么吧。”   商议完正事,乔清悦叫上郁星澜,“走吧,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瞬移回去。”   对于乔清悦瞬移也要找个无人的地方,萧昊干和沈曼殊表示十分的不解,现场就可以做,还得找个没人的地方?   其实是乔清悦不好意思让师兄师姐看到自己害怕瞬移的模样,打着哈哈应付了过去。   两人走到角落里,还没适应瞬移的乔清悦害怕再次摔倒,便隔着袖子抓住郁星澜的手腕,闭着眼睛怯生生地说:“我准备好了,那个,你能不能……慢点。”   郁星澜一愣:这句话好熟悉啊,好像在哪本书里看到过,然后那个男子做了什么来着?   嗯,晚上回去了要好好翻一翻那些书。   这次有了经验,在瞬移落地的瞬间,他便用力撑起乔清悦的后腰,帮着她站稳。   --------------------   作者有话要说:   郁星澜心中嘀咕:嗯,要去找一找那本书。   彼时的他还不知道,在不久的将来,他会把书上的花样挨个体验一遍。 第6章 美人揽镜   乔清悦和郁星澜瞬移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刚一落地,就看到白府的侍卫首领从门外远远走了过来,隔着这么远的距离还能闻到他身上的酒气。   “听说他因为自责失职没有保护好小姐,造成小姐被魔王抢走,所以一直心存愧疚,只要不当值就会喝得烂醉如泥。”   乔清悦靠近郁星澜那边小声说着,“喝醉的人没有理智,待会你看情况不对,拦着点他,不要让他伤到我了。”   没给郁星澜开口拒绝的机会,她迅速用眼神示意:你答应过了三个要求换你一切听我的。   侍卫首领刚走到两人面前,“噗通”一声单膝跪地,“在下乌阳。”   乔清悦被吓得后退了半步,“倒……倒也不必行如此大礼。”   侍卫首领乌阳眼含热泪痛哭流涕,“听说侠士于白府前一指破门,只要两位侠士能帮忙找到我家小姐,我愿意当牛做马结草衔环来报答两位。”   “你对白小姐倒是忠心啊。”乔清悦推了推郁星澜的手臂,“找你的,能‘一指破门’的侠士。”   郁星澜一脸嫌弃,“我不要你当牛做马,还不如我自己走得快。”   被嫌弃了的乌阳:“……”   乔清悦看看面露嫌弃的郁星澜,又看看面如菜色的乌阳。   好歹是个大男人,这么一直跪着也不是个事,而且还被郁星澜戳着心窝子嫌弃,乔清悦实在尴尬的不行,伸手示意跪着的乌阳先起来说话。   “要不先起来吧,说说你知道的事情吧,或许里面有什么线索。”   提到白小姐,乌阳面上更是愧疚,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把鼻涕一把泪埋怨着自己,“是我的错,我的错,我负责白府的防护,我应该寸步不离保护她的,却还是弄丢了她,是我,是我的错……”   看着这么愧疚委屈的乌阳,乔清悦觉得有些不对劲——魔王真的要抢亲的话,一个侍卫又怎么能抵抗的住呢?他是责任心作祟吗?他对弄丢小姐的愧疚感也太过于强烈了吧?   “那个,你稍微克制一下这个丰富的情感,说说当时是个什么情况吧。”   乌阳叹了一口气,低沉说道:“小姐她……不愿意成婚,可是老爷逼迫。”   “哦。”乔清悦突然反问道:“你怎么知道白小姐不愿意成婚,她给你说的?说不定白小姐很满意这门婚事呢。”   乌阳仿佛收了刺激,突然向前几步,怒喊,“你胡说,她不愿意的,你胡说。”   一个大男人突然怒吼着冲了过来,乔清悦以为他要打人了,连忙后退。   没等乌阳靠近,郁星澜一手聚力推了出去,足足将乌阳推出了四丈远。   他食指一点,将乌阳定在了原地,语气冰冷,杀意蔓延,“再靠近一步,小心你的脚。”   乔清悦拍拍胸口缓了缓,心里有些后怕,看着被定住的乌阳,“你就在那里说就行了。”   被束缚着的乌阳终于迫于高压安静了下来,将当时白小姐失踪前后的事情一件件道来。   不愿成婚的新娘子,逼嫁的白老爷和黄家,从天而降的魔王字条,防守森严的院落,密室中消失的白小姐……   事情说完后,乌阳不再提别的,只是一直不停地喊着,“求求你们一定要找到她,一定要找到她……”   见此情景,乔清悦心中隐约有个猜想,但此时又不是说这个事的好时机,她叹了一口气,“既然事情都说完了,那,郁……”   本想让郁星澜将他的定身术解开,谁知道话刚说一半,面前的乌阳瞬间就消失了。   “瞬移?”乔清悦好奇郁星澜竟然知道侍卫的住所,问道:“你难道把他瞬移到他住的地方去了?”   “嗯,是他住的地方。”郁星澜一脸理所当然,施施然转身进屋。   不远处的白府侍卫所中,乌阳凭空而降,四脚朝天地摔倒在一堆干草上,一睁眼就看到喷着热气的牛瞪着他,他吓了一大跳,然后就感觉到一群牛为了吃自己身下的草用牛角奋力顶着自己。   乌阳对着不远处的房间无语哀嚎,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明明差一点就是自己的房间了。   另一边,走到书房的乔清悦立马就将侍卫首领乌阳的事情告知了萧昊干和沈曼殊,情报共享。   说完正事后,本想结束通信的她突然想起那侍卫的面容,突然起了兴致。   “对了,你们知道哪个是侍卫首领乌阳吗,就是那些侍卫中长得最好看的那个男子,如果你们实在欣赏不了这种审美的话,就去找个人问问确认一下。”   说完最后一句,她又回忆起白府那些侍卫的长相,确认了自己说的的确没错,在那些人中,乌阳确实长得不错,随后赞同地点点头。   一旁围观了全程的郁星澜:“……”   长得最好看?   他刚准备要伸进袖子中摸一本书出来的手停顿了,转而掏出来了一面镜子。   他揽镜自顾,越看越觉得自己比那什么侍卫首领好看多了,就那些凡夫俗子,怎么比得上自己这般仙人绝色之姿呢?   乔清悦这个没眼光的,怎么能在璞玉面前夸赞石头呢?!   太气人了!   通完信的乔清悦刚要告辞回自己屋睡觉,转身却看到一副灯下美男揽镜自赏图。   她深吸了一口气,内心赞叹:真帅啊!   如果郁星澜都不是书中第一美男——魔王郁孤的话,那第一美男岂不是比郁星澜还要帅!   她突然对那位魔王的美貌愈加好奇了。   她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突然觉得房间内有些闷热,想出去透口气,便喊了句,“没事的话,那我回屋睡觉了。”   郁星澜终于从镜子中分了个眼神给她,想到刚才乔清悦夸赞那个侍卫长得好看,心中不忿,学着小说中人物表达不虞的表现,“哼”了一声,冷淡地扭过头不再看她。   乔清悦等了片刻等不到回应,谁知道灯下美人只是冷淡地“哼”了一声,她挠挠头,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惹着这人了。   奔劳了一天,实在没心情和他闹腾,乔清悦留下一句“你早点休息吧”,开门走了出去。   留下风中凌乱的郁星澜大为不解:“……”   她这就走了?!   她怎么这就走了?!   接下来不是该她说道歉,说自己不该夸赞那个侍卫的吗?   小说中就是这样写的啊,他翻开一本小说,那上面详细写着:男主在女主面前夸赞了别的女子,女主生气了,不论男主说什么都是冷淡回应男主,然后男主就着急了,向女主道歉,说自己不该款赞别的女子貌美,然后两人就和好了。   他又详细地看了一遍,内心嘀咕:虽然男女性别互换了,但是情节是一样的啊,问题出在哪里了啊?   郁星澜又回想自己和她月下初见的场面,灵光一闪,对,一定是她脑子有问题,奇奇怪怪的,眼光还差。   想明白的他终于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带着自己装满小说的乾坤袋回到房中。   月色正浓,一排排房屋内均是黑漆漆的,唯有一间屋子内一直亮着一盏烛火,也不知是何人捧著书在埋头苦读。   屋内,正是郁星澜拿着一本小说入迷地看着,他突然想到了今天瞬移回来院子时,乔清悦怯生生的模样和那句熟悉的话语,连忙掏出一本本书打算找一找那句话的出处。   一目十行地翻了二十来本,可是还是没有找到那句话是在哪里看到的。   他放下那堆书,算了,反正最后都是要看完的,到时候看到了就知道了。   并不执着于找到那句话,他随手拿起没看完的一本书看了起来。   书中一页写着:女子闭着眼睛,男子吻了上去。   吻?   有什么好吻的?   他扔开手中那本书,又从旁边随手拿了一本出来。   这本书上写着:女孩子闭上眼睛,就是要亲亲啊。   亲亲?   郁星澜看著书中一个比一个腻歪的情节,心中嘀咕:这就是世人说的爱情啊——   无聊,并不觉得这爱情有什么必须要体会的。   他这么多年一个人在山中,不也好好的吗,怎么到了书中,分离一下就是那么要死要活的呢?   半晌后,他终于得出来了一个结论:这些书一点都不现实。   他扔下书熄灯准备睡觉,片刻后,刚熄灭的那盏烛火又亮了起来,一只袖长的手又探了出来,拿起刚被扔下的书翻开。   ……   翌日一大早,萧昊干就接到了渡缘宗的回信,信中说和白小姐定亲的那个黄家,之前确实是渡缘宗一个弟子的家族,不过在不久前,那个弟子因为触犯了宗门的戒律,被师尊做主除名,赶了出去。   渡缘宗师兄妹三人一合计,他们都是渡缘宗的“风云人物”,指不定到了黄家就会被人认出来暴露身份,为今之计,也只有——   三个人不约而同扭头齐刷刷地都看着一旁坐着的郁星澜。   郁星澜:“……”   哼,不怀好意!   “想都别想!”他觉得自己像被狼崽子盯着的小羊羔,翻了个白眼,起身走了出去。   ……   一刻钟后,乔清悦和郁星澜站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看着对方。   --------------------   作者有话要说:   郁星澜言之凿凿:我是不可能屈服的!   乔清悦:?   郁星澜忙不迭地点头:好的!   嗯,真香! 第7章 多面郁星澜   乔清悦指着右边一家看起来就很高级的成衣店,不解地看着郁星澜,“为什么要先去这里?我们是去干正事的,你一定要现在就买衣服吗?”   郁星澜弹了弹袖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去别人家里做客,一定要穿干净的漂亮衣服。”   乔清悦:“???”   这都是从哪听来这些讲究?   到白府的时候你也没这么多事啊?!   她咬牙切齿,耐着性子劝道:“修仙之人可施法使衣物自洁,现在你全身上下一尘不染,而且,为什么做客一定要买新的漂亮的衣服?”   郁星澜撇撇嘴,他是不会承认自己还在介意她之前夸那个侍卫长得好看这件事情的。   况且,昨晚上看的那个小说中写了,男子要时刻注意自己的容貌仪态穿着,这样才能被人夸赞。   当然,这些心思是不能告诉乔清悦的,显得一个大男人太小心眼太计较了,他“咳”了一声,傲娇地抬起下巴,“我有钱,我就乐意买新的。”   乔清悦:“……”   她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就听到旁边郁星澜边往里走着边说:“时候尚早,去买衣服,没有一身好看的衣服,我是不会去的。”   竟然拿不去黄家威胁我?!   好,算你赢!   反正又不是花我的钱!   乔清悦刚一踏进店里,就看到郁星澜迎面走出,她好奇这人怎么又往出走了,问道:“不是买衣服吗,怎么出来了?”   郁星澜颠了颠自己的袖子,“已经买完装起来了,走吧,去黄府。”   乔清悦脱口而出,“这么快?!”   她盯着郁星澜的背影一时没反应过来,知道男生买衣服快,但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快。   两人走到黄府门前,乔清悦突然被郁星澜拉到了没人的小巷子里。   她立刻躲避到墙角,“怎么了,有动静?”   郁星澜盯着她奇奇怪怪的躲避行为,从袖子的乾坤袋中取出一套衣服,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不能在光天化日之下换衣服。”   “你换衣服,那你拉我进来干什么。”乔清悦立刻转身背对着他,“不能在光天化日之下,那就能在我面前了?流氓!登徒子!”   “你在骂我?”换好衣服的郁星澜施法强行将乔清悦背着的身子转过来,“为什么骂我?”   猝不及防被一股强有力的灵气带着转过身面向郁星澜,生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乔清悦立刻紧闭着眼睛,“你都要在我面前脱光了,我不骂你,难道还要夸你身材好吗?”   “我什么时候脱光了?”郁星澜有了疑惑就直接问了出来,随后他低下头看了自己一眼,点了点头,“嗯,我身材确实挺好的,这是事实,多谢夸奖。”   听到郁星澜说自己身材好,乔清悦脑海中瞬间不自觉地浮现出了想象的画面:宽肩窄腰倒三角、八块腹肌人鱼线,她脸一红,暗中呸了一声:不要脸,谁夸他身材好了!   不过,他没有脱光吗?   乔清悦试探性地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就看到面前的男子已经换了一身墨色的新衣服,只是这身衣服,怎么那么熟悉呢?   她视线绕着郁星澜的衣服转了一圈,灵光一闪。   对了,他身上这件衣服,就和昨天白府侍卫首领乌阳穿的那身侍卫服的颜色一样,墨色浓郁,深沉低调,大体上十分相似,只是郁星澜这身更为精致华丽,绣有云纹图样,袖口下摆处皆用金丝掐边。   郁星澜竟然喜欢这种类型的衣服吗,不过穿着倒真的挺好看的,特别显身材。   提到身材,她暗中鄙视自己:呸呸呸,乔清悦,你想什么呢,真是被他带到了沟里了,还在说正事呢。   乔清悦嘿嘿一笑,“那个,不好意思啊,误会你了,我都忘了你们可以用术法直接换衣服了。”   郁星澜直接施法将乔清悦的衣服也换了一身新的,仿佛只是为了演示如何不脱光也能换衣服,“这下知道了吧,这样就换好了。”   “我知道了,我不该误会你,那我的衣服呢,你给我换回去呗。”乔清悦扯着身上那件一看就很贵的衣服,细节处和郁星澜身上的十分相似,只是颜色是淡青色的。   “难不成你以为我郁星澜还会舍不得一件被人穿过的衣服,这衣服你既然穿了,就随你处置。”郁星澜没答应她的要求,直接走出来巷子,往黄府门前走去。   乔清悦提着新衣服的裙摆,着急地追了出去,“我不会凭空换啊,你等等——”   她追着郁星澜来到黄府门前,看着黄府门前的景象十分不解,不再纠结于身上的这身衣服,她问:“为什么黄府这么安静,门口也没有人守卫,不是说黄府很有实力的吗?”   “结界。”郁星澜沉稳地吐出两个字。   乔清悦谨慎地观察着黄府周围的情况。   她看到郁星澜沉稳的观察模样、听到他简洁的解释语言,恍惚了片刻,身旁的这个男子仿佛不是往日会让自己无言以对的那个自我随性的少年,而是一个可以信任可以依赖的大家长。   这时,她心中的大家长郁星澜左右看了看,避着周围的行人,带她找了个没有人的地方准备施法破除结界。   担心有什么注意事项的乔清悦严阵以待,伸手准备去掏兜中的保命法器,她压低声音,“为什么要在这个地方施法,这是阵眼吗?”   她说着看了过去,只见郁星澜一副“你是笨蛋吗,自己说过的话自己都不记得了”的表情,仿佛十分鄙视发问的自己。   他缓缓开口,“不是说不能在有些凡人面前施法吓到他们吗,你这什么记性和脑子啊。”   “……”   乔清悦因高度紧张而提起的心“啪嗒”摔到了地上。   她心中刚建立起的郁星澜霸气侧漏的形象瞬间坍塌,果然,这人在自己面前就维持不住,他一得空就刺自己,他就高冷不到三秒。   不过,乔清悦转念一想,虽然他讽刺归讽刺,但是自己曾经说过的话提过的醒,他都听进心里并且也在坚持做到。   在她无语又欣慰的心情中,周围灵力大盛,郁星澜瞬间就打破了黄府的结界。   “不错啊,厉害。”乔清悦赞赏地看向郁星澜,却在他施法的手中看到白茫茫一片,好像遮盖着什么。   大约是宗门秘法吧,她很有眼力见的转过身,不去窥探别家宗门的术法,等着郁星澜进黄府。   “你一个人进去问清楚事情,我在这里等你,看来黄府不简单,注意安全。”   “这里没人伤得了我。”   对于要一个人进黄府这件事,郁星澜面色不虞,他指了指乔清悦,“你,跟我进去,不想和他们说话,烦。”   乔清悦为难,“可是我怕人家见过渡缘宗的人,到时候暴露身份就问不出来事……”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她看到郁星澜抬起手摸向她的脸,冰凉的食指就那么直接抵在她的额头中心。   那根手指从额头一路向下,滑过眉心、鼻子、嘴唇,最后停在了她的下巴尖。   有了刚才脱衣服的那一出误会,她没有立刻出口斥责,而是忍着初次和男子如此亲密接触的颤栗反应。   最后实在忍不住了,就在她终于要开口询问的时候,郁星澜收回那根手指,五指张开,在乔清悦脸前从左到右扫过,他拿出镜子举到她的面前,“好了,这样就认不出来了。”   看着镜子中陌生的女子面容,乔清悦震惊之余有些担忧,“那同是修仙之人的那些人,会不会识破你的易容?”   “他们没我法力高,不可能识破的。”郁星澜自豪,虽然没有排名比试,但是自从下山后,他还没有遇到能胜过自己的人。   乔清悦仿佛被一阵光晕闪了眼。   这就是处于金字塔顶端的人对自己的自信吧。   看呆了的乔清悦被他感染了,本来只当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的她暗下决心,即使自己只是穿书的,也一定要努力上进,在这个世界活出精彩活出价值。   “既然能易容,为什么萧昊干他们不易容过来?”乔清悦突然反应了过来,心中不解,“而且你也可以给他们易容啊。”   “你们又没问。”郁星澜理所当然道:“可能他们笨吧,连这个也不知道。”   乔清悦:“……”   其实我也不会。   仿佛被针对了。   敲门没有回应后,她又发泄般的大力拍了两下黄府的门,里面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看不下去的郁星澜抬脚一踹,黄府的门应声倒下。   乔清悦:这人可能和别人家的门有仇,到一家拆一家。   两人进到府内,院内仿佛空无一人,乔清悦拿出近距离观察法器,看到所有人都被锁在自己的院内沉睡的场景。   乔清悦当即拍板,“先去找和白小姐定亲的那位黄公子。”   找到黄公子房间,门不出例外被锁着,郁星澜手心聚力,强硬地推开了锁着的门,一马当先地走了进去。   门开的瞬间,里面的黄公子悠悠转醒,一起身一睁眼,就看到一个天人之姿的男子向自己走来,他瞪大了双眼。   难得遇到如此貌美的男子,睡懵了的黄公子偏偏然不知身在何方,对着郁星澜一句接一句的调戏。   “哟,好惊艳的少年啊,多大了,做过吗?”   “你是哪个青楼妓馆的,跟了我吧。”   “到时候,给小爷做个通房。”   “小爷带你快活啊。”   乔清悦落后几步,一进门就听到这些不要命的话。   她眼角抽了抽。   这个黄公子是脑子被门挤了吗,被人囚禁了这么久,睁眼第一句话就是让郁星澜给他做通房?!   他都不想想,能在这个时候进来的人,会是什么简单的人物吗?   还让郁星澜当通房?!   我都不敢这样想的,他倒是好大的胆子,真是敢想,也不知道有没有命享这个福。   --------------------   作者有话要说:   大胆些,咱可以想的。   被其他人调戏。   郁星澜:找死!   被乔清悦调戏。   郁星澜:老婆,贴贴。 第8章 颜色们的纠葛   乔清悦的眼睛不由自主看向被调戏的当事人郁星澜,想看看他是什么反应。   即使只看到他的背影,她也能感觉到郁星澜的滔天怒气,一股冰冷的杀意从他身上逐渐蔓延开来。   可强大的气场啊!   偏偏床上半坐着的黄公子还不知死活地一句接一句往外蹦着不堪入耳的乱七八糟的话,乔清悦都恶心的听不下去了。   “你恶不恶心,闭嘴。”她从兜里掏出一张哑口符,催动着灵气贴在黄公子嘴上。   做完这些后,她刚想去看一下郁星澜现在的状态,就看到他周围灵气大盛,她还没靠近他就被一股灵气推开。   灵气消散后,黄公子凭空消失,床上已经空无一人了。   心中想着郁星澜刚入世,定是没经历过这些糟践事,她关切问道:“你……怎么样了?”   “觉得我吓人吗?”还未收回全部戾气的郁星澜盯着她,神情晦暗不明,“你不问我将他怎么了吗?”   乔清悦一连问出三个问题,“刚才那是瞬移吧?你是……杀了他吗?那会给你造成麻烦吗?”   “是,没有,不会。”郁星澜一个个回答。   乔清悦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胳膊,“那不就得了,你没做错什么,那有什么吓人的,明明是他出口成脏,该教训就得教训。”   眼看郁星澜已经恢复到了往日人前那副温和的面孔,她也放心了下来。   这一放松就容易说错话,她不知怎么突然感叹了一声,“好在碰到的是我们这样强大的人,我心理素质好,你能力强,咱们轻轻松松就能教训了这种人,你说啊,如果碰到那种柔弱且面皮薄的姑娘家,那姑娘该怎么对付他呢。”   “……”郁星澜脸色又变得阴沉了,“你仿佛在庆幸他调戏的是我?”   “没有没有,我是在谴责他这种恶劣的行为。”   刚才那句话一出来乔清悦就觉得自己说错话了连忙补救,自己不是当事人,就算善心也不是这么个善心法的,自己真是瞎说什么呢,这个时候应该好好安慰被调戏的郁星澜,她满脸真诚,“郁星澜,帅气不是你的错,貌美之人见者皆心喜,就算是我……”   她瞬间停住,本来是想夸他的,差点把自己也觉得他好看这件事抖搂出来了,平时这样想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但现在这种场合,她不觉得刚刚被人调戏的男子还能平静接受自己被人惦记美貌的。   偏偏郁星澜还不死心地追问,“就算是你……什么?下一句呢,嗯?”   没听到回答,郁星澜向着她走近一步,他的身高优势在此刻体现的淋漓尽致,他的身影笼罩着不愿开口的乔清悦,目光灼灼,“说实话。”   “嗯?”见她半天不回答,郁星澜微微弯下腰,面对面看着她,拉近两人的距离,用低沉的嗓音追问:“怎么不说话?”   被男子近距离堵着,乔清悦的脑子都混乱了,又怕戳到他被人调戏的不悦,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最后被问急了,破罐破摔地回了一句,“人皆喜之,我也是人啊。”   大家都这样,那我也不能避免啊,这样说总没有什么错处了吧。   她随后用力推开面前的男子,连忙出去寻找黄家当家人的屋子。   被推开的郁星澜站在原地,还在思考着她刚才说的话,她也是人,人皆喜之,那就是——   她也觉得我长得好看。   像是一只被惹怒炸毛的大狗狗突然被摸舒服了,被夸奖的大狗狗的尾巴都要翘上天了。   郁星澜心中涌现出愉悦与自得。   看吧,我就知道,我怎么可能比不上那个侍卫首领,她都夸赞那个侍卫首领了,我比他更胜一筹,怎么会不夸我呢,果然夸了吧,虽然迟了那么一些。   “郁星澜——”   远处传来乔清悦的清亮的呼喊,他身形一闪,立刻消失在原地,前去寻找声音的主人。   黄府主院外,乔清悦正对着那把灵锁发愁之时,就看到旁边伸出一只骨节分明修长白净的手,只用了两根手指顺着锁链一捏,那扇门就轻松地打开了。   这次乔清悦可不敢让郁星澜先进去了,她将门打开一人宽的通道,自己直接走了进去,没等她走到卧室,身后突然又传来木门倒地的声音。   乔清悦:“……”   门难道又被拆了?   她回头望去,只见郁星澜面前倒着两扇门,他就那么踩着那扇门进了屋内,直到站在了她右边,两人并排进了卧室屋内,乔清悦上前叫醒趴在桌子上的那对中年夫妻。   这两人可比自己的儿子懂事多了,知晓自己目前的处境,面对叫醒自己的这对男女满脸惊慌。   “好汉,饶命,饶命啊。”   乔清悦真诚问道:“我想知道你们家和白家的婚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许是看出来这乔清悦并不是来算账的,提到白家,那个黄老爷面上露出了些许骄傲的神色,可是浑身哆嗦的样子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害怕。   “我们黄家,也算是出了个修仙的人,那可是渡缘宗的弟子,修仙第一门派啊,白家一开始还嫌弃我们家儿子已经说过了几次亲事,可是后来知道我们的家世还不是上赶着结亲,况且我们之前那几次连婚礼都没办成,她白家小姐嫁过来照样还是第一位少奶奶,有什么不乐意的,这下好了,连人都被魔王抢走了。”   这话听得乔清悦心里膈应的,好歹之前还说过亲事的两家,再怎么也不至于如此姿态啊。   她不想再听这些没用的啰嗦,直接将自己的疑惑问了出来。   “你们之前还说过别的亲事,为什么都没有成婚?”   “还有,你们现在这样子,可是出了什么事?”   说到儿子的亲事,黄夫人激动了起来,“不是我们家的问题,都怪那些姑娘福薄,一个两个的不是跟着情郎私奔了就是失踪了,那可怨不得我们家啊。”   想到白家,黄夫人语气严厉了起来,“就那白小姐,说是魔王抢亲,可说不准也是跟着她那个侍卫情郎跑了呢,指不定就是想吞了我家的聘礼。”   果真如此,乔清悦知道侍卫首领对白小姐有情,但黄夫人这番话还是不中听,乔清悦不悦地斥道:“你别乱说,事情尚不清楚,女子名节怎容你上下嘴唇一碰就诋毁了!”   她看向黄老爷,“你们如今陷入沉睡,知道是谁干的吗?”   黄老爷摇摇头,“刚听说白小姐不见了的事情后,我们就被打了一顿,然后沉睡了过去。”   确认了打听不到别的消息,乔清悦招呼郁星澜出了房门,想着商量一下如何安置黄家这一大家人,“你说,黄府该怎么处理呢,万一打草惊蛇了,那……”   话未说话,她就被郁星澜拉着胳膊后退了一步,然后就看到郁星澜施法,锁住了黄老爷和夫人的房门,一切回归原样,仿佛根本没有人进去过。   “看不出来,你还有这一手呢,记性也不错。”她想到不知被瞬移到何处的黄公子,“那黄公子那边要不要恢复原样啊?”   “呃。”郁星澜愣了一瞬,想到了黄公子目前的处境,看了眼时间,点点头,“嗯,我会处理的,你去门外等我。”   “……好。”乔清悦明白这人是要支开自己,她也不想看到什么辣眼睛的画面,便去了黄府门口等着。   郁星澜走到黄公子房内,施法将那个调戏自己的黄公子召了回来。   “啊——”一个浑身鞭痕衣不蔽体的男子凭空掉在了地上,他蜷缩着身子大喊,“饶命,不要啊——”   没等到鞭子的抽打,他战战兢兢地抬头,等看清自己身在何处,见到那个有着仙人之姿的男子,他吓得躲到了床边,缩着身子,“求求你,放了我吧,我再也不敢调戏您了。”   郁星澜用看死人的眼神盯着黄公子,语气冰冷,“再敢出言不逊,或是调戏那些柔弱且面皮薄的姑娘家,小心你的宝贝。”   黄公子整个人哆哆嗦嗦,“不敢了,不敢了……”   郁星澜“哼”了一声,走出房间,挥手将屋子恢复原样,又照样恢复了黄府的结界。   做完这一切后,他走出黄府,一眼就看到了在墙角处等着自己的乔清悦,她身上还穿着他特意买的衣服。   乔清悦刚听到身后有动静,就看到郁星澜懒懒地走过来,还说着,“好累啊,不想动,走不回去了。”   你要是个女子我还能背得动你,你一个大男人,我是能抱你还是能背你?   乔清悦面色为难,认真思考着该如何将一个比自己强壮的男子带回家去。   看着乔清悦纠结的小脸,郁星澜“噗嗤”一声笑了,“我是说瞬移回去,可以吗?”   “当然可以,只不过今日你灵力损耗过多,”乔清悦有些担心他的身子,“而且,你不是累了吗,你……行吗?”   郁星澜站到乔清悦身旁,抬手准备施法,一副别小看我的自信模样,“书上说,男人是不能说‘不行’的。”   乔清悦:“……”   不知道他是从哪里看来的,也不知道他到底懂不懂这话的意思,她刚想回一句“有些书看多了不好”,就听到郁星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抓紧我。”   乔清悦羞恼不忿,“我现在已经可以站稳了。”   没理会她的自信,郁星澜依旧将手臂横在她身后以防止她站不稳,“那是我累了,没了力气,你扶着我,别让我摔了。”   乔清悦:“……”   行吧,既然他都这样说了,那便乖乖配合他站好吧。   --------------------   作者有话要说:   郁星澜扶着乔清悦的手,心中感叹:她也太可爱了吧,真是个贴心的小可爱。 第9章 假成亲   乔清悦本想让郁星澜先回去休息,然后自己去找萧昊干和沈曼殊商议对策。   谁知道郁星澜听了她的想法后直接就将瞬移到达的地点改到了萧昊干的院子里。   经过几次的瞬移,乔清悦已经不再像之前那样摔了,这次她只用抓着郁星澜的手臂就能稳稳地站住了。   她找来萧昊干和沈曼殊,将自己去黄府的那段经历详细地说了一遍,当然还是省略了黄公子出言不逊调戏郁星澜的那一段。   房间另一边,看着渡缘宗的三兄妹在小声说话,郁星澜自顾自的靠在了卧榻上闭上眼睛休整,毕竟今日耗费了太多力气与心神。   乔清悦余光瞥见闭着眼睛的郁星澜,自觉地就压低了声音向他们讲述发生在黄府的事。   知道了黄府的那些事后,萧昊干直接就点明了乔清悦内心所想的关键点,“既然和黄府结亲的女子最后都不见踪影了,这样看来,症结可能不是白小姐,或许幕后之人是在针对黄府,白小姐只是被牵连的。”   “确实,我也觉得黄府才是这一切事情的源头。”沈曼殊也点头赞同,“还有,不要忘了我们是因为魔王抢亲才来的这里,那魔王呢,前几门亲事可是没有听说有魔王的掺和啊。”   虽然知道以萧昊干和沈曼殊的性格,就算这件事没有涉及到魔王,他们也是不会袖手旁观的,可是乔清悦还是提醒道:“黄府那边也没有检测到妖气或者魔气,这件事可能真的和魔王没有关系,这样的话,你们……”   身为原本书中命定的男女主,那自然是以锄强扶弱拯救世人为己任的,萧昊干一身正气凛然,“既然白小姐这事被传是魔王抢亲,那说不定这里面有魔王的信息,还是不能掉以轻心,况且此事涉及到渡缘宗,自然不能不管,最终还是要解决此事的。”   沈曼殊也担忧道:“是啊,就算和魔王没有关系,我们也不能见死不救啊,白小姐和那些姑娘,也不知道现在究竟如何了?”   听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乔清悦越发觉得自己身为渡缘宗小师妹,浑身上下也遍布着正义的气息,她头脑一转,想了一个好方法。   她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方法有很大几率能够成功,兴冲冲地提议,“我觉得可以来一招‘引蛇出洞’,散布消息出去,就说黄公子又说了一门亲事,于三天后举办婚礼,然后让我假扮新娘,和那个黄公子来一出假成亲,我做诱饵,这样就能引敌视黄府的幕后之人出来。”   “不行。”   就连闭着眼睛的郁星澜都醒过来了,三人异口同声阻止道。   郁星澜“嗤”地笑了一声,“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也学人做诱饵,别到时候把自己搭上去了还得我们救你,真是自不量力。”   被看不起的乔清悦瞪着贬低自己的那个罪魁祸首,“你如果不知道说什么大可以不说话,哪有你这样打击别人的自信心的。”   沈曼殊也苦口婆心地劝阻,“小师妹,你的修为不高,到时候出了什么事可如何是好,如果实在要做诱饵,还是让我来吧。”   听到沈曼殊的话,乔清悦顿时脑袋轰轰的,如临大敌。   她暗中想着,这怎么可以,沈曼殊就是在百花镇差点丢了性命,怎么能让沈曼殊去做诱饵呢。   “做个诱饵而已,我来就行了,杀鸡焉用牛刀。”乔清悦坚持,“其实,我是最合适的人选了。”   她看向说完那句“不行”之后就一直沉默着不说话的萧昊干,“大师兄,难道你也觉得我们身为宗门之人,遇到危险就该退缩吗?”   萧昊干刚想说什么,就被沈曼殊瞪了一眼,随后便住了口,也不说赞同、也不说阻止。   知道他们都是因为担心自己才阻止的,乔清悦条理清晰地说着自己的想法,“我不是一时冲动才这样决定的,我的修为不高才能让对方放松警惕,而且我脑袋灵活能屈能伸,我只用好好待在那里给你们留下信息就好,你们这些功夫好的还得在外边打架呢。”   越分析越觉得此事可行,不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她期待地看着其余的人,在众人的沉默中渐渐显得有些焦急。   眼看着萧昊干和沈曼殊还是不说话,她无奈转头看向郁星澜。   她想着,既然男女主顾及宗门情谊要考虑担心自己的安危,郁星澜和自己没有那些牵扯的关系,总不会因为担心自己的安危而阻止这件事了吧。   两人对视片刻,就在她觉得此事没有一点希望了,要放弃这件事的时候,一片寂静中,她终于听到了郁星澜低沉的嗓音,“好,此事就听你的。”   没想到第一个出声阻止的郁星澜竟然也是第一个同意的,乔清悦自己都没有抱多大的希望。   在郁星澜出声之后,本来就没有多么抵抗这件事的萧昊干也同意了。   “好吧,那就这样吧。”沈曼殊也不再坚持,只是从兜里拿了许多法器塞给了乔清悦。   终于如乔清悦所愿促成了这个事情,就在她想对郁星澜表示“你够意思”的时候,察觉到她看过来的目光的郁星澜只是用手指比了个“三”。   乔清悦:“……”   好吧,他这是在提醒之前用三个要求换了他听自己的吧,以后还得还他三件事,得,白感动了。   白小姐已经失踪许久,更别提之前不见了的那些女子,找到幕后之人刻不容缓,乔清悦催着进程,“事情紧急,要迅速一点,这样才能确保引出幕后之人,我们现在就散布消息出去,三天后在黄府举办婚礼。”   萧昊干将事揽下,“此事我去办。”   沈曼殊也提出要去准备成亲所用物品,“婚礼上用的东西白府应该还在,我带着清悦去找白老爷,到时候从白府出嫁,衣服的话改一改尺寸就行。”   没想到一向不积极不主动的郁星澜竟然也主动提出要去黄府,“黄府那边我去过一次,我来安排。”   三天后。   其他人都在各自的位置严阵以待,只有乔清悦一个人穿着喜服坐在梳妆镜前。   她叹了一口气,唉,没想到第一次扮新娘竟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好歹也算是穿了件漂亮衣服,还是得装扮一番吧。   她饶有兴致地挑选起了适合自己妆容的石黛和唇脂,细致地描绘着。   勾勒完最后一笔,她点头赞赏:不愧是我,真好看!   在沈曼殊敲门示意后,她拿起一旁的盖头盖上,等待黄府来迎亲。   “新郎迎亲——”   “请新娘出门——”   屋外热热闹闹的,乔清悦看不到路,瞬间有了些紧张,僵硬地跟着喜娘出了门,磨磨蹭蹭地走到白府门前。   要上喜轿的时候,她从盖头底下的缝隙中突然看到一只手朝自己的手袭来,她还以为黄公子要做什么,瞬间将自己交叠在身前的双手收回到了身侧。   气氛顿时有些尴尬,她抬起头,透过朦胧的红盖头看着对面隐约透露出来的人影,想着是不是要提示黄公子这是假成亲,不要动手动脚的。   盖头外传来男子刻意压低的声音,“扶着。”   乔清悦:“???”   她低头看去,盖头底下缝隙中的手不知何时换成了一节手臂。   黄公子今天这是怎么了,竟然没有出言调戏,也没有动手动脚?   不知道郁星澜这几天是怎么教导黄公子的,或者说是教训,总之,这次黄公子给人的感觉体贴舒服了许多,没有像上次那般轻佻了。   对黄公子上次调戏郁星澜那件事没有好印象,她没有扶着黄公子的手臂,而是自己小心摸索着坐上了轿子。   敲锣打鼓迎新娘,一顶喜轿摇摇晃晃地将乔清悦抬进了白府。   只是做戏而已,一切从简,安排的流程能省就省,乔清悦只用盖着盖头走完全程,随便拜了两下,直接就被引导着送到了婚房。   让她意想不到的是黄公子他竟然拒绝了前面的敬酒,直接就和乔清悦一起走到了新房,半天也没有要出去的意思。   乔清悦心中不安,皱着眉头。   不该是这样的啊?   之前说好的把闲杂人等都支开,只让自己一个人留在婚房就可以了,为什么他还在这里?   虽然黄公子被郁星澜教训过了,但他风流浪荡的形象实在给人太深刻的印象了,乔清悦不放心他,猛地扯下盖头,打算一看究竟。   在她扯下盖头露出脸的一瞬间,她明显感觉到黄公子盯着她的脸愣了一瞬。   乔清悦心道:看吧,我就知道我长得好看。   她戒备心渐起,厉声呵斥:“郁星澜没有告诉你出去待着吗,你待在这里干什么?”   黄公子没有言语,而是从袖中掏出一根绳索朝她走来。   乔清悦一愣。   他不会是想着洞房那回事吧?   还是说……蛇出洞了?   她往后退着,试探着眼前这人究竟是不是黄公子,“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之前和我一起的那个漂亮公子,你也见识过他的厉害了,你可别乱来啊,小心他揍你!”   黄公子却在此时抬眼看向她,前进的动作慢了下来。   依旧后退躲避着的乔清悦猜测,这人是知道那件事的,也不知道会不会被郁星澜上次的教训手段震慑住?   两人离得更近了,她盯着面前男子的眼睛,心中感觉十分不对劲,突然停止了后退躲避的动作。   “你不是黄公子?”她盯着那双眼睛看了许久,肯定地说了一个人的名字。   “你是郁星澜。”   --------------------   作者有话要说:   郁星澜眨巴着眼:她一定是太爱我了,这也能认出来? 第10章 洞房被抢   乔清悦看到那个顶着黄公子面容的人沉默了,片刻后终于停止了靠近她的动作,抬手换回了自己本来的面容。   鬓若刀裁,眉如墨画,眸若辰星,千种风韵聚眉梢,万般情思堆眼角。   正是第一次见面就让她夸赞相貌的郁星澜。   乔清悦想起刚才被他顶着黄公子的脸吓到胆战心惊,顿时不悦,“吓我很有趣吗?为什么要瞒着我扮成黄公子?”   郁星澜恍惚了神情,心中翻涌着不为人知的情绪。   是啊,到底是为什么呢?   他于今日突然察觉到了自己奇怪的心思,用了大半天也没有想明白,所以才干脆藏在黄公子的面容之下不准备现身。   谁知道乔清悦竟然这么快就认出了他。   郁星澜想到了独自来到黄府后发生的事,他破除结界后,威胁黄府的人配合这场假成亲,本来一切都很顺利,可他却在婚礼当天看到黄公子拿起喜服要换上的一瞬间,起了取而代之的心思,他想这样做,便这样做了。   没有人知道他打晕了黄公子,将他藏到了一个隐蔽的地方,然后换上了和乔清悦成套的那件喜服,易容成黄公子的模样,前去迎娶乔清悦。   郁星澜抿着唇不语。   他隐约觉得自己对她应该是有些不同的,他见不得旁人穿着配套的喜服与她同站一堂,哪怕是假成亲也不行。   可是他又不知道这到底是对一个有趣姑娘的好奇感,还是一个人好不容易找到的聊得来的朋友独占欲,亦或是像那些小说中写的——那种名叫“爱情”的感觉。   见他半天不说话,乔清悦也不想再纠结他扮成黄公子吓她这事到底是抽的什么疯,便换了个话题说起了正事,“你怎么来了?外边都安排好了吗?”   “都安排好了,我来是因为,因为……”郁星澜斩钉截铁地说道:“因为我要是跟你一起被抓,这样就能更好的里应外合。”   对于这个男人强悍的战斗力,乔清悦还是有些高看的,她有些不放心地提醒,“那你一会可千万克制住自己,没有到他老巢的时候可千万不要忍不住杀了他。”   郁星澜一边说着“好”,一边伸手点在了乔清悦的额头上。   有了上一次易容的经验,乔清悦即使不理解也没有抵抗,任由郁星澜的手指从额头滑到下巴,只是在易容完成时问了一句,“为什么易容啊?”   郁星澜想起揭开盖头后,露出的那一张妆点过后明艳动人的面容,好半天才说,“万一他去过渡缘宗见过你呢。”   乔清悦又看着完成易容后将绳索往她手腕上绕的郁星澜。   绳子大约是特制的,缠绕的并不紧,却摘不下来,乔清悦看着她手中被绑着的绳子,一阵无语,“那为何要用绳子绑我呢?你这是在公报私仇?这应该是捆仙绳吧?”   郁星澜手中的动作不停,绑完她之后便把绳子另一端绕在了自己手腕上,“用捆仙绳把我两绑在一起,他解不开,就会将我们都带走的,以防他只掳走你一个人。”   “……”乔清悦被气笑了,“你不觉得没道理吗,谁家洞房花烛的时候新郎和新娘是绑在一起的,这种情况一看就不对劲好吧,别到时候让别人起了疑心。”   郁星澜少见的回避了她的视线,耳后无人可见的地方泛起了艳色,声音低哑着不自然地解释,“他……不会怀疑的。”   “行吧。”事已至此,反正她也解不开,乔清悦也没啥说的了,安分地坐在床上等待着幕后之人。   因为捆仙绳的范围限制,郁星澜也顺势挨着乔清悦坐在了床边。   他还记得自己今日复杂的情绪,好奇地盯着乔清悦,想看看从她的身上能不能找到答案。   乔清悦被这火热的视线盯着,又身处如此暧昧的环境之中,顿时有些不太自在。   再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她都要口干舌燥了!   看着松松垮垮垂下去的绳子,她“腾”的一下子站了起来,打算往旁边的椅子走去,换个地方坐。   她没想到捆仙绳竟然不看绳子的长度只看范围限制,一旦超过捆仙绳的限制范围它就会自动收紧,刚走了两三步,她手腕上的捆仙绳倏然收紧,她没防备地被绷直收紧的绳子向后一拽。   “啊——”   乔清悦惊呼一声,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后倒去,眼看就要磕到床沿上了,偏偏那床沿上还为了喜庆雕刻着百子千孙图。   这下子要破相了!   就在她的脑袋快要撞上去的瞬间,她手腕上的捆仙绳又突然被拽了一下,将她的身子侧拉了过去,往一旁倒去,她就这么跌落在了郁星澜身上。   郁星澜伸手揽住朝他倒下的乔清悦,他一手握住少女的手腕,一手环着她纤细的腰,怀中少女柔软馨香,他的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他不自在的咽了口口水,喉结上下滑动。   体温逐渐升高,他细细体会着心脏在胸腔里不停跳动的感觉。   他想,他好像明白了,因为他曾经看过书中描述的这种情形,这种异常的冲动,名为——心动。   可是,为什么呢,自己竟然对她动了心,是因为……身体接触吗?   为了验证什么,他手下用力,将怀中女子按向自己。   乔清悦的腰部被紧紧扣住,她撑着身子想松口气,一边道谢一边准备起身,“多谢。”   郁星澜撇撇嘴,不想让她察觉到异常,收回紧扣在她腰部的那只手,“没什么,不是我要接你的,是绳子突然收缩将你拉了过来。”   乔清悦:“……行吧,但还是谢谢了。”   她刚要撑起身的时候,感觉到郁星澜的手又突然贴上了腰部,然后一把按住她的腰,翻身压在了她的上方,一阵天旋地转,两人瞬间换了位置。   “你……”   乔清悦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一脸严肃的郁星澜捂住了嘴,他低下头,嘴唇靠近她的耳朵,在她耳边耳语,“有人来了。”   灼热的气息喷洒在耳边,一股热气直冲头顶,她怔怔看着身上压着自己的郁星澜,看着近在咫尺的精致眉目,某一瞬间,她突然感觉到他浑身散发着迷人又危险的气息,她忍不住在心中呐喊着:好,好帅啊。   刚感叹完没多久,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身上的人慢慢换了面孔,随后变成了黄公子那副风流萎靡的模样。   乔清悦:“……”   她不忍直视,眼角抽了抽,朝里侧偏过头,欣赏着喜被上绣工精湛的鸳鸯。   屋外黑影重重,婚房的门被一股莫名来的冷气吹开,烛光闪烁摇曳。   床上的两人维持着你上我下的姿势看向门口,看到了一名浑身被黑气笼罩的黑衣陌生人走了进来。   黑衣人看着屋内的情形,床上穿着喜服的男子用绳索捆着女子的手腕,那人眉头一挑,调侃道:“呦,玩得还挺猛啊。”   黑衣人手一挥,一股阴沉沉的气息缠绕着乔清悦。   果然来了!   乔清悦打起精神,看着自己被裹在黑雾里,从郁星澜的身下渐渐被拖出来,她突然感觉到一只冰凉修长的手握住了自己缠着捆仙绳的那只手腕,她被郁星澜拉住停在了原地。   察觉到郁星澜身上散发出来的冰冷的杀意,她连忙回手握住他的手,冲着他摇了摇头。   黑衣人也发现了两人缠着捆仙绳的手腕和紧扣着的手,催动灵力,阴森森地笑了,“呵,舍不得分开啊?那就一起跟我回去吧,做一对亡命鸳鸯,哈哈哈哈哈哈……”   乔清悦在万分危险之际,竟然还能分心想起绳索这件事,想到黑衣人刚才说的那话,说什么“玩得挺猛”,她脑子里瞬间就想起来了十八禁那些不可描述的限制画面。   原来,郁星澜说这种事不会怀疑竟然是这个意思,这些男的一天天的真是秒懂,还有那个郁星澜,一天天的都看的是啥书啊,小不正经的。   黑雾越发浓厚,裹挟着两人,乔清悦眼睛一闭,晕了过去。   ******   乔清悦再次睁开眼的时候,他们已经到了一处洞府。   想必这就是幕后之人的老巢了,她兴致勃勃地喊了喊一旁闭着眼睛的郁星澜,“起来了,快起来,我们到地方了。”   郁星澜缓缓睁开眼睛,“不用着急,我已经用神识查看了一遍周围。”   “这么给力!”乔清悦睁大眼睛期待着,“怎么样,有白小姐的消息吗?”   “不知道。”郁星澜面无表情地回答。   “不知道?”乔清悦抿了抿唇,“你不是查看……”   郁星澜依旧面无表情,甚至带着一点理所当然,“我又没见过白小姐,当然不知道谁是谁了。不过,在这座山的后边,有几名女子被困……”   他突然停止了说话,用眼神示意乔清悦有人来了。   两人正襟危坐,睁着眼看向洞口。   还是那个黑衣人走了进来,“哟,醒了?”   他指了指郁星澜,“你,解开捆仙绳跟我走。”   郁星澜没有动作。   黑衣人暴怒,“要不是这捆仙绳认主,谁绑的只能谁解开,你以为我还需要你来解!”   郁星澜依旧无视他。   乔清悦推了推他,示意他配合一点,这样也好知道黑衣人下一步究竟想干什么。   郁星澜还是不说话,只是将自己打着结的手腕递到了乔清悦的面前。   乔清悦:“?”   递给我干什么,难道还是我绑的不成?   --------------------   作者有话要说:   乔清悦:别往我身上赖,我可是个纯洁的人。 第11章 救人   乔清悦不解地看着郁星澜绑着绳结的修长手腕,刚想问什么意思的时候,黑衣人猛地笑了出来。   他看向郁星澜,眼中带着一丝轻视,“原以为你是主导,没想到竟被一个小姑娘压住了。”   郁星澜没有理会他。   黑衣人又看向乔清悦,“我还以为是姓黄这小子绑的,没想到竟然是你,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一个小姑娘,不过,能答应嫁给这小子的,看来也玩得开啊。”   乔清悦:“???”   什……什么?   玩得开?   难不成,他以为是我这样那样……   想到那些限制画面,乔清悦羞红了脸。   “不是我。”她扭头看向郁星澜,羞恼催促道:“你快解开绳子,快跟……跟他走。”   没想到郁星澜却将绳结的一头往她手中一塞,然后反方向推了一下她的手,她一动,那绳子就这么被她抽了一小节出来。   乔清悦一愣,仿佛在验证什么一般,鬼使神差地将绳子朝外一扯。   绳结散开,捆仙绳从两人的手腕上脱落。   竟然真的……解开了?!   乔清悦心中呐喊:完了完了,这下子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解开绳子的郁星澜施施然站了起来,盯着黑衣人,一字一顿语气不善,“我和她之间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郁星澜斜睨着黑衣人,似乎只要黑衣人再说一句不称心的话,他就会让他永远闭嘴。   被郁星澜盯着的黑衣人一怔,内心隐约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可是看着对面男子的面容还是黄公子的脸,也察觉不出易容的痕迹,只当“黄公子”是因为男人的尊严被轻视才恼羞成怒了,便忽略了不对劲的地方。   黑衣人咬着牙训斥着,“黄公子,好不容易将你绑来了,跟我出去,我们好好算一笔账。”   郁星澜看着乔清悦,在她的眼中看到了肯定的意思,便配合黑衣人往外走去。   正要跨出去门的郁星澜瞥见乔清悦羞恼的模样,向来不屑解释的他还是对黑衣人说了一句,“这是我绑的,她只不过是能解开罢了。”   乔清悦愣住了,郁星澜他这是在解释吗?   承认捆仙绳是他绑的,有特殊爱好的是他,和我没有关系,只是因为我有这个能力,所以才能解开绳结?   他为何要专门解释这件事,左右他又不损失什么。   说完这句话后,郁星澜又折返回乔清悦身边,捡起捆仙绳暗中注入一丝灵气塞到乔清悦手中,做完这一切,他径直就跟着黑衣人出去了。   等两人走后,乔清悦撬开锁链,按照郁星澜指引的后山的位置,前去找那些被关押的女子。   后山牢房前有四个小喽啰守着,她拿出昏睡符,用灵力将符咒贴在了守卫的额头。   那几个守卫的眼皮渐渐耷拉下来,随后几个人都倒在了地上。   第一次独自行动而且一出手就如此顺利,乔清悦信心大增,连忙跑进去寻找那些被困的女子。   走到洞穴的深处,她看到一间锁着铁链子的牢笼。   牢笼里关押着七八个女子,那些女子一听见有人进来,都往后退着。   这时一名衣着华丽的女子站了出来,挡在了众人的身前,神色淡定,只是袖子下的手紧握成拳微微颤抖。   乔清悦仔细看了一眼挡在众人面前的女子,这姑娘和之前白管家给她看的画像上的人十分相似,应该就是白府小姐白月。   “白小姐是吧?”乔清悦边安慰这些女子边解着那三道锁链,“你们别怕,我是来救你们的。”   她回忆起之前看过的那些失踪女子的画像,里面关着的这些姑娘分明就是和黄府定亲的那些女子。   那个黑衣人果然是在针对黄公子。   乔清悦又想到他们此行下山寻找少年魔王的目的,皱着眉头思考:白小姐是被那个黑衣人抓来的,可是黑衣人身上并没有一丝魔气啊?   难道,此事和少年魔王没有关系?   算了,还是解决眼下的事情比较重要,乔清悦解开最后一道锁链的时候,洞穴外突然又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糟了!”她看了一眼周围空荡荡的洞穴,这里并没有什么能藏身的地方。   “不知道外边还有对方多少人?”   乔清悦聚起自己才学到的灵力,思考着在不惊动其他人的情况下和对方打起来能赢的概率有多少。   就在乔清悦准备将身上所有的灵符拿出来应敌的时候,白小姐将关押女子的那扇门打开,“这位姑娘,那绑匪将我们绑来只是往这里一扔,他估计也不清楚我们这些人的长相,或许你可以进来装作被关押的女子,我们挡着你。”   里面被关着的那些姑娘也急忙应和着,“是啊是啊,姑娘快些进来吧,我们挡着你。”   自己是被救的还是来救人的?   乔清悦内心复杂起来,连忙躲了进去,从里面将锁链又扣了起来,将牢房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她蹲在角落里,企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目光偶尔透过围着自己的女子的身影,悄悄观察外边。   “啪嗒,啪嗒——”   干净利落又规律的脚步声在洞外响起,有人逐渐走进了牢房。   郁星澜仿佛闲庭漫步一般走近那群女子,他抬眼打量着,在一堆女子的身后,一眼就看到了乔清悦用手撑着脸庞,遮掩着自己的面目。   “呵,这才多大一会儿,怎么就把自己关起来了?”郁星澜双手抱胸,眼中带着一丝玩味,“还是说,乔姑娘想体会一下被人关起来的滋味?”   乔清悦:“……”   听到声音的一瞬间她就明白来人是谁了,撇撇嘴站了起来,“我还以为来的是那个黑衣人呢,你没受伤吧?”   “对我这么没有信心?”郁星澜一挑眉,反问道:“就他那种三脚猫的功夫,还能从我手底下跑了?”   “是是是,你最厉害了!”乔清悦解开牢房的锁链,站在郁星澜面前,握着他的胳膊问:“你怎么来了?那个黑衣人如何了?”   郁星澜一副那种小事不值得提及的样子,“我把他绑起来扔在那了,他说他是你们宗门被逐出去的那个弟子,就是看不惯黄府借着自己的名气有了如今的声望,我没兴趣知道,具体情况让萧昊干去问吧。”   乔清悦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简单了解完情况后,她向白小姐说明情况,随后带着被关起来的女子下山。   往出走的时候,有一处地势低洼,闺阁女子身娇体弱,众人互相搀扶着前行,郁星澜看着身旁的乔清悦,她和白小姐不知在说些什么。   他突然想起之前和乔清悦身体触碰时的心跳加速,本着尝试的心态,在一个女子经过低洼处的时候抬起了手。   这一幕恰好被白小姐看到,白小姐八卦地戳了戳乔清悦的胳膊,“快看那边。”   乔清悦转过头去,就看到郁星澜朝着一个女子慢慢抬起了手,好像是要搀扶那名女子。   郁星澜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体贴了?   哼,合着就知道挤兑我。   她突然特别想看一看郁星澜要搀扶的那名女子的长相,想不通究竟是何等天香国色才能让向来不在意身外事的郁星澜在见第一面的时候就伸手搀扶。   各怀心思的乔清悦和白月目光灼灼地盯着郁星澜和那名女子。   那名女子本就没有行远路的经历,如今更是走得脚疼,就在她看着还有一大段路皱眉的时候,她突然察觉到身旁站了一个男子在缓缓抬着手。   那女子心思一动:难道他看出来我行路难,这是是要……扶我?   心中泛起感动的泪花,她整理了一下衣着,就要将手搭上去的时候,面前的手臂刷的一下就撤了回去。   众人:“……”   郁星澜没理会面露疑惑的那名女子,自顾自地就那么走了,留下那名女子一脸呆滞。   乔清悦:好吧,是我想岔了,郁星澜还是那个会让人社死的清奇少年。   唉,终究还是错付了!   共同见证了如此尴尬的局面,乔清悦和白月对视一眼,也不知为何在对方的眼里都诡异地看出来了一丝尴尬。   还是白月先出声,“已经安全了,不如让大家休息片刻吧,那个姑娘好像是行走困难,我去看一看。”   “嗯,好。”   乔清悦目送着白小姐,却发现郁星澜独自一人站在树下,盯着自己的胳膊不知在看些什么。   不对劲,很不对劲,从刚才他朝那个姑娘伸手的那刻就不对劲了。   她朝发呆的郁星澜走去。   树下的郁星澜盯着自己举着的那条胳膊,他心中不解,明明只是尝试而已,又不会少块肉,谁知道就在那个女子的手要碰到他的胳膊的时候,他突然升起一阵抵触的心情,整个人有一种强烈的想要离开的冲动。   他全身心都在表示:不想和别的女子接触。   他回忆着之前那种感觉,明明之前搂抱乔清悦的时候就没有这种抵触的感觉,当时他心跳加速热血上涌,全身酥酥麻麻的,甚至还有点心花怒放的感觉。   没等他确定自己的答案,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就在不远处响起,“嗨,郁星澜,在干什么呢?”   问出这句话后,乔清悦就看到郁星澜紧紧盯着自己,也不说话也没动作。   “咳咳。”她清了清嗓子缓解尴尬,想到一件萦绕在心头的疑惑之事,嗔了郁星澜一眼,“那个,明明是你绑定的捆仙绳,我为什么能解开?还险些被人误会。”   这个问题对郁星澜来说好像挺好回答的,话音刚落,乔清悦就看到他嘴唇动了动,吐出几个字,“绑着你,担心你害怕。”   乔清悦:“……”   他的意思是——只要我害怕了,直接就能自己解开绳索,所以,决定权在我手中!   啊啊啊,他怎么能用一张面无表情的脸说着如此苏的话?!   --------------------   作者有话要说:   郁星澜勾起嘴角:决定权归你,你归我! 第12章 各人缘法   看着面无表情的郁星澜,乔清悦很难想到刚才那样直击人心令人动容的话语是对面淡定的人说出来的。   她环顾着周围,转移着自己的注意力,“我刚醒来的时候就捏碎了特制的熏香丸,大师兄他们应该已经快找到这里了。”   说曹操曹操到,萧昊干在不远处招手,迅速地闪现到乔清悦面前。   “可以啊小师妹。”萧昊干赞叹着,正要抬手拍一拍乔清悦的肩膀以示鼓励,就被郁星澜挡着那只手拉到了一旁。   萧昊干还保持着举那只手的样子,一脸不解地看向郁星澜,“你拉着我做什么?”   郁星澜一脸正经,指了指绑着黑衣人洞穴的方向,言简意赅,“幕后之人是渡缘宗的弟子。”   这话立刻就吸引了萧昊干的注意,他怒气上涌,“什么,竟然真的是渡缘宗的人,我倒要看看这人究竟是谁,竟然这么大的胆子顶着渡缘宗的身份做这种事,走,曼殊,跟我去会会他。”   萧昊干拉着沈曼殊就要去审问那名黑衣人。   走了一段路,萧昊干像是突然想起来乔清悦如今也稳重起来,不像之前那般娇蛮任性,竟然少见地邀请乔清悦一起去。   “小师妹身为渡缘宗弟子,此事事关宗门,你也一起去吧。”   乔清悦跟着萧昊干和沈曼殊走了几步,突然意识到郁星澜没有跟上来,而是一个人站在原地,看着竟然颇有些孤零零的意味。   心里不知为何有些不畅,她开口提议,“萧师兄,沈师姐,事情能如此顺利解决,多亏了郁星澜制服了幕后之人,事情要有始有终,虽然此事涉及渡缘宗,但是他应该可以知道这件事的缘由吧?”   一开始只是想着拉着自己的师妹们去认人,听到此话,萧昊干点点头,招呼郁星澜,“说得有理,那郁兄,一起去吧。”   几人来到隐蔽的洞穴中,一进洞,乔清悦就感到一股阴森的气息扑面而来,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转头一看,其他三人面色如常,一丁点儿都没有影响。   乔清悦:“……”   这搞的什么差别待遇?!   我的体质有那么差吗?!   “阿嚏——”   伴随着这声喷嚏,一件暖烘烘的披风就迎头罩了下来。   还没来得及道谢,郁星澜又在她耳边来了一句,“冻坏了的话,我那三个愿望找谁去实现呢?”   没必要时时刻刻提醒吧?!   乔清悦满腔的感动瞬间消散,“你放心,我不会忘了的。”   “那就再好不过了。”郁星澜说完后走在了前面。   乔清悦还想说什么的时候,注意到这边动静的沈曼殊开口了,“好了,清悦,你两就别像个小孩子一样斗嘴了,你就安心披着吧,从小你就见不得冷,别感冒了。”   “知道了,师姐。”   不想生病的乔清悦裹紧了身上的披风跟上了队伍,行动间,一股特别熟悉的气味飘散在她的周围。   嗯?   这味道……   她借着低头将脑袋埋进领口,深深嗅了一会儿。   还怪好闻的,似竹似茶,清香幽幽,沁人心脾。   对了,和之前她在床上和郁星澜密切接触的那个时候闻到的味道一模一样,只是当时情况紧急,没有来得及仔细体会。   一想到这是郁星澜的披风郁星澜的味道,不知为何,她的脸颊泛起了红,好在此处阴暗无人发觉。   乔清悦啊乔清悦,真是越活越退步了啊,就一个披风就把你撩成这样了。   端正态度,不准胡思乱想。   这时前面几人突然停了下来,乔清悦刚要询问,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萧昊干冲到被五花大绑着的黑衣人面前,揪着他的领口迫使他抬头,一脸震惊,“竟然是你?!”   不明所以的乔清悦看向沈曼殊,发现沈曼殊也是一脸震惊。   这才意识到——此人应该是在她穿来前就离开渡缘宗了,所以自己才没有见过这张面孔。   幸好这时沈曼殊在旁边开口解释,“清悦,你还记得之前犯了戒律被赶出宗门的那个宗渊天吗?竟然是他?!”   乔清悦含糊地应了一声,“嗯,好像是吧。”   那个黑衣人看清面前的几人,突然冷笑一声,“原来是渡缘宗的‘未来’和‘希望’,一代杰出弟子萧昊干、沈曼殊啊,怎么,宗门竟然连一个被逐出去的弟子都容不得了,特意派你们来赶尽杀绝的?”   被忽视了的乔清悦:得,又没存在感了!   她无语地看向别处,突然发现郁星澜指着自己的面颊在示意什么,她一头雾水。   大约是见她没理解,郁星澜的手指移到了自己的眉头,随后手指下滑,顺着高挺的鼻子、轻抿的薄唇,停在了下巴处。   顶着一张完美的脸做这个动作,直看得乔清悦内心一颤。   这、这……   这是引诱啊!   这是□□裸的引诱啊!   她咽了下口水,在郁星澜又做了一遍这个动作的时候,她终于明白了——   他只是在做易容的动作。   乔清悦恍然大悟,“对啊,自己现在是易容的状态,不是乔清悦原本的容貌了。”   见她终于明白了自己的示意,郁星澜压低声音在她耳边问着:“要不要……”   “不要。”   乔清悦想都不想就拒绝了。   要是顶着原本的容貌,万一那个黑衣人看到后,说了他和乔清悦之前的事情,那我可是一问三不知的,到时候就没法解释了。   萧昊干听到宗渊天的话,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笑了出来,“呵,还赶尽杀绝,你胡说什么,要不是你抓了别人家的女儿,谁有空搭理你啊?”   “是啊,谁搭理我啊!”宗渊天像是被触及了痛点,脸红筋暴,歇斯底里喊道:“你们懂什么,在渡缘宗的时候,我就一直被你们这些天之骄子抢了风头,所有人都围着你们转,有了好东西都给你们两,好不容易我想到了一个办法提升自己,竟然被老顽固赶了出来,无处可去,就连借着我的名声起家的亲族都要和我撇清关系将我拒之门外,凭什么,啊,凭什么谁都不搭理我?”   他眼中含着恨意,“这个忘恩负义的黄家,既是借了我的势,那我将其收回也没错吧,他们黄家不是要成亲吗,我就偏偏不让他们如愿,他们一谈婚事,我就将新娘子抓走,哈哈哈哈哈哈,看他们怎么成亲!”   从小就被众星捧月萧昊干和沈曼殊没想到原来的同门师弟竟然对自己有这么大的怨气,一时间几人都没有说话。   乔清悦叹了一口气,内心嘀咕:人家是男女主,男女主啊,男女主你知道不,有作者特意安排的那么粗那么粗的金手指,你做什么想不开要和人家比。   以局外人的身份观望著书中的角色,她忽然来了说话的欲望,清了清嗓子,“人生就是这样,起起落落落落落落落落的,不会有人一直站在巅峰的……”   不知为何,她突然瞥到一旁的萧昊干,改口小声自言自语了一句,“额,或许也是有那些被上天宠爱天纵奇才的人的,男女主不就站在那吗?!”   乔清悦声色并茂地教育着,“有那个怨天尤人的功夫,不如提升提升自己,就算再不济,那你吃好饭睡好觉养好身体也挺好的啊。”   她又换了一种沉痛的语气,“人情冷漠,黄家如此待你,你觉得被忽视被放弃有所怨言,可是你不该牵扯那些无辜之人啊。”   “你怎么不去找正主啊?”最后,乔清悦发出了灵魂一问,结束了自己的话。   众人:“……”   她缓了缓说得太多导致的激动情绪,看着愣住的宗渊天,突然想到了一些事,   “算了算了,事已至此,该做的都做了,还说这些做什么,有一件事要问你,白家传出‘魔王抢亲’一事,你可知晓?”   被乔清悦嘚吧嘚吧一通教育,没缓过神来的宗渊天下意识的就回答了乔清悦的问题,“那不是我干的,也不知谁传出来的,可能他们觉得我是魔王吧,不过,魔王就魔王吧,反正我已经被正道所抛弃了。”   觉得你是魔王?!   乔清悦认真地看着宗渊天的脸,又看了一眼他旁边萧昊干的脸,最后再看看郁星澜的脸。   她十分想说一句话——额,兄弟,虽然我不是很想打击你,但,你应该不是。   事情既然已经明了,几人商议先将人压回白家看管,将事情报告给宗门看如何处决。   走在路上,沈曼殊心心念念着寻找少年魔王的任务,“那白家传出‘魔王抢亲’一事,看来只能问问白小姐了。”   回到白府,众人修整后便去找白小姐。   刚一进门,乔清悦就看到了守卫首领乌阳端着药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看着白月喝药。   见到众人进来,他提醒道,“小姐刚吃过药,你们有什么话可以问我?”   白小姐看了乌阳一眼,示意自己并无大碍,“无妨,大家请坐吧。”   “我大概知道你们要问什么了,是关于‘魔王抢亲’的事情吧?”   得到几人肯定的回应后,白月说起了此事的前因后果。   备受宠爱的白家嫡女喜欢上了自家的侍卫首领,心意相通的两人彼时情意正浓,白老爷却为白小姐找了一门门当户对的婚事。   白小姐带着乌阳去求自己的父亲,可是向来宠爱女儿的白老爷在这件事上却坚持自己的眼光,做了棒打鸳鸯之事,半点不肯松口,逼着白小姐嫁给高门大户的黄家。   白小姐无奈,和心上人一合计,做了一场戏,造势说魔王看上了她,伪装成被魔王抢亲,其实白小姐是在乌阳的帮助下逃出了白府。   无奈,天不遂人愿。   谁知道等乌阳再去找白月汇合的时候,却没有发现了白月的踪迹,到处都找不到人,小姐竟然真的失踪了。   白月接过乌阳递来的一杯水润口,“再之后的事,你们都知道了,我被抓到那处洞穴,在那见到了之前和黄家议亲的几位姑娘。”   乔清悦担心道:“那你今后……”   白月释然地笑了笑,“经此一事,我爹不再逼我成亲,他答应我婚事由我做主。”   说到此处,她羞涩地看了一眼身旁的乌阳。   乔清悦顿时了然于心,“那就太好了。”   既然知道了此事和他们要找的少年魔王无关,几人都不再多言,告辞离去。   出了门后,萧昊干也松了一口气,“既然如此,此事也算了结了,宗渊天既然被逐出了渡缘宗,那我们就没有立场处置这件事了,这样吧,他的的事情就交给此地的修仙宗门来解决吧。”   “我和曼殊去拜访太虚刹掌门,清悦去看看宗渊天是否要吃要喝,总不能让他真的饿死在白府了。”   他又看着神游天外的郁星澜,想了想,道:“郁兄,请自便吧。”   --------------------   作者有话要说:   郁星澜:别给我安排事情,我是来谈恋爱的! 第13章 情动   事情已经解决,没了担忧,众人都放松了下来,回了白府后,乔清悦就让郁星澜抹去易容,恢复了自己本来的容貌。   毕竟,还是自己的脸看着舒服啊。   很是不巧,在给宗渊天送饭的时候,她都忘记了上次是易容见对方的那回事,就这么顶着原本的容貌去了。   刚推开门乔清悦就感到一股探究的视线朝自己看了过来,她回望了过去,就看到宗渊天被特制的锁链锁在床上,可活动的范围就周围些许。   两人对视后,宗渊天惊讶出口,“竟然是你?”   乔清悦明白对方肯定是之前在渡缘宗的时候见过原来的乔清悦,她学着原主那般娇蛮的语气,“是我就是我呗,有什么可惊讶的!”   心知多说多错,她放下饭菜推到他可以活动的范围边缘,立刻就收了手,收拾好东西后赶忙离开。   没人注意到,宗渊天眼底燃起邪恶的火苗,盯着她离开的背影,如一条毒蛇吐着信子般盯着自己的猎物。   乔清悦回房间的路上,碰到了拜访太虚刹归来的萧昊干和沈曼殊,萧昊干交待这几天要看好宗渊天,太虚刹弟子告知他们三天后就来接手。   乔清悦好奇问了一句,“为什么要三天后,太虚刹不是就在跟前吗?”   沈曼殊解释:“听说是他们掌门太虚真人三天后就出关了,以防万一,他们想让太虚真人亲自前来押送。”   说着她从乾坤袋中取出一个镜面的东西,“小师妹也不必紧张,宗渊天已经被束缚了,这是太虚刹给的法器,说是放在宗渊天周围可以限制他的法力。”   乔清悦回想起刚才和宗渊天见面的情形,心里有些不太舒服,不想再去见宗渊天了,“嗯嗯,听师姐的,那等太虚刹掌门到了再说,这个法器,就麻烦师兄和师姐放到宗渊天的屋里吧,我有些累了,就先回去休息了。”   ******   在渡缘宗师兄妹三人商议的时候,郁星澜独自待在屋内看着小说,他这段时间迷恋上了小说中写的那些关于情爱的故事。   当他看得正入迷的时候,门外响起了干脆利落的敲门声,他眼神一瞥,听到脚步声自己并不熟悉,便没应声理会,依旧看着自己手中的小说。   过了一会儿,沉浸在小说情节中的郁星澜却在那人开口询问“郁公子,你在吗?”的时候不自觉地看向门外。   他皱起眉头,翻页的手指顿住,心想:竟然是那个被乔清悦夸好看的男人?!   郁星澜放下手中的小说,抬手为自己换了一身华丽的衣服,簪上耀眼的金冠,整理好衣着后去开了门,他语气冷淡地开口询问,“有何事?”   乌阳看着如此装扮的郁星澜,愣了一瞬,心中不明白郁星澜为何打扮的如此富贵,和之前所见大为不同,当然郁星澜的那张脸还是一样的夺目。   他答道:“郁公子,我是来道谢和道歉的。”   郁星澜“嗯”了一声,“道谢我明白,是为了救出白小姐一事吧,我去那边只是顺路而已,不必道谢,可是这道歉……”   听到郁星澜所说的顺路而已,乌阳心中对郁星澜的高风亮节不挟恩已报更是敬佩不已,他抱拳行礼,“当时我冲动之下,惊吓到了乔姑娘,幸好被郁公子挡住了,我今日本想找你们当面道歉,不过乔姑娘大概是有事忙不在屋内,所以就先来找郁公子你了。”   郁星澜本来没什么表情的脸在听到这话的时候突然皱了眉。   乔清悦?!   他还要去找乔清悦当面道歉?!   那这两人不是要单独相处了?!   他不悦开口,“你不用去了,我代她领了你的歉意,你还是回去照顾白小姐吧。”   乌阳知晓两人关系好,也不坚持,“那就好,我也就不多跑这一趟了,小姐那边总是要有人看顾着,旁人我不放心,还是我亲自守着比较好。”   郁星澜想到之前他和白小姐缠绵黏糊的眼神,突然问了一句,“你会和别的女子这样亲密接触吗?”   乌阳:“……”   好家伙,这是什么问题?   这是当面问我会不会出轨?!   乌阳指天立誓,坚定道,“怎么可能,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会的,我和小姐两情相悦互许终身,我刚进白府的时候,小姐没有因为我只是个侍卫就看不起我,后来相处之后彼此生了情愫,我曾经立下重誓,这一辈子都只会对她好,待我考取武状元之后,我便向她提亲,一辈子守着她。”   被迫听了一个大男子的当面表白,郁星澜怎么想怎么不舒服,便准备让他离开,“行了,你回去吧,记得,别去找乔清悦。”   虽不知为何郁星澜如此坚持不让自己去找乔清悦,明明自己已经心有所属,不可能跟他抢,但乌阳还是应下了,“好,不过还是要多谢几位出手相助,若有差遣,乌阳赴滔倒火在所不辞。”   郁星澜斜睨着,“不需要。”   被当面拒绝的乌阳实在找不到报答的方式,只好无奈开口,“好吧,那就祝郁公子和乔姑娘早日修成正果,白头偕老。”   郁星澜面上一副“你在说些什么”的表情,一脸的不可思议,仿佛听岔了一般试探着问道:“我……和乔清悦?”   乌阳还以为是他害羞不想承认,心里嘀咕:那次我就是激动了一下,不小心吓到了她,你都那样了,就差没把我生吞活剐了,还不承认自己喜欢她。   乌阳环顾四周,一副为他保守秘密的样子,小声说着:“对啊,就是郁公子你和乔姑娘啊,你都不知道,你看乔姑娘的时候,眼里都夹杂着星光,都这样明显了还不承认喜欢她?”   说完这句话,乌阳就径直离开了。   郁星澜怔住了,没有理会离去的乌阳,站在原地念叨着刚才听到的那两个掷地有声震撼心灵的两个字,“喜欢……喜欢……”   他回到屋里,翻着自己手边的小说,直到室内彻底陷入了黑暗,他才放下手中的书。   郁星澜没有点蜡烛,坐在黑暗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个时辰后,他猛地站了起来,朝外边走了出去。   郁星澜推开门,脚步不停,朝着一个方向快速走去,垂在身侧的手指仔细看还有些微的颤抖。   他心潮澎湃激动不已,是的,他已经确定了,他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他要去找乔清悦,要去向她表明,他要问乔清悦,问一问她是否也和他有相同的想法。   想到这里,他的嘴角勾起弧度,眼中满是确定,一定是有的,她一定也有这种感觉,毕竟如此长相帅气的男子她怎么能忽视呢?   他怀着激动的心情敲开乔清悦的屋子,梦幻的泡泡在看到空无一人的屋子之时“啪”的一下子就破碎了。   郁星澜思绪纷繁,脑子被一腔情谊充满占用,忍不住乱想:她难道被乌阳喊走了?还是说……她又去找她那个师兄了?   他急忙去了乌阳和萧昊干的屋子外边,发现都没有乔清悦的身影,然后他又在白府转了两圈,还是没有找到乔清悦。   他心底突然涌现出一丝不详的预感,迅速将自身灵力四散开来,探查着白府的每一处地界,却依旧都没有发现她的气息。   越探查他的面色就越发凝重,突然,他将目光投向关押着宗渊天的地方,仔细探查了一番,发现那里本应该被关着的宗渊天也不见了踪迹。   这下他慌了,散出周身灵力笼罩着白府,探查着乔清悦最后出现地方的气息。   他好不容易在一个犄角旮旯里感知到了一丝微弱地快要消散的灵气,他立刻朝那个方向瞬移了过去,半途还抽空给萧昊干留了个信。   ******   从白府失踪的乔清悦此时正躺在一个阴森洞穴内的石床上,被捆住了手脚。   她被手腕上的痛感刺激,从晕眩中醒来,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动弹不得,手腕处有一道被划破的伤口,伤口处还在慢慢往外渗着血。   “嘶!”她试图扯动一下手腕,剧烈的痛感袭来,她侧头看着那道细细的伤口,不明白为什么如此细小的伤口竟然这般痛。   这时旁边一道冰冷的声音传来,“我劝你最好不要动,你的血,流出去一滴都是浪费。”   乔清悦朝着声音的源头看去,竟然是宗渊天?!   她惊讶问道:“是你,你要做什么?”   宗渊天贪婪地盯着乔清悦手腕上的血,“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之前在渡缘宗的时候要不是被那些老顽固拦住了,我现在早已经成为天下第一了。”   乔清悦隐约有个猜想,“难道当初是你动了手脚,才导致乔……导致我命悬一线?”   她感知着血液的流失,脑海中想到了小说中总会出现的那种特殊体质,喃喃低语:“这血是不是很珍贵?”   宗渊天伸手沾了几滴盆中的血液,“也不笨嘛,本想留着你随时取血,可是现在我被人发现了,所以只能杀了你取尽你身上的血,然后再找个隐蔽的地方修炼,等我出关之时,便是这天下动荡之时,届时,众生必将俯首称臣、尊我为神。”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乔清悦出血的手腕,脸上满是疯狂的神情,“在渡缘宗没能取你的血,让你多活了这么久,你放心,这个地方幽静,谁也找不到,等我完事后,会给你留个全尸,届时不会有人打扰你尸体的安眠,你可真有福气,可以长眠于此啊。”   谁想要这份幽静啊!   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啊?!   乔清悦翻了个白眼,随后无力地闭上眼睛,她动了动手指,企图让血流的慢些,谁知胳膊却突然被一股力气压制,不能动弹分毫。   感觉身体越来越冷她内心哀嚎着:完了完了,难道今日真的要交代在这儿了?   --------------------   作者有话要说:   乔清悦:好家伙,移动的血袋竟然是我! 第14章 昙花一现   远处石壁上的水滴滚落在石板,“滴答”作响,应和着血液滴落的滴落声,此起彼伏,“滴滴答答”响个不停,仿佛在催促时间的流逝。   乔清悦浑身血液从手腕处渐渐流失,她的体温降了下去、呼吸慢了下来,生死关头,她慢慢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瞥了一眼盯着猎物般盯着自己手腕的宗渊天,不悦道:“喂,你能不能别一直盯着我那手腕看了,看得怪瘆人的,反正我也跑不了,你这样我都紧张了。”   宗渊天白了她一眼,仿佛在说“都是要死的人了,你紧张和我有什么关系?”   乔清悦“啧”了一声,仿佛为他的不上道担心,“你说说你,花了这么大的功夫才等到这些血液,肯定是为了它强大的功效吧?它毕竟是从我身上流下来的,我现在一紧张,就会影响了这些血液,万一这些血液的功效大打折扣了怎么办,你也不想拿到没有功效的血吧?”   宗渊天一愣:“……”   虽然这话听着没什么道理,但是自己等了这么长时间,自是是容不得丝毫的差错,为了特殊的血液,为了成为第一,哪怕这话是乔清悦在垂死挣扎无理取闹他也不能不听。   嗯,也罢,左右她已经被设下了禁制,谅她也翻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宗渊天仔细地检查了一番捆着乔清悦的禁制和铁链,拿走她随身携带的乾坤袋,确保没有问题后便出了山洞。   等山洞里没有了盯梢的人后,乔清悦咬了咬舌尖保持清醒,她努力回想自己身上除了乾坤袋外还能用得上的东西,突然她感觉到腰间像是被什么东西缠了一圈。   柔软灵活有意识,这……不会是蛇吧?!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她额间瞬间出了一层冷汗,没等她仔细感受腰间的动静,却不幸地发觉自己的左手腕同样被缠了个东西,她心一横,哆哆嗦嗦地侧过头看了过去。   在看清楚手腕上缠绕的东西的那一瞬间,她心头涌起难言的一丝兴奋。   竟然是捆仙锁!   这应该是上次和郁星澜绑在一起后,他就把捆仙绳留在自己这儿了吧?   这应该是自己身上唯一可以用的东西了。   她立刻用没有受伤的左手腕捏出手诀,从腰间抽出捆仙绳,将其一分为二,用短的那一节贴近肌肤,紧紧缠绕着自己的右胳膊,拖慢血液的流速,另一节绑在脚部的铁链上,来回拖动着铁链,试图将脚腕上的铁链解开。   刚拖动了一点,洞口突然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踏着枯枝落叶而来,“踢踏踢踏。”   乔清悦手一抖,连忙施法将捆仙绳绕回腰间,藏了起来。   洞口的人影走了进来,面貌逐渐清晰,原来是宗渊天拿着一个水囊进来了,他眼睛一瞪,发觉血液滴下的速度比刚才慢了许多,自言自语的狐疑道:“怎么流得慢了?”   乔清悦连忙一脸虚弱地回应:“那是当然了,全身的血都要流干了,哪里还有血能流那么快啊!”   宗渊天被她理所当然的突然出声回答吓蒙了,“说的也是,慢就慢吧,反正你也逃不出去,不急这一时片刻。”   不知是为了血液更加纯粹还是别的什么,宗渊天竟然好心地将水囊抵在乔清悦嘴巴,“之前你给我送过饭,这次我也给你送口水喝吧。”   一口水咽下,乔清悦干燥的嘴唇湿润了起来,多年的教养和礼貌让她怔怔说了一声“谢谢。”   说完她又反应了过来,谢什么,他是要你的命啊?!   理智回笼的一瞬间,乔清悦趁着宗渊天背对着她放水囊的片刻,连忙用左手捏诀,召唤出缠绕在腰间的大半截捆仙绳,在宗渊天转身的一刹那,眼疾手快地将他绑在了原地。   宗渊天一时不察被捆住了身形,试了半天挣脱不开,他侧过头对着乔清悦咬牙切齿,“乔清悦,就算你绑住我又有什么用,你解不开我的禁锢,血止不住,待会你还是会失血而亡的。”   这话倒是提醒乔清悦了,她将右胳膊上的半截捆仙绳越发紧了紧,发觉血流得更慢了点,她咧开嘴,“好歹能多活一会,也算是赚到了。”   乔清悦换着术法一个个试着,企图解开身上的禁制,而宗渊天则在一旁拼力挣脱着。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虽然捆仙绳上有郁星澜的灵力加持,但是半截捆仙绳的威力毕竟不如整条绳索的,时间流逝,眼看宗渊天就要挣脱开了。   在绳子快要断掉的最后时刻,宗渊天轻蔑地看着即将断掉的绳子,对乔清悦讽刺道:“雕虫小技,不过如此,看来你很着急啊,既然如此,那就让我亲自动手了结你吧。”   话音刚落,“啪”的一声,绳子应声断掉了,散成了一段一段的样子,那一声断裂声仿佛乔清悦心中紧绷着的那根弦断掉了。   郁星澜的上等法器就这么坏掉了,没给乔清悦心疼的时间,解开绳索的宗渊天立刻手持匕首,朝乔清悦的脖颈袭来,刀刃碰到薄薄的肌肤,瞬间割破了她脖子上的皮肉。   冰凉的触感让乔清悦打了个哆嗦,身边已经没有可以用的东西抵挡了,她只好抽出捆着自己右边胳膊的半截捆仙绳,用灵力控制捆仙绳,拉住宗渊天的胳膊远离自己的脖子。   两人僵持着,谁先松手谁就输了,乔清悦因为失血过多体力不支,她的灵力逐渐消散,再也架不住宗渊天手上的匕首了,刀刃又朝里刺深了些许,眼看就要刺破乔清悦的动脉处。   她闷哼一声,再也没有力气了,施法术控制捆仙绳的左手被压制着垂了下去,只能看着宗渊天手中的匕首一点点靠近。   两人越来越近,匕首刺入的距离也越来越深,忽然,一阵厉风刮了进来,带起了地上的枯枝落叶,以不可阻挡之势朝着两人袭来,乔清悦感觉身上的压力消失了,只见宗渊天被一股莫名的力道扇到了一旁,滚落在地。   有人来了?!   乔清悦眼睛一亮,猛地朝洞口看去。   本来浓墨似的洞口不知何时有了月光倾洒,郁星澜于暗夜中踏月而来,衣襟翻飞,飘飘然似月下仙人。   转眼间他便来到了乔清悦的面前。   在看清楚乔清悦现状的一瞬间,郁星澜身上升起冰冷的杀意,却还是轻手轻脚地解开乔清悦手脚上的禁锢,半搂着她,轻声喊道:   “乔……乔清悦……”   他的力道之轻,像是怕弄疼了她,又像是抱着一个易碎的宝贝。   “嘶——”   郁星澜解开右手腕的绳索之时,不可避免地碰到了乔清悦的伤口,乔清悦看着郁星澜内疚的神色,扯开嘴角,微弱的声音上扬着,“我是不是很厉害,我都坚持到现在了,多亏了你的捆仙绳,不过,它不小心被我给损毁了。”   郁星澜侧眼看了一眼地上断掉的捆仙绳,仿佛能看到乔清悦生死关头的力尽挣扎,他微颤着声音,扯开僵硬的一抹笑,勉强笑了出来,“是,是,多亏了……你的坚持,只要你没事就好。”   不远处的宗渊天挣扎着站了起来,他看着半拥着乔清悦的郁星澜,抬起匕首指着郁星澜,“呵,又来了一个送死的,等我收拾了你,再收用了乔清悦的血。”   闻言,郁星澜眯起眼睛,妥善地将乔清悦安置好,站了起来,他周身升腾起黑色的浓雾,眼中布满了血丝,右手结印,手心逐渐变出一朵昙花,那昙花越变越大,越变越清晰,边缘处竟然勾勒出了一圈金边。   见此情景,宗渊天一惊,连忙后退使出灵气阻挡,“这是……”   话音未落,郁星澜手中的昙花花瓣四散开来,一个接一个地穿过了宗渊天的身体。   “噗——”   宗渊天吐出一大口血,瞬间就倒了下去,他趴在地上,手指指着郁星澜,嘴中还念叨着:“你,你竟然是……”   没给他说完的机会,郁星澜一道灵力打来,宗渊天瞬间就没了生息。   目睹了郁星澜利落杀人全部过程的乔清悦心中只想到了一件事——昙花一现,魔王出世。   原来,郁星澜就是少年魔王!   是了,之前她一直没有亲眼见过郁星澜真正与人动手,之前的小打小闹根本不值得他使出自己真正的灵力,现在灵力全开的郁星澜才是真正的、不再遮掩实力的郁星澜,才是真正的少年魔王,才是宗门预测到的未来的灭世魔王——郁孤!   她怔怔地盯着郁星澜,一时之间呆愣住了。   郁星澜解决掉宗渊天之后,收了手敛了灵气,转身看向靠在一旁的乔清悦,只见乔清悦目瞪口呆地盯着他的右手,仿佛见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般。   他内心“咯噔”一下,本要走向乔清悦的脚步停了下来,他站在原地踌躇着,心中翻腾着一件事:糟了,昙花。   两个人都没有动作,静静地盯着对方,片刻后,失血过多的乔清悦再也支撑不在,闭上眼睛晕了过去,晕倒之前模糊地看到了郁星澜奔过来的身影,随后整个人就倒在了一个温暖可靠的怀抱里。   --------------------   作者有话要说:   郁星澜:糟了,藏不住了,老婆看到我的昙花了! 第15章 苏醒长谈   这是一个不眠夜,有人奔走传信,有人夤夜守候,有人斩草除根抹去一切迹象……   在周围人忙忙碌碌的时候,乔清悦却睡得安稳,一夜好眠。   天光大亮之时,她终于睁开了眼睛,随之而来的是身体各处传来的酸软疼痛感,尤其右手腕上的伤口更是令她痛呼出声。   听到声响,一旁撑着脑袋小憩的沈曼殊立刻醒了过来,将乔清悦轻轻扶起靠在床头,“小师妹啊,你可算是醒了,如今感觉如何啊?”   “只是有些疼而已。”乔清悦记起晕倒前的那一幕,不知道沈曼殊他们是否已经知道了郁星澜的真实身份,她连忙环顾了一圈周围,问道:“师姐,郁……郁星澜呢?”   沈曼殊正用灵力缓解乔清悦周身的痛感,闻言还不忘调侃,“怎么一醒过来就问他呢,担心他啊?他好着呢,守了你一晚上,被大师兄拉着问事情去了。”   乔清悦抿了抿嘴,不自在的回道:“毕竟是他救了我嘛,而且我只是问问罢了。”   沈曼殊也点点头表示赞同,“确实,昨天傍晚也多亏了他及时发现你失踪了,他还独自赶到那里救你一命,郁公子啊,品节高尚古道热肠乐于助人……”   听着一个接一个的赞美之词从沈曼殊的嘴里蹦出来,乔清悦腹诽:师姐啊,大魔王知道你这么夸他吗?   这时萧昊干端着一碗药进来了,沈曼殊立刻止住了赞美的话,起身将药碗端在了乔清悦面前,“来,喝了这碗药。”   那药碗一接近,乔清悦就被面前苦涩辛辣刺鼻的气味冲到了脑子,她呐呐道:“那个,我能不能不喝啊。”   萧昊干面无表情,一副没得商量的样子。   乔清悦看向沈曼殊,“师姐,好师姐,这味道太苦了,不就是失了点血,我养几日就好了。”   沈曼殊虽不强行喂药逼迫,但还是没有答应,“师妹啊,这不妥的,还是要喝了药才好。”   乔清悦从沈曼殊不甚坚决的话语中看出一丝微弱的希望,她弱弱的说:“师姐,我的手受伤了,端不起来嘛,就先放着,待会再喝。”   就在乔清悦磨磨蹭蹭地不肯喝的时候,看到郁星澜从门口面无表情地大步走了进来,她眨巴眨巴眼睛,看他面色不虞,又想到自己把他的捆仙绳用断了,有些不好意思,不知道如何开口,抿抿嘴唇低下了头。   郁星澜进来后,看到乔清悦身旁的药碗还没有动,正要上前的时候,猛地看到乔清悦在看到他的时候,原本平视的视线下移,眼眸垂了下去,随后竟然连脑袋也低了下去,他的动作一顿,怔在了原地。   随后,他从怀中掏出一个油纸包径直放到了床边的桌子上,打开了封口就站远了些。   乔清悦虽然低着头,但余光却一直追随着他,见状有些好奇看过去,原来是一包蜜饯。   喂药给糖吃?!   有点体贴啊!   不过他脸色不好啊。   难道是为了让我不说出他的真实身份吗?   乔清悦有点摸不准郁星澜的行为,何况现在也不是个和他单独说话的好时机。   她连忙用没有受伤的左手端起药一口气喝了进去,苦得整张脸都皱了起来,连忙拿起一旁的蜜饯塞进嘴里,化解那些苦涩的味道。   真的不想再喝这些药了,简直要人味觉啊。   乔清悦看向在场唯一的女性,想着女子心肠软一些,轻轻拽着沈曼殊的袖子摇来摇去地撒娇,“师姐~,太苦了,我以后能不能不喝……”   话还未说完,萧昊干似是见不得乔清悦如此撒娇打滚讨好沈曼殊拒绝喝药的样子,撇过头看向别处,却看到了郁星澜盯着那个药碗若有所思的模样,他眼睛一转,计上心头,“那什么,曼殊啊,宗渊天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呢,我们拜托郁兄照顾师妹就行了,郁兄温和柔善,定能帮我们好好照顾师妹,我们就赶快去忙别的事情吧。”   话音刚落,根本没有给其他三人反应的时间,萧昊干连忙就拉起沈曼殊出了房门。   乔清悦:“……”   郁星澜:“……”   萧昊干两人匆匆忙忙出了门,独留乔清悦和郁星澜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是不是要先开口说话,谁也不知道第一句话该说些什么。   乔清悦只好装作药劲还未过去,拿起蜜饯细细品尝着甜蜜蜜的味道。   她一边吃着一边想着,郁星澜救了自己一命,就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了,况且他使出灵力术法暴露出昙花也是为了救自己啊,自己不能刚脱离危险就暴露恩人的身份吧,何况回想这一路的朝夕相处,他也不像是个凶残的魔王啊。   再退一步说,根据小说中情节的进展,这个阶段,魔王的身份还没有暴露出来,况且渡缘宗要找少年魔王也只是为了要感化他,并没有说要斩草除根,那我就先不暴露他的身份,可以自己一个人先慢慢感化他,到时候有了感化的基础,最后也好达成美好的结局啊。   嗯,就这么办。   乔清悦逐渐觉得这个方法不错,一时之间想得入了神,不言不语只是吃着蜜饯,却不知她这幅沉默的样子让郁星澜心中跌宕起伏难以心安。   郁星澜看到她不说话只一味品尝蜜饯的情景,仿佛自己也喝了药一般,心中竟然怪异地有些苦涩的味道。   他明白了,明白乔清悦已经看到自己出招时灵力显现出来的昙花了,明白她已经认定了自己就是灭世魔王的身份了。   他低下头思考着:她为什么不说话,她就这么为难吗?为难到连一句话都不开口,为难到不知道怎么面对自己吗?   郁星澜叹了一口气,是啊,她是修仙第一宗门里千娇百宠的小师妹,而自己却是不知来处的孤身游魂。   渡缘宗名门正派,他们要找到少年魔王,大概是要提前斩草除根吧,也罢,也罢……   他心一沉,既如此,那自己在她面前就权且当个恶人吧,也好断了自己的念想。   他沉下脸,故作阴沉,“晕倒前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   乔清悦一愣,郁星澜这是要摊开了说吗?   可是,这问题怎么这么直截了当?   不会是因为知道我发现了他的身份,他就不再装成君子,恢复了本性来威胁我不要说出他的身份了吧?   乔清悦以手扶额,轻轻晃了晃脑袋,一副迷蒙的状态,“我失了血有些头疼,好多事都记不得了,就只记得是你及时赶到救下了我,我晕倒前头脑发晕,眼前一片模糊,好像什么都没有看到。”   “头脑发晕?!”郁星澜想到刚才乔清悦理直气壮的说失了点血不算什么的样子,不禁在心底笑了一声,也罢,既然要装作不知道,那就权当不知道吧。   他两指并拢,伸手点在乔清悦的额头探查,“确实,你竟然这么虚弱,那就给你渡点灵气,忍着点。”   “嗯。”乔清悦乖巧的安安分分的盘膝而坐,灵气刚进入体内的时候她实在忍不住喊了一声,“疼。”   郁星澜输送灵力的手一顿,垂下眼眸没有回应,却在输送时减弱了部分灵力,乔清悦心中感激,随后便咬紧了牙关,即使有微弱的不适感都被她压了下来。   眼看乔清悦就要咬破了下唇,郁星澜连忙收回手,停止了灵力输送,嘴上还满是嫌弃,“还是太弱了,这么一点灵力都受不住,还是慢慢养着吧。”   话虽如此,但看到她难受的样子,郁星澜眼中还是有丝心疼,便又用往常的语气打趣道:“别忍着,疼就喊出来,在你师姐面前怎么样,在我面前也怎么样,都受伤了,还知道看人下菜碟的?”   乔清悦心觉他没有再提魔王一事,还是往常的样子,便莞尔一笑,又回到之前和郁星澜相处的状态,“哪有,这不是想着要树立我坚强勇敢的形象嘛。”   郁星澜不欲再扯这些有的没的勾起自己的伤心事,转而说起了一件自救回她就打算告诫她的事情,“那什么,昨晚事出紧急,救你回来后,我对萧昊干说了山洞里的一些事,告知大家是因为宗渊天对渡缘宗怀恨在心,所以才掳走了你想与你们同归于尽,至于别的事,尤其是你在山洞里被宗渊天放血的事情,不要对任何人说,知道了吗?”   乔清悦点点头,“嗯。”   起初郁星澜生怕乔清悦不知此事危险,这才说了一大堆话,还有一些话没来得及开口,却没料到乔清悦竟然一口应下,他挑眉道:“怎么这么乖,不问为什么吗?”   乔清悦白了他一眼,“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昨夜宗渊天的话你也听到了,你应该都知道我的体质特殊了吧,身怀这些血液,如果对外界说,那不是放出信号让大家都来争抢吗,我才没那么傻把自己放在火上烤呢。”   郁星澜被她的语气逗笑了,“嗯,倒是挺上道的。”   乔清悦微抬下颌,“那是,我还得留着我这条小命呢。”   事情说完后,两人又陷入诡异的沉默中,乔清悦既打定了主意要提前净化郁星澜的心灵,便示意他坐近点,大有促膝长谈的架势。   乔清悦目光灼灼地盯着身旁坐着的少年,率先开口,“郁星澜,你想不想受人敬仰?”   郁星澜抬眼不语:“……”   受人敬仰?   没兴趣。   乔清悦往前挪了挪,继续问,“郁星澜,你想不想得道?”   郁星澜拧眉:“……”   得道?   得道出家?!   不可能!!!   乔清悦再接再厉,接着问,“郁星澜,你想不想当我弟?”   郁星澜一口气堵在心头:“???”   弟弟?!   绝不可能!!!   --------------------   作者有话要说:   郁星澜:我拿你当老婆,你竟然让我当弟弟!   唉,我们清清还是过于年轻啊,要知道,话是不可以乱说的,刺激到大魔王了,可是要付出爱的代价的。 第16章 怀抱   乔清悦还在思考有哪些东西对郁星澜比较有吸引力,突然身旁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仿佛夹杂着不悦的怒气。   “我比你大!”   “大?”   乔清悦一愣,随即突然明白了过来,那好办啊,只要他答应加入渡缘宗,是师兄是师弟什么的有什么关系呢,她试探道:“那,你当……师兄?”   师兄?原来她竟是存着这样的心思!   郁星澜抿唇不再言语。   说了这么多,除了得到一句“我比你大”的反驳外再没有任何回应,乔清悦有些尴尬,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我观你玉树临风天赋异禀天资聪颖,是个修仙的好苗子啊,不如加入我们渡缘宗,到时候大家都是一家人,互相帮忙,提升修为,假以时日必成大器啊……”   在说得口干舌燥之际,她看到郁星澜的嘴唇动了动,她眼睛一亮,莫不是他终于要答应了?   乔清悦的话停下来,等了片刻,就看到郁星澜挑起眉梢勾起嘴角,一副自得的神色,“你真觉得我玉树临风?”   乔清悦:“……”   她内心大喊:大哥,这不是重点啊,重点是你要不要加入渡缘宗啊?   不过看着郁星澜一副势必要得到答案的执着神色,她不自觉地看向郁星澜的脸。   少年生了一副好面貌,面如冠玉,鬓若刀裁,目如朗星,鼻若悬胆,唇若涂脂,如山间白雪,若云间秋月。   少年魔王郁孤,确是书中第一美男,此言不虚啊。   虽然他问的不是谈话的重点,但乔清悦也只能承认这一事实,点头赞同,“是。”   大约是哄得这位魔王开心了,他好心的端来了一杯水,还顾及到乔清悦手腕不方便,特意喂进了嘴里,看到乔清悦的嘴巴不再干渴后,他心情甚好,道:“嗯,接着说吧。”   如此天人之貌,一定要有个好结局,千万不能浪费了,乔清悦坚定了要让郁星澜好好活着的心思,是以,接下来几个时辰内,乔清悦全程围绕“你要做个好人”展开说,对郁星澜进行思想政治教育。   谁知说着说着却把自己说困了,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渐渐闭上了眼睛,靠在床头睡着了。   “身子都弱成这样了,还一天天的胡思乱想。”郁星澜盯着睡梦中的姑娘看了片刻,随后将靠着的乔清悦扶下,盖好被子,轻声说道:“睡吧”   傍晚,乔清悦再次醒来,听闻太虚刹掌门终于提前出关了。   太虚真人听闻宗渊天此事,特意派人前来邀请萧昊干一行人去太虚刹落脚,顺便商议后事。   萧昊干满口答应,“修仙宗门要互帮互助,而且太虚真人极擅灵脉诊疗,正好我们可以找太虚真人为小师妹治疗,那我们便去太虚刹一趟。”   说完他看向手拿话本投入其中的郁星澜,他作为渡缘宗大师兄,自是可以决定师妹们的去处,但却不能为郁星澜做任何决定。   乔清悦也用余光看向郁星澜,于公于私,她都是不想让郁星澜单独行动的,可是她不确定已经暴露了身份的郁孤是否会继续和他们同行,毕竟谁也做不了少年魔王的主。   郁星澜眼睛丝毫没有离开手中的话本,只是吐出两个字,“一起。”   乔清悦放下心来,如此就有很长的时间可以“感化”郁星澜了。   既已决定下来,行动力迅速的萧昊干当即就要瞬移去太虚刹,看得乔清悦一愣一愣的。   她弱弱地举起手,压低声音,“师兄,那个,我还受着伤呢,不宜长途跋涉。”   萧昊干前后一打量,自己当然是不能当着曼殊的面抱别的女子行路了,曼殊是女子倒是抱着师妹也无妨,不过累着曼殊了也不行,太虚刹那个传话的弟子……   他突然看到那名弟子走着走着脚下一个趔趄,连忙摇了摇头打消了这个念头,不行,这人一看就毛毛躁躁的,也不合适。   再环顾一圈,唯有郁星澜长身玉立,行为稳重端方,动作行云流水。   萧昊干点了点头,不错,就是他了,随后朝着郁星澜招了招手,“郁兄……”   郁星澜:他怎么笑得那么夸张?   只见萧昊干拍了拍郁星澜的肩膀,一脸欣慰,“郁兄,这一路上就麻烦你带着师妹了。”   郁星澜当即点头,心想:还是萧昊干有眼色,免我开口了。   得到郁星澜回应的萧昊干立刻就去安排去了,萧昊干走到乔清悦身旁,“师妹,别说师兄不帮你,师兄可以为你找了一个合适妥帖的人,你放心,绝对把你安全带到太虚刹。”   既然都安排好了,乔清悦也只好接受,收拾好一切等着那个妥帖的人来找她。   郁星澜进门后就看到乔清悦乖巧坐着的样子,他嘴硬道:“是你师兄千求万求让我带你去,我这才答应了的。”   我又没说什么,你着急解释什么?   表现的这般不情愿,我是有多不招人待见?   乔清悦撇撇嘴,也不甘示弱,“那就多谢……大师兄为我着想了。”   郁星澜不满意她只提到感谢萧昊干,眼皮一沉垂了下来,揽过乔清悦的肩头将她打横抱起,“抓好,摔下去了我也不负责。”   抱得那么紧,怎么可能掉下去?   乔清悦腹诽,明明就挺关心人的,还特意避开了伤口,何必把自己说的那么冷血呢。   到了太虚刹门口,太虚刹众人已在等待。   以往总担心瞬移会站不稳,这次乔清悦躺在温暖的怀中,不用担心任何事,没觉得时间流逝,瞬间就到太虚刹了,不自觉竟然脱口而出,“这么快就到了?”   郁星澜想起话本中的一个情节,俊颜展笑,“小娘子,可是舍不得本公子的怀抱了?”   “你从哪学的这些话,快放我下来。”被调戏的乔清悦脸一红,挣扎着就要自己站起来。   奈何郁星澜怎么也不肯松手,“你受伤了,别乱动。”   乔清悦红着脸不好意思,“这么多人呢,被人看到了。”   郁星澜坚持不肯放手,反而抱得更紧了些,强调道:“你受伤了!”   萧昊干和沈曼殊心知郁星澜赤子之心不在乎外界目光,正要开导一番,阻止两人斗嘴,就听到一声参拜声响。   太虚刹众人朝着一个头发花白的男子行礼,“参见掌门。”   来人正是太虚刹掌门太虚真人,他走到萧昊干一行人面前,双手合十,道一声:“无量天尊。”   太虚真人将目光投进郁星澜的怀中的女子,十分为其着想,提议道:“想必这位弟子就是被宗渊天掳走的渡缘宗的弟子了,既是受了伤虚弱不堪,便不要勉强下来了,还是听这位公子的话。”   被冠上“虚弱不堪”名头的乔清悦埋头无语,事已至此也是没法了,况且这要怎么解释,难不成当众打一套拳来证明自己并非虚弱不堪?!   寒暄后,太虚真人引几人进入太虚刹内。   认清形势的乔清悦只好继续窝在郁星澜怀中,任由他将自己抱进房内,放到床上,盖好被子。   这般五星级的待遇让乔清悦享受了个彻底,不由怀疑:   这哪是什么毁天灭地的大魔王啊,这明明是善解人意的小贴心啊!   萧昊干沈曼殊安顿好后,便去和太虚真人说明宗渊天之事,又因为宗渊天身死之际郁星澜也在场,是以两人便特意叫上郁星澜一道前往。   本来萧昊干对于郁星澜是否答应前往太虚真人处并不抱任何希望,因为郁星澜一向是事不关己,就在萧昊干思考是否要去找第二个在场之人乔清悦之时。   郁星澜竟然答应了,“不必麻烦了,我去。”   “那就太好了,郁兄。”   走在路上的萧昊干觉得,虽然郁星澜经常游离世外看似不上心,但是在正事面前还是知道轻重的。   萧昊干却不知郁星澜此时心中满是不耐:麻烦,说什么说,有什么好说的,来回就是那么几句,要不要为了不让他们麻烦乔清悦去,我才懒得跟着走一趟呢。   夜晚,太虚真人的屋内灯火通明,几人说到半夜才散了。   散场后,各自回房,郁星澜沐浴在月光下,朝着安排给自己的房间走去,边走边想着:这可是在陌生地方啊,又是第一夜,不知道……   他看向不远处的一间早已熄了灯的屋子,沉思片刻,脚下突然改了方向,往那一间房间走去。   ******   太虚刹后院一间较为偏僻的院子。   乔清悦白天睡得多了,熄灯后便在床上躺着思考穿进书中后的这些事情,突然听到门上的门栓处传来声响。   她心中一惊。   有贼?   她有点想不通,这是修仙世界啊,不是可以直接变身进来的吗?   这贼竟然大大方方的在开门,是怕别人发现不了吗?   糟了!   不会是冲着我的血来的吧?   天啊,上次丢的血还没补上呢,再来一次这身子哪能承担得起呢?   由于上次宗渊天带给她的恐惧还没有消散,乔清悦连忙起身藏到一旁的屏风后观察着门外。   暗夜中一个人打开了门,借着月光,她看到是郁星澜径直走了进来。   是郁星澜啊!   她放下心来,准备从屏风后现身。   没等乔清悦迈开步子出去,突然她看到郁星澜的气场一下子变得不对劲了,像是对面站着敌人一般冷硬。   她心下一惊,眼睁睁地看着他去了床铺旁,不知他看到了什么,随后身上煞气更浓。   停顿片刻后,只见郁星澜朝着屏风瞥了一眼,瞬间就来到了乔清悦的面前。   他来得迅速,身上的煞气还没来得及敛去,乔清悦被这突如其来的压迫感吓了一跳,想到了上次宗渊天的意图,她双手捏着自己的衣领,“你,你怎么了?你这是……做什么?”   “你知道我……体质特殊,”她话语中满是忐忑,“……莫不是也想要我。”   --------------------   作者有话要说:   郁星澜重重点头:是的,我想要!   警告!警告!   还是那句话,话是不可以乱说的! 第17章 剖白   “你莫不是也想要我……”   话一出,郁星澜就变了脸色。   要她?!   这话是能对别人说的吗?!   记得在看过的话本中,这种话明明就是只有夫妻间才能说的话,郁星澜一时气急,上下打量了乔清悦一眼,发觉她衣着单薄,光着脚站在地上,他一时更加不悦,阴沉着脸色拉过乔清悦的手腕就把她往床上带。   乔清悦口中“的血”二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倏而就被郁星澜拉着左手腕拖到了床上。   猝然被人拖着身子往床上带,又没有个解释,这场景吓得她不停挣扎着,动作之大,丝毫忘记了自己的右手腕上还有伤口。   大约是见她挣扎得狠了,郁星澜一手钳制住她的双手,用另一只胳膊单手环着怀中女子的腰,抱起乔清悦,将她放倒在床上,从怀中抽出一段捆仙绳将她的手腕固定到身旁,随后拿起被子将她盖了个严实,只露出一个脑袋。   “这种话,不准再对第二个人说!”郁星澜本想让她知道某些话该说、某些话不该说,他欺身而上,半跪在乔清悦的上方,凑近她的耳边,压低声音,“至于答案嘛……”   “我、想、要。”   声音魅惑,气息滚烫。   借着这句话,他忍不住想着暴露出些自己心意的苗头,期盼着被乔清悦发现,可是又怕太过突然吓到了她,郁星澜只能在心底默默补上后半句,不过不是你说的那个“要”的意思。   乔清悦没察觉到他已经收敛了刚才发觉床上没人时滔天的煞气怒意,更没察觉到他此刻的柔情蜜意,她只听到了耳边传来的一句,“想要”。   他竟是真得想要我的血!   乔清悦心中慌乱,更是被郁星澜说的这两个字吓得浑身哆哆嗦嗦,她心里一直把郁星澜当作自己的朋友,打心眼里觉得郁星澜是个好人,她不相信郁星澜会害她,更不相信郁星澜也会觊觎她,可是,事情出乎意料,郁星澜竟然也同旁人一样,只是贪图她的血液,还半夜前来索取,一点都不掩饰他的欲望。   她越想越伤心,悲从心来,又想起被宗渊天放血的感受,忍不住哭了起来,眼泪不住滚落。   郁星澜被她的眼泪惊到了,千想万想,他想了千万种乔清悦听到这话后的表现,但独独没想到,乔清悦竟然——哭了?   他有些想不明白,之前在山洞里,宗渊天要她性命的生死关头之际都没见她哭,今日怎么这般娇气了?   “哭什么呢?”见此情景,郁星澜无奈叹了一口气,起身离开床榻,收回搭在乔清悦胳膊上的绳索,坐在一旁,拿起手帕小心翼翼地帮她擦着眼泪,“害怕了?怕什么?怎么这么不经吓。”   前后转变如此突然,乔清悦哽咽着说道:“你这样,我、害怕。”   真的害怕了?!   郁星澜不明所以,“上自己的床怕什么,你不知道你受伤了吗,这大半夜的,夜寒凄冷的,你就这么光脚站在地上。”   “……”   乔清悦睁大双眼,愣住了,竟是这个原因?!   当然,上自己的床自然是不怕了,可是和你上……   呸呸呸,上什么上。   这一打岔,乔清悦恢复了冷静,恍然大悟,又有些不可思议,“原来,你拉我上床是怕我着凉,是要帮我盖被子啊,那真是多谢了。”   郁星澜:“不谢。”   乔清悦顺势裹紧被子,丝毫忘了刚才明明自己是因为被屋外之人的突如其来吓到,这才着急下了床的。   反应过来的她立刻质问,“大半夜的,你为什么偷偷摸摸来我这里?”   “我明明是从正门正大光明进来的,哪里偷偷摸摸了?”郁星澜一脸理所应当,丝毫没觉得自己的行为把别人吓到了,他回道:“这是个陌生的地方,你独自居住又受了伤,怕你夜里有什么需求,没人照顾,我才来的。”   乔清悦有些抽泣,看样子竟有些可怜可亲,她抽抽搭搭继续质问:“那你刚才还用绳子捆我?”   “还不是你不顾身体一直挣扎,这不是怕你伤口裂了,我特意在绳子外包裹着一层轻柔的灵力,是伤不到你的。”   郁星澜将刚才那根绳子拿出来,递给乔清悦,“其实这个捆仙绳是要送你的,之前见你用着很是顺手,就送给你吧,以后遇到危险也可以当鞭子保护你。”   乔清悦接过那根绳子,上下翻看,“这不是之前那根捆仙绳吗?你修好了?”   郁星澜骄傲道:“是啊,区区一个捆仙绳而已,哪能难得到我。”   毕竟是从宗渊天手中救下自己的捆仙绳,乔清悦试着召唤了一下捆仙绳,一个咒语便将其化作一个大大的中国结的样式。   “好看吧?”乔清悦侧头询问。   “嗯。”   得到肯定的回答,乔清悦高兴之余又发觉有些异样,“我怎么感觉这绳子的灵力比之前更盛了呢?”   “你眼花了。”郁星澜有些不自在,侧过身子,催她睡觉,“夜深了,快睡吧。”   将乔清悦哄睡着之后,郁星澜静静盯着她瞧着。   看着瞬间就陷入梦境的乔清悦,郁星澜心中不知是何感想,竟有些窃喜。   她刚苏醒看到自己后退胆怯的表现,本让郁星澜以为身份暴露后乔清悦就会和自己保持距离,谁知道她不仅不排斥自己抱她行路,更不拒绝自己接近她,今夜更是,他在身侧还能安心入眠,这种种不设防的表现让他心头泛起丝丝甜意。   大约是少年心意在夜晚便显得格外透彻,郁星澜满腹情谊,他设下隔音结界,缓缓开了口。   “初见你时,只是觉得有趣,后来一次次接触,我发觉你在我心中是不一样的,洞房之时我心如擂鼓,我想,这大约就是书中所说的喜欢吧。”   “当我明白自己的心意后,本想第一时间就和你当面说的,结果,你却失踪了,再后来我也暴露了身份,不过幸好,你没事,和你的生命比起来,我的情谊是否能说出口也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再后来,我生怕你认定我是魔王后就疏远我,我本想冷着脸装作一切都没有发生,就此山高水远再不相思,谁知道你竟然不怕我,也没有拆穿我的身份,更是和我促膝长谈,一如既往,不,甚至更为亲近,让我本想放弃的心又重新活了起来,这下,我便不想也不肯放手了。”   “其实,我本不想拉你与我共沉沦情海,不想让你尝书中所写那爱情的苦果,不想让未来的你情义两难,我甚至都想过要放下你,让你去做无忧无虑的宗门大小姐。”   “可是,我发现,原来我的心,一直都没有放弃,你对我偶尔的一次侧目,便足以激起我奋勇向前的决心,你只用向我走一步,剩下的那九十九步就让我来走。”   一腔心事,月下谁知。   郁星澜坚定了心意,“对你,我是不会放手的,如果有一天真的到了让你两难的地步,你便是要我的命,我也绝无二话,届时,我会拼上我这条命,为你砍出一条平安无虞的大道,给你一个平安喜乐的未来。”   他缓缓伸出手,停在乔清悦脸颊外两三寸的位置,仿佛在抚摸着她,却没有真正的贴上去,没有唐突佳人,没有惊扰她的安眠。   “乔清悦,我大概是真的放不下你了。”   许久许久,空气中传来一声叹息,   “你别怕我,别怕我魔王的身份,别怕未来的不确定,我会解决好一切的,你只要做到一件事就好,你……试着喜欢我,好不好?”   欲将心事诉清月,静谧无人处,少年起情思。   ******   在太虚刹休养了几日,乔清悦的伤情也在慢慢好转,与此同时,她的心情也甚是轻松。   在太虚真人每日为她例行治疗时,她神游天外,思考着:既然过了百花镇,按照书中情节,接下来男女主就不会再遇到危险了,接下来就是他们一路开挂锄强扶弱斩妖除魔,走上人生巅峰,既然他们这么给力,那么身为师妹的自己——只用躺平就好了。   哦,不对,还有一件事,那就是时不时的和郁星澜聊天,向他灌输悲天悯人助人为乐一心向善的思想。   乔清悦在心中长叹一声,能说的都说了,可怜少壮不努力,话到用时方恨少啊!   自己怎么就不能像那些得道高僧一般侃侃而谈呢?   大约是察觉到了乔清悦的情绪波动,太虚真人治疗完后开口,“小友可是有烦心事,不如说出来让贫道为你解惑。”   对啊!   这不是有现成的导师吗!   乔清悦看了看面前的太虚真人,又看了看一旁手拿话本坐着的郁星澜,一个计划浮现心头。   她朝太虚真人虚心行礼,“真人,近来我对世间“向善”一事颇有不解,不知可否请真人在每日治疗后为我传经解惑,讲一讲这世事。”   太虚真人和善一笑,“小友既有心向学,那么贫道自然是答应的。”   “那就多谢真人了。”   乔清悦又朝郁星澜招了招手,“郁星澜,郁星澜。”   郁星澜回望过去,似是知道她的目的,他看了眼太虚真人,又收回目光,专注于手中的话本。   乔清悦拿出以往在渡缘宗撒娇的语气,“看书哪有听书精彩的,和我一起听嘛。”   好说歹说,郁星澜终于从一旁的凳子上挪到了床边,两人每天都排排坐着听太虚真人亲自传道授经。   郁星澜有没有听进去乔清悦不知道,她只知道每次听完后自己都不会再失眠了。   --------------------   作者有话要说:   郁星澜:为爱学习!   乔清悦:这学是一天也上不下去了! 第18章 温泉调养   伤势终于快好了,乔清悦也终于有希望结束每日听太虚真人念经的日子了。   经是好经,只是好像不太适合她,而且她感觉,主要对象——郁星澜也没怎么上心。   在一次治疗后,乔清悦向太虚真人提出,“太虚真人,您看,我这身体也快好了,以后就不麻烦您日日帮我治疗了,还有,每日的那个讲经也是时候结束了,受您这么多天传道,我也顿悟了,日后也不劳烦您来回跑了。”   郁星澜听到这话,看到乔清悦装作顿悟迫不及待推辞的表情,脸上忍不住泛起了笑意。   太虚真人听到这话,一直带笑的脸僵住了一瞬,随后又恢复了往日和蔼的样子,“既然如此,就按道友的意思吧,只是道友身子还有些虚弱,贫道这里还有一个药方,将其煮沸泡汤,可以强身健骨延年益寿疏通灵脉,便赠与你们,有需要的话可以着人吩咐厨房,制好药汤倒进温泉里,到时候你们一行人都可以去泡一泡,有益无害。”   泡药汤?   太虚刹竟然有温泉?!   药汤什么的不重要,难得的是这里还有还有温泉,来了这么多天也没听说,乔清悦眼睛一亮,顿时起了兴致。   见乔清悦如此感兴趣,太虚真人也很是高兴,他将药方递给乔清悦,临走之前还特意叮嘱他们早日去泡,等不及的话今天也是可以给他们安排的。   有好东西要一起分享,泡温泉又可以拉进彼此间的关系,乔清悦拿着那张药方去找了沈曼殊,沈曼殊正好在萧昊干处听他说宗渊天一事,既然宗渊天已死,此事也已经交给太虚刹善后,看到事情都处理的井井有条,众人也都可以安心了。   说完正事后,乔清悦拿出药方,一脸卖乖的表情,“师姐,这里有温泉哎,温泉水滑,今日天朗气清,要不我们一起去吧?”   “好。”沈曼殊应下,随后看向萧昊干,“听闻太虚刹的温泉辅以药汤,可疏通灵脉,提高修为,要不师兄也去?”   乔清悦在内心调侃,呦呦呦,果然不愧男女主天生一对啊,有好东西都不忘拉上男主,是谁磕拉了——是我!   佳人主动邀约,萧昊干自然无不应承,“好,你先去收拾,我这就让人去安排。”   去温泉池的路上,乔清悦看着那个带路的弟子很是眼熟,忍不住上前询问,“道友,我看你好生面熟,上次去白府也是你来传话的吧?”   那名太虚弟子点头,“是我,我叫守心,道友好记性。”   “守心?”乔清悦夸赞,“这个名字不错,守心,固守本心。”   守心摸了摸脑袋,“是师父给我取的,我是个孤儿,无名无姓,多亏了师父捡到我将我养大,我没有什么大的本事,也只能帮师父跑跑腿了。”   看这少年乖巧,乔清悦拍了拍他的肩膀,“守心,你谦虚了不是,你想啊,你们掌门打理这么大一个太虚刹,多亏了你们每个人在自己的岗位上尽职尽责,太虚刹才能蒸蒸日上啊。”   “嗯,乔姑娘说的有理。”守心冲她笑了笑。   一旁被冷落的郁星澜看着乔清悦和那名弟子聊得甚是投机,还拍肩膀,他心中憋闷,小声在乔清悦耳边说,“这太虚真人取的什么名字,守什么心,什么守心,念出来和兽心一样,还有什么荧惑守心的哪里好了?”   乔清悦:“???”   她连忙捂住郁星澜的嘴,生怕被别人听到,“有些话别当面说啊,多尴尬啊。”   因为要泡温泉,乔清悦穿了一身比较单薄的衣服,少女馨香在鼻尖萦绕,呼吸声轻吐在耳边,郁星澜的耳朵渐渐变红,也没听清楚她说的什么,只是怔怔点了点头。   守心将几人带到一个通道的入口,指引沈曼殊和乔清悦进去,然后指着另一边对萧昊干和郁星澜说道:“萧公子,郁公子,两位这边请。”   郁星澜看着乔清悦进去的背影,不想听守心的话,“为什么要去另一边,我也要进这里。”   守心一脸目瞪口呆,“这是女池。”   萧昊干不忍直视,直接拉着他往另一个方向走去,“男女有别,非礼勿视,跟我去另一边。”   男池这边,萧昊干率先脱下来衣服,进入了汤池。   郁星澜看了看周围,在萧昊干的催促下,留了件底衣也进了汤池,衣服被打湿,显示出郁星澜的标准身材。   萧昊干不经意间瞥了一眼,有些酸,“郁兄身材不错啊,本以为郁兄看着温润如玉,想来身材清瘦,没料到竟然也甚至强壮啊。”   郁星澜:“萧兄也不错,”   两人又顺势进行了一波商业互夸。   女池这边,乔清悦正舒舒服服地躺着享受。   沈曼殊凑过去,“小师妹,最近看你和郁公子走得挺近啊,我看郁公子对你甚是关怀。”   乔清悦一愣。   那还不是因为知道了他就是郁孤,才随时关注着他。   只是这话可不能对外说,她道:“那不是当时师兄拜托他照顾我的嘛。”   沈曼殊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我倒是忘记这回事了。不过,说真的,你觉得郁星澜怎么样,比你大师兄也不差吧,你现在应该不再心系萧昊干了吧。”   乔清悦听着这话怎么有点不对劲,她突然想到,之前原主为了萧昊干做了很多错事,沈曼殊难道以为自己还对萧昊干有不可言说的心思。   这可不行啊,和女主抢男人,怕不是嫌自己活得太久了。   她立刻打起精神,“确实,郁星澜长得是比大师兄好看多了,我当时怎么就看上大师兄了呢?大概是没出来走走,不知道世界之大啊。”   “想明白了就好,不要为了男人放弃自己。”沈曼殊见她不再执着于萧昊干,有些欣慰的同时又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她好笑道:“不过啊,大师兄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差吧,看你说的,大师兄好歹也是渡缘宗年轻一辈的第一人。”   乔清悦突然举得夸也不是不夸也不是,便找了个稳妥的话,“大师兄是很好,只是我真的不喜欢他,所以他在我眼中,只是一个师兄而已,师姐就放心吧。”   “说什么呢?”沈曼殊点了一下乔清悦的额头,“没大没小,师姐的事也敢调侃。”   乔清悦乖巧地笑了笑,“师姐,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我们大家携手同行。你说,之后找到魔王的话你们会不会杀他,他如果是个好人,那我们……”   沈曼殊捡起一旁的帕子,看着远方沉思,“他是好人那自然万幸,如果他不能向善,那就只能将其带回渡缘宗,以免他出来为祸苍生。”   “师妹啊,你忘了我们渡缘宗只是渡有缘之人,不会要他性命的吗?”沈曼殊提醒道。   “没忘。”   这么使人印象深刻的宗门教导怎么能忘?   乔清悦站起身,前段时间失血过多加上这次起得有些猛了,她眼前一阵发黑,朝旁边滑去,“啊——”   沈曼殊连忙过去,将乔清悦挡住,以免她摔着了。   男池中的郁星澜猛然听到乔清悦的一声喊叫,连忙起身披上衣服,就要往女池这边走,萧昊干想起来沈曼殊也在,连忙拉住郁星澜,“你干什么?”   郁星澜一脸不耐,着急要推开萧昊干,“你没听到乔清悦在喊吗?我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   萧昊干阻止,“曼殊也在,有事的话她会喊我,你不能过去。”   郁星澜坚持,“万一真的发生了什么事你能负责吗,若是我一定要去呢?”   萧昊干无奈,“你等会,我问一下曼殊那边的情况,可以的话我去看看。”   “你去?!”   乔清悦还在呢!   郁星澜皱眉拒绝,“不行,你不许去。”   看着郁星澜的眼神,萧昊干无语,这家伙将自己看做什么人了,他耐心解释,“那里之人皆是我渡缘宗弟子,而且,我说的是,我先问一下曼殊,可以的话我再去。”   郁星澜坚持,“不行,你不许去。”说着自己站在门口就要喊乔清悦的名字。   萧昊干一时间火气也上来了,以为他要进去,一把拉住他的胳膊,“你站住。”   郁星澜挥开钳制自己的胳膊,“放手。”   萧昊干一个趔趄,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想着先把郁星澜打晕,他手中灵气汇聚。   郁星澜见此情景,高声道:“你要打架,奉陪到底。”   这一声传到了女池,惊住了两人,两人对视一眼,不明白怎么外面就到了要打架的地步。   沈曼殊连忙喊道,“干什么呢,别动手。”   乔清悦突然想到上次看到的灵气汇聚的昙花,生怕郁星澜控制不住灵气显示出昙花的样子,连忙也高声喊道:“郁星澜,住手,不准动灵气。”   听到乔清悦的声音,郁星澜消散了汇聚到一半的灵气,朝乔清悦喊道:“你没事吧。”   乔清悦:“没事,就是不小心滑了一下,没事了,你们都回去吧。”   萧昊干和郁星澜对视一眼,看到对方皆是衣衫不整,互相移开视线,一前一后走回男池里。   坐下后,两人怎么看对方怎么不顺眼,开始互相嘲讽。   萧昊干率先开口:“刚才郁兄如此着急,不知道的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   郁星澜不甘示弱:“彼此彼此,我记得还是萧兄先动手的。”   郁星澜和萧昊干互怼了一番,发泄过后发现有点不对劲,今日的火气也太大了吧?   两人从温泉里起身,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同时伸手探查自己的脉象。   两人异口同声:“上火?!”   --------------------   作者有话要说:   郁星澜:我要去看我媳妇,有的人总是挡着我!   萧昊干:你不也挡着我去看我媳妇了吗?   人多事情多,且泡且珍惜! 第19章 醉酒撩拨   是夜,乔清悦想起白天在温泉池边郁星澜和萧昊干险些动手的事情,她觉得郁星澜不能在这个时间点暴露身份,蝴蝶效应提到过牵一发而动全身,不然男女主的情节都没办法按流程走完了,那郁星澜的结局应该就快到了。   况且,她私心觉得如今大家的状态都很好,相处得也很是融洽,最好就是维持现状,于是她便决定找个时间去告诫郁星澜不要随意使用灵力,顺便暗示他要是冲动使出灵力昙花的话是会暴露身份的。   她于窗边仰望明月,皎洁的月光挥洒大地,月色撩人,宜夜游宜赏月,于是她便打算邀请郁星澜夜赏这太虚刹里的月光流水。   她推开门走了出去,她并不知道郁星澜这段时间的夜晚经常躺在自己的屋顶上方,在她推门而出的时候,郁星澜就听到了动静,虽不明白乔清悦出门要做什么,但他也从屋顶站了起来,跟着她出了门。   在发现乔清悦前进的方向是自己的房间后,郁星澜心中有点欣喜她是来找自己的,连忙瞬移回了自己屋内。   乔清悦走进郁星澜的院子,拍了拍门,“郁星澜,你睡了吗?郁星澜。”   屋内传来清朗悦耳的声音,“还未。”   乔清悦语调起伏,带着蛊惑人心的吸引,“今夜月色真美,不如你我一道夜游啊?”   “好,我待会就出来。”   听到乔清悦的邀请,郁星澜本就欣喜的情绪又更上一层,他想起话本中说的,被约的时候是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佳人第一次邀约,更是要令她眼前一亮,不知想到了什么,郁星澜的嘴角翘起,压也压不住,即刻就在屋内变换着衣服。   对于郁星澜待会过去的行为乔清悦表示不解,明明可以现在出来一道走啊?   思考片刻后,她大约是明白了,大抵面容姣好的人总是会格外在意形象吧,估计是在屋内捯饬自己。   “好的。”乔清悦回应,“那我在太虚刹山峰那里等你,记得要来啊。”   说完后,她便先一步往山峰处走着,走到半途中,碰到了太虚真人。   之前每日听讲经留下的后遗症让她立刻站直了身子问好,“太虚真人,我在散步。”   太虚真人点点头,“道友好兴致,正巧贫道这里有一壶佳酿,便邀道友月下品鉴吧。”   喝酒?   乔清悦摆了摆手,“我不会喝酒。”   太虚真人眼睛一眯,笑眯眯道:“这是果酒,不醉人的,左右现下无事,不如你我……”   乔清悦歉意地打断了太虚真人的话,“真人,可是我已经和郁星澜约定好了,下次吧,下次。”   太虚真人似是有些恼意,随后便恢复了平静的表现,“那还真是可惜啊,既如此,那就赠你们一壶吧。”   乔清悦想到了月下小酌的意境,便要了一壶,“那多谢真人了,我拿一壶吧。”   看着太虚真人离去的背影,乔清悦有些奇怪的感觉,又说不出来是因为什么,她想,大概是第一次见出家人锲而不舍劝人饮酒吧。   乔清悦到了约定的地方,她坐在桌旁看着远方,来得有点早了,一个人无聊,便看向一旁的那壶酒。   她眼珠一转,是果酒的话,尝一点应该没事的吧?   她揭开封口往杯中倒了一点,随后伸出舌尖舔了一口,入口甘甜,好像确实没有什么酒味,她又抿了一口。   郁星澜到山顶的时候,发现乔清悦背对着他坐着,于是他喊了一声,“乔清悦,我来了。”   “谁喊我?”乔清悦迷迷糊糊转身,脸颊泛起两坨胭脂艳色,眼中潋滟水雾蒙蒙。   她笑着夸赞,“你今夜真好看!”   这个样子看的郁星澜眉心一跳,他坐在乔清悦身旁,“你喝酒了?”   乔清悦笑得傻兮兮的,拿起酒壶递给郁星澜,“这是太虚真人给的果酒,说是最适合夜晚喝了,我刚才尝了一小口。”   她伸出两指比划着,“就这么,这么一小口。”   郁星澜看着已经空了的酒壶,又看到乔清悦醉酒后的媚态,低哑着声音开口,“以后不许一个人喝酒了。”   “哎呀,你说我,不准我这样不准我那样的。”乔清悦眼皮耷拉下来垂下脑袋,一副好不可怜的模样,倏而又抬起来,“那我也要提一个要求,你以后也不许随随便便就在别人面前显现昙花,那么美的昙花,只有我一个人能看,知道吗?”   郁星澜被这带着占有欲的话震撼住了,他心跳了跳:这话,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没等他问出口,就看到乔清悦说完后又趴在桌子上的醉态,一时心中酸涩,心道:原来是因为喝醉了才会说这样的话,要是这话是你清醒时说的该有多好。   趴着的乔清悦不知又想起什么,一个人又嘟嘟囔囔:“我,我就是一个平凡人,不像师兄师姐有那么那么远大的志向,也不像他们有作者的偏爱,你知道吗,他们啊,就是小说中的男女主角,男女主你知道吧?就像是你看的那些话本,不论做什么,男女主总是格外顺利的。”   “嗝~”她轻轻地打了一个酒嗝,语气带有惆怅,“我嘛,就是一个不起眼的小配角,我其实也很容易满足,就这么平平静静生活下去就很好了,反正我没有什么大的志向。”   郁星澜静静盯着她,“你不平凡,你不是一个不起眼的配角,你永远是我的女主角。”   看着郁星澜专注的神色,乔清悦心中满是感动他的安慰,又觉得心在扑通扑通地跳着。   她凑近郁星澜,近距离地问,“你是不是喝醉了,要是我是女主角的话,那你岂不是也就变成男主角了,嘿嘿嘿嘿~”   郁星澜看着突然近在咫尺的乔清悦,咽了口口水,不知在想些什么,半天没有回神。   乔清悦想起同样身为配角的郁星澜,他如此开导安慰自己,他这么好,真的很想让他有一个美好的结局,她始终记得要让他善始善终。   她站了起来,颇为豪迈的大手一挥,“郁星澜,你对惩恶扬善有没有兴趣,你知道吗,帮助人之后是会有一种满足感的。”   郁星澜抬手扶着她以免她摔倒,兴致缺缺,“没兴趣。”   乔清悦含糊地想,话语始终不如实际感受来得深刻,她便趁郁星澜起身的时候飞身到树干上,随后从树上一跃而下,没有使术法,就这么轻飘飘的倒了下来。   空中传来少女清脆的声音,“郁星澜,接着我啊!”   看着从树上倒下来的少女,郁星澜一惊,连忙在树下伸出双手,敞开怀抱,静默地看着她如月下仙子入凡尘,就这么跌进了他的怀中。   乔清悦还记得刚才的问题,她窝在郁星澜怀中,眼神明亮地仰着头问,“满足吗?”   郁星澜横抱着乔清悦,侧头看向她,整个胸膛都被充斥着满满的,他点头,“嗯,满足。”   乔清悦笑了出来,满足就好,助人为乐,看来救了我他很满足啊,然后她又听到郁星澜沉声说,“以后不许再这样不顾安全了,知道吗?”   可是,在空中飞翔的感觉很好呢,乔清悦戳着手有些不想答应。   郁星澜看出来了,叹了一口气,道:“也罢,我在的时候,你可以。”   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只是不许真的把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   “知道啦知道啦,不说这个事了。”   乔清悦想起酒香清甜,突然面对面凑近郁星澜,“你想不想尝一尝这酒的味道?”   郁星澜好笑地看着迷迷糊糊的乔清悦可爱的模样,低声哂笑道:“酒壶已经空了,你让我尝什么?”   “……空了?”不甚清醒的乔清悦摇了摇头,不明白怎么就没有酒了。   她冥思苦想,然后不经意间舔了舔嘴唇,突然发现自己的嘴里还有点点酒味,她抬头朝郁星澜的脸凑了上去,倏而舔了郁星澜的嘴角一下,“没有了,酒都被我喝光了,只有这点了,你尝尝,好不好喝?”   郁星澜的嘴角就这么猝不及防被温软香舌舔了一下,他整个人都沸腾起来了,手一紧,将乔清悦抱得更紧了,仿佛要嵌进自己的身体一般。   他黑眸沉沉,“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只是想让你尝尝这酒的味道……”被郁星澜用炽热眼神盯着的乔清悦一脸无辜,“你怎么了,是滋味不好吗?”   郁星澜凑近乔清悦的嘴唇,“滋味很好……”   “滋味好就行。”乔清悦在郁星澜怀中拱了拱,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睡了过去,丝毫没有听到郁星澜最后未尽的话。   他说着:“滋味很好,只是味道有点浅,没有尝明白。”   他盯着乔清悦的嘴唇,目光晦暗不明,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其间翻腾着,他一点点靠近,却发现乔清悦已经闭上眼睛在自己怀中睡着了。   郁星澜:“……”   他抓心挠肝地看着怀中早已入眠的女子,半天回不了神,无奈地看了眼天色,只能将她先抱回房间。   半路上,乔清悦靠在郁星澜怀中,迷迷瞪瞪地嘟囔了一声:“刚才我好像看到草丛里有一个鼓……”   “鼓?”郁星澜没听太清,只听到一个“鼓”字,看她没醒,以为她说的是听到了鼓声,他宠溺地笑了笑,低声在她耳边问:“你可是听到了我心跳如鼓?”   回应他的只有乔清悦清浅规律的呼吸声。   郁星澜将乔清悦放到床上躺好,盖好被子,随后自己守在外间。   好半天他都静不下心,他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一幕幕,尤其是她从树上跳进了自己的怀中,还有嘴角温软的触感一直挥之不去,郁星澜觉得整个人都沸腾了起来,像是得到了期盼已久珍视已久的宝贝一般。   少年微微恼羞的话语响起,“乔清悦,你怎么能借着酒劲轻薄非礼我,这回可是你先招惹我的。”   然后不知想到了什么,他又有些不太确定,“你醒来后,可还会认账,可会负责?”   --------------------   作者有话要说:   看来少年今夜是睡不着了。   唉,我们纯情的大魔王啊!   撩完就跑乔清悦:我醉了,我睡了,有事勿扰! 第20章 辞别危险   翌日。   宿醉醒来,乔清悦有些头疼,回想起昨夜的事情,一些模糊的片段浮现在脑海中,她整个人都烧了起来,缩在被子下,不知如何是好。   真的是酒后失德啊,怎么能……能那样呢?   “那些,不是梦吧?”   她有些不太确定,昨夜的自己真的那么猛吗?   她双手捂住自己烧得通红的脸,又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动,要是梦的话,那自己还真是少女怀春啊。   在被子里闷过头了,她“唰”的一下坐了起来,凉气拂面,她冷静下来,心中惆怅烦恼:那可是书中的反派boss啊,日后是要坐拥三千后宫的大魔王啊,啊啊啊,不想争宠不想宫斗,好麻烦啊。   她轻轻拍了拍通红的脸颊,算了算了,乱想什么,一天到晚的没正事干了是吧?   乔清悦起身穿衣,打算出门找萧昊干询问何时动身,她决定要跟着男女主行侠仗义干事业去,当然,也可以是看着男女主行侠仗义自己在一旁摇旗呐喊。   推开门,突然看到惹得她心猿意马之人赫然站立在院中,那人听到声响转过身来,就那么无波无澜盯着她,眸中蕴藏着数不清的纷繁情绪,那一瞬间,她突然想到了一个词:一眼万年。   两人对视着,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   乔清悦张了张嘴,思考着是要先询问昨夜事情还是先道歉还是装洒脱无所谓?   最终还是郁星澜率先开口,“你醒了,萧昊干说他去找太虚真人辞行,要接着去寻找……少年魔王的行迹了,你要过去吗?”   “是吗?那走吧。”正好有事情做了,乔清悦利落地关门转身走在前方。   她见郁星澜没有提起,有些怀疑昨夜那些事是自己做的春梦,虽然有点可惜,但也没好意思主动提起,便朝议事厅走去,留下郁星澜在原地拧着眉头。   走了?!   她走了?!   她就这么走了?   郁星澜目瞪口呆,他本来是想先说别的事情,进而引她主动开口为昨夜之事负责,哪成想她就这么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径直走了。   两人竟是谁也没有提及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一前一后朝着太虚刹议事厅走去。   郁星澜亦步亦趋地跟在她的身后,心中拔凉拔凉的,又有些恼怒。   竟然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怎么能这么若无其事呢?   负心汉!   薄情郎!   ……   怨怼了一路,快到门口的时候,郁星澜想明白了,乔清悦如今这般,就像是话本中那些负心薄情的男子一样,前期一个个骄傲得不行不行的,最后呢,还不是悔不当初痛哭流涕求着别人回头。   哼,她这样,以后可是要追妻火葬场的!!!   他大步朝前走着,越过乔清悦的时候扭头嗔了她一眼,然后自顾自的率先走了进去。   被莫名其妙瞪了一眼的乔清悦心中不解,满头疑问:这是怎么了?   进门后,乔清悦行过礼坐在正在闹别扭的郁星澜旁边,见他气鼓鼓的,便也不再言语,安静听着萧昊干向太虚真人辞行。   “这段时间多亏了真人施以援手治疗师妹,昊干感激不尽,来日真人登门,我等必扫榻相迎。”萧昊干话音一转,“只是我等尚有任务在身,就不再叨扰了,今日收拾行李后我们便要启程了。”   接下来就该走流程进行挽留了,乔清悦悄摸摸心想。   果然,太虚真人照例挽留众人,“诸位何必着急赶路,不若再多待些时日,待这位小友身子更康健后再行路也不迟啊。”   说着他指向乔清悦的方向。   没想到看戏也能看到自己身上,被点名的乔清悦摆摆手,“不用,不用了,多谢真人好意,我已经大好了,不会耽误赶路的。”   太虚真人面有难色,“若是让你师尊知道我就这么让你们走了,以后真出了什么事,来日我有何面目去渡缘宗做客?”   “您多虑了,真没事的。”   乔清悦客气后,又听着萧昊干、沈曼殊和太虚真人你来我往相互客套,几番过后,她叹着气,怎么还有这么多话呢,这得辞行到什么时候啊?   不知过了多久,在萧昊干又一次应付推辞后,郁星澜见缝插针,问道:“应该说完了吧?”   太虚真人身后的守心一心维护自家师父的威严,“你怎么能对师尊不敬?”   郁星澜一副“我就这么做了怎么了”的表情,“我实话实说问一问而已,怎么不敬了?”   萧昊干连忙出来打圆场,“郁兄心直口快,他没有别的意思,那此事就这样定下,我们也是时候该走了。”   已经挽留太久了,再说下去也不合适,太虚真人无奈只好应下,“那行吧,不过你们好歹收拾一番,也让贫道为你们践行,等明日再走也不迟。”   既然已决定下来,那再推辞就不礼貌了,萧昊干答应,“那就却之不恭了,我们吃完午饭,明日再走。”   午时,太虚刹大摆宴席,太虚真人举杯,“诸位,今日太虚刹为渡缘宗弟子践行,还望诸位一路顺风。”   萧昊干代表一行人,“连日来多谢诸位照顾,萧某在此敬诸位一杯。”   乔清悦看向桌子上的杯子,闻到一股酒味,竟然是酒,她看向同桌坐着的守心,“你们不忌口的吗?酒肉也可以吃喝吗?”   守心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听说之前也是要忌口的,不过师父当上掌门,便废除了不沾荤腥的规矩,说是‘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上留’,然后大家都开始渐渐学会了喝酒吃肉。”   乔清悦一愣,“看不出来啊,你们师父也是洒脱的性子,不拘小节。”   守心却有些不赞同,“唉,谁也不知道为何师父突然要开放,只是有一日师父闭关出门,就下了这个决定了。”   他端起酒杯,遥祝几人一路顺风,然后又对乔清悦说:“乔姑娘,以后有机会再来做客。”   乔清悦刚说要找茶水代替酒水,就看到郁星澜拿走乔清悦面前的酒杯,递了一杯茶过来,然后冷脸说:“她很忙的,没机会了。”   “确实忙,确实忙,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们几个人一起再来拜访。”乔清悦打着哈哈,端起茶水回敬。   席间其乐融融,好像每个人都很尽兴,太虚真人更是额外关注着乔清悦这边。   “诶呀!有蚂蚁。”用完饭后,乔清悦低头整理衣襟,突然看到桌子下面有很多蚂蚁汇聚。   “乔姑娘不必害怕,这些蚂蚁不咬人的。”守心解释道:“说起来也是师父出关后没多久,太虚刹内蚂蚁就突然多了起来,上天有好生之德,师父不让赶走它们,之后太虚刹内蚂蚁就越来越多了。”   他挠挠头疑惑道:“不过这些蚂蚁以往都只在后山的一处僻静处栖息,今日大概是迷路跑错了地方吧。”   在守心开口解释的时候,郁星澜就已经施了法,给乔清悦和自己设了个结界,之后蚂蚁就不再往乔清悦的脚下挪动了。   用完饭后,大抵是喝了酒,众人都有些困顿,便散了宴席,各自回房午睡。   昨夜醉酒,明日启程,乔清悦今日也打算补个觉,睡着睡着,她迷迷糊糊地感到屋内有“嘶嘶”的声响,她唤出捆仙绳握在手里,猛地睁开了眼。   地上不知什么时候爬进来了三四条蛇,外面看着还有几条蛇的半截身子已经钻进了门板。   捆仙绳化作鞭子,乔清悦“唰唰”两下抽出鞭子打了出去,灵力打在了地上,几条蛇瞬间灰飞烟灭没了踪影。   她心念一动,这捆仙绳果然被注入了灵力,是谁做的已经很显而易见了。   郁星澜他嘴可真够严实,做了好事也不说。   乔清悦本来就怕这些滑溜溜的东西,虽然现在有了些法力可以自保,但是看着地上又多了几条蛇,她心中一阵恶寒。   不知是因为胆怯还是什么缘故,她感觉手上灵力渐渐凝聚不起来了,挥出去的鞭子也软趴趴的,慌乱之中她连忙喊了一声:   “郁星澜——”   虽然郁星澜就在隔壁,可是本以为他在午睡,得一会儿才能过来,没想到话音刚落,郁星澜就推门而进,凭空化出一杆漆黑玄铁长.枪,长.枪横扫,直接砍断了那些蛇。   他快步走到床边,握着乔清悦的胳膊,上下打量着,“你没事吧?”   “没事,没有受伤,只是刚才感觉灵力突然就弱了起来,我本以为是胆怯的心理作用,后来才发现自己的灵力在逐渐溃散,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乔清悦心中不安,询问郁星澜,“你呢,身体有不适吗?”   “我没事。”   郁星澜将手指扣在她的灵脉上,向她输送着自己的灵力,半途竟感到阻塞,他加深灵力输送,强硬地冲来了阻塞,事成后,他语气冷厉,“被下药了。”   他心中怒气上涌,谁敢在他眼皮子底下伤他的人,属实是活够了!   郁星澜周身灵气四涌,手掌心逐渐幻化出昙花的形状,他起了念头,想灭了这世上那些要伤害乔清悦的人。   好清晰的昙花?!   见状,乔清悦连忙用手掌贴在他逐渐化形的手心,压下了他的手,她用另一只手拉了拉他的衣袖,唤回了他的理智。   乔清悦指了指门口站着的大蛇,“别冲动,别冲动,冲动是魔鬼,先别生气了,先解决眼前危险!”   --------------------   作者有话要说:   郁星澜:哼,等着追夫火葬场吧!   不过半章。   郁星澜:老婆贴贴。 第21章 杖鼓蛇   郁星澜暴怒的手就这么被乔清悦轻轻地压了下去,他略微有些不自在地扭过头看向自己的手,任由自己的手掌被乔清悦贴着,掌心一片温软细嫩。   门外突然响起“咚、咚、咚”的鼓声,乔清悦以为是太虚刹中有人知道他们面临危险了才敲响警钟的,便朝外面看了过去。   透过窗户,她隐约看到了一个鼓状的长条东西,那模样竟然有些眼熟,可是又想不明白到底在哪里见过,她便示意让郁星澜看看外边那个东西。   谁料郁星澜一眼看过去,竟脱口而出,“好恶心的蛇!”   乔清悦嘴角抽了抽:“……”   直言不讳,真是勇气可嘉啊,不过,激怒敌人对你可没有一点好处啊。   外边那个鼓状长条的东西闻言大怒,“啪”的一下摔开窗户蹦了进来,随即化作一个青年女子的模样,头上还盘着一条蛇,她怒喝:“哪里来的臭小子,竟敢说姑奶奶丑,死到临头了还大言不惭。”   那女子张开双臂,一手举着一个鼓,鼓上各有一条蛇在跳动,发出“咚”“咚”“咚”的沉闷鼓声,响声化作利剑,朝着郁星澜射来。   “也不知道是谁大言不惭。”郁星澜嘲笑出声,随即张开右手推出气墙挡住利剑,左手在乔清悦面前划出结界。   他左右歪了歪脑袋,气势大涨,周身升起一股杀气,语气冰冷,“既然你都如此说了,那我就送你去见阎王。”   随即郁星澜右手一张,玄铁长.枪便握在了手中,斩断了鼓上蹦跶着的两条蛇,他又一掌打向那个女子,将她打飞了出去。   没料到她却中途被一个同样头上盘蛇的男人接住,那两蛇又站到了郁星澜和乔清悦面前。   乔清悦睁大眼睛看着,心道:女子飞天,男子拦腰搂住,救下女子性命,哎呀呀,这不是偶像剧的经典桥段吗!   按捺不住八卦之心的乔清悦将郁星澜叫到身旁,就差拿着一盘瓜子嗑了,“你看这造型这装扮,这两人肯定是一对的。”   郁星澜不明白她为什么看到这种场景如此激动,这有什么的,他们更为亲密,不仅抱了,还……亲了。   想到这里,他喉结滚动,忍不住伸手碰了碰嘴角。   那男蛇站稳之后,将女蛇推到一旁,同样双手起鼓,敲响尖利刺耳的鼓声,召唤出了上百条蛇,密密麻麻爬进了屋内。   乔清悦头皮发紧,也不看戏了,连忙拿起鞭子拉过郁星澜往后退了几步,自言自语,“密集恐惧症啊,这也太吓人了吧。”   没等她使出灵力抖动鞭子,郁星澜拉着她的手就将她推回床边坐好,一手盖住她的眼睛,轻声道:“你坐着,别看。”   嗓音温柔,动作体贴,乔清悦的心扑通扑通快速跳着,她呆呆的坐着,好半天回不了神,等她清醒后朝外边看去,就看到所有的小蛇都不见了,瞬间就被郁星澜消灭了,只剩下头上盘蛇的一男一女在苦苦支撑。   郁星澜聚起掌力,将灵气打向男蛇的方向,这一次的攻击灵气涌动气势逼人,一看就难以招架,男蛇半跪在地,看了眼自己身后倒地的女蛇,也不躲避,以气化盾打算硬生生抗下这一击。   “不要——”   女蛇眼睁睁地看着男蛇挡在她的身前,大喊了出来,用尽力气爬到男蛇的身前,替男蛇挡住了这致命一击,两蛇被灵气冲击,同时飞了出去,女蛇一瞬间心脉俱裂,一口黑血吐了出来,“噗——”   男蛇连忙爬起来为女蛇输气治疗,他从女蛇体内的气息中察觉到了一丝魔族的气息,他看向郁星澜,绝望道:“竟然是最上等的魔气,看来今日要交待到这里了。”   郁星澜脸色一凛,朝乔清悦看去,就看到刚才还看得起劲的乔清悦连忙像没了骨头一样靠在床边,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摇晃着脑袋,好像有什么不适一般。   郁星澜:“……”   他看着这般演技拙劣的表演,忍不住笑了出来。   上次山洞中还有借口自己说自己受伤昏迷神志不清,可是这次,她可是处在清醒的状态啊。   郁星澜眉头一挑,很好,他算是看明白了,这姑娘早就确认了他的身份,却不知是为什么故意隐瞒下来了。   不过,这样也好,只要她不拆穿不赶自己走,那自己就还可以一直跟着她。   在郁星澜两人各怀心思的时候,地上的男蛇知道今日是没办法逃命了,惨然一笑,抱紧怀中的女蛇,“也罢,我陪你共赴黄泉。”   女蛇艰难摇头,边吐着血边向郁星澜求饶,“放过他,放过他,我们不想害你的,不想的……”   话未说完,她闭上了眼睛,只剩一口气勉强维持着一半的人身。   “蛇儿——”   男蛇仰天大喊,整个人发了狂,他不知道从哪抓来一大把蚂蚁塞进嘴里,然后催动着周身气息炼化蚂蚁,将内丹放在嘴中,朝地上躺着的女子吻了上去,不停地向她渡灵气,渐渐的,两人都恢复了蛇尾,变成了半人半蛇的模样,蛇尾缠绕在一起。   既然两蛇已经没有还手能力,乔清悦便拉着郁星澜蹲在一旁看着濒临死亡的两个半人半蛇,思考着该如何处理这两条蛇,是抓起来严刑拷打还是交给萧昊干渡化呢?   没等他们决定出个结果,屋内突然雾气涌现,灵光一闪,雾气消散后,太虚真人凭空出现在了一旁,冲地上躺着的两条蛇大喊了一声,“呔,何方妖孽,竟然在我太虚刹害人?”   乔清悦刚张口说了两个字,“那个……”   她刚想说这两条蛇已经没有还手之力了,可以问话后再行处置,没料到,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太虚真人眼神阴狠的盯着地上纠缠的两条蛇,他以气化剑,砍向两条蛇的七寸,瞬间就将这两条蛇打得灰飞烟灭。   乔清悦见状,抬手整理了一下头发,将头上的一根发簪收回腰间,撇撇嘴。   这太虚真人除妖倒是真迅速,硬是将自己接下来的话堵在了嘴里。   除完妖后,太虚真人看向乔清悦,关怀道:“你没事吧,哎呀,都怪贫道看护不力,让这些妖魔有机可乘进了太虚刹,差点酿成大祸啊。”   乔清悦摆手,“太虚真人言重了,有些事防是防不住的,我去看看大师兄他们如何了。”   太虚真人点头:“说的是,我们去看看昊干他们。”   三人出门后,看到萧昊干和沈曼殊相携而来,沈曼殊上前拉过乔清悦的胳膊,“小师妹,你怎么样?”   “我没事,只是好像被人下了药,灵力一时聚不起来。”乔清悦担忧道,“你们呢?”   沈曼殊面色凝重,“我们也是,灵力溃散,幸好大师兄察觉出来不对劲,及时疏通散了药性,我们才没事。”   “没事就好。”萧昊干看着大家都安全无虞,笑了笑,看向一旁神清气爽的郁星澜,调侃道:“郁兄倒是看着神采奕奕的,功夫不错啊。”   这话引得太虚真人也好奇地看向郁星澜,语气竟有些诧异,“这位小友竟然没事?”   郁星澜刚要开口实话实说自己“没事”,就被乔清悦拉住胳膊,“郁星澜也一样有事,只是他身强体壮的,又能忍,所以看不出来虚弱。”   “我自是身强体壮,才不弱呢!”郁星澜挑了下眉毛,朝着乔清悦骄傲道。   也不知道他得意什么?   乔清悦尴尬一笑,“是,是。”   这个小插曲惹得众人放松了下来。   临别之际,太虚真人痛心疾首向众人保证,“太虚刹竟然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定查明真相给各位一个交代。”   随后他担忧地看向众人,“不过,既然几位身体抱恙,那就先休养好再走吧。”   萧昊干担忧师妹的身体,便答应了下来,“只能这样了,今日先休养身体吧。”   送走太虚真人后,四人围着一个桌子坐着,气氛一时间竟有些沉重。   萧昊干忧心忡忡,“此地有问题,我们刚说要走,就发生这样的事情,看来是有人不想让我们走了。”   沈曼殊点头,“而且看样子,好像是冲着小师妹或者是郁星澜来的。”   郁星澜看着乔清悦,仿佛下了什么决定,他开口道:“其实,我是……”   “实不相瞒。”乔清悦打断他的话,“其实,我的血液好像是有那么点特殊,他们大概是冲着我来的。”   “你知道了?!”沈曼殊惊呼出口。   乔清悦好奇看了过去,难道他们都知道这回事了?!   “下山前师尊说了这件事,说是你的血液貌似对修炼有极大的帮助,还特意嘱咐要保护好你。”萧昊干觉得事情越发严重了,他站起来做了个决定,“既然如此,你先回渡缘宗,外边太危险了。”   乔清悦无奈道:“这不是走不了吗?况且要是我们强硬要走,那指不定就和太虚真人撕破脸了。”   沈曼殊皱着眉头,“这样吧,我们按原计划明日便走,给你的房间设结界保护你,从现在开始,谨慎一些,别相信任何人。”   “嗯,知道了。”乔清悦点头。   没多大会儿功夫,时至傍晚,太虚真人突然拜访,还用铁链绑着一个人扔到了地上,他带歉意的神色,道:“诸位,事情查清楚了,就是这个孽徒,这次宴席是守心一力操办的,他趁众人不注意,下了可以化解修仙灵气的迷药,至于原因,我想,他大概是……动了色心。”   众人:“???”   --------------------   作者有话要说:   郁星澜:老婆太受欢迎了怎么办?   答:抱回家,藏起来!   《蛇谱》:杖鼓蛇,首尾大而腰细,形如杖鼓。伏草莽,其气腥,群蚁绕嗾之,皆毙,即以蚁为食。 第22章 心机腹黑   “他大概是动了色心。”   说完这句话,太虚真人意有所指,看向乔清悦。   众人面面相觑,郁星澜更是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唯独当事人乔清悦不以为意,甚至还分了点心思在别的事情上——原来是化解修仙灵气的药啊,怪不得郁星澜没有事呢,人家是魔,又不用修仙。   另一个当事人甚是激动,守心在地上不停地扭动,剧烈挣扎着,满脸的不可置信,他眼角渗出泪水,咬紧了牙关,疯狂喊道:“不是,不是,我没有。”   “冥顽不灵!不知悔改!”太虚真人一道力气打了过去,守心眼睛一翻晕了过去,不再动弹。   乔清悦终于将心思放到了地上的守心身上,“既然是他做的,那劳烦真人将他交给我们处置,可好。”   太虚真人看向昏迷不醒的守心,点了点头,“这也是应该的,时辰也不早了,那诸位早点休息。”   送走太虚真人后,萧昊干也不多留,驾着昏迷的守心,带着沈曼殊回了自己房间。   乔清悦:“师兄,劳烦你看着点他,他应该是知道了些什么,所以被当成了替罪羊。”   萧昊干抬了抬守心的身体以防他掉下去,“师妹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他们走了后,郁星澜眼巴巴坐在一旁,一双眼睛看着乔清悦,耷拉着嘴,委屈巴巴的,“你要救他?他觊觎你!”   正在喝水的乔清悦一口水喷了出来,她看了看周围,“这话不可乱说,什么觊觎不觊觎的,那都是太虚乱说的,而且我特意提到他是为了查明真相,没有私心的。”   “好吧。”郁星澜耸耸肩,又一派事关重大的表情,“你可不能对他有任何想法,他是出家人。”   乔清悦无语,将郁星澜拉到门口,“人家是道长,乱想什么?你赶快回去睡觉!”   郁星澜十分想问一句,“你对我有什么想法吗?”可是看着乔清悦催促自己离开的样子,他有些憋闷的走了出去,回到自己的房间。   终于房内只剩下乔清悦一人,她将门窗关闭,从腰间掏出一根发簪,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她收了那两条蛇的魂魄,因为那个男蛇已经发现了郁星澜身上带有魔气,若是在萧昊干等人面前说漏了嘴,那就不好善后了。   至于为什么在最后关头收了他们的一缕魂魄帮他们免受魂飞魄散,或许是听到了女蛇的哀求心生不忍,或许是要查明他们背后的人,又或许……是被他们至死不渝的爱情感动吧,谁知道呢?   事已至此,做也做了,救也救了,乔清悦叹了一口气,灵力催动发簪,放出了两蛇的残魂。   两缕幽魂飘出,适应了一会儿,他们像是明白了眼前的处境,朝着乔清悦俯身,“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不用谢,我本也存有别的心思。”乔清悦道:“我想问一下,是谁指使的你们?”   女蛇看了一眼男蛇,刚要开口,男蛇却开口打断了女蛇的话,“我要见那个少年。”   乔清悦一愣,哪个少年?   是……郁星澜?   “是和我一起打你们的那个少年?”乔清悦想了想,他们也只见过郁星澜了,她又警惕道:“你不是要报仇吧?”   男蛇一脸无语的表情,“不是,我是有事情要和他说。”   “那你不能伤害他。”乔清悦又一次确认。   男蛇更加无语了,翻了个白眼望天,“我全盛时期都打不过他,现在这一缕残魂能做什么,连你都打不过。”   女蛇拉了拉男蛇,生怕男蛇这话会让乔清悦不悦,毕竟谁也不喜欢被人说自己武力弱,谁知道乔清悦并没有什么不悦,甚至还有些兴奋。   ?兴奋?   这是什么情况,女蛇愣住了。   只见乔清悦眼睛亮晶晶的,一脸骄傲,语调上扬,“原来他那么厉害啊!”   她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豪迈说道:“行吧,我去找他,等着。”   说完她便走了出去。   女蛇盯着乔清悦远去的背影,会心一笑,靠近男蛇的耳边小声说着什么,说完后男蛇竟然也暧昧的笑了。   乔清悦心情甚好,三两步就到了郁星澜的门口。   此时的郁星澜正拿着他的宝贝话本钻研,乔清悦刚一靠近他就察觉到了,他扁扁嘴,有些委屈。   哼,刚把他赶走又来找他,当他是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吗?   他才不开门呢!他才不要理她呢!   乔清悦看屋内的灯还亮着,抬手敲了敲门,喊了一声,“郁星澜——”   乔清悦最后一个字刚出口,一直竖着耳朵听外边动静的郁星澜就眼巴巴地来开了门,手中还拿着一本话本来不及放下。   他微微抬着头,一副傲娇的表情,面上还带着些装出来的不耐烦,“刚把我赶走,现在又找我?什么事?”   闻言,乔清悦有些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赶你的,有个大事需要跟你说,去我屋里吧?”   “嗯。”郁星澜骄矜地点头,随后将手中的书收回乾坤袋,“走吧。”说完就率先走了出去。   乔清悦带着郁星澜来到自己房间,一进房间,郁星澜看到那两条蛇飘在空中,立刻闪身将乔清悦挡在了自己身后。   乔清悦心中感动,拍拍他抬起护住自己的手臂,“没事的,他们只是一缕残魂。”   “嗯。”郁星澜确认没有危险后,不再说什么,跟着乔清悦坐到了桌旁。   乔清悦问他:“你难道不问我为什么要收留他们吗?”   “不问,我不在意。”郁星澜随口应答。   “不在意……”乔清悦念叨着这三个字,心中怪异的涌起一股酸涩,原来不在意啊。   她刚要开口说正事,就听到郁星澜接着说:“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在这儿,只要你没危险就行。”   乔清悦猛地抬头,心情大起大落,转过身偷偷抿起嘴笑了。   男蛇像是等不及一般,径直开口:“你叫郁星澜?”   郁星澜看了过去,一人一蛇大眼瞪小眼,都在观察对方。   看了一会儿,郁星澜觉得无趣,转身不再搭理男蛇,男蛇连忙开口,“我有话要和你私底下说。”   郁星澜斜睨了过去:“我没话和你说。”   男蛇开门见山:“是关于魔……”   “气”字还未出口,郁星澜面色大变,“刷”的一下就闪现到了男蛇面前,揪住男蛇的衣领带着他消失在了原地,速度之快,根本不给几人反应的时间。   乔清悦:“……”   干什么呢?不至于吧?   郁星澜将男蛇扯到了屋内,晾在了一旁,也不问话。   男蛇的魂魄绕着郁星澜转来转去,忍不住开口,“你不好奇吗,那你为何急匆匆地拉我出来?”   “我没兴趣。”郁星澜道:“只是你话太多了,那些话不适合告诉她。”   虽然乔清悦已经确认了他的身份,可是男蛇口无遮拦,再说出点什么让她介怀,那就真的没有没有一点希望了。   她?   男蛇明白了,感情这小子是在那姑娘面前隐藏身份呢?   他嘿嘿一笑,“看你也是性情中人,那我也不卖关子了,就直说吧。”   男蛇扒拉扒拉头发,“你别看我如今年轻貌美,可我也算是活了上万年了,也算是见过几代魔王的,历代魔王皆主昙花,而且你身上有最强的魔气,自上代魔王殒身之后,世间再无此等魔气,你是否是魔王血脉?”   “和你有什么关系?”郁星澜眼神一冽,威势镇压,“这话你不许再提,尤其是在她的面前。”   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用得着你来操心猜测?   似是没见过这么不配合的人,男蛇一怔,“这些事自然是和我没关系,不过好歹咱们都是魔族,算是同类相惜吧。”   他又喃喃道:“说不定以后你还是我们的魔王呢,这也太不懂得收买人心了吧!啧啧啧!”   见郁星澜不想提这事,他又起了别的心思,挪近几步,小声道:“你喜欢那姑娘吧,为什么不表明心意呢?还在这里隐瞒身份……”   真是不像我们魔族之人,率性而为,看上什么从不遮掩。   当然,这话是万万不敢说出口的。   郁星澜心思一转,男蛇被乔清悦收了一段时间,又有女蛇相伴精通情感一事,想必能看明白乔清悦的心思。   “我也想啊。”郁星澜叹了一口气,缓缓开口:“可是我曾见过她在渡缘宗的笑颜,那么开心那么纯净那么圣洁。”   顿了顿,他沉闷道:“你也说了,我……是个魔啊,第一次的时候,她猜到我的身份后不经意间竟然会躲避我,让我如何去说。”   郁星澜深深叹了一口气,“而且,仙魔不两立,若是她没有表露出对我的心意,我怎么敢把她拉下圣坛让她和我沉沦,我又怎么有信心她会答应我的爱意。”   没料到自己所见凌厉的郁星澜竟然有这么一面,大抵人们在心爱之人面前总是忍不住自卑吧。   男蛇想起刚才女蛇和他说的话,忍不住开口,“她对你应该是有好感的,刚才提到你时,她眼中亮晶晶的,很是不同。”   郁星澜猛地抬头看向男蛇,“此言当真?”   男蛇点头,“是真的,所以,你也别太难过了,以后的事都说不定呢,等你成了魔王,那姑娘指定被迷得……”   “别提魔王,用得着你来教我?”得到想要的答案后,郁星澜手一挥,将男蛇收了进去。   他拍拍手,勾起嘴角,看来话本中的示弱方法很是好用呢!   男蛇:“……”   气死老子了,我再同情他,我就永远变成一条蛇!   什么自卑什么伤心什么难过,错觉,都是错觉!   人间套路深啊!   不过,为什么他堂堂一个魔,竟也学会了这些狡诈的做派?   防不胜防啊!!!   --------------------   作者有话要说:   男蛇:不是我说啊,我们魔,都是光明正大的坏。   郁星澜:你是你,我是我,说话就说话,别带我,毕竟,在我媳妇心里,我可是有着好形象的。 第23章 是恶非善   收了男蛇后,郁星澜又回到了乔清悦的房间,将男蛇放出后,径自坐在一旁盯着乔清悦看,他在想刚才男蛇说的“她对你也有好感”这句话,企图从乔清悦身上看出她好感他的证据。   而男蛇被郁星澜放出后,瞪了一眼郁星澜,随后气鼓鼓地站到了离郁星澜更远的地方,一条蛇在那生着闷气。   乔清悦见此好奇问郁星澜,“他这是怎么了?”   郁星澜看了男蛇一眼,“谁知道呢,大概是觉得技不如人深感自卑吧。”   男蛇:“……”   威胁!威胁!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啊!   他抽了抽鼻子,靠在女蛇的肩头求安慰。   女蛇还以为他在介意身死只剩残魂,便摸了摸男蛇的脸,“没事了,他们都是好人。”   有苦说不出的男蛇:“……”   看到郁星澜一脸无辜还有些赞同的表情,他实在看不过眼,闭着眼睛,权当眼不见为净。   女蛇安慰好男蛇后,将事情全盘托出。   “其实,我们两是修炼万年的杖鼓蛇,形如杖鼓,以蚁为食,几年前被同类的魔气吸引至太虚刹,本以为是同族之人的魔气,谁知道竟然是我们魔族的圣物魔经发出的,到了太虚刹后,不慎被太虚老道设奸计抓住,将我二蛇囚禁在太虚刹的密室,之后更是利用魔经控制我们替他卖命。”   “太虚?”乔清悦肯定猜测道:“那给我们下药的人也是太虚了?他的目的是……我吧?”   “是。”女蛇点头,“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抓你,但他的目的确实是你,他在践行宴上给你们下药,然后让我们将你抓到密室,利用我们魔族的身份,到时候将事情推得一干二净,反正是魔族的人干的,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这样他就可以置身事外了。”   女蛇接着说:“在我们被他控制的这段时间,看清了他的真面目,他原来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什么太虚真人正道典范淡泊名利一心求道,全是屁话,他根本就是个不折不扣的伪君子。”   “最早之前他还懂得在人前伪装,可是后来,他闭关的时候竟然妄想利用我们的魔经修炼魔功,哼,可笑,我们魔经哪里是那么好利用的,然后他就走火入魔了,变本加厉越加疯狂,竟然在人前也不伪装了,纵容太虚刹众人喝酒吃肉,破了一个又一个的戒条,自己更是坏了原本坚持的道心,真是恶有恶报。”   事情已经明朗,乔清悦打量着男蛇女蛇,“这样看,你们也不是啥坏蛇啊,那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女蛇看了一眼男蛇,发现男蛇也在看她,两人含情脉脉对视一眼,随后女蛇道:“我二蛇自有去处,多谢姑娘留下我们一缕残魂护我们性命,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来日方长,我们后会有期。”   女蛇拉着男蛇和乔清悦郁星澜告别,男蛇心中还有些别扭,随意拱了拱手,瞪了一眼郁星澜,迅速就消失了。   将二蛇送走后,郁星澜本来想确认一下乔清悦的心意,又看她心事重重的,便道:“早点休息吧,等此间事了,我有话和你说。”   乔清悦有点摸不准他的意思,什么事现在说也行啊,不过看他不愿多说的样子,只好应了下来,“好的,那你也早点休息。”   郁星澜出门,看了一眼密不透风困若金汤的结界,又加了一层自己的结界,放心地回去了。   乔清悦收拾洗漱好后,刚准备熄灯,就看到一张纸片轻飘飘的飘了进来。   她捡起一看,上面写着:若不想秘密曝光,子时后山。   哈,又是这一招,引别人出去谋害。   都是诈人的,傻子才出去呢?   真知道什么秘密为何不写明白?   哼,幼稚!   乔清悦将纸条放在火上烧尽。   不一会儿,又飘进来一张纸,上面写着字:异世。   乔清悦本来要将纸条往火上送的动作一顿,心中惊讶:难不成这人真的知道?   在她纠结的时候,又飘进来一张纸,这次纸上写着:魔王。   这人怎么什么都知道?   怕不是作者设计的桥段吧?   她朝天小声喊了几声,“作者?作者?”   周围鸦雀无声。   一片寂静中,她又觉得自己可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也罢,去看看,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乔清悦收好捆仙绳,将手放在门栓上,刚要开门,她想了想,小命要紧,还是留下个线索给郁星澜吧。   安排好一切后,她推开门,没走几步,就看到郁星澜的身影出现在前方。   她打着哈哈,“那什么,你也出来赏月啊?”   没有这些闲聊的搭话,郁星澜脸色凝重,“你要出去?”   被直接拆穿目的,乔清悦只好应“是”。   郁星澜没有说什么,只是平静陈述,“外面很危险的。”   唉,要不是因为那人知道我和你的秘密,我才不出去呢。   乔清悦无奈耷拉着脑袋,“我也很惜命的好吧,我会留下线索让你们随后来找我的。”   郁星澜沉默着,突然他垂在身侧的手臂被人拉住了,他身子一僵,手握成拳,随后便听到娇软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郁大哥~”乔清悦抱着郁星澜的手臂摇了摇,凑到他的面前去,娇声唤道:“郁大哥~好不好嘛~”   郁星澜紧握着的手更加用力,脸色不自然,喉结滚动,好半晌后,他才开口说道:“你……一定要出去吗?”   听着有戏啊!   乔清悦瞬间站直了身子,从兜中翻出捆仙绳,保证道:“嗯嗯,我有必须要出去的理由,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你看,我还带了你送我的捆仙绳呢。”   看到捆仙绳的瞬间,郁星澜心中一软,她竟然还随身带着我送给她的东西。   乔清悦观察着郁星澜的表情,发现他在看到捆仙绳的瞬间面色变得轻松了一些,又赶忙趁机提出:“还有一件事,郁大哥,你能不能帮我瞒着师兄和师姐,要是他们知道了,到时候又得说我了,今晚,帮我保守秘密好吗?”   被戳中了心窝子的郁星澜点头,取过她手中的捆仙绳,环过乔清悦的腰将捆仙绳缠绕在她的腰间化作腰带掩人耳目,“嗯,去吧,你想做的事情我都会支持你去做,既然你决定了,那就保护好自己,我会一直在你身后。”   这是什么人间好男子啊!   乔清悦满脸被感动的表情,喑哑着嗓子喃喃喊着:“谢谢了,郁星澜……”   郁星澜摸了摸她的头,暗中将自己的灵力注入她的身上,“注意安全,有事就喊我,知道了吗?”   乔清悦重重点了一下头,“嗯。”   太虚刹后山,阴风阵阵。   乔清悦环顾周围,谨慎地朝目的地走去,看着周围阴森森的环境,她将手放在腰间压紧,摸着捆仙绳给自己壮胆。   终于到了纸条上写的地方,她看到前面站着一个戴着面具的黑衣人,那人看到她来眼睛一亮,仿佛终于等到了猎物的老鹰。   乔清悦看着和太虚真人相似的身形道:“太虚真人,不必隐瞒了。”   真以为盖着个面具就认不出你了!   那人揭开面上覆着的面具,露出真实的面貌,正是太虚真人,只是此刻他的面目狰狞疯狂,全然不似初见时的和蔼亲善长辈模样。   太虚真人看了一眼周围,发现就乔清悦一个人来了,狂妄地笑了,“有胆识,不过,最终你还是落到我的手里了,哈哈哈哈哈……”   反派总是死于话多!   乔清悦打断了他的笑声,问出了自己最在意的事情,“你写的纸条是什么意思?”   太虚真人讥讽一笑,“什么什么意思,我都是乱写的,谁还没有几个不足为外人道的秘密呢?我把能和你联系上的周围的人事物都猜测了一遍,全部写到纸条上,足足有十几个呢,我想着,总有一个能把你诈出来,虽然我不知道具体是哪个把你诈出来了,但是目的达成了就行,你看,你这不是出来了吗?”   乔清悦气不打一处来,沉沉呼了几口气后,她忍着怒气,道:“那你叫我出来,所为何事?”   “身怀绝世血脉,宝贝嘛,谁不想拥有呢?”太虚真人话音一转,“可恨那个不成器的,到嘴边的鸭子都能飞了,要不是他无能,本来早都成事了,哪还用得着我亲自动手。”   “你说什么?难道……宗渊天是你放出去的?”乔清悦突然想通了一件事,诧异道:“是那个像镜子一样的法器?”   “没错,我通过转面镜联系了他,他拿你的秘密和我交换,说我们可以平分你的血液,求我帮他逃出去,不过是解个绳索而已,顺手的事情,我就帮他逃了出去,我本不想和亲自出手和渡缘宗撕破脸面,让宗渊天出手掳走你,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等他抓了你,我再杀了他坐收渔利,可是,谁知道他那么没用,愣是让你逃了。”   太虚真人催动身上的真气,“好了,知道了所有的事情,你可以做个明白鬼了,安心上路吧。”   --------------------   作者有话要说:   太虚真人:我是坏人!   郁星澜:敢打我媳妇主意的都被我收拾了。 第24章 失踪   “好了,知道了所有的事情,你可以做个明白鬼了,安心上路吧。”   乔清悦侧身躲避,拿出捆仙绳化作的鞭子,得益于这段时间的修炼,让她已经可以和太虚真人这等身手的人对打几招护住自己了。   她甩出鞭子打向太虚真人。   在她出鞭的瞬间,郁星澜就出现了,根本不给她展示自己术法的机会。   “郁星澜!”   乔清悦惊呼出口,“你来得这么快啊!”   “那是。”看到乔清悦见到自己出现的喜悦之情,郁星澜一挑眉,弯起嘴角。   被晾在一旁的太虚真人忍不下去了,“又来了一个送死的,好,我便送你们做一对亡命鸳鸯。”   “唉。”乔清悦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郁星澜没理会太虚真人,专注问乔清悦。   乔清悦在郁星澜耳边小声说着,“我是在想啊,为什么这些人总是要我的命呢,明明让我活着,就有源源不断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血液啊,把我杀了就只能取这一次,他们怎么非要我的命啊,想不通啊想不通。”   郁星澜小声的厉声呵斥,“不许胡说!”   “我就说说而已。”看到脸色越发不悦的郁星澜,乔清悦撇撇嘴,进而端正自己的态度,“好嘛,我知道了,以后不说这样的话了。”   还是没人搭理他,太虚真人再也不忍了,直接提剑砍了出来。   在郁星澜将他挡了回去后,乔清悦问:“怎么样,有把握吗?行不行?”   郁星澜想到话本中的一句话,正好就是这个问题,他道:“真男人,不能说不行的。”   乔清悦:“……”   怎么不显摆得你呢?   似是为了验证他说的这句话,郁星澜直接在手心凝聚起了巨大的真气,直接朝太虚真人打了出去,直逼得太虚真人连连后退,两人真气在空中碰撞,激起周围一片飞沙走石。   到底是年轻人手脚灵活,在两人使出全力最后一击之后,郁星澜直接避开冲击了,而太虚真人却被一股真气打中了胸膛飞了出去,倒地的时候身上还掉下来了一件东西。   太虚真人之前妄图修炼魔功留下的后遗症此时表现了出来,他周身筋脉逆转,青筋暴起。   “噗——”一口血吐了出来,太虚真人眼神逐渐涣散,疯狂地捶打着自己的脑袋。   “他这是怎么了?”乔清悦还没有亲眼见过有人这样,她躲到郁星澜身后,拽着他的衣袖。   郁星澜上下打量了一眼,没所谓的说道:“哦,大概是走火入魔了吧。”   乔清悦探出脑袋看了过去。   “哈哈哈哈哈哈……”太虚真人笑个不停,撕扯着自己的衣服。   郁星澜见状,连忙回过身用手盖住了乔清悦的眼睛。   眼前猝然一片漆黑,不适应的乔清悦扒拉着他的胳膊,“怎么了吗?”   “非礼勿视!”   听到这句话,乔清悦不在意的“哦”了一声,随后又想起什么,连忙开口:“那我也不能就一直闭着眼睛吧,我们还得回去呢。”   郁星澜看着已经露出大半个胸膛的太虚真人,眼中闪过厌恶,他思考着是将他直接打晕还是直接打死。   思考了片刻,他看着身旁站着的少女,在月光的沐浴下,整个人仿佛散发着圣洁纯净的光。   大约是没有适应黑暗,他觉得身旁的少女貌似眨了下眼睛,浓密的长睫毛轻轻蹭着他手心的柔软,酥酥麻麻的,连带着他的心也跟着痒了起来。   他眼中盛满了柔情,勾起嘴角笑了起来。   平静了片刻后,郁星澜抬起另一只手隔空将太虚真人打晕,催动着旁边的杂草飞起,将他的身体盖了起来。   做完这一切后,他不舍地放下了盖在乔清悦眼睛上的手掌。   “走吧,我们回去,这些事让萧昊干处理就行。”   被莫名安排了事情的萧昊干:我可谢谢你还想着我。   乔清悦想起刚才从太虚真人身上掉落下来的东西,走到一旁捡起来看了看,竟然是一本书,她想起女蛇曾经说的魔经,心想:这莫不是魔经,那就是魔族的东西了。   她拎起那本书,朝郁星澜递了过去,   “你不是爱看书吗,收着吧。”   心上的姑娘给的,是什么都得接着,郁星澜珍重地收了起来。   看到郁星澜妥帖地收好后,她又叮嘱道:“别看入迷了,千万别学他一样把自己搞得疯癫了。”   郁星澜一副不以为意的表情,“我才不会呢,我比他可强了不止一点啊。”   天渐渐亮了起来,趁着还有时间,乔清悦招呼着郁星澜一起回去补个回笼觉去。   走了几步后,乔清悦终于想起来了还晕倒在地上的太虚真人,她看了眼周围,确保这个地方隐蔽无人后,和郁星澜商议,“你要不再补一掌,让他睡到白天,好歹等人睡饱了再来处理他。”   郁星澜平静回道:“放心吧,我那一掌够他睡一天一夜了。”   乔清悦:“那就好,我们先回去吧。”   两人相携离去,没人注意到,从魔经中涌出来了一股魔气,径直钻入了郁星澜的胸膛之中。   回到房间补足觉后,日上三竿,乔清悦起床,出门伸了伸懒腰,“又是美好的一天。”   萧昊干急匆匆地跑来,“师妹,今天早上的时候,守心醒过来了,他交代了所有的事情,我们猜得没错,就是太虚真人做的,是他下药又招人来抓你,大概就是为了你特殊的血液。”   说完,他本来想看到乔清悦惊讶的神色,谁知道乔清悦一脸淡定,一点也不惊讶,平静道:“我知道了,昨天夜里,太虚真人他诱我出门,打算先下手为强要我性命,幸好被郁大哥阻挡了,他为了修炼魔功已经疯魔了,现下正躺在后山僻静处呢。”   萧昊干瞪大了眼睛,一脸惊讶,“什么?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那你还睡到现在这个时辰,心可真大啊,你没事吧,可有受伤?”   乔清悦伸展双臂转了个圈,“哎呀,师兄放心吧,我没事,郁大哥来得特别及时,他根本就碰不到我一丁点儿。”   “那就好,那就好。”萧昊干沉声道。   姗姗来迟的沈曼殊恰好听到了最后几句话,她眼角上扬,看着乔清悦,用娇声娇气的语气重复道:“郁大哥?”   沈曼殊暧昧的语气吓得乔清悦一口气岔住了,猛地咳嗽了起来,直看得萧昊干和沈曼殊侧目相对。   平静过后,她淡定说道:“礼貌用语,礼貌用语。”   好不容易让他们放下这些私事转而谈起了正事,乔清悦便将昨夜发生的事情详细道明,又询问了守心那边探查到的事情。   午时,萧昊干登上高台,将疯魔了的太虚真人带到太虚刹众人面前,点在他的灵根上,显示出一道黑气萦绕。   他拿出渡缘宗信物,高高举起以示众人,“诸位,你们的掌门已经不再是之前的品性高洁之人了,他先是给你们下药,又是勾结魔族企图害我渡缘宗弟子,事情败露后催动魔功走火入魔,渡缘宗身为修仙第一宗门,现如今要将太虚真人带往宗门受审,望诸位明辨是非。”   乔清悦看着萧昊干站在高台,感叹:不愧是书中的男主角啊,满身的气度果真非寻常人可比。   她下意识地看向周围,却没有发现郁星澜的身影。   看了眼天色,她心想,难道他还没有起床?   她暗自肯定,很有可能,估计是昨夜耗费了心神,累着了吧。   底下众人议论纷纷,拉回了她的心思,只见一名太虚刹弟子走了出来,道:“既然掌门都这样了,谁还有能力带领我们修仙,那我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思,算了算了,我还是回家去吧。”   有了第一个带头的,其他人看不到希望,也陆陆续续走了,原本上百上千的人数只剩下零散的十来个人了。   站在人后的守心捂着胸口,满眼含泪,自小在太虚刹内长大的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太虚刹如此凋零的场面,他撑着虚弱的身子越过众人,坚定地走到最前方,单膝跪了下去。   他声音洪亮,一字一顿字字铿锵,“太虚刹第二十三代弟子守心,请任掌门之位,愿萧师兄请呈长老议事堂,全我相扶之心。”   长老议事堂,是管理各宗门事务的一个部门,由各派选德高望重之人担任。   一片静默中,萧昊干看着坚定跪着的守心,走到守心的面前,将他扶了起来,“好。”   乔清悦看着太虚刹内和往日一般无二的景色,叹了一口气。   ******   在外面哄闹的时候,此时的郁星澜正在自己房内写着字,一笔一划极为认真,嘴角还带着笑意。   写完后,他将那张纸装进信封,妥帖地放在枕头下面。   他拿出太虚真人掉落的魔经,仔细看着上面的记载,昨夜随意翻看时,他留意到上面记载了一株植物,可以在短期内隐藏乔清悦的特殊血液不被人发现,他决定要去找到它,连带着那封信一并送给乔清悦。   看了眼天色,顺利的话自己应该一个时辰内就能回来,他装好魔经,消失在了原地。   ******   “郁星澜——”   跟着萧昊干处理好太虚刹的事情后,乔清悦敲门来喊郁星澜起床,敲了半天门都没有人来开,她推了一下门,门便自己打开了,她自言自语,“去哪儿了啊?”   在太虚刹内询问了一圈也没有人看到郁星澜,几个时辰后,她发现郁星澜还是没有回来。   她慌了起来,“郁星澜他……失踪了。”   --------------------   作者有话要说:   郁星澜:我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事实证明:别等待,别犹豫,表白要趁早!   失踪的郁星澜:早知道我一去不回,我一定把该做的都做了! 第25章 情深未语   乔清悦跑去找了萧昊干和沈曼殊,他们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回渡缘宗禀报太虚刹的事情,毕竟一代宗门如此落寞下场,兹事体大,必须先回一趟渡缘宗,看到她过来,萧昊干招呼着,“快把你的东西收拾好,和大家告别后我们就要回去了。”   乔清悦后退几步,摇摇头,“不,师兄,我不回去了,郁星澜他不见了。”   “郁兄不见了?怎么回事?”萧昊干惊讶道。   “不知道,我去找他,哪里都找不到,也没有人看到他,他就像是凭空消失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乔清悦止不住地心慌,声音都有点发颤,“师兄,师姐,他是存在的吧?”   见她如此惊慌,沈曼殊上前抱了抱她,拍怕她的背安抚着,“师妹,郁公子他应该是有什么急事要处理,这才没有来得及和我们告别,他功力高深,不是他自己想走没人能强迫得了他,别太担心了。”   是啊,他武功高强,而且,他可是少年魔王啊,小说中的后期还有他出场的情节,他现在肯定没有性命危险。   自我安慰了一番,乔清悦点头,“我知道了,我会平静下来的。”   她看着沈曼殊收拾好的包袱,低着头说道:“师姐,我就不跟你们一起回去了,我要去找他。”   萧昊干将包袱往旁边一扔,“什么?你说什么?”   他上前劝道:“师妹,你知不知道你的血液特殊,你知不知道万一有个差错你……”   乔清悦打断他的话,保证道:“我知道,可是师兄,我要去找他,我会小心的,我一定不暴露自己的身份。”   “长大了是吧,翅膀硬了是不是?你还学会叛逆了?”萧昊干此时像个见不得女儿长大的老父亲一般,说什么也不愿意放乔清悦独自出门。   乔清悦知道萧昊干也是担心自己的安危,可是她也不能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便放软了声音,“师兄,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郁星澜就这么消失了,难道我们就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吗,至少,也得要亲眼看着他平安无事我才放心。”   萧昊干和郁星澜也有兄弟情义,想起来之前和郁星澜一起同行的日子,脸色松动了些。   乔清悦继续保证,“你们放心,有什么消息我都会及时告诉你们的。”   沈曼殊知道这个小师妹看似随性,但在某些事情上却更为坚持,便从包袱里取出许多法器,“师姐支持你,这些你拿着,有危险了就立刻发消息,知道了吗?”   乔清悦搂着沈曼殊,“师姐,你最好了。”   见沈曼殊答应,萧昊干脸色依旧板着,但手却往包袱里探过去,同样拿出来了一堆法器塞到乔清悦的乾坤袋中,“拿好,身手不好就别逞强。”   乔清悦揣着满满当当的乾坤袋,“师兄……”   “行了行了,别耽误我上路。”萧昊干拎着包袱出了门。   “嘴硬。”沈曼殊“噗嗤”笑了,朝着乔清悦说道:“行了,师妹就别送了,我们向师尊禀报后就去找你,你千万注意安全啊。”   “知道了,师姐。”   送走了萧昊干和沈曼殊,乔清悦走到院子里,心中惆怅,同来的四个人现在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她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为何竟然走到了郁星澜的屋外。   既然到了这里,就进去看看,说不定会发现点线索,她推开早已无人的房门,走了进去。   屋内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留下,她想到之前郁星澜送给自己的捆仙绳,将它拿了出来。   捆仙绳一出乾坤袋,便仿佛有意识般朝床上飞了过去。   她猝不及防被拉了一下,朝床铺踉跄了过去,撑着一只手稳住了自己的身体,幸好床上放着软被,没有磕着碰着。   乔清悦没好气的朝捆仙绳开口,“怎么,嗅到你主人的气息了?你主人走了,你也想他了是吗?”   仿佛知道自己冲动了的捆仙绳抖了两下,连忙盘在一起自己缩回了乾坤袋中。   乔清悦无奈地拍了拍乾坤袋,刚要收回撑着的手起身的时候,手指不小心划过枕头下方,仿佛碰到了什么东西。   她的心一瞬间提得高高的,伸手朝枕头下方探了过去,好像摸到了一张纸。   她连忙将那张纸抽了出来,竟是一个写着她名字的信封。   封面上的“乔清悦”三个字,端庄大气笔锋强劲,一笔一划写成,态度端正,一看是呈给重要之人的。   她连忙拆开信封,抽出里面的信,上面写着:   展信佳。   悦儿,说来,这还是我第一次这么当面称呼你,无人知晓,午夜梦回,你的名字已深深刻在我的脑海中,这一声悦儿,我已在心里无数次唤过你。   我斟酌许久,写下这封信,向你表明我的心意。   郁星澜心慕乔清悦。   愿岁月缱绻,葳蕤生香,永结鸾俦,共盟鸳蝶。   钦慕你这件事,如桃花春月开,飞雪冬日迎,没有缘由却又满是缘由。   若你心如我心,当是我之大幸。   若……,便也无妨。   但我护你之心,永世不改。   ——郁星澜   这竟是一封还没来得及送出的情书!   乔清悦摩挲着这封信,想着郁星澜当时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写下这封信的,就连“乔清悦不喜欢郁星澜”这样的假设他都不忍心写下。   乔清悦的眼眶不知不觉间红了起来,逐渐盛满了泪水。   她想起下山初见郁星澜后的某一天夜晚,他曾说过,“自我降世苏醒后,无父无母无亲无友,漫漫山中岁月,独我一人,后来我就在想,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大概对这世间之人来讲,也就是如往常一般平静的一天罢了。”   “郁星澜。”唤着他的名字,乔清悦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滚落了下来。   她将自己关在郁星澜的房间,回忆着往事,却突然发现,原来自己对他的过往所知甚少。   第二天一大早,门外的敲门声吵醒了乔清悦。   守心在外面高声喊道:“乔姑娘,乔姑娘你在吗?”   乔清悦将手中信封放进一个盒子中,安安稳稳地放在自己的乾坤袋的最内层,然后打开了门,“在的,有何事吗?”   守心递过来一张纸,“这是我在师父,那个,太虚真人房间里找到的一张纸,上面有郁公子的姓氏,想来应该和郁公子有关吧,你看看能不能找到他的行踪。”   乔清悦赶忙接过那张纸,竟是一幅地图,右上角还写着一个“郁”字。   太虚真人有魔经,一定是去过魔族,这难不成是魔族的地图?   她将地图收了起来,向守心道谢,“多谢你,那我便按照这个地图去找一找。”   守心还想说什么,到最后只是双手合十,“乔姑娘,珍重。”   乔清悦看到眼前仿佛一夕之间成熟稳重起来的少年,脑海中依稀浮现起初见时他笑得大大咧咧的模样,心中百感交集。   谁又不是在跌跌撞撞中成长的呢?   她由衷祝福,“我相信,你一定可以重振太虚刹的。”   说罢乔清悦便离开了,她要前去寻找自己错过的那些情意。   ******   风雪肆虐,凛冽的寒风瑟瑟吹着,乔清悦裹了裹身上的白色大氅,搓着手取暖。   “这地方也太冷了吧,这些魔族真的这么耐冻吗?”   不过一月之间,她便找到了地图上标注的这极寒之地,多亏了有灵力护体,即便这样,她也觉得有些凉飕飕的。   刚走进去没多久,她就不幸碰到了两个打扮得妖里妖气的人,一人着牛头,一人长马面。   对视的瞬间,她一愣,这是……牛头马面?   那两人也同样愣住了。   牛头揉了揉眼睛,随后戳了戳马面的胳膊,“仙女下凡了?”   马面皱眉看着身旁的牛头,恨其不争。   闻言,乔清悦将手伸向乾坤袋,准备掏出捆仙绳,她已经打量过了,这种小喽啰她现在已经可以一个打两个了。   马面拍了一下牛头,大声朝牛头喊道:“魔王刚回来还没有人侍候,看她长得如此漂亮,带回去孝敬给魔王,我们也能得点好处。”   乔清悦一顿,心想:魔王刚回来?那郁星澜不就是少年魔王吗?   她立刻将已经掏出半截的捆仙绳塞了回去,闭上眼睛装作被吓晕了过去。   牛头马面看着被一句话吓晕过去的女子:“……”   牛头埋怨马面,“让你说话那么大声,这姑娘是被……吓晕了?”   马面皱眉,“这么胆小,魔王能要吗?别到时候坏了魔王的兴致。”   牛头不以为意,还是很看好乔清悦的,“娇滴滴的小娘子都是这样的,胆小些没事啊,重点是,你看她长得多好看啊,魔王爱看那些情爱话本,肯定喜欢里面那些情情爱爱啊,咱们到时候进献美人有功,就是座下红人了。”   越想,牛头越觉得自己已经是魔王座下第一人了,他催促道:“你还等什么,快带她回去,献给魔王。”   装晕的乔清悦一听有戏,得知他们口中的魔王爱看话本,更加确定了那人就是失踪的郁星澜,忍不住在心中应和道:是啊是啊,还等什么,快带我去见魔王啊。   --------------------   作者有话要说:   注定要被献给魔王的乔清悦:给我写情书的少年,我来找你了! 第26章 见面不识   乔清悦被牛头马面带到了一个宫殿,他们就那么直接将她放在了一张床上,然后便离开了,周围一个人也没有了。   她探查了周围,确认没人后睁开眼睛,感到不可置信——   没有丫鬟教导吗?   没有沐浴清洁吗?   没有妆点打扮吗?   等了半天也没有人理她,无奈之下,她只好自己从床上爬起来,装扮自己,想了想,她换上了之前郁星澜送给她的那身衣服。   收拾妥当后,她端坐在床边,静待重逢。   不一会儿,屋外响起了熟悉的脚步声,乔清悦呼吸一顿,搅着双手,察觉到自己的心跳加速。   她思索着,待会儿和郁星澜见面后该说什么呢?   ——询问他最近好吗?   ——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还是向他说自己很想很想他?   想到最后,她有点不好意思了,偷摸着笑了起来。   “啪嗒”一声,门被打开了,一个身着墨色绣金边锦袍,腰系暗蓝龙凤纹金带的俊朗男子走了进来。   刚一推开门,他察觉到屋内竟然还有其他人在,他手一抬便掀起了垂下来的红色纱帘,露出了坐在床边的貌美女子。   看到女子秀美明媚的容颜,他愣住了片刻。   坐在床边的乔清悦一抬头便看到了那张熟悉的面庞,喜上心头,嘴巴刚张开要喊出郁星澜的名字,就听到一道冰冷的声音在身旁响起。   “谁允许旁人进本王的寝殿的?再有此等事发生,不论是谁,一概魔头落地。”   乔清悦要说出口的话就这么咽了下去,她抬头盯着那名自称“本王”的男子看了过去。   明明是一样的面容啊,她渐渐红了眼眶,试探喊道:“郁星澜~”   可是那人却没有应声,依旧是用一种极为陌生的眼神看向她。   心情大起大落,乔清悦眼中的泪水倏而滚落下来,哽咽道:“你……叫什么名字?”   一旁的侍从呵斥:“大胆,我们魔王的名讳也是你能知道的?”   被称为魔王的男子不耐烦地看了一眼身后的侍从,随后将目光放到床边坐着的女子身上。   他本不想回答她的问题,可是看到她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眼眶红红的像只委屈的兔子一般,他竟然没由来的心悸了一下,随后鬼使神差地开口,“告诉你也无妨,本王名——郁孤,至于你说的什么郁星澜,那又是谁?”   乔清悦一愣,郁孤,少年魔王,是他啊,只是为何,他不记得之前的事情了?   他竟是不记得所有关于郁星澜的事情了?!   她看着面前的魔王郁孤,眼睛含着没来得及拭去的泪水,咧开嘴角笑了笑,“郁星澜啊,他就是个什么都不说的傻瓜,我欠下一份情谊,我要找到他。”   见她这幅模样,魔王郁孤心念一动,竟然莫名羡慕起那个名叫郁星澜的男子,随后看着她略带幸福的面容,心里又止不住泛起了酸意。   呵,秀恩爱秀到本王这里了!   “将她……”郁孤停下话语,口中“拖下去”三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便将目光放到隔壁屋子,“算了,将她安排到隔壁的屋子里。”   几名侍从对视一眼,然后走向乔清悦,尊敬示意,“姑娘,走吧。”   乔清悦此时心力交瘁,也不想再争执些什么,便打算先这样吧,她站起身,经过郁孤的时候,她怎么也忍不住,转身抱了一下郁孤。   跟着她的几名侍从吓了一跳,却发现自家魔王根本就没有推开她,就那么站着让她抱。   而郁孤之所以没有推开她,只是因为感觉到脑袋里刺痛了一下,再加上他竟然发现没有很排斥她的怀抱,思绪混乱,便没有来得及追究她的不敬。   送走乔清悦后,他揉了揉太阳穴,以为是最近过于劳累,便没有细想,脱下外袍上床休息了。   夜深。   郁孤躺在床上冷汗涔涔,他猛地睁开了眼睛,转头看向和隔壁屋子相连接的那面墙,眼神晦暗不明。   他闭上眼睛仰头深深呼了一口气,穿上外袍去了隔壁房间的门外。   床上躺着的女子睡得正香,根本没有察觉到屋外郁孤的到来。   郁孤就那么看着那扇房门,在天即将大亮时离开,去了魔宫的禁地。   相传历代魔王都是在此处修炼的,可他却是第二次来这里,第一次来时,看到这里只有一株株凋零的枯枝落叶,他便转身离去了。   此时他却像是有了目标一般,径直走向了禁地。   再次从禁地出来后,郁孤一手按着胸膛,一手撑着墙面,缓了片刻后,像没事一般走了回去。   天光大亮,万物复苏。   郁孤喊来牛头马面,想了片刻,吩咐道,“你们去把那个姑娘安全送回去。”   牛头马面顿时就着急了,“魔王可是不喜欢她,她长得那么好看。”   郁孤抬头瞪了两人一眼,不悦道:“本王的心思什么时候也得告诉你们了?”   牛头马面噤声了,刚要听从吩咐应答,就听到隔壁屋子传来一阵吵闹声。   牛头刚要给魔王汇报自己听到的异常,一抬头就发现魔王不见了踪影。   牛头看着空荡荡的座位,眼角抽搐,疑惑道:“魔王这是……”   马面静静听着隔壁的动静,想到刚才瞬间消失了的魔王,朝牛头挑眉,“看来咱们不用把美人儿送回去了。”   他看到牛头一脸不解又担心忤逆魔王命令的表情,笃定道:“等着瞧吧。”   隔壁房间内。   乔清悦刚睡醒就听到屋外一阵吵闹,有年轻男子高声喊着:“听说魔宫来了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在哪呢?”   话音刚落,男子像是被侍从挡住了,又听他傲慢炫耀:“魔王都是我捡回来的,一个女人而已,他还舍不得了?”   乔清悦刚起身坐到桌旁,一个男子就推门而进,看到她的瞬间眼睛亮了起来,“呦,美人儿。”   男子伸出手,朝着乔清悦的脸颊伸了过去,没等碰到,郁孤突然出现,将他的手打了回去。   郁孤满脸阴沉,“涩长老,你这是做什么?”   涩长老嘿嘿笑了起来,“魔王你又不喜欢,昨夜都把美人晾在一旁不享用,还不如赐给我,我肯定会好好地待美人儿的。”   闻言,乔清悦的心提了起来,虽然她相信郁星澜,但是她不确定没有郁星澜记忆的郁孤会不会就这么放弃她?   她就那么盯着郁孤,等待着他的决定。   郁孤向右一挪,将乔清悦遮挡得严严实实,周身气场凌厉,逼得涩长老连连后退,“涩长老真是年龄大了嚣张了,看来本王还是过于宽容了,什么人都敢来踩本王的脸面了,嗯?本王的人也是你可以碰的!”   涩长老弯下了腰,“魔王恕罪,这不是原先还以为魔王不喜欢这女子,这才向魔王讨要呢?”   郁孤将乔清悦揽进自己的怀中,用宽大的衣袍将她遮挡住,宠爱的看着怀中女子,“她嘛,本王自是喜欢的,昨日匆忙,没来得及罢了,这些私事也要向你通报?”   乔清悦靠在郁孤的胸膛,听他说话时的胸腔震动,听他第一次当面说“喜欢”,一时之间心中百感交集,没想到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要是他有记忆就好了。   涩长老收敛了自己的目光,低下头,“既然如此,那便是我得罪了,属下告辞。”说完便退了出去。   郁孤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阴沉沉的警告,“以后对本王的女人客气点。”   一脚刚迈出房门的涩长老感觉到了他话中的杀意,撇撇嘴应了声“是”。   周围没有了其他人后,郁孤看着依旧趴在自己怀中不知道起身的乔清悦,叹了一口气,伸手拉住她的手腕,却在碰到她肌肤的时候顿了片刻,随后将自己的灵力传了些给她。   随后将她不动声色扶了起来,“坐好。”   乔清悦端正坐好,察觉到身子缓和了些,没等她深究,不料竟然听到郁孤说,“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本王本来打算送你出去……”   她连忙打断了他的话,“我不走。”   两人对视着,乔清悦眼里满是坚持。   郁孤不自觉地移开了视线,“是不该走,送你去外边更危险,先住在这里吧。”   说罢他竟然匆匆忙忙地离开了,仿佛后面有什么东西追赶一般。   见此,乔清悦垂下头,心里不是滋味。   呆坐了片刻后,她安慰自己,虽然他没有了郁星澜的记忆,可是他还是一如既往护着她啊。   而且,总归是找到了,还是得留下来才有机会让他恢复记忆啊。   乔清悦逐渐又恢复了斗志。   漫无目的走着的郁孤心中满是焦躁,又突然想到刚才拉起她手腕时的冰凉触感,她虽有灵气护体,此地对她来说到底还是有些冰冷了,他顺手召来侍从,“去给隔壁屋子里添点……算了,下去吧。”   刚被叫进来的侍从一脸懵,又退了下去。   郁孤站在魔宫的顶端,将自己屋子的周围布下了结界,隔绝了外界的冷气,又将自己的灵力布满在上面,温养着那一片地方。   如此,总不会冷了吧。   做完这一切后,他深深看着自己屋子的方向,不知在想些什么。   --------------------   作者有话要说:   郁星澜:还能想什么,当然是想我的清清了! 第27章 灵力昙花   乔清悦在此处待了一两天,卧软塌,尝鲜食,赏美景,每日都有专门的人送上妥帖的服务,渐渐的让她有点乐不思蜀,想着就这么咸鱼下去也不错。   一天傍晚,她终于想起来要去找回郁星澜的记忆,便从乾坤袋里掏出自己这段时间搜集到的新奇话本打算送给他,让他找回熟悉的感觉,出门问过侍从他的位置后就去找他。   到了地方,发觉门没关,她顺手一推,门便自己开了,伴随着开门的动作,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传了出来。   乔清悦脚下停住。   这是在做什么?   不能公开的事情为什么不关门呢?   她刚想要悄摸摸的把门关上,手刚搭到门上,就被一个人捏住了手腕。   她抬头看去,只见郁孤满脸不悦,径直拉着她的手腕就将她扯到了外面,站稳后,他厉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乔清悦他的语气被吓了一跳,以为他在埋怨自己随便乱闯,她丧气的垂下头,“门一推自己就开了,我刚想要关门……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不方便。”   郁孤抿着嘴,想到她才刚推开门,应该不至于看到里面教训恶魔那种血腥的场面,里面过于残忍,怕她在心里觉得自己是个凶残之人,是以这才着急了些。   可是,如今看到她耷拉着脑袋低沉的模样,他又觉得自己确实是说话说重了,便不自然的开口解释,“里面血腥味重。”   乔清悦猛地抬头,所以,他是担心我才吼我的?!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郁孤看,试图从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郁孤被看得略不自在,又想到自己刚才惹她伤心了,便想到了要带她去一个地方哄她开心。   他揽着乔清悦的腰,带着她闪身到了魔宫的禁地之中,落地时还伸手扶着她的腰帮她站稳脚步。   刚一站稳,乔清悦便被眼前的景色吸引住了目光。   漫山遍野的昙花,一簇簇开得正盛,在暗夜中绽放。   她惊喜地跑进了昙花丛中,整个人瞬间便被昙花簇拥,行动间更是惊起了藏在其中的萤火虫飞舞。   月光皎洁,昙花摇曳,漫天流萤,美人闻花,夜色撩人。   不过,为什么这些昙花永开不败呢?   乔清悦好奇地用手指轻轻捏住一根茎叶,竟然感觉到了其中的灵气涌动。   这竟然是用灵力灌溉的昙花?!   她不可思议的看向郁孤,眼中的询问意味渐浓。   郁孤一副“别问我”的神情,避开她的视线,径直朝她身旁走去。   没有得到答案,乔清悦便不再追根究底,转而欣赏起了昙花。   昙花向来只一现,如今可以尽情欣赏,她一朵朵看过去,蹲下去嗅着昙花的香气。   乔清悦蹲得时间长了,腿脚有些累,就顺势坐在了地上,坐之前还想了想,反正这衣服也不粘土。   见她坐下去,郁孤也蹲了下去,伸手触碰了一下地面,察觉到地面的冰凉,他走到乔清悦身边,皱眉道,“起来。”   乔清悦揉了揉脚踝,扁着嘴道:“待会再起嘛,我脚麻,起不来了。”   “麻烦。”郁孤看了一眼周围,找到一片空地,在空地上变了把躺椅出来,打算将她抱到软榻上。   乔清悦倏而被人打横抱起,连忙环住郁孤的脖颈,惊呼出口,“你做什么?”   郁孤没有回答,只是将她放到软榻上,抬起她的小腿,伸手按压着她的脚腕。   堂堂魔王竟然帮我按压脚腕!   乔清悦有些不好意思地往回抽了抽脚,却被他用一只手圈住小腿,他沉声道:“别动。”   乔清悦便听话的不再动弹,任由他揉捏着自己的脚腕。   察觉到那一阵麻意过去,她小声说着,“已经差不多了,不用按了。”   闻言,郁孤帮她整理好衣摆,顺手将她背了起来,双手握拳靠在自己身侧,竟是丝毫没有贴到她的肌肤。   乔清悦:“……”   魔王他怎么突然转性了?   还是说,他内心深处其实一直都是和郁星澜一样的小可爱啊?   她朝四周看了看,怕被魔王的属下看到他一介魔王背着女子,影响了他的威严,乔清悦挣扎着,“我可以自己走的。”   “别乱动,掉下去了疼的可是你自己。”伴随着郁孤的警告,他竟然用驾着她腿的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她。   好巧不巧,他的手竟然拍在了乔清悦的腿部上方。   “轰”的一下,乔清悦热血上涌,心说他也是无心之举,应该也没有注意到,便没有再提这么尴尬的事情,只是将脑袋埋在了他的肩膀上。   原先正常走着的郁孤却乱了步伐,本来他只是要提醒背上的女子不要乱动以免摔了下去,谁知道竟然不小心碰到了她的……   回过神来,察觉到刚才掌心软嫩的触感,他竟红了耳朵,乱了呼吸。   走了一段路,他觉得还是要道个歉,毕竟碰到了姑娘家那个地方。   强制自己静下心后,他扭头打算道歉,却发现乔清悦不知何时已经入了眠,搂着他的肩膀睡了起来。   郁孤:“……”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就这么在男子背上睡着了,心可真大。   又走了几步,他听到背上传来轻声呓语。   “郁星澜,你怎么能忘了我呢?”   “郁星澜,我还有好多话要和你说呢。”   “郁星澜~”   “郁星澜~”   ……   郁孤呼吸一顿,随后便听着她一声声呼唤着“郁星澜”的名字。   背上少女的吐息萦绕在他的耳边,伴随着痴缠呓语充斥着他的心头。   郁孤再也迈不动脚步,他停了下来,侧过头,脑袋轻轻蹭了蹭她的鬓角。   “祝卿好梦。”   翌日。   睁开眼后,乔清悦伸了个懒腰,发现自己的枕边放了一个刻有昙花的玉牌,她拿着这块玉牌问过侍从后,才知道这是在魔宫内畅通无阻的令牌。   她将玉佩妥善收好,自言自语,“哪里都可以去啊。”   乔清悦暗喜,那以后就可以随时随地去禁地看昙花了呢。   她猜想最近大约是变了季节,温度也十分适宜,闲来无事在魔宫内转着,竟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不对,是蛇。   “那个,蛇……”想了半天,她才发现自己还不知道女蛇的名字,连忙跑到她的面前打招呼,“又见面了,你好啊。”   在此地看到乔清悦,女蛇也喜出望外,“你怎么也到魔宫了?”   乔清悦摆摆手,“唉,说来话长,我想问问,你到这里多长时间了?”   女蛇大约一估计,“上次一别后,我们两就到了这里,此处魔气盛行,有助修炼,还得多亏了上次姑娘留我们一命。”   竟然已经待了这么久了,那应该知道郁星澜的事情吧?   乔清悦看了眼周围,拉过女蛇到了一个僻静之处,悄悄说道:“你见过魔王了吧?是不是觉得他和郁星澜长得一模一样?”   女蛇点头,“是的,不过,前段时间在魔宫初次见面的时候,他像是已经不认识我们两个了,本以为是他贵人事多不在意这些,可是后来我看他召见魔族时的种种表现,我猜,他应该是失忆了吧。”   乔清悦沉闷闷地开口,“是啊,他也不记得我了。”   因为和杖鼓蛇在太虚刹有过一面之缘,都对郁星澜有失忆的猜测,乔清悦像是找到了可以倾诉的对象,她将自己的这段时间的踌躇说了出来,“我不知道他还是不是曾经那个郁星澜了,你说,我要不要继续黏着他啊?”   顿了顿,她叹了一口气,“可是他除了偶尔比较温柔外,有些时候对我也一直不冷不热的。”   温柔?   现在那个凶残的魔王也能称得上温柔?   女蛇哑口无言,十分想敲开乔清悦的脑袋,看看这里面都在想些什么。   “也就你觉得魔王温柔了。”女蛇想了想最近听闻的事情,又道:“不,应该说,魔王也就只对你温柔了。”   乔清悦有些不可置信,这话怎么说?   若说以前的郁星澜,她一定是相信他对自己的情谊的,可是如今面对的是魔王郁孤,她却不敢肯定了。   看见乔清悦还是一副不解的表情,女蛇十分痛心疾首,怎么就这么不开窍呢?!   女蛇准备将最近发生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掰开了揉碎了说给乔清悦听。   “乔姑娘,他喜欢你,众人皆知。”   这一句话直击乔清悦的心,没给她羞赧的机会,女蛇的话又接着响起。   “乔姑娘,你是不是觉得此地比你初到的时候温暖了许多。”   “难道不是变天了吗?”乔清悦怔怔说道,她心中隐约有了一个猜测。   女蛇笑了起来,“天真的小姑娘啊,魔族喜寒,我们这里可不会那么轻易就变天的,你所感受到的暖意,那是他用自身灵力为你造了一个温暖的结界,免你受寒,护你温暖。”   “而且,他给了你最大的自由和最安全的保护,在这恶魔横行的魔宫你可以畅通无阻且不会被恶魔盯上。”   “还有魔族禁地,非魔王不得擅入,更别提他还明晃晃地带你去了禁地,我看你腰间这块玉牌,估计也是他给你的吧,听说整个魔族可就只有一块昙花玉牌呢,今日托你的福,我也算有幸得见了。”   “种种表现无不彰显他对你的宠爱,他让所有魔族打心底觉得,你是他最在意的女子,如此,便不会有不长眼的魔来打你的主意。”   女蛇拍拍乔清悦的肩膀,“若不是真的在乎你,何必为你至此,这难道还不能表明他对你的心意吗?”   乔清悦的心急促跳着,原来他在不知不觉中竟然为她做了这么多事情。   她对着女蛇匆忙说了一句“多谢你,我明白了”,就急急忙忙跑远了。   她要去找郁孤,要去找郁星澜,要去找那个默默为她做了那么多却不说出口的少年。   --------------------   作者有话要说:   昙花的花语:刹那的美丽与辉煌,一瞬间的永恒。   郁孤:你说什么?刹那?瞬间?   不,那都不是我!   我就要长久!   为爱养花,灵力灌溉,昙花永绽,赠你永恒。 第28章 纯情   “郁孤——”   乔清悦敲门喊了几声,发现里面并没有人应答,她转身准备回自己的房间等他回来。   恰逢这时牛头马面端着两坛酒走了过来,牛头好奇问乔清悦,道:“你怎么在这儿?来找魔王的吗?”   “嗯,对啊,不过他不在里面。”乔清悦点头解释。   “魔王他好像是出去了,乔姑娘先回去吧。”牛头解释过后,便催促马面,“快将这酒放进去,我们回去玩骰子去,今天我一定要好好赢你一把。”   乔清悦离去的脚步一顿。   酒?   他平时还喝酒啊?   她眼珠一转,伸手取过马面托盘上的酒,“这酒就给我吧,我拿给郁孤。”   牛头退了一步表示拒绝,“这是给魔王的,你拿去了算怎么回事?到时候魔王怪罪下来,我可承担不起。”   马面用手肘碰了碰牛头,“给她吧,魔王不会怪罪的。”   牛头半信半疑,却也没有再阻止乔清悦取酒的动作了。   乔清悦拿着这两坛酒,脚步轻快地回了自己房间。   人人都说酒后吐真言啊,待会……   想到自己的计划,乔清悦捂着嘴笑了。   坐了片刻后,她听到屋外传来郁孤熟悉的脚步声,连忙打开门跑了出去。   她双手举着两坛酒,凑到郁孤面前晃了晃,笑着邀请,“郁孤,喝酒不?”   一点也不见外了,这么快就直呼“郁孤”了?   郁孤腹诽后,见到她手中拿着的是两坛烈酒,紧皱着眉不解:她这是从哪拿的酒?谁那么大胆子竟敢给她酒喝?   见他没有答应,乔清悦挑眉笑了笑,将酒坛隔空放到凉亭的桌上,拉过郁星澜的胳膊往凉亭里拽,一副不容拒绝的样子,“你可别借口说自己不喝酒啊,这还是从你那拿的,想必你平日也爱喝这个,一个人喝酒多无聊啊,有我这么一个貌美如花的小仙女陪你喝酒,你赚了呢!好了,坐下吧,我们就小酌几杯,就几杯。”   乔清悦替自己和他各倒了一杯酒,她端起自己那杯酒,对着郁孤举杯道:“干杯。”   见她如此豪迈大大咧咧,郁孤面露不悦,在她的嘴即将碰到酒杯时一把夺走她手中的酒杯,仰头灌进自己嘴里,“不准喝,就你那点酒量,到时候喝醉了又不管不顾,抱着人乱亲。”   乔清悦:“……”   怎么……?   她一愣,心如擂鼓,连忙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旁的郁孤对那次太虚刹的夜晚她喝醉了酒后发生的事情甚是感触,又端起自己面前的那杯酒,仰头灌了下去。   乔清悦看着郁孤接连灌了两杯酒水心不在焉,自己又有一肚子的话不知从何说起,她思绪混乱,急需一个人静静整理清楚,就连忙起身朝自己屋内跑了回去。   看着她落荒而逃,像只逃窜的兔子,郁孤摇晃着酒杯,挑眉在身后问她,“不喝了?”   乔清悦脚下不停也不回头,一手提着裙摆,一手朝后摆了摆手,“不喝了不喝了,”语气竟还有些急促。   郁孤看着她着急离开头也不回的背影,心想:可是我说话说重了,不让她喝酒她不高兴了?   叹了一口气,他直接端起酒坛子又闷头灌了一口酒,苦笑了一声,这酒依旧这么索然无味,半点儿消愁作用都没有,郁孤无趣地扔下了酒坛子,站了起来,一个人盯着月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另一边匆忙跑回房间的乔清悦连忙关上门,背靠着门,用力按压住自己“噗通噗通”急速蹦哒的心脏,一时之间难以平静。   郁孤的话还言犹在耳,她不可置信,自己喝醉了竟然抱着人亲?!   最重要的一点,她在魔宫根本就没有喝醉过,唯一喝醉的一次,就是上次在太虚刹的夜晚。   所以,太虚刹的那天晚上不是自己的一场春梦,而是真实发生了的事情——她真的借醉舔了郁星澜的嘴唇。   还有,郁星澜根本没有失忆,他还记得那一夜自己对他的轻薄非礼。   她蹲下去,抱着双膝,将脑袋埋进怀中,好羞人啊!   羞恼的乔清悦一直在房间里窝到傍晚,连饭也没有胃口出去吃,她趴在床上来回翻滚着,不知道如何面对:要是说开的话就势必要问到那夜的事情,难道不说开装作自己没有发现吗?   唉,好难啊。   她坐了起来,随手变出了一朵昙花,一片片揪着花瓣。   “说?”   “不说?”   “说?”   “不说?”   ……   “不说?”   揪下最后一片花瓣,门口突然响起敲门声,“咚咚咚——”   她连忙收了昙花枝干和掉落的花瓣,躺了下去盖好被子闭上眼睛。   敲门声响了片刻,郁孤警告的声音响起,“乔清悦,我知道你没睡,开门,不开的话我就直接进来了。”   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倒是质问起我来了?   乔清悦嘴一撇心一横,就不开门,闭上眼睛装睡。   “吱呀——”   门从外面被打开了,郁孤端着一个放满精致珍馐的托盘走了进来。   将手中的东西放下后,他坐到床边,盯着乔清悦看着。   倏而,他看着床上女子的眼皮轻颤着,忍不住勾唇无声一笑。   郁孤薄唇轻启,“果真貌美可人,本王这些天晾着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小仙子,真是可惜了,只是不知道沉睡中的仙子滋味如何啊?这位仙子还不起来的话,我就上手了。”   见乔清悦还不睁眼,但眼皮颤得更加严重了,郁孤坏笑着,伸手将她额间碎发勾到耳后,手指顺势轻轻捏着她的耳垂。   耳垂的敏感处被冰凉的手指揉捏着,乔清悦呼吸一顿,耳垂处传来的酥麻感瞬间传到四肢百骸,她用尽全身力气才克制住了自己要弹起来的动作。   稳住,一定要稳住!   乔清悦极力控制自己。   见她还没有动作,郁孤猛地朝她的侧脸凑了上去,两人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还不醒?   郁孤看着近在咫尺的白皙滑嫩的肌肤,他收起了坏笑,眼眸沉沉,柔情布满了面庞,一手撑着床铺,一手扶着她的侧脸,情不自禁靠得越来越近了。   床上躺着的乔清悦屏住呼吸,感觉到郁孤的气息喷洒在自己的脸颊处,她放在被子里的手指忍不住动了动,不由自主地抠着床榻,脚趾也忍不住蜷缩起来。   心都要跳出来了,乔清悦内心呐喊,啊——   再也忍不下去了,她猛地睁开眼睛,一把将郁孤推开坐了起来。   她装作刚醒过来的迷蒙,揉了揉眼睛,“我怎么睡着了啊?嗯,你怎么来了?”   郁孤轻笑一声,低下头叹了一口气,心中竟有些惋惜。   他拉着乔清悦的衣袖来回揉搓着,“你是本王的人,本王为何不能来了?对了,你知道女子都是怎么取悦男子的吗?”   话题转换如此之快,乔清悦呐呐道:“我……应该知道的吧。”   闻言,郁星澜用力将手中衣袖一扯,乔清悦猝不及防被往前一带,扑进郁孤怀中,只听郁孤调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本王突然记起一件事,你是我的女人,理当有名有份的,本王想给你这份殊荣,你若是怕了,就说些好听的哄我……”   乔清悦满头黑线。   他这是演上瘾了?   不过,既然知道了他就是郁星澜,她也没在怕的,伸出手指在他胸膛上来回滑动,略带挑衅道:“魔王英武不凡,清悦求之不得呢。”   郁星澜连忙抓住她乱动的手,按在身旁,不满道:“你不拒绝就罢了,竟然还随随便便就对男子说出这样的话,轻浮!”   乔清悦:“……”   不是你先开始调戏我的吗?   怎么不说自己轻浮,哼!   满腹怨气的乔清悦学着之前见过旁人调情的样子继续装着,她低下头羞涩不已,轻轻锤着郁孤的胸膛,“坏死了,怎么这么说人家呢?这话……我只对你说呢!”   最后几个字,她是凑近郁孤的耳边说的,压低了声音,暧昧诱人。   哼,让你说我!   看谁更厉害!   乔清悦暗中撇了下嘴,然后抬头和他对视。   女子馨香萦绕在侧,耳边吐气如兰,郁孤感觉脑海中“砰”的一声,犹如烟火绽放,炸得人心花怒放飘飘欲仙。   过了一会儿,不知怎的他竟又想起了郁星澜,他不悦道:“那郁星澜呢?你不是为了郁星澜而来吗,你如此这般移情别恋,又将郁星澜置于何地?你不要他了吗?”   乔清悦一脸问号:“???”   不知怎的,她竟从这几句话中听出来了一丝委屈。   大约察觉到了自己情绪变化过于激烈,郁孤看着近在咫尺一头雾水的乔清悦,避开了她的视线,眼睛不自觉地下移,目光所及,只看得到她饱满如花朵一般的唇瓣,他忽然燥热了起来,咽了一口口水,喉结滚动。   心思浮动,他觉得再不做点什么就要忍不住了,郁孤连忙松开抓着她手腕的手,起身背对着她,一字一顿道:“本王今日忽然没了兴趣,你记得吃晚饭。”   说完郁孤连忙走了出去,那模样竟是不敢回头看乔清悦一眼,生怕自己就走不出去了。   乔清悦嗤笑一声,一脸看透了他装模作样的表现。   这人,竟然还吃郁星澜的醋!还替郁星澜委屈?   难不成还埋怨着自己对不起自己了?   还有,刚才明明喜欢的不得了,还口是心非,说什么没兴趣。   调侃过后,她又后知后觉想到刚才自己的种种表现,抱着被子在床上打滚,又害羞又兴奋。   --------------------   作者有话要说:   落荒而逃郁星澜:等着瞧吧,我不是不行! 第29章 情动   想到郁孤貌似落荒而逃的背影,乔清悦起身下床,心情甚好地吃着郁孤端来的饭菜。   吃过晚饭后,她刚准备出门在院子里走走消个食,就听到外边传来嬉闹声。   几个魔女打打闹闹朝着一个方向走去,嘴里还讨论着:“听说今日是魔像开放之日呢,我们快去看看。”   乔清悦眼睛一亮,魔宫有热闹了?   从来没见过魔族集会的她心里起了兴趣,便跟着人流朝魔像那边走着,谁料走着走着,周围的人渐渐少了起来,她随意转了转,走到了一处僻静之地,周围竟然一个人也没有。   忽然,不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她准备前去问路,快走到跟前的时候,旁边花丛中伸出来一只手将她扯了进去,那人竟然还从身后捂住她的嘴。   她挣扎着扭过头看着让自己没法出声的郁孤,在心中翻了个白眼,这演的又是哪一出啊?   夜半幽会?   情侣私奔?   乔清悦发散着脑洞忍不住猜测,一时没有动作。   察觉到怀中之人不再挣扎,郁孤告诫她别出声大声喊叫后,便放开了捂着她嘴的手。   “你这是干什么啊?”乔清悦不解,小声问道。   郁孤点着她的额头,宠溺道:“你胆子真是越发大了,都敢一个人在魔宫里乱跑了。”   乔清悦撇撇嘴,心道:我也没去哪啊,而且那还不是你惯的吗,不是说有了通行玉牌,哪里都能去吗?   看乔清悦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郁孤压低声音阴恻恻地问:“你可知此处是何地?”   感受到了郁孤语气的不妥,她配合地紧张起来,咽了一下口水,“什么……地方?”   话音刚落,不远处传来女子压抑喘息着的声音,间或还有男子的声音传来,一听就知道两人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做着不能说的事情。   乔清悦的脑袋“轰”的一下就大了起来,脸颊发烫,她感到十分不可思议。   这不是荒郊野岭的吗?!   怎么……?!   郁孤看她的反应,就知道她明白了外边发生的事情,他在她身后耳语解释,“今日魔像开放,魔族的魔像相当于人间祈盼姻缘的月老,许多有情人都会来祈盼白头偕老或者是遇见有缘人,魔界中人向来自由随心,没那么多规矩,看中的便直接找个僻静处设结界行事便可,我猜,这两只小妖大约是忘记设结界了吧。”   郁孤的气息不时扑在她的耳后,伴随着外边女子激烈的喘气声,乔清悦只觉得整个身子像是被热水煮沸了一般。   他怎么能一脸淡定的在这种环境下说这些事情啊?!   乔清悦忍不住小声催促,“你不是魔王吗,为何还要隐藏于此,我们直接出去不行吗?”   郁孤怪异地看着乔清悦,“这种事,要是直接打断人家,那可不是君子所为啊。”   乔清悦刚想说‘你是魔王不是君子,而且你不会悄摸摸地走啊?’   就见郁孤皱眉,眼睛避开她的视线,犹犹豫豫说道:“若是让旁人知道本王与你深夜在此,岂不是也让人误会我们是同他们一样来此办私事的,那,本王的清誉何在。”   乔清悦一噎,哑口无言,行吧行吧,横竖都是他有理。   她也只好和他窝在草丛中等待外边两人完事后再离开了。   身前的女子安静下来,郁孤的心思却乱了起来。   温香软玉在怀,鼻息之间满是怀中少女的馨香,偏偏她还在怀中动来动去的,看样子是为了找个舒服的地方长时间待着,但却蹭得他心头火起。   郁孤咬着牙按住她乱动的身体,喑哑着嗓音教训道:“安分点儿!”   乔清悦身子一僵,以为他是怕两人暴露了踪迹,便乖乖的不再动弹。   没过一会儿,外边大概是快要到了尾声,乔清悦却不好意思再听下去了,连忙捂着耳朵往身后躲。   郁孤闷哼一声,不动声色将两人身体间的距离拉来,这一声闷哼引来乔清悦的目光。   “你怎么了?是脚麻吗?”感到被推开的乔清悦看到他脸色有点晦暗,一手握住他的臂膀,一手放在他的膝盖处,好心问道:“要我帮你吗?”   郁孤眼眸沉沉地看向她,心思都已经不知道抛到哪里去了。   没错,就是这句话,“我帮你吧”是和那个话本中一模一样的话。   看着乔清悦放在他身上的手十指纤纤,话本中静止的图片霎时变成了乔清悦的手,那些画面活色生香地浮现在了郁孤脑中。   两个小人开始在他脑海中打着架,你来我往,身体更加灼热烦躁。   再也忍不下去了,郁孤搂住乔清悦的腰,直接消失在了原地,回到了乔清悦的房间。   他将乔清悦压在床上,手掌捏着她的手腕,声音喑哑低沉地问道:“你说帮我,可别反悔,本王是不会心疼你的。”   乔清悦还沉浸在他明明可以直接走人,为何还要和自己隐藏在草丛的疑问之中。   猝不及防就听到郁孤询问的话,她一时愣怔没有反应过来,帮他揉一揉腿怎么就涉及到心疼了?   见她呆住,郁孤不自觉将她的手腕越发被捏得狠了,眼看郁孤越来越失控,她惊呼出口,“疼!”   郁孤一惊,瞬间就放开了她的手腕,抬起来看了看没有真的伤到她,便放下心来,深深看了她一眼,连忙起身出去了。   留下乔清悦一个人躺在床上,想不通:他今天怎么奇奇怪怪的?来去如风的?   魔王房内,郁孤整个人泡在冷水中,心中满是惆怅懊悔。   见到那种事就该立刻带着她离开的,何苦惹得自己不上不下的。   今夜大约是魔像开放,气血上涌实在冷静不下来,看着她咬着唇瓣的模样,他又回忆起太虚刹那夜唇边沾染的果酒清甜。   郁孤苦笑着,心中哀叹一声,对她,自己真的是毫无底线,明明自己都那样了,本来也只是想尝点甜头而已,又没想做什么,可是就这点妄念,只要她一句“疼”,就让他下不了手了。   真是心软啊!   片刻后,他沉沉吐了一口气,起身穿衣召来牛头马面。   牛头马面对自家魔王这个时辰还要吩咐事情十分不解,想不通为什么郁孤在今日魔像开放日竟然勤奋上进了起来?   郁孤也无奈,今日不知为何,他只要一闲下来脑子就会不受控制想那种事,无奈之下,只好借着处理事情来散散火气。   “本王特意从别处引来了温泉,牛头马面,你们派人将后山那里打扫清理一下,明晚本王和乔姑娘要过去一趟。”   牛头一听这话,心中嘀咕:   明晚自家魔王和乔姑娘要一起去泡温泉?!   那不是就要玉成好事了?!   哎呀呀,魔王终于要得偿所愿了!   想着想着,牛头嘿嘿笑了起来,又憨厚又怪异,引来郁孤和马面侧目看了过去。   马面瞪了牛头一眼,示意他安分点,随即拉着牛头抱拳行礼,“是,我们俩现在就去办这件事,保证让魔王和乔姑娘舒舒服服地享受。”   “那什么……”郁孤欲言又止,刚想说他们不是去享受的,又看着马面看过来的眼神,不欲多说什么,烦躁地挥手让他们出去。   牛头马面走了后,郁孤从怀中取出一物,上下端详着。   这就是他当初来魔族的目的——换元草,这草可以遮掩乔清悦体内特殊的血液,日后乔清悦就不会被人惦记血液了。   他今日特意去了魔像下的密道,就是为了寻得这一株换元草,从密道出来后,他本来想找乔清悦一起去看魔像热闹的,谁知道就那么巧在回去的路上碰到了乔清悦,他们果真是心有灵犀有缘分啊。   ******   翌日夜晚。   乔清悦被郁孤带到了一汪温泉面前。   池子很大,从中间隔开,可以一人一边。   “正好,你去这边我去那边,待会见哦!”说罢,乔清悦拿着手帕开开心心地小跑着去了另一边。   郁孤慢腾腾地脱下外衣,盯着中间灵力变换出来的隔断,忧心着那边的情况。   他一手在水中滑动着,感受着里面涌动的灵力,心中想着乔清悦。   唉,本来是让她自己进去的,可是到了这边后,又不放心她一个人,只好临时建了隔断陪她一起。   另一边。   戏水的乔清悦却觉得身上开始泛起了痒意,逐渐越来越痒、越来越痒,她忍不住挠了起来。   还是没有效果,她忍不住起身,要从这温泉水里出去。   郁孤听到隔壁的动静,连忙从一旁扯过布巾,将她整个人包裹了起来,两人面对面站在温泉中,他按着她的手不让她挠,“乖,待会就好了,没事的,我在这里陪你。”   乔清悦眼里泛起泪花,闹腾着要出去,“这是什么温泉水啊,我难受,痒,不想泡了。”   郁孤虚环着她的肩膀,顺着她垂下来的发丝摸着她的头,安抚道:“别怕,这里面只是加了换元草,可以遮掩你身上血液气息,以后就不会有人再发现你的秘密了。”   见她哭丧着脸难忍痒意,郁孤垂下头,恨不得为她承受这剧烈的痒,他沉闷闷道:“对不起,如果知道这会让你这么难受的话,我宁愿永远为你除掉危险,在你身旁保护你,也不会让你换元,不过现在已经开始用了这个草药,也不能半途而废,清悦,对不起。”   闻言,乔清悦忍着身上剧烈的痒意,向前一步,靠着郁孤的脖颈蹭了蹭自己的脑袋,略微缓解了痒后,她开口,“没事,我知道你不会害我的,不用说对不起。”   看着郁孤还没有从情绪中出来,她放软了声音,软软糯糯道:“你抱抱我,好不好?抱抱就不难受了。”   郁孤闻言,将她拉进自己怀中,用力抱紧,将自己的灵力渡给她缓解难受,他哑着声音喊:“乔清悦……”   乔清悦将额头抵在他的颈窝,轻轻回应:“嗯,我在。”   --------------------   作者有话要说:   每天都在忍的郁星澜:老婆太能撩了怎么办?   乔清悦一脸无辜:我可什么都没干啊?   郁星澜:你光是站在那里就能让我冲动了。   乔清悦:难受,要抱抱!   郁星澜:老婆抱抱! 第30章 换元   一炷香后。   郁孤抱着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虚弱的乔清悦出了温泉。   乔清悦对于自己被里三层外三层包起来十分不解,动了动手指,发现根本抽不出来,她叹了一口气,“不用裹这么多层吧。”   郁孤反问道:“你热吗?”   乔清悦“呃”了一声,“那倒也不热。”   “不热就行。”郁孤点头,也不答应让她少裹几层。   乔清悦无奈,只好安心被裹着。   看着乖巧的乔清悦,郁孤撩开她垂在脸侧的发丝,看了眼她露在外边的肌肤,发现刚才在温泉中泛起的红已经逐渐消退了,只剩星星点点,他摸了摸乔清悦的额头,“你感觉如何?”   “还有点痒,不过比刚刚好多了。”乔清悦话音刚落,又觉得周身升起痒意,不过她还是忍了下来没有言语,只在心底叹了一声,   唉,就经不起说!   郁孤从一旁拿起一个瓶子,递给乔清悦,“这是最后一步,把这个换元草配置的药膏抹到你的周身大穴的位置,就好了。”   乔清悦去接那瓶药,发现自己手都伸不出来,而且有些位置自己又碰不到不方便,只好拜托郁孤给她上药,“你看我这个样子怎么自己动手,要不,你帮我吧?”   “好。”对于乔清悦的要求,郁孤本能的应了下来,在他的手快碰到绑带绳结的时候,倏而又立刻收了回去,不好意思地扭头,“我去找人。”   乔清悦环顾了一眼周围,发现一个人都没有,也不知是被人特意交代过还是什么原因,周围看起来十分……荒凉?   她腹诽:你要去哪里找人啊,等你找回来我都要痒死了,况且,我穿着衣服,又不是光着。   乔清悦果断开口,“不用别人了,你来吧!”   郁孤猛地抬头,“你……决定了?”   话中充满了不确定的询问和一丝的庆幸。   “不要再犹豫了。”乔清悦本来就打算和他说开。   她已经知道了郁孤就是郁星澜。   见郁孤还磨磨蹭蹭的,乔清悦直接往上拱了拱,露出没有遮掩的锁骨部位,挣扎着伸出一条胳膊,伸到郁孤的面前,“是,我决定了,快点。”   唉,都已经这样了,不知道郁孤还在顾忌什么,还是犹犹豫豫磨磨蹭蹭的。   乔清悦只好拉着他的手撒娇,不经意间脱口而出,“郁星澜,我难受,快点嘛~”   郁孤将她拉着自己的手反扣过去,握着乔清悦的手腕,哑声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知道郁孤就是郁星澜,知道他还有郁星澜的记忆。   乔清悦抿了抿唇,“身为魔王郁孤,在初见后就为我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却不让我知道的时候,我便有了猜想。   郁星澜啊,他就是那么一个小心翼翼表达爱意的少年。   后来,那一夜我邀你共饮,你脱口而出说出那夜太虚刹醉酒我吻……的事情,我便确认了,你还有郁星澜的记忆。”   郁星澜眼睫微颤,低哑着开口,“那你觉得我当郁孤好,还是……郁星澜?”   “想什么呢,他们都是你啊?郁孤很好,郁星澜也很好。”   乔清悦思索片刻,道,“不过,如果让我选一个名字喊你的话,我还是喜欢‘郁星澜’这个名字,我觉得‘星澜’更好听啊,景星麟凤,风起微澜,‘孤’这个字嘛虽然也很飒,但是你以后一定不会孤单的。”   “景星麟凤,那就多谢姑娘夸奖了。”听到她如此这般夸赞,郁星澜低头抿嘴笑了起来,连眼眸都带了笑,“你的名字也很好听。”   他在心里说道:清清我心,心悦于你。   既然说开了,乔清悦便干脆利落地夺过瓶子,打开后径直递给郁星澜,“郁星澜,我真的好难受啊,快点给我擦药嘛,好不好?”   郁星澜低着头道了一声“好”。   他在心底暗下决心:我既看了,一定会负责的。   不,哪怕,没有这一次,也会永远守护她。   用内力捂热双手,郁星澜试了一下自己掌心的温度后,将药膏抹在她的穴位上轻轻按着。   抹到一半的时候,换元草的药效上来了,乔清悦实在忍不住痒,眼睛泛起红,雾蒙蒙地看着郁星澜,伸手想动手挠一挠。   “乖,别挠。”郁星澜用另一只没有碰药的手抓着她的手。   他为了转移乔清悦的注意力,不让她挠自己,就和她谈论着这换元草的功效,“你知道吗,这是换元草,可以帮助隐藏你的特殊血液,这样以后就不会再被别的人发现了,毕竟你的血液过于珍贵,一滴便可抵十年灵力。”   乔清悦撇撇嘴,“那也没见我自己的灵力都多高深莫测啊,看来果真是慷慨了他人啊。”   本着不浪费的目的,她无所谓地说,“既然这么珍贵,郁星澜,要不,我分给你一些吧?”   “不许胡说。”郁星澜当即就变了脸色,“以后这种话不许再说了。”   乔清悦讪讪住了嘴,不再逗他了,一时之间两人都没有开口再说话。   两人安安静静擦着药,天地之间,只有温泉水流的声音。   在抹到后背的灵台穴时,郁星澜手指轻颤地捏着布巾一角,不好意思询问道:“那个,我,我扯下来一点?”   “扯吧。”乔清悦心思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随后答应着。   经得乔清悦的同意后,郁星澜缓缓将布巾褪了下去。   仿佛剥壳一般,布巾掉了下去,露出里面白嫩的肌肤,其间泛起的红色像特意描摹上去的桃花一般,姿容艳丽,勾人心弦。   郁星澜的喉结忍不住上下滚动,手也顿在了原地不知该往哪儿放。   好半天没有动静,乔清悦好奇地扭头看了过去,行动间本就松垮的布巾更是往下滑了些许。   美人半解,见此情景,郁星澜心跳加速,脑袋一热,突然间感觉有什么热热的东西从鼻中流了出来。   果不其然,他的感觉是对的,只听乔清悦惊讶大喊,“郁星澜,你流鼻血了。”   郁星澜连忙起身背了过去,默念三遍清心咒,将脸上血渍清洗后,一派淡定地回到了原地,开口解释,“刚才泡的时间久了,有些上火。”   乔清悦也不知信了还是没信,只附和道:“嗯,那你以后别泡那么久了。”   说完乔清悦又背对着他,只是——不知何时,原本松垮的布巾已经服帖地被固定住了。   郁星澜低头暗自勾起嘴角,无声一笑,认认真真开始抹药,抹完最后一个穴位,他净了净手,转过头不经意间看到乔清悦伸出手靠近了肩膀,大约是有点痒了,她用手划过自己的肩膀,磨蹭着。   他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跟随着乔清悦的手指,流畅地从圆润的肩头划到精致的锁骨,划在她的身上,更是划在了他的心上,带起一阵酥麻感。   看着她蹭过的地方渐渐泛起了红,郁星澜好不容易恢复了冷静,出言阻止。   “别抠了,当心挠破了。”   见她还是一副难受委屈的样子,他用手盖住了肩膀上红痕最明显的地方,将灵力渡了过去,为她缓解。   明明须臾便可结束,可手掌心既触碰了温软滑嫩,便导致他心思浮动,愣是耽搁了许久。   结束后,郁星澜的手停留了片刻,随后不舍离开。   他凭空变出一套女子的衣衫,递了过去,自己背过身去,“好了,你将衣服穿好,我带你回去。”   乔清悦脱下裹着的布巾,穿上郁星澜给她的衣服,脚步轻快地转到他的面前,朝郁星澜伸出双手,“郁星澜,我脚软,你背我好不好?就像在太虚刹那夜一样背着我。”   “泡个温泉也能把脚泡软了?”   话虽这样说,但郁星澜并没有丝毫不愿的意思,走到她的面前,半蹲下身子,任由乔清悦趴到他的背上。   他背着他的心之所向,大步向前,稳稳当当地朝前方走着。   乔清悦搂着他的脖颈,这一路平稳得让她有些发困,她靠在郁星澜的肩膀说,“太晚了,我好困啊,等明天我清醒后,有事情和你说。”   “嗯,你睡吧,好梦!”   郁星澜应了声,背着她回了她的房间,轻缓地将她放了下来,盖好被子。   ******   暗夜散去,黎明破晓。   乔清悦于梦中苏醒,身体舒适心情愉悦,梳洗过后,想到昨晚和郁星澜的约定,她探了探乾坤袋里的存放重要之物的地方,满意地出去寻找郁星澜。   刚走到门口,便看到郁星澜的房里面走出来一群魔,她连忙站到一旁避让。   人群最后,涩长老正和旁边的一个魔交谈着,冷不防看到一旁站着的乔清悦,便直勾勾地看了过去,连身边的魔说了什么也不听了。   一魔问道,“那是魔王的宠姬?长得还挺好看,怪不得魔王爱不释手呢。”   涩长老上下打量着站着的女子,低声道:“果然,受过爱情滋润的女人,看起来更诱人啊。”   身旁的魔看了眼四周,如临大敌,“你不要命了?那可是魔王最宠爱的女人!”   涩长老舌尖舔了下后槽牙,邪笑了一下,没有再多说什么,跟着魔群走了出去。   乔清悦好端端地站着,突然感到身后一阵凉意,她朝后看了过去,只看到离去人群的背影,并没有什么异常。   她摇摇头,忽略那怪异的感觉,想到待会要说的话,她笑容满面地跑进去找郁星澜。   “魔王,魔王,你在吗?”   乔清悦心里暗戳戳地想着:我来表白啦!   --------------------   作者有话要说:   亲亲老婆太诱人了怎么办?   郁星澜:还能怎么办,流鼻血了呗! 第31章 定情   乔清悦的小脑袋从门外探了进来,寻找着郁星澜的身影。   看到她笑容明媚的样子,郁星澜含笑问道:“昨夜睡得可好?”   乔清悦点头,“嗯,睡得很好呢,而且总感觉有一股暖意在我手心里呢,我猜应该是身体大好了,都感觉不到寒冷了呢。”   “咳咳。”郁星澜被一口气岔住了,咳了两声,手指蜷缩,不好意思地握住了自己的手心。   他没有解释,昨夜那股暖意是他手的温度,他担心换元草对她有影响,心里放不下来,这才守了她一夜。   今天来这里是有正事的,乔清悦不再纠结昨夜之事,她隔着桌子站到郁星澜的面前,扭扭捏捏不知道从何开始,慌乱之下,才找到一个旁的事情问道:“郁星澜,当时在太虚刹,你为什么会失踪啊?”   提及失踪原因,郁星澜不可避免地想到了那封未送出去的情书,他避重就轻道:“太虚刹事情结束之后,某天我翻看魔经,意外得知有一种换元草可以遮掩你的血液秘密,我本来是想尽快取得换元草给你,可是到了魔族地界后,我怀里的那本魔经不知道为何发烫起来,几股魔气钻进了我的体内,我便晕了过去……”   魔气?!   晕倒?!   乔清悦连忙抓住他的胳膊前后打量着,“那你的身体可有不适?有没有伤到啊?”   看着乔清悦如此为他的身体担心,郁星澜反手拉过她的胳膊,将她带着坐在他的身旁,实话实说,“我没事。”   他平静的叙述着当时发生的事情,“我晕倒后,不慎被外出的涩长老发现,他察觉到我体内流着的是上一代魔王的血脉,上一代魔王威望甚重,涩长老便把我带回魔族,用了魔族秘术为我洗去过往记忆,将我身份揭开,推我上位,妄图通过控制我来掌控魔族,挟天子以令诸侯。”   呕吼!   枭雄的剧本啊!   乔清悦听得很是投入,一脸紧张,抓着郁星澜的手,忍不住问道:“后来呢,看你游刃有余的样子,他应该没得逞吧?”   “那是。”郁星澜一脸傲娇,“即便我失忆了,也不是可以随意任人拿捏的。”   顿了顿,他看向乔清悦,眼带愧疚,“只是让你担心了,是我不好,没有早点去找你。”   乔清悦心中百感交集,他一个人在没有记忆的情况下,身处豺狼虎豹之地,过得应该甚是危险,可是,他担心愧疚的竟然是没有能早点去找我。   “我是谁啊,我可是渡缘宗一枝花乔清悦,聪明伶俐智勇双全呢!”她不想让郁星澜因为这点小事心存愧疚,连忙避过这个话题,追问他后来的事情,“后来呢?后来呢?”   郁星澜捡了一些没有危险的事情说道:“当上魔王后,我逐渐开始筹谋制衡涩长老那一派,扶植亲信牛头马面等人,渐渐成为真正掌控魔族的魔王,本来以为日子就这么浑浑噩噩的一天天过去了,可是……”   似是想到了什么,他一脸怀念,“那一夜,我掀开红色纱帘,看到了你,你那般乖乖巧巧地坐在我的床上,朝着我甜甜地笑着,笑得我的心都化了,可当时我又不明所以,只好将你安排我隔壁,幸好,上天垂怜,那一晚,我便恢复了记忆。”   竟然当晚就记起来了?   乔清悦一愣,他该有多爱自己啊,就算被控制失忆了,可是见到她的第一面,他就记起了所有。   情深至此,可抗禁术。   这哪里是什么上天垂怜,明明就是他自己的心在向她靠近。   听到这里,乔清悦的眼中忍不住泛起了水雾,“既然你都恢复记忆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一个人承受这些呢?我可以陪着你的……”   郁星澜将她额边的碎发挂到耳后,踌躇道:“我是郁孤,是魔王,就是你们此行下山要寻找的那个少年魔王,如果萧昊干之前说的预言是真的,那么,我日后或许就是一个凶残暴戾恣睢的魔王了,我怕伤害你,更怕你介意,便打算隐藏自己恢复记忆的事情,计划着将你送走,将你送回光明之下,就当……就当过往种种皆是场梦吧。”   “不是的,我不会怕你的,而且,你不是那样的人,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那个心思澄明的少年。”随后,乔清悦反应过来,握起拳头轻轻捶了他的胸膛,眼泛泪光地瞪着他,嗔道:“你还想把我送走?你准备要将我送到哪去?你舍得就这么断得一干二净吗?”   “是我不好。”   甚少见她如此娇态,郁星澜装模作样揉着自己被捶的地方,忍笑道,“可是啊,谁让我们的乔姑娘长得如此貌美可人,引人垂涎,涩长老既见过你了,那他那边始终是个隐患,我怕他对你不利,只好将你留在身边,寸步不离地护着你。”   他叹了一口气,“再之后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是啊,再之后的事情,乔清悦都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知道了。   再之后,就是他控制不住地对她好,为她改温度,种昙花,揉脚腕,刻玉牌,为她寻草药,为她引温泉,为她藏秘密,背着她一路走着……   一桩桩一件件,历历在目,令人动容,乔清悦心里酸涩,然后——掏出来了那封情书。   看到那封熟悉情书的瞬间,郁星澜的耳朵“唰”的一下就红了,甚至脸颊都隐约有些艳色,他结结巴巴开口,“你,你怎么……拿到……这个的?”   乔清悦没有回答,只是慢条斯理地拆着信封,拆信的脆响仿佛是郁星澜脸红的开关。   每拆一下,他的脸就更红一分。   终于拆完了,乔清悦拿出那封被保存得很好的信,扬眉一笑,“某人可是说漏了一些事情呢,也不知道是谁写的这封情书,通篇满含情谊,看得出来,写这封信的人,可是对我爱得不可自拔呢。”   郁星澜抿着唇不言语,只是羞红了脸,不承认也不否认。   乔清悦无奈,计上心头,开始念那封情书上的话,少女清脆的声音响起,   “展信佳,悦儿……”   每念一句,她就忍不住朝郁星澜看过去,她发现,越念下去,郁星澜的脸就越红。   “……但我护你之心,永世不改。”   如此直白地念出来,乔清悦自己都忍不住红了脸。   哎呦,可算是念完了。   念完后,看着郁星澜爆红的脸,乔清悦突然萌生了逗逗他的念头,她羞道:“这是你第一次写情书吗?”   郁星澜扭过头,不敢直视乔清悦同样羞红的脸,“别,别说了。”   既然说开了,乔清悦便不再退缩,她双手捧着郁星澜的脸颊,正视着对方,十分慎重道:“我想问你几个问题。”   见她如此慎重,郁星澜也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嗯,我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乔清悦:“你会骗我吗?”   郁星澜斩钉截铁道:“不会。”   乔清悦撇撇嘴,“那你之前还骗我失忆了呢?”   郁星澜抿唇,承诺道:“以后再也不会了。”   乔清悦:“那你会永远对我好吗?”   郁星澜沉声回答:“会。”   乔清悦小声嗫嚅道:“那我们试一试吧?”   郁星澜重复着这三个字,有些惊喜又仿佛有些不可置信,“试一试?”   乔清悦重重点头,“是,试一试相处,试一试如恋人……”   话未说完,郁星澜不敢接受地问出口,“你不介意我……”   郁星澜顿了顿,方才苦涩道:“你是渡缘宗寄予众望的宗门弟子,受众人关怀,如果有人问你,为何要和一个魔族在一起,你会为难的,若是这样的话,我宁愿你一辈子风光无限身处光明,也不愿你沾染一丝尘埃,因为,你天生就该开心快乐,永生永世平安喜乐。”   原来他心里一直忧虑这件事,回想起之前郁星澜一次次的试探触碰和隐忍,乔清悦眼里泛起了泪光。   傻瓜,我又不是从小接受正魔不两立教诲长大的宗门弟子。   她轻声开口,“郁星澜,在我眼里,只有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没有正邪之分、仙魔疏别。而且,渡缘宗之所以名为‘渡缘’,就是渡天下有缘之人,我们下山寻找少年魔王只为感化,不为除根,你不用担心,我们不是站在对立面的,假如真的是那样相对立的话,那我们就跨过那条分界线,迈向对方。”   “你知道吗,弄丢了你才会是我的不幸。”   说完后,乔清悦主动伸手环住了郁星澜的劲腰,将头埋在他的胸前,“呜呜呜,你受委屈了……是我不好,没有早点和你说明白……”   她躲在郁星澜怀里,哭得花容失色,泣不成声。   好半天后,乔清悦抽了抽鼻子,抬起脑袋看向上方早已呆愣住的郁星澜,她喊了一声,   “郁星澜,我是不是还没有正式向你表明我的心意?”   乔清悦鼓足勇气,说道:“我喜……”   最后两个字还没说出口,一只修长的手便捂住了她的嘴。   郁星澜温柔地看着自己怀中仰着头的少女,哽咽道:“我先说……”   “是郁星澜爱慕乔清悦,日月昭昭,天地可鉴。”   --------------------   作者有话要说:   社死现场:情书被暗恋对象当面读出来了怎么办?   郁星澜:还能怎么办,表白啊! 第32章 初吻   “是郁星澜爱慕乔清悦,日月昭昭,天地可鉴。”   什么嘛?   表白都要先我一步!   乔清悦的眼眶蓄满了动情的泪水。   她看着郁星澜的眼眸,其间灿烂星辉,灼灼星光闪烁,只她一人。   她同样哽咽着说道:“我心悦你,乔清悦爱郁星澜。”   说完,她红着脸埋进郁星澜的怀中,轻声抽泣了起来。   郁星澜被她这一句表明心意的话打得六神无主,到现在还有些如梦似幻不知自己身在何方。   原本,他心之所向的神女关心他,在心疼他,甚至主动拥抱他,他就觉得很满足很满足了,就算再多一点他都不敢肖想,不敢痴心妄想。   可是,这一日,这一时,这一刻,他的意中人竟然主动同他说:她心悦他,乔清悦爱郁星澜。   耳边是动情之言,怀中是心上之人,如此场景,让他如何能不心花怒放,如何能控制住自己。   郁星澜勾起嘴角,连眼角都带着喜悦,他缓缓伸出手指,擦拭着乔清悦眼角溢出的泪水,轻声温柔哄道:“不哭了,好不好,哭得我心都疼了。”   “嗯。”   乔清悦又埋进郁星澜的怀中,紧紧搂着他。   郁星澜笑着摸着她的头,随后紧紧环住少女纤细的腰肢,似是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嵌入自己的心上。   片刻后,女子闷闷的嗓音传出,撒着娇,“那我以后就是你名正言顺的女朋友,也就是道侣了,你要对我好一点。”   “那是自然。”郁星澜忙不迭地应道,同时在心中暗道:郁星澜只对乔清悦好,命都给你。   闻言,乔清悦喜上心头,忍不住小鹿乱撞,高兴地在他怀中乱拱着。   我也是有男朋友的人了呢!   书中第一美男是我男朋友!   她这一下乱拱的动作,导致郁星澜猛地绷直身体,扶着她坐好,压抑着声音劝她,“好了,别蹭了。”   要听男朋友的话呢!   乔清悦的小脑袋一点一点地乖巧应下。   看得郁星澜忍不住上手揉着。   乔清悦扯下他揉着自己头发的手,提醒他,“好了,你该做正事了。”   她觉得自己十分开明称职,毕竟身为魔王的女朋友,要提醒自己男朋友上进,怎么可以荒废政务呢?   郁星澜一愣,仿佛小孩子得了糖一样的激动兴奋。   就在乔清悦疑惑不解,让他工作他激动个什么?   她就看见他珍重地用双手捧着自己的脸颊两侧,朝她饱满诱人的唇吻了上去。   乔清悦:“!!!”   她惊讶地瞪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闭眼亲吻自己的郁星澜。   她记得曾有人说过这样一句话,闭上眼睛的亲吻象征着他珍重虔诚的爱意。   “你……”   她刚想问“你这是做什么,怎么这么突然”,谁料刚一张开嘴,就感到他舔着自己下唇的动作停下来了一瞬间,窗外原本的微风吹拂也变为了狂风过境。   郁星澜回想着之前看过的书本上的知识,知行合一,读万卷书也要行万里路。   不过看着乔清悦的状态,他还是在心中叹了一口气,算了,就让他来行这万里路就好了,毕竟行路难,终究还是舍不得让她累着了,况且,走路多了腿软。   而乔清悦由初时的惊讶到后来的欣然接受,身心投入,再到如今她被吻得实在喘不过来气了,她双手轻轻推拒着郁星澜的胸膛。   郁星澜十分不舍地停了下来,他的额头抵着她的额头,鼻息纠缠,周围温度都上升了些许,气氛灼热起来。   “喘不过来气了?”郁星澜同样有些气喘吁吁的,随后语带调笑,“我教你换气,多练几次,以后就不会这样了,你会很喜欢的。”   说完他竟还轻轻啄了她的嘴唇几次。   谁要学这个?!   乔清悦抿唇,气恼他如此直白地说自己什么也不懂。   还多练几次?!   他以为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吗?!   缓了片刻后,乔清悦终于想起一开始他朝自己落下吻时的惊讶,于是低下头羞怯地埋怨道:“你这是……做什么呢?怎么突然……”   “不是你提议的吗?”   见她羞怯娇媚的模样,郁星澜忍不住低下头追逐着她,紧紧抱着她在她耳边低语,嗓音低沉诱人,意味十足,“是你说的‘做事’,我以为你也想的。”   乔清悦:“……”   她在心中大喊:才不是!我有那么着急吗?   我说的是做事,不是……那什么!!!   她维持着一个温柔女朋友的矜持,耐心解释,“我说的做事,是让你好好做事!”   见郁星澜依旧一副“是啊,我确实是在好好做事啊”的表情,乔清悦扶额,实在沟通不了,她只好换了种说法,“我是让你处理政务,提醒你不要因为沉溺儿女私情而耽误了正事。”   郁星澜皱着眉,不赞同道:“悦儿就是我的正事,况且,和你沉溺其中,我甘之如饴,宁愿永世沉沦。”   “那什么,其实,我也是。”乔清悦不好意思地小声说完后,抿着唇低头偷笑,哎呀,他的情话怎么还一套一套的,太会了,真实太让人不好意思了。   小情侣黏黏糊糊的一早上就这么嗖嗖地过去了。   转眼就到了午时。   侍从送上午饭后,乔清悦刚将自己面前的饭摆好,就看到一个白瓷勺子装着淡黄桂花乳酪递到了自己的面前。   郁星澜温柔地哄着她,“来,张嘴,啊——”   乔清悦有些不解。   我的手没有受伤啊?   还是说,小情侣都是要亲手喂饭的?   大约是她的疑惑表现得太过明显了,郁星澜认真解释道:“话本上都是这样写的,男子亲手喂给女子吃,女子就会觉得十分幸福,她们有的你也要有,她们感受到的幸福你也要拥有更多,所以,我也要你享受这样的幸福。”   我男朋友真可爱!   乔清悦在心底感叹了一声。   “那来吧,啊——”她主动张开嘴,含住了那个盛着桂花乳酪的勺子,用舌尖卷到嘴里。   桂花香甜的味道充斥着她的味蕾,自长大后,这还是第一次被男子如此小心翼翼地珍视,她整个人感到甜丝丝的。   用过饭后,乔清悦陪着郁星澜在寝宫处理政务。   她贴心地帮郁星澜磨好墨,然后从书架上随意抽了一本书坐到一旁,翻开一看,竟然是郁星澜常看的那类言情话本——《霸道王爷爱上我》。   起初乔清悦还兴致勃勃津津有味地看了十几页,可是等看到书中男子如何表白如何示爱,她不知为何竟然想到了郁星澜的那封情书。   然后又翻了一两页,她发现里面的插画一点也不清晰,她撇撇嘴,啧,一点也不清晰,不过看样子肯定还没有我男朋友帅。   这样想着,手中的话本突然无聊了起来,乔清悦放下话本,撑着下巴在一旁看郁星澜处理政务的样子。   她不禁感叹:哎,认真的男子真帅啊!   坐有坐姿,脊背挺直,剑眉微皱,目光如炬,薄唇轻抿,手指修长如玉……   乔清悦表示,帅哥真的是怎么也看不够啊!   而一旁被注视着的郁星澜背脊僵硬,已经许久没落笔下去写一个字了,他抬头看向目光灼灼盯着自己的心上人,沉声提醒,“你再看下去,我会以为你在邀请我……”   话未说明,但乔清悦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脸一红,小声嘟囔了一句,“切,还不是自己定力不够。”说完她连忙将头埋进书中,装作被话本吸引的样子。   郁星澜低头哂笑,心道:我在你面前哪里还有定力可言,哪一次不是溃不成军。   像是为了证实乔清悦的话,他放下手中的笔站了起来,走到乔清悦面前,用修长手指抬起她的下巴,弯腰在她的唇上落下轻轻一吻。   “这位姑娘所言极是,是在下定力不够,想唐突姑娘了。”   话音刚落,他又落下一吻,在其间温柔流连。   午后的日光钻了进来,落在两人身上,男子身姿如玉低头弯腰,女子冰肌玉骨羞怯轻颤,构成一幅缱绻画卷。   当事人乔清悦:“……”   好心动是怎么回事?   他怎么一言一行都如此撩人?   谁也不舍得破坏如此氛围,郁星澜更是,于是便又拉着她谈情说爱了一下午。   入了夜,两人分别之时依依不舍,郁星澜怎么都不愿放开拉着她的手,“我舍不得你~”   “乖啊,我就在隔壁,明天一睁眼就见到了。”乔清悦抱抱他,好说歹说才让他独立一点,毕竟两人的房间距离只一两步就到了。   就在她要推门离开的时候,郁星澜突然出声喊住了她,“等等。”   郁星澜提醒道:“你还记得吗,在白花镇,进白府之前,你承诺答应我三个要求,现在,我想提一个要求了。”   乔清悦看了眼外边的天色,神情莫名有些紧张,她双手捂紧自己的衣领,梗着脖子一副不肯就范的样子。   “那什么,郁星澜,这才刚定情,我给你说啊,你想都别想,我可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女子。”   片刻后,像是觉得自己的话说得有些重了,怕伤到自己男朋友的心,她又有些犹犹豫豫,道:“至少,至少,也要过段时间吧。”   --------------------   作者有话要说:   乔清悦捂紧衣领:我可不是随便的女子!   片刻后。   乔清悦想开了:过段时间就可以了。   表面上的郁星澜:论亲亲老婆每天都在想些什么?   背地里的郁星澜:偷偷说一下,其实我也想! 第33章 撒娇   “要做那种事,至少也要过段时间吧。”   听得此言,郁星澜满头黑线,红着脸咬牙道:“想什么呢!我不是那个意思。”   乔清悦一愣,他不是那种意思?!   那自己刚才都说了些什么啊,什么过段时间才能做那种事?   这不是上赶着说自己也想了吗?   她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啊,没脸见人了。   幸好郁星澜十分贴心地将话题引到原本的道路上,不再提那她乱想的那回事了。   他解释着刚才自己为何要叫住她的原因,“我的第一个要求是,要你答应我,以后如果遇到情义两难的事情,要先保全自己,可以吗?”   知道了她对自己的心意,郁星澜怕有一日她会因为自己左右为难,他心里想着,我不怕无法得偿所愿,只怕令你为难。   一听这话,乔清悦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这不是让她遇到危险时只顾着自己吗?   郁星澜这个傻子,为自己考虑考虑不好吗?   她立即反驳道:“我不!”   郁星澜无奈提醒道:“三个要求,你答应过我的。”   傻子!   不会为自己着想的傻子?   有三个要求为自己谋点福利不好吗?   乔清悦依旧梗着头不肯松口答应。   两厢僵持着,郁星澜走上前,摸了摸她的脑袋,温柔解释,“乖,我只是怕你因为太过爱我而丢了自己,我想让你永远先是你自己,其实,我也没有别的意思的。”   什么嘛?   乔清悦小声反驳着,“我才不是那样的人呢?你也太自恋了吧!”   见她不再情绪激动,郁星澜挑眉看着她,仿佛在等她一个承诺。   乔清悦腹诽:答应就答应,如你所愿,我一定会尽力保护自己……还有你的。   “好吧,我答应你。”答应后,乔清悦不再和他执拗这件事了,重重哼了一声,“你浪费了一个要求,浪费。”   说完便气鼓鼓地要去推开门,准备回自己的屋子。   她的手刚碰到门框要打开,那扇门就被郁星澜宽大的手掌按住了。   郁星澜拉着她的手腕将她转过身,按在门上,弯腰平视,观察着她的表情,笑着道:“小姑娘生气了?”   “没有!”乔清悦撇嘴,反驳道,“谁是小姑娘,还有,我才不是那种不明事理乱生气的人呢!”   “需要人哄着,可不就是小姑娘吗?”郁星澜凑近她的唇部,轻声道:“我亲亲你,不生气了好不好?”   借机谋私!   乔清悦连忙一手推开他的脑袋一手捂住自己的嘴,含糊说着,“哼!你哪是哄我,明明就是自己想了,不许亲!”   见她如此防备,郁星澜失笑,将她的手拉下去,随后将脑袋埋进她的颈窝,像只温顺的动物蹭着她,“好,那不亲了,你不生气了好不好?”   好痒啊,他怎么这么可爱!   乔清悦的心一瞬间就化了,她伸手向前环住郁星澜劲瘦的腰,轻快说道:“好了好了,我真的没有生气啦,你怎么那么黏人啊,你这样我都舍不得走了。”   说音刚落,她就看到面前的男子眼睛一亮,嘴唇动了动似是要开口说话。   乔清悦脑中警铃大作,她大概明白他要说什么了,立刻赶在他说出‘那就别走了’这句话之前迅速开口,“郁星澜,我该走了,你早点休息啊。”   说完她连忙弯腰从郁星澜的怀抱中钻了出来,迅速打开房门跑回自己的房间。   留下郁星澜在身后看着有些落荒而逃的少女背影轻笑。   他摸着乾坤袋里的书,觉得自己今天的表现真的是十分完美,第一次实践就如此顺利通过了。   片刻后,看着已经熄灯了的房间,他靠在门上,心中想到书上描写的那些事情,勾起嘴角笑了起来。   来日方长,以后可以和她一起学习,共同长进。   翌日。   乔清悦出门时又碰到了一堆魔从郁星澜的房间出来,这次她留了个心,躲在树后观察着出来的那堆魔。   好巧不巧,她就看到了涩长老踏出房门后又转身回头,用满含杀意的眼神盯着郁星澜的房间,她心头一紧,这段时间真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忘了危险还在郁星澜的身边。   她翻了翻乾坤袋,从里面掏出一个瓶子,倒出许多药粉拍在自己周身,片刻后,那些药粉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整理了一下衣服,右手按了按腰间的捆仙绳,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朝着郁星澜的房间走了出去。   要进房间就必须要经过涩长老的位置,她目不斜视地朝前走着,丝毫不将目光放到涩长老身上,自顾自地朝前走着,四步,三步,两步……   眼看两人就要擦肩而过,突然涩长老伸出一只手拦住了她的去路,“美人儿,又来找魔王啊?”   呵呵,就知道你会拦住我!   看着面前涩长老伸出的胳膊,乔清悦右手一挥阻挡着他的触碰,广袖翻飞勾勒出极大的弧度,她尽职尽责地扮演着被魔王宠坏了的女子,娇蛮地问道:“我去找魔王,长老为何拦我?”   涩长老被美人拒绝也不恼怒,反而嗅了一下周围的空气,“香粉不错。”   这魔真是讨厌,乔清悦目的达成,也不愿多待,皱着眉刚要强行离开,就看涩长老的手朝自己腰上伸了过来。   她猛地退后一步,探向腰间的手还没碰到捆仙绳,突然整个人就被一股力气扯着往前飞去。   “啊——”   她轻呼着摔进了一个熟悉的胸膛之中,那人伸手搂着她的腰将她按进怀中,她抬头看去,不出意外地就看到了郁星澜,他正脸色阴沉地看着涩长老,目露杀意。   “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   生怕郁星澜控制不住杀意,乔清悦扯了扯他胸前的衣服,小声提醒。   听到她的话,郁星澜低头暗中瞪了她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好好待着,待会再收拾你。   乔清悦回了他一个乖巧听话的表情,闭着嘴不再火上浇油了。   郁星澜冷着脸训斥道:“涩长老,我提醒过你,她,你不能动。”   涩长老笑嘻嘻地不以为意,说出口的话满是挑衅,“我没动啊,我就是见了面打个招呼而已,魔王不是连这也忍受不了吧?”   “是又如何,本王就是见不得别人的眼光放在她身上,一丝一毫都不行。”   郁星澜一掌打向涩长老,看着涩长老嘴角渗出的血液,他厉声提醒:“给你长个记性。”   说完他搂着乔清悦进了屋关上门。   “呸——”涩长老吐出刚才强忍着的那口血,捂着自己的胸口,愤恨地离开了。   屋内。   一进门,乔清悦就被郁星澜转身按在了门上。   她无奈腹诽:这人怎么总喜欢把人往门上按啊?   郁星澜冷着脸问她,“没事吧?”   乔清悦丝毫没有想到他还在生着气,炫耀道:“没事,你知道吗,刚才我把我们渡缘宗独门秘制的寻迹粉洒到了涩长老的身上了,那药粉,只要沾上就洗不掉了,和他接触的人都会沾到的,接触越多身上药粉的面积就越大,到时候我们就可以知道谁是他的人了。”   说完她炫耀地看向郁星澜求夸奖,谁知道郁星澜只沉声问道:“是你主动找的他?”   乔清悦眼睛眨啊眨,企图从他的怀中钻出去,说出的话顾左右而言他,“那什么,我得回去把药粉洗掉了,我身上不舒服。”   郁星澜上下打量着她,抿着唇搂过她的腰,两人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一眨眼的功夫,乔清悦身后靠着的东西就从门板变成了石头,身前依旧是半步不让的郁星澜宽大的身躯。   她看着周围的温泉,心中明白今天不说清楚他是不会放自己走了。   郁星澜紧紧按着她的手不松开分毫,嘴里重复刚才的问题,“是你主动找的他?”   乔清悦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随后咧开嘴对他笑着,“放心啦,我那么机灵,一点都没有吃亏呢,而且就在你屋外,我怎么会受伤呢。”   郁星澜垂下眼眸,仿佛被欺骗了一般,语气低落,“你答应我的,要保护好自己。”   谁能拒绝心爱的男子向自己撒娇呢?   乔清悦瞬间心一软,觉得自己也不能太过理直气壮了,于是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没有忘记,我也没有违反诺言的,我这不是……没有受伤……”   说着说着,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嗯,记得就好。”郁星澜紧紧抱着面前的女子,“以后不许用自己作饵了?”   乔清悦也回应着他,环住他的腰,“我记得了,那你别生气了。”   “郁星澜永远不会对乔清悦生气的。”郁星澜又在她耳边低语:“我怎么舍得对你生气呢。”   他抱起怀中女子,将她放到温泉旁,“去温泉里洗吧,省得让侍从安排耽搁了,那些药粉沾上身子毕竟不好,快点洗了。”   将她放好后,郁星澜起身将一旁的布巾放到她伸手便可取到的位置,“这里有结界,不必担心有人过来,我就在附近,有事喊我。”   说完,他便转身朝外走去,刚迈出两三步,身后传来女子清脆的喊声。   “郁星澜——”   他好奇地转过身,却看到乔清悦将衣袖拉了上去,像是为了不让水打湿衣服,白嫩如藕节的手腕暴露在外,她的手中拿着一个小瓶子往温泉水里倒着什么。   心爱的女子转过身,笑盈盈地邀请他,“你刚才抱了我,身上也沾上药粉了,不如,一起啊。”   郁星澜心头一跳:“!!!”   --------------------   作者有话要说:   老婆邀请我了?   仿佛中了大奖的郁星澜:真的可以吗?在线等! 第34章 咬唇   “不如,一起啊。”   乔清悦是想着这么一大片温泉水,放了药粉又不能浪费了,反正之前泡换元草的时候不是可以将温泉水分成两个地方嘛,于是便好心邀请他也顺便将身上的药粉洗掉。   结果却看到郁星澜怔怔地待在原地盯着她,眼眸中像是有火在燃烧,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见郁星澜不动弹,她顾及到自己身上沾了太多药粉,也没心思去想郁星澜在想什么,伸手变出了隔断,将温泉水分成了两部分,设好结界。   进去之前,她还不忘好心提醒郁星澜,“我在这边你在那边,我已经设好结界放好药粉了,你直接进去就可以了,啊,对了,衣服也记得泡一下。”   说完,她就自顾自地走进自己的小天地里,擦洗着身上的药粉。   留下郁星澜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他深深吐出一口气,穿着衣服进了温泉,硬生生地用灵力将自己周围的温泉水变成凉水,压抑着自己身上的火气。   一炷香后,乔清悦伸着懒腰从结界中走了出来,浑身热气腾腾暖烘烘的,她朝这边一抬眼,就看到了郁星澜脸带寒意站在一旁,就连他身体周围也尽是冷气。   温泉水不是热的吗?   她好奇地走过去,想问问郁星澜那边是什么情况,没想到,她刚一靠近郁星澜,就感觉到郁星澜周围的温度一瞬间变得温暖了。   乔清悦:“???”   这是什么爱好?   瞬间变温度?   郁星澜看她从水雾蒙蒙中走出,衣衫轻薄贴身,玲珑曲线尽显,他眸色暗了暗,伸手变出白色大氅,披在她的身上,遮住无尽春色。   他修长手指系着大氅的绑带,道:“从热水里出来,别穿的太少了,冷不冷?”   “不冷。”乔清悦摇摇头,拉起郁星澜垂在身侧的手,“我们回去吧。”   郁星澜低头看着两人紧握的双手十指相扣,感受着手心的温暖,笑着道:“嗯。”   不知为何,乔清悦总感觉郁星澜这几天十分忙碌,天天早出晚归的,虽然得空时他还是十分黏人。   她猜想,估计是有大事发生了,大概涩长老那边也快动手了。   为了助郁星澜一臂之力,哪怕是不拖后腿也是好的,她也越发勤快地练习着自己的术法,把之前萧昊干和沈曼殊送给自己的法器使用得得心应手,和捆仙绳之间的默契也提高了不少。   她暗戳戳地想:照这样下去,假以时日,自己必将能追赶上郁星澜的身手了。   这天晚上,更让她奇怪的是,郁星澜非得赖在她的房间,好说歹说都不出去。   问他为什么,郁星澜只是一句“我来睡觉”,就什么也不再说了。   乔清悦摊手,“你没有自己的房间吗?”   郁星澜严肃着脸保证道:“我不做什么。”   这不是你说做不做的事?   乔清悦抿着嘴,随后又看到他一派正人君子坐怀不乱保证自己什么也不想做的样子,她“噗嗤”一下笑了出来,真可爱!   “可是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呢。”   她笑着扑进郁星澜的怀里,勾着他的脖颈,闭上眼睛嘟着嘴。   郁星澜盯着面前娇艳欲滴又饱满的唇瓣,喉结上下滚动,一手搂过她的腰,一手扣着后脑勺,将她按向自己,毫不犹豫地吻了上去。   考虑到待会她怕是会腿软,郁星澜一手抱着她径直往里面走着,将她轻轻地放在了床上,哪怕中途也丝毫没有离开她分毫。   突然,外边传来一阵喊打喊杀的声音,片刻后,就连隔壁魔王的屋子里都传来翻箱倒柜的声音。   乔清悦瞬间便明白了,郁星澜应该是早就已经预料到了今晚有事发生,这才赖在她的房间不肯离去。   屋外动静越来越大,她双手推着自己上方还沉浸在亲吻中的男子,扭头看向外边,提醒道:“外边出事了,要不要去看看啊。”   “不用。”郁星澜斩钉截铁地拒绝,随即扶正她的脑袋,眼眸沉沉,喑哑着嗓子出声,“看来本王还需勤加练习才能讨得姑娘欢心,都这种时候了,悦儿还有心思操心外边那些不想干的事情?”   话音刚落,他像是真的要抓紧时间勤加练习一般,又垂下头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战场。   乔清悦腹诽:什么嘛,哪有需要勤加练习的?   不过,这么多次下来,他真的是越来越好了,连她都不自觉地跟着他的步调,还有些觉得十分享受呢。   郁星澜却突然停在原地顿了片刻,见乔清悦又在分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像是泄愤般轻轻地咬了一下她的下唇。   轻微的刺痛传来,乔清悦猛地瞪大了双眼,他竟然咬她!   上方一直观察她反应的郁星澜尽全力控制自己停了下来,他用手抚过自己刚才咬的地方,问她,“可是疼了?”   乔清悦红着脸摇摇头,其实并不痛,反而有一股酥麻感传到心中。   不疼就好。   郁星澜听到她的回应后,一点儿也不想浪费时间,又俯身吻上她的嘴唇,这次竟然还不停舔着刚才他咬过的那个地方。   乔清悦再也没有心思去想别的事情了,她的手指忍不住收紧,攥着郁星澜后背上的衣服,越揪越紧。   魔王的房间是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而隔壁乔清悦的房间却是满室馨香,分毫不被外界的纷乱影响到。   魔王房内,大约是在这个房间没发现什么,有人就提醒众人去隔壁乔清悦的房间看一看。   乔清悦房间的大门猛地被人一脚踹开。   沉浸在亲吻中的郁星澜被人突然打断,十分不悦地起身,他的大拇指擦拭着乔清悦的唇部,随后又同样擦拭着自己的唇部,抹去其上的水光。   他将床上的帘子放了下去,将床上的乔清悦和室外的厮杀隔开。   闯进来的涩长老看着魔王从乔清悦的床上起身,脸上还带着一丝被打扰后得不到满足的怒气,涩长老调侃道:“不愧是我们年轻气盛的魔王啊,这种时刻,竟然还有心思采花。”   他看着手里带着血的刀刃,信心满满地笑了起来,“郁孤啊,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郁星澜冷眼看着他,“不听诏令,深夜出入孤王寝宫,涩长老可是活得不耐烦了?”   涩长老“哼”了一声,“魔王不是已经动手了吗,我要是再不反击,那才是活得不耐烦了吧。”   本就不想和他涩长老多说浪费时间,郁星澜左手蓄力现出昙花,右手一伸握着一柄玄铁长.枪,长.枪直指闯进来的几人,“那还不是你先要自寻死路的?”   “自寻死路?”   涩长老吼道:“自上一代魔王殒灭后,魔族四散凋零,是我为魔族尽心尽力,凭什么最后便宜了你这么一个毛头小子?”   “颠倒黑白!”床上的乔清悦扯开帘子,反驳涩长老,“他本来就不想要这些,不是你把他私自带到魔族的吗?而且你还洗去了他的记忆,将他推上魔王之位,现在看他不受你的控制了,你就想杀了他,世上哪有那样的好事全都让你占了,你可曾想过他到底心里是如何想的?”   “我管他想什么?”   涩长老突然觉得不对,看向魔王,问,“你恢复记忆了?”   见魔王不反驳,涩长老惊讶道:“你竟然真的自己就记起来了?到底是什么让你如此这么念念不忘,竟能唤起你的记忆?”   瞥到床边坐着的乔清悦,涩长老了然于心,“竟然是她唤起了你的记忆?原来你同这个小美人之前就认识啊。”   看乔清悦朝他翻着白眼,涩长老猥琐一笑,刀尖指着郁星澜,“等我杀了你之后,这个娇滴滴的小美人就是我的了,我倒是想尝尝,她除了那张花容月貌的脸之外,还有什么让你如此念念不忘爱不释手的。”   听涩长老如此出言不逊,一直冷眼旁观他自寻死路的郁星澜被挑起来了杀意,“你不该妄想动她的。”   郁星澜眼神凌厉,提着长.枪直接朝涩长老的脑袋上就抡了过去。   好歹也是魔族长老,涩长老也不可能没有一点还手之力,他手中的大刀挡了过去,硬生生被逼退了五步。   乔清悦紧张地看过去,只见你来我往,不过,看样子郁星澜是占了上风的。   郁星澜聚力一挥,涩长老被掀翻了过去。   涩长老连忙退到一旁的小喽啰身后,大口呼吸,缓着疼痛。   床上观战的乔清悦连忙抽出捆仙绳,双手捏了个手诀,捆仙绳瞬间化作一张大网朝涩长老飞去。   见她出手,郁星澜将手中昙花花瓣化作利剑射向涩长老一堆人。   眼看就要被捆仙绳缚住的涩长老连忙抡起大刀去砍捆仙绳,却不料突然被郁星澜手中昙花花瓣化作的利剑刺中了心脉。   他提刀的手一顿,耽搁了最佳躲藏时机,就这么被捆仙绳罩在原地不得动弹。   看着涩长老已经被擒住,闯进来的人也被郁星澜扔了出去,不知生死,乔清悦伸腿准备下床,脚刚碰到地面,就看到郁星澜仿佛不解恨般将长.枪朝着涩长老心口用力掷去。   “噗——”涩长老本就强撑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了,猛地吐出一大口血,瘫在了原地。   一击即中!   乔清悦内心赞叹:他扔枪的姿势,好帅啊!   --------------------   作者有话要说:   不满的郁星澜:亲亲被打断,不高兴!   被老婆夸奖的郁星澜:帅吧!我特意摆的姿势! 第35章 万妖窟   看到涩长老还撑着一口气在垂死挣扎,期盼着自己的救兵攻进来,郁星澜讽刺地笑了。   “报——”   像是为了给涩长老强撑着的身体再插上一把无形的刀,穿着盔甲的牛头马面走了进来,异口同声汇报,“魔王,多亏了您神机妙算,涩长老的人已经被我们尽数擒拿。”   郁星澜看向已经站在自己身旁的乔清悦,笑着将功劳还给原本出谋划策的人,语气还带着些骄傲,“能取得涩长老接触的人名单,此事,还要多亏了乔姑娘。”   顿了顿,他变出一条锦帕,擦拭着乔清悦刚才不慎沾上血点的手指,恢复了纤纤玉指的白嫩,做完这一切后,他道:“不过,以后这种小事就不用劳烦姑娘动手了,让在下代劳可好?”   那么多人看着呢!   乔清悦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靠近郁星澜的耳边小声耳语,道,“那就给你这个机会为本姑娘效劳吧。”   牛头马面整个魔都呆住了,半天回不了神,自从刚才自家魔王拿出手帕动作轻柔地帮乔清悦擦手的时候,他们已经震惊地张大了嘴巴,现在又见自家魔王放低姿态抢着要为一个女子效劳,两个魔的下巴都被惊掉了,偏偏自家魔王还一副得了天大赏赐一般满意地笑了起来!   牛头马面反应过来,更加不可思议:什么?笑了起来?!   ——这还是我们那个不苟言笑冷面威严的魔王吗?   ——见过宠女人的,就没见过这么宠女人的!   牛头僵硬地伸手将自己的下巴扶了回去,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指着一旁的涩长老,问,“那什么,魔王,打断一下啊,那涩长老该如何处置。”   郁星澜难得地将目光分给了这边,他语气冷森道:“我记得魔族有专门对付背叛之人的刑具,不如就……”   他话还未说完,涩长老从怀中取出来一个像鼎的东西,划开自己的手掌,以血为祭,用尽最后一分力气启动了一个阵法,见阵法光芒已经圈住了郁星澜和乔清悦,他狂笑道:“哈哈哈哈,我死了,你们也别想好过。”   见此情景,郁星澜伸手将乔清悦挡在身后,设下结界阻挡着光芒的扩散,随后面色凝重地看着涩长老的动作。   马面惊讶喊道:“不好,这好像是妖族的东西,怎么在他手中?”   牛头怔怔出口,“他要干什么?”   郁星澜伸手收紧涩长老身上绑着的捆仙绳化成的网,企图将阵法控制住,但那阵法却一点也没有变化,依旧闪着金色的光芒。   涩长老依旧将源源不断的血液滴进那个鼎中,“老子我毕竟也在魔族待了这么多年了,怎么可能没有个最后的法宝,劝你们别白费力气了,你们是阻止不了这阵法的,知道为什么吗?”   见无人搭理他,他狂妄地看着郁星澜,咬着牙向他炫耀,“这万妖阵法没有杀伤力,只是让你们被吸入万妖窟,所以你们根本就没有办法阻止它启动,不过,阵法虽然没有杀伤力,但是它却可以让被吸入阵法中的人忘却前尘往事,你说说看,一旦没有了记忆的你,去了万妖窟,还不是要被那些妖怪剥皮拆骨,葬、身、妖、腹。”   乔清悦看着那不停旋转的鼎,心道:又是失忆?!这不会就是当时涩长老洗去郁星澜记忆的那个东西吧?他竟然还有这么个宝贝呢?   既然阵法没办法改变,郁星澜的手越捏越紧,捆仙绳也迅速收缩,困在其中的涩长老随即爆体而亡。   乔清悦一看这阵法不对劲,连忙放出了传信烟花给萧昊干和沈曼殊,想着万一有个啥,萧昊干和沈曼殊也能帮一下自己,毕竟男女主的光环摆在那里。   然后她抬眼看到站在门口的牛头马面就要往阵法里面跑,连忙喊住他们,“别跑了,牛头马面,别冲动,那阵法没把你们圈住,你们赶紧出去,记得想办法解开这个阵法啊,对了,如果看到我师兄和师姐来这里,一定要配合他们啊。”   牛头马面犹豫着还想往阵法里跑,他们看着自家魔王,纷纷表忠心要跟着魔王一起进入阵法。   “出去!”郁星澜不耐烦地打出一掌,将牛头马面送到了门外,随后将房间的门关上了。   他嫌弃地想到:哼,让牛头马面跟着,那不是打扰了他和悦儿的二人世界。   门外不知情的牛头马面抱着对方痛哭流涕,不约而同为魔王的大义凛然所感动。   ——魔王也太重视他们了,都到生死关头了,魔王还保护他们不被吸入阵法,他真的是最好的魔王了。   屋内。   阵法的光芒围绕着郁星澜和乔清悦,仿佛要将两人吞噬。   眼看光芒达到最盛,在即将进入阵法的时候,郁星澜捧起乔清悦的脸,眼里盛满了柔情与坚定,他吻了一下面前女子的额头,安慰着说:“别怕,我会找到你的。”   找到你,守护你。   乔清悦点头,还不忘伸手收回捆仙绳系在自己腰间,“嗯,和你一起,我不怕,我会带着捆仙绳去找你的,等着我啊。”   话音刚落,一道光芒冲天而起,两人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只留一个鼎,从半空中摔了下来。   ******   万妖窟。   群妖飞舞。   乔清悦猛地睁开眼睛,茫然地看向四周,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陌生,她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不记得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也不记得自己从何处来、要去往何方,她只知道自己名唤——乔清悦。   没给她思考的时间,前方“嗷呜——”一声响起,一条足有一人高的狼跑到了她前方不远处,刨着蹄子喷着粗气,像是在判断什么。   跑肯定是跑不过的!   乔清悦同样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道那条狼在做想什么,而自己又要做些什么?   不过瞬间,那条狼就猛地扑了上来。   乔清悦本能地迅速转身逃跑。   这情况不跑才怪呢!   可是两条腿的哪有四条腿的跑得快,不过片刻,那条狼就追到了她,伸出爪子要抓她的脖颈。   眼看狼爪子就要碰到她的皮肉,她的腰间突然闪出一道青色光芒,朝那条狼的脖子攻了过去。   局势瞬间扭转,那条狼的脖子上被青色光芒割开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那光芒硬生生逼着它哆哆嗦嗦地往后退着。   逼退了大狼,那道光芒便收了回来,仿佛有意识一般缠绕在她的手腕和小臂上,乔清悦仔细一看,发出青色光芒的竟然是一根特别华丽的绳子。   而且,被绳子缠绕着的这种感觉,竟然莫名得十分熟悉。   她捏着绳子的前端,将绳子抽了下来,看着垂在身侧的绳子,她手一转,将它当做鞭子朝那条垂死的狼狠狠地挥了出去。   这一鞭仿佛带有开山裂海的力气,挥出去的青色光芒更加耀眼,直接抽在了那条大狼身上。   大狼倒了下去,不过片刻便魂飞魄散了。   乔清悦看着那条狼被她一鞭子下去就打死了,而且狼身后的石头也被抽裂得粉碎。   她拿着鞭子忍不住惊讶道:“原来我这么厉害啊!”   自信起来的她开始漫无目的地走着,途中遇到了虎妖猫妖兔妖鼠妖……有凶恶的也有温顺的,她就这么一路打了过去,鞭子挥舞地也越来越熟练,解决拦路的妖怪也越来越迅速了。   一个时辰之后,她刚放走一个梅花鹿小精灵,躺在草丛边休息的时候,突然听到前方不远处传来猛兽的嘶吼声,听声音十分凶恶。   与此同时,她手中的鞭子突然闪起青色光芒,冷不防地拽着她往嘶吼声传来的地方走。   “小青,你不会是手痒要炫技吧?”这段时间的并肩作战,她隐约察觉到了自己手中的绳子绝非凡物,在某些时候好像有着自己的意识,便开口调侃着拽她的绳子。   绳子没能给她回复,但前方不远处的画面却吸引了她全部的目光。   一片乱石嶙峋之中,一个身着青衣的少年在与凶兽缠斗。   少年身姿如松,高束马尾,星眉朗目俊逸非凡,手中一杆玄铁长.枪被他舞得烈烈生威。   太帅了吧!   乔清悦忍不住在心底赞叹。   凶兽仗着身躯庞大猛烈进攻,但少年毫不畏惧迎面直上,长.枪依次打在凶兽的四肢、腹部、脖颈,挡住了凶兽进攻,最后,少年上下翻飞掷出致命一击,长.枪.刺进了凶兽头部。   凶兽轰然倒地。   “好——”   乔清悦忍不住拍手叫好,刚才那一幕少年身姿优美灵活,配着他那副惊才绝艳的面容,极具观赏性。   解决掉凶兽之后,少年像是发现了旁观者的存在,直接从凶兽身上跳下来站在了乔清悦的面前,上下打量着她。   乔清悦看着面前刚经历一场恶战浑身热血沸腾的少年,不知为何突然有些激动,她兴奋地打着招呼,“你好,我是乔清悦。”   少年点点头,非常简洁地说了自己的名字,“郁星澜。”   随后他一脸认真地看着乔清悦,问了一个自从自己见到她第一眼就想问的问题,他说:“这一路走来,只有妖的存在,所以,你……是狐狸精吗?”   --------------------   作者有话要说:   郁星澜:姑娘可是狐狸精?   乔清悦:?   郁星澜:不然为什么令我如此着迷? 第36章 携手   郁星澜一脸认真地问:“你是狐狸精吗?”   其实他心里十分想问的是——面前明媚秀美的姑娘是不是对他施了迷魂术魅惑了他,不然为什么自己一见到她,就感觉心跳不已心花怒放,心脏都要从胸腔里蹦了出来一样。   “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呢?”乔清悦被他这副认真的傻气模样给气笑了,随即伸出右手从衣领处拉开自己的衣服,露出洁白无瑕的肩膀,她反问道:“你自己看我是不是妖?”   郁星澜一路遇到了不少的妖,他知道,化成人形的妖物肩膀上都有自己原形的妖族标记。   看着女子如白玉般的肌肤,他后知后觉地觉得有些不妥,即便她是为了证明自己非妖的身份,可郁星澜还是被她如此直白不见外的举动吓了一跳。   他想起来之前无聊时从自己身上搜刮到了一些书,其中有一本书上写着:一般情况下,女子的身体是不能被外人看的。   ——这样说的话,那他看了她的肩膀,是不是说明,她并没有把自己看作外人?   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还没清醒过来,突然觉得衣领一松,他低头看去,发现自己的衣领被两只白皙修长的柔嫩手指拉着往旁边扯去。   身前女子手中动作不停,嘴里还念念有词,“你看了我的肩膀,礼尚往来公平公正,我也要检查你是不是妖?”   她凑近盯着郁星澜的脸,同样正色道:“你说,你长得这么好看,你是不是……男狐狸精?”   男狐狸精?!   郁星澜被自己脑中突如其来的不可言说的画面吓了一跳,心如擂鼓。   偏偏这个时候,乔清悦还在自己身前扯着自己的衣服。   他连忙向后躲着,拉下乔清悦的手,害羞道:“乔姑娘,我自己来,自己来。”   话虽矜持,但郁星澜的动作却一点儿也不像他说出来的话那般矜持。   他心里想着,乔姑娘说得对,礼尚往来,她一个姑娘家都如此大方了,自己身为一介堂堂男子,必是不能小气的。   “唰——”   郁星澜直接将整个上衣都脱了下来,露出一大片肩膀。   他坦坦荡荡地站在那里,极为大方地说道:“看吧。”   “嗯,你不是妖。”乔清悦验证过后,看着面前并无妖族标记的男子肩膀,好奇戳了戳,手感硬邦邦的,“不过,你的手臂好结实啊,块头好大,看着和我的不一样,是男女的区别吗?”   郁星澜握住她企图乱动的手,皱着眉头,“你不知道?”   “我从哪里知道啊?”乔清悦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我从睁开眼睛就在这里了,什么都不记得了,这一路见到的都是妖,你还是我见到的第一个男子呢!”   幸好她还没来得及遇到其他人!   郁星澜无比庆幸地想。   “我也是睁开眼就在这里了,一路打过来的。”说完这句话,他觉得自己任重道远,毕竟自己还是比她多读了几本书的,虽然只是一些情爱话本。   因此,他认为还是很有必要向她普及一下男女大防的道理,郁星澜便捡了一些书上的话说了出来:“乔姑娘,有一个道理你要谨记,男女授受不亲,非礼勿视,所以,你以后不能随便看别的男子的身体了。”   乔清悦“啊”了一声,连忙说道,“可我刚才还看了你的身子啊?”   “咳咳。”郁星澜一口气岔住,耳朵红了起来,正色道:“是的,所以我们要对彼此负责,你现在看了我的身体,以后就不能看其他人的了,除了我也不能让其他男子看你,当然,我也理当如此,和别的女子保持距离。”   乔清悦皱着眉头,有些不赞同,“那我还怎么辨别妖族?”   郁星澜想了片刻,终于做出来一个两全其美的决定,“那你看女的,我看男的,这样就可以了。”   “好吧,我记得了。”乔清悦点头答应。   看她如此爽快答应,郁星澜心里不知怎么的竟也十分欢喜。   她这么乖,真想把世上所有的美好都送给她,这样想着,郁星澜穿好上衣,伸出右手。   “给你看个东西。”少年聚集灵力,掌心渐渐凝聚出了一朵清晰华美的昙花。   乔清悦被眼前的画面震撼了,好奇问道:“哇!这朵昙花可真好看,是不是你使用灵力的时候就会出现昙花啊?”   郁星澜看着边缘越来越清晰可见的昙花,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嗯,但是之前几次出来的都是模糊的,我也是第一次见这么清晰特别的呢,想来是和姑娘有缘,花亦为姑娘绽放。”   乔清悦更加好奇了,“你以前没见过这样的吗,那你杀妖的时候不用灵力吗?”   “区区小妖而已,岂用耗费灵力。”郁星澜凭空现出玄铁长.枪,举起长.枪向前一伸,“有这杆枪足矣。”   少年骄傲,眉目间满是自信,意气风发,惹得乔清悦多看了他几眼。   日头渐渐落下,郁星澜看着乔清悦,心中思考着该如何开口邀请她一道行路。   嗯,好好斟酌一下,一定要成功。   他想了片刻,说道:“我看乔姑娘法力高深,你我又都非妖族,不如结伴同行,也好早日走出这个地方,可好?”   “嗯。”乔清悦没有多想就点头答应了,毕竟她对这个耍着花枪的少年有着很大的好感,长得好身手好性格好,真的是万里挑一,不,万里无一。   况且,有人一起谈天说地的话,漫漫岁月,也不至于一个人觉得无聊了。   结伴以后,这一路走来,他们两特别招妖怪喜欢,各式各样的男妖和女妖,不是对着乔清悦流口水就是对着郁星澜展现曼妙身姿,眼里的贪婪藏都藏不住,却无一例外都成了郁星澜的枪下亡魂。   “噗——” 八_零_电_子_书 _w_w_w_._8_0_8_0_t_x_t_._c_o_m   郁星澜一枪.刺进面前的蜥蜴妖胸前,一枪结果了它,随后像是要炫耀自己一般,他在空中翻了个跟斗,准备飘飘然落在乔清悦面前。   不料,他翻跟斗的时候怀中不经意间掉落了几本书,还好巧不巧地掉在了乔清悦的面前。   乔清悦捡起面前的几本书,随手翻看着,听名字特别吸引人,霸道仙尊爱上我,三千后宫我独宠,冷面王爷爱宠妻……   原来他还有这么些好东西呢?   乔清悦津津有味地翻看着。   “嗯?”   她翻看书本的手停了下来,有一本书封面竟然有图画,一看就不是普通话本,她好奇地抽出那本装订精美的书。   恰巧这时郁星澜也走到了跟前,他同样好奇地盯着这本书,他记起来了,这是那摞书里面藏得最深最不好找的一本,因此他都还没来得及看。   见乔清悦正巧要翻开那本书,他便凑了上去。   这竟是一本画册,一男一女,画面清晰,细节栩栩如生。   大约男子天生就对这方面有着无师自通的感知力,他只看了半页,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他的脸“轰”的一下红了起来,瞬间就抽走了乔清悦手中的书,“这本不好看,你看这本。”   说完就从旁边拿过来一本纯文字的话本,换走了乔清悦手中的画册。   乔清悦只看见了两个人在亲吻,还没等她翻看一看究竟,手中的书就被郁星澜夺了过去。   “为什么不能看啊?”她疑惑地抬头望去,却发现郁星澜涨红着脸,她指了指他的脸,“诶,你怎么了,你的脸好红啊。”   “打架打的。”郁星澜迅速将画册收进了乾坤袋,放进最里面,支支吾吾道:“那什么,这本书有问题,对,有问题,书里面有妖气,别看了。”   说完,他深吸了一口气,用冰凉的手指捏了捏自己灼热的耳垂,转身朝前方的道路走着。   “哦。”乔清悦也不在意那书上画了什么,跟着他继续行路。   “吼——”   变故陡生,一声震天的吼声响彻云霄。   感受到前方有妖气冲天,郁星澜□□在手横在乔清悦身前,将她护在身后,“小心些。”   话音刚落,一只老虎外形、人面、野猪獠牙的妖怪从一人高的草丛中走了出来,妖怪体型巨大,走一步地面都震了三震。   “那是什么?”   乔清悦从他身后探出头看了看,猜测道:“是……老虎?”   郁星澜摇头,自从进到这里后,他也是第一次见这种外形的妖怪。   见他两这么不给面子,一点见识也没有,那形似老虎的妖怪嘶吼着开口,“吾乃梼杌。”   没有了记忆的乔清悦依旧不知道它在说什么,重复道:“桃、物?”   “梼杌!梼杌!梼杌!”梼杌开口再次重复自己的名字,然后看见对面两人对视一眼并没有露出丝毫的惊恐神色,跺了跺四肢,“罢了,不知道就不知道吧,死人是不需要知道这么多的。”   “口气倒挺大。”乔清悦右手召唤出自己的鞭子严阵以待,左手拉了拉郁星澜的衣袖,轻声问:“有把握吗?”   郁星澜勾起嘴角,枪尖在身前的地面划了一条线,“当然!以此线为界,它绝不会靠近你分毫。”   他提着玄铁长.枪上前一步,扭头对着乔清悦挑了挑眉,“站远些,别让妖血污了你的衣裳。”   --------------------   作者有话要说:   大忽悠郁星澜:我们要对彼此负责!   乔清悦:这样啊?   郁星澜一脸肯定:是的!   乔清悦:好吧。   郁星澜:我有媳妇了!撒花! 第37章 害羞蒙眼   话音刚落,郁星澜便气势冲冲地提着长.枪朝梼杌攻了上去。   他左边虚晃一枪,右边虚晃一枪,玄铁长.枪看似朝着脑袋上去了,却又打在梼杌的腿上。   他仿佛在逗着梼杌玩儿,直看得乔清悦忍俊不禁,叹他少年心性。   梼杌被耍得十分恼怒了,身上的毛都竖了起来,亮出自己的獠牙,狠狠跺了跺脚,将地面踩出一个大坑来,看样子它是要使出全部力气了。   看到梼杌如此蛮力,估计它比之前碰到的妖怪都要厉害,乔清悦担心郁星澜一个人应付不来,便喊了一声,“你可以吗,要不要我帮忙?”   “不用。”郁星澜抵挡住梼杌的一次攻击,扭头笑着说道,“绰绰有余。”   随后又朝梼杌的脑袋虚晃一枪,实际上却是刺向了梼杌的腹部。   看到他嘴角挂着的笑和梼杌的憋闷,乔清悦失笑,少年心性啊,真是意气风发,踌躇满志啊。   随后她拿着自己的鞭子靠在树上,继续欣赏郁星澜行云流水般的优美身姿。   在他们打得正激烈的时候,乔清悦突然听到右边草丛中传来什么穿过的摩擦声。   她望过去,只见一群螳螂妖从里面钻了出来,朝乔清悦挥舞着手中的钳子。   自从和郁星澜一路后,她已经很少自己出手了,乔清悦深吸一口气,握紧自己的鞭子,“正好,活动活动筋骨。”   她一鞭子挥出去,转身甩出方圆几里,不让螳螂妖有近身的机会。   螳螂虽不像梼杌那边妖力强盛,但却盛在妖数众多。   乔清悦本想速战速决,谁料越来越多的螳螂从草丛中钻了出来,有些还挥舞着钳子朝郁星澜那边攻去,却在半道上被乔清悦一鞭子打散妖魂。   不能让郁星澜受影响,梼杌可不好对付啊。   她看了一眼密密麻麻的螳螂妖,心想:就是累点罢了,自己还是可以解决的,加油!   手中的鞭子被她舞得出神入化,愣是没有放跑一只螳螂妖。   这边的动静终于还是传到了郁星澜和梼杌的激烈战场,郁星澜心神一乱。   他还没有见过她出手,不知道她是否可以应付,便连忙转身就要离开此处,准备回到乔清悦的身边,却被梼杌一爪子挡住了去路。   梼杌的眼神得意了起来,“呵,要不要比比,看是我们结束得快还是她结束得快?”   郁星澜原本轻松的神色变了,他眸中升起认真与杀意,长.枪一转刺向梼杌,“速战速决!”   梼杌往后退着,看样子是打算拖住他了,呵呵笑了起来,“小子,老子不发威你当我是三岁病猫啊,还速战速决,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有机会去帮她。”   “那你就试试!”郁星澜周身升起漫天煞气,手中灵力凝聚成一朵巨大的昙花,随手一会,花瓣化作利剑朝梼杌射了过去。   梼杌凭空化盾挡住他的利剑攻击,没想到紧随其后的还有郁星澜的枪尖,凌厉攻势刺破了它的结界,朝它的妖丹刺去。   它察觉到危险,一丈八尺长的尾巴朝天竖了起来,阻挡郁星澜的全力一击,“你这样不顾一切,当心自己小命不保。”   “无所谓!”郁星澜手中动作不减,依旧下手刺向梼杌的妖丹,哪怕他知道如此近距离的攻击对自己来说是难以躲开危险的。   长.枪越刺越深,“砰——”的一下,坚固的妖丹被破,眼看就差一点妖丹就要被全部打碎,梼杌发狂了,扭动着全身,挥舞着利爪朝郁星澜的胸前抓了过去。   郁星澜闷哼一声,依旧不管不顾地打碎了梼杌的妖丹,妖丹被毁,梼杌渐渐失了力气,倒了下去。   打碎梼杌的妖丹后,他没有耽搁丝毫,直接飞向乔清悦的身边。   乔清悦正挥舞着鞭子杀死一只又一只的螳螂妖,看了眼周围,目测了一下还得再杀一会儿才能彻底解决,她冷静下来,打算逐个击破。   她解决掉右边的一群螳螂妖,刚要打向左边,就看到郁星澜从天而降,长.枪横扫了一大片螳螂妖,手中昙花花瓣层层叠叠,化作密密麻麻的利剑射死了剩余的螳螂妖。   “哇——”   这昙花还有这功能呢?!   她看着面前的少年,扬起笑容刚要夸赞一番,就看到郁星澜猝不及防朝她扑了过来,他焦急问道:“你没事吧?”   乔清悦摇了摇头,刚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目光落在郁星澜的胸前,只见那里被划开了五道伤口,她心中一紧,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到郁星澜就踉跄了一下,身子无力地倒向她。   她心中着急,偏偏郁星澜还一脸不觉伤痛地笑着,“看,我没有食言吧?”   她随口应了两声,连忙扶着郁星澜靠在树上观察着那几道伤口,伤口边缘泛着黑,她揪着他胸前衣服的手抖着,“这是中毒了吧?”   郁星澜无所谓地看了一眼,“没事,过段时间就好了。”   他看着乔清悦紧绷的脸,调侃道:“别哭丧着脸了,真没事的,只是这段时间就劳烦乔姑娘照顾一二了。”   乔清悦目光依旧没有从他胸前的伤口移开,她喃喃道:“你明明可以在不受伤的情况下应付那只梼杌的,为什么要用自损的方式呢,是不是因为……我?”   郁星澜拉过她的手,“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见到妖怪攻向你的瞬间,我的心让我一刻都等不了。”   乔清悦愣在了原地,感受着自己的心跳加速,低声说道:“其实,我可以应付的,不说其他的了,现在最要紧的是给你包扎伤口,你把衣服脱了。”   “要不,我自己来?”郁星澜看着从胸口到小腹的伤口,犹豫着不肯动手脱下衣服。   他的犹豫在乔清悦的一句“你这样,我会内疚自责”之后,消散得无影无踪,他径直扯开胸前的衣服,露出了自己的伤口。   乔清悦看着面前有些严重的伤口,突然想到了什么,随后化出一条黑色绸带,递给了郁星澜,“你把眼睛蒙上。”   看着郁星澜挑眉询问的神情,她支支吾吾了片刻,才开口说道:“我害羞。”   郁星澜勾唇一笑,行吧,姑娘家都说害羞了,怎么也得合了她的心意。   虽然她的神情一点也不像害羞的样子,倒像是要做什么坏事不能被人看到一样,但他还是接过了那条黑色绸带,覆在了自己的眼睛上面,安静地靠在树上等待她下一步的动作。   看着郁星澜配合的安静靠着,乔清悦沉思着,她其实心中一直有个猜测——自己的血液有特殊的效果。   刚到这里的时候,她救了一个外表十分乖顺的小兔子,却在给它包扎时不小心被兔子咬破了手指,兔子顺口就舔了几滴她的血液。   神奇的事发生了,兔子腿上的伤口立刻就愈合了,还化作了兔妖要在背后取她血液,幸好乔清悦机敏,这才解决了那只兔妖。   自此之后,她就猜测自己的血液还挺有用的。   在刚才看到郁星澜泛黑的伤口后,她就有放血为他治疗的打算了,只是她知道郁星澜是肯定不会答应的,这才想到把他的眼睛蒙上。   她取出匕首,在自己的左手食指上划开一道小口子,用力挤出一两滴血液,滴在郁星澜胸前泛黑的伤口处,那黑气瞬间便淡了几分。   看来真的有用啊,她拿起匕首打算划开一个大口子放更多的血出来。   郁星澜蒙着眼睛,其他感觉便更加灵敏,在水珠落在伤口处的瞬间他就察觉到了,他心中一紧,还以为是乔清悦哭了,便连忙伸手解开蒙在眼睛上的布条。   眼前场景让他的心都仿佛停滞了一瞬,他舍不得让她受伤的姑娘竟然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准备划开自己的手掌心。   原来,刚才滴落在自己伤口处的根本不是泪水,而是血滴!   她蒙着自己的眼睛竟然是要放血?!   他心头一惊,急忙伸手要去挡住那锋利的刀刃,不管不顾那利刃即将割破自己的手掌,想要阻止乔清悦继续划下去。   乔清悦本来在比划哪个地方比较合适,刚要下手,却看到一只手伸了过来抓向刀刃,就在那只手要握住刀刃的一瞬间,她连忙把刀移开,心中后怕不已,生怕又割伤了郁星澜的手让他失血过多,她着急不已,“你做什么?”   郁星澜皱着眉头,低沉着声音,“我才要问你在做什么呢?放血,嗯?不怕疼吗?”   乔清悦低下头,“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一个人的话就不会受伤的吧?而且,我舍不得你死。”   怎么就要死了呢?郁星澜失笑,用力捶了捶自己的胸膛,向她表明自己的强壮,“好了,你看,我真的没事。”   乔清悦看着他胸口的伤势,认真道:“可是你伤得很重。”说着她就准备再放几滴血。   郁星澜实在没有办法,看还没有打消她要放血的念头,便单手禁锢住她的两只手腕,死活不让乔清悦有机会割破自己的手掌。   看着被禁锢住的双手,乔清悦没有办法割手放血,突然想起来了之前和郁星澜看到的那一本画册,那上面的人嘴对嘴,灵光一闪,她暗自咬破自己的舌尖,抬头吻上了禁锢自己手腕的郁星澜。   --------------------   作者有话要说:   老婆要蒙我眼睛怎么办?   郁星澜:别犹豫,答应她!   乔清悦:论达成目的的最好方法——吻他! 第38章 谋杀亲夫   唇上传来温软的触感,他被乔清悦突如其来的亲吻打得措手不及,郁星澜整个人愣在原地,手不自觉的一松,等他发现嘴里的不对劲后,他连忙按住她的肩膀想将她推出去。   可是在他愣神的那一瞬间,乔清悦就已经趁机抽出了自己的手,她用双手紧紧抱住了郁星澜,任凭他推拒也不肯松开抱着他腰部的手。   虽然唇上的触感十分美妙,可他心里清楚她在做什么。   推又推不开,打又舍不得,无奈之下,郁星澜只好一只手用力扣住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将掌控权牢牢握在自己手中,阻止她再度咬破舌头给他渡血。   他反客为主,化被动为主动,主动席卷乔清悦的每一寸,死死压制住她的动作。   乔清悦的计划本来进行的十分顺利,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郁星澜开始掌控全程了,她被压制住了所有的动作,只能被迫承受他强烈的攻势。   一柱香后,在乔清悦身体虚脱喘不上来气的时候,郁星澜终于舍得放手了,他生怕乔清悦还不肯放弃割破手掌,一只大手包裹着她的两只手腕。   乔清悦气喘吁吁地靠在郁星澜的肩膀上,心中忍不住嘀咕,这也太激烈了吧,这么猛烈,一点也不像受伤的人。   她庆幸好歹没有浪费了那几滴血,担心地问道:“你是不是好点了?”   郁星澜也微微喘着气,板着脸告诫她,“以后不许再这样了!”   乔清悦低着头不肯承认自己最初的目的,小声反驳,“这样是哪样啊,刚才也不知道是谁吻着我不放的。”   郁星澜一噎,耳后喷起一抹深红。   静默片刻后,他又听到身旁女子问:“我是不是不该邀请你同行,你一个人的话,应该就不会受伤了吧?”   郁星澜连忙牵住她的手,将那只柔荑贴在自己的心口,“不是的,你不多余,你是我的唯一。”   他想到自从受伤后就一直自责的乔清悦,目光坚定道:“别乱想,没有你的话,我会像个行尸走肉一般一路杀过去,没有感情没有思维,那才可悲,况且,是我自己乱了心神能力不够才受伤的。”   他一手贴近少女秀美的面庞,柔声道:“你什么都不用做,你光是站在那里,在我身边,对我来说,就是天大的幸运了。”   “我喜欢你,心之所向,情之所至。”   乔清悦被他一番话打动,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被他三言两语便打消了,她勾起嘴角,眉眼带笑,双手勾住郁星澜的脖颈。   她小心思泛了起来,刺激他保重自己的身子,“那你可得快点好起来啊,我可不想要一个虚弱无力的丈夫。”   “虚、弱、无、力?”郁星澜咬着牙一字一顿重复着这四个字,瞬间就来了精神。   他护着少女的脑袋将她放倒在草地上,反身压住她,眼神漆黑暗不见底,仿佛深处有火燃烧,勾起嘴角沉声道:“要不让清悦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强壮有力?”   乔清悦看着受伤了还要逞强的男子,明明他的额角都出了冷汗,她抿起唇,伸出手指轻轻戳了一下郁星澜的伤口,“强壮有力?”   “嘶——”   郁星澜配合地翻过身躺在乔清悦身侧,捂住刚刚被乔清悦戳了的伤口,嘴里还不停叫唤着,“哎呦,哎呦,谋杀亲夫了……”   乔清悦“哼”了一声,红着脸斥他,“不要脸,你是谁亲夫?!”   郁星澜侧身撑着脑袋,笑得一脸春风得意,“乔姑娘,脱了我的衣服看了我的身子,还轻薄非礼我,就得对我负责。”   “你,你……”乔清悦动了动嘴唇,低下头羞涩点头,“嗯,好。”   郁星澜闻言,心头雀跃不已,十分高兴,他一把抱住乔清悦,低声喊着她的名字,“清悦,清清,悦儿……”   乔清悦顾念他的身子,看了眼周围,清理干净后在原地化出一栋小院子,以便让郁星澜就近养伤。   日升日落。   郁星澜很快就无碍了,这一天,两人刚解决了一只妖怪,就感觉到周围灵气涌动。   乔清悦和郁星澜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凝重,看来来人实力不可小觑啊!   两人各自手握法器,看着灵气传来的地方。   片刻后,一名英气的男子和一名美艳的女子出现在了乔清悦的视野之中。   那一对男女稳稳落地,一看到乔清悦和郁星澜,眼睛一亮,连忙快走两步到了乔清悦两人面前。   陌生男子笑着和郁星澜打招呼,“郁兄!”   陌生女子也笑着和乔清悦打着招呼,“小师妹!”   乔清悦和郁星澜一脸陌生地看着出现在面前的一对男女,并不回应。   见郁星澜不回应,陌生男子不可置信般,“郁兄,我啊,萧昊干!一段时间不见而已,不至于忘了我吧?”   郁星澜看了一眼乔清悦,发现她也是一脸陌生,两人便不约而同地退了一步,和萧昊干两人拉开了距离。   萧昊干拉过沈曼殊,对视一眼,两人皆是一脸不可思议,异口同声道:“你们不记得了?”   沈曼殊面色严峻地观察着两人,从怀中搜寻着什么。   萧昊干又上前一步,面向乔清悦,“小师妹,我是你大师兄啊!”   听他语气亲切,郁星澜皱起眉头,一把拉过乔清悦,将她挡在身后,防备地看着那名自称萧昊干的男子。   沈曼殊终于从怀中取出来了一个法器,像是葫芦一般,她将萧昊干喊过来,“昊干,他们应该是中了阵法失忆了,我们因为有锁魂壶护住了,所以没有受到阵法影响,还留有记忆。”   萧昊干看着面前的葫芦,又看了眼郁星澜和乔清悦,两人一脸防备地看向自己的样子,瞬间心被戳成了个筛子,自己的至交好友和小师妹这是什么表情,至于吗?啊!至于吗?   他痛心疾首,抱起沈曼殊的胳膊,“曼殊,还好有你在。”   看到乔清悦一脸八卦地望过来,沈曼殊不好意思地从萧昊干手中抽出自己的胳膊。   乔清悦收回了目光,拉过郁星澜转身商议,“我想看一眼他们的肩膀,确认他们是不是妖族,你觉得呢?”   郁星澜沉思片刻,点头同意,“好,男的归我,女的归你。”   乔清悦将萧昊干和沈曼殊带回自己的院子,刚要喊郁星澜过来,就看到他急吼吼地拉着萧昊干去了自己的屋子。   行吧,她转身邀请沈曼殊进了屋子,随后向她解释了一番妖族标记的事情。   沈曼殊极为配合地拉下了衣领,露出光滑没有印记的肩膀。   乔清悦笑了,不是妖就好,她对这两个人有莫名的亲切感,大概以前真的认识吧。   验证完之后,沈曼殊主动给乔清悦讲起了她们之前的故事。   然而隔壁的郁星澜和萧昊干就不这么顺利了。   萧昊干往后退着,不解的声音响起,“喂,你这是做什么,离我远点,郁星澜,你现在怎么这么不拘小节了啊,以前不是连碰都不碰我一下的吗?”   “聒噪!”郁星澜不理解这人怎么这么能说?   实在不想和他废话,郁星澜抬手想要将萧昊干打晕。   沈曼殊好心在一旁解释,“师兄啊,郁星澜他只是想看你的肩膀,确认你是不是妖而已。”   早说啊,何必搞得像什么似的。萧昊干就放下戒备了,直接拉下衣服。   谁知道郁星澜就随意瞥了一眼,然后颇为嫌弃地说,“穿上吧。”   萧昊干怎么能忍受他这种语气,是个男人都忍不了,萧昊干这下子也不穿衣服了,直接拉下衣服,露出常年练武的肌肉,对着郁星澜挑衅,“比比?”   “无聊。”   郁星澜转身离开,留下萧昊干在身后撇嘴瞪眼。   有了萧昊干和沈曼殊的加入,遇到妖怪时他俩一直冲在最前方,这让本就插不上手的乔清悦更加悠闲了。   乔清悦刚拿出鞭子,就被沈曼殊一把拽到身后护了起来,看着萧昊干和郁星澜在一旁打得热火朝天,她转着手腕活动筋骨。   这场战斗以郁星澜灭掉最后一个妖结束,几人刚汇合,就听到旁边草丛中传来异响。   乔清悦眼疾手快,一鞭子挥了出去,拨开茂密的草丛,里面露出来一个头上长着一朵小花的妖怪。   那朵花怎么这么熟悉?   乔清悦欲上前仔细再看一眼,谁知那个妖转身就溜走了。   在它转身的一瞬间,乔清悦想起来了,那朵花好似郁星澜掌心开出的昙花,只是那个妖头上的花只是零星几朵花瓣,远不如郁星澜掌心昙花绚丽多姿层层叠叠。   她连忙抓住郁星澜的胳膊,“我想跟着它看一看。”   郁星澜点了点头,“好,我们去看一眼。”   说着两人就要往那个小妖消失的地方走去。   萧昊干和沈曼殊对视一眼,心中放心不下,连忙跟了上去。   边走萧昊干还和沈曼殊抱怨,“哎呀,失忆了还这么能折腾,要去哪里不会说一声吗,这两人现在是无视我们了吗?真是不想管他们了。”   沈曼殊瞥了他一眼,忍着嘴边的笑意,“师兄,看你这着急的样子,不像是不想管的样子啊?”   萧昊干摸了摸鼻子,看着眼带笑意的沈曼殊,姿容艳丽,忍不住怔愣片刻,随后笑了起来,“知我者莫若师妹也。”   沈曼殊瞋了他一眼,率先朝前走着。   萧昊干低头笑了笑,喊着“曼殊”追了上去。   另一边追着小妖的乔清悦和郁星澜来到了一个山洞中,看着轻纱飘扬的房间,乔清悦忍不住感叹起来,“你看这地方多美啊,布置得不错。”   闻言,郁星澜环顾四周,认真看了山洞中的陈设,点头道:“嗯,我知道了。”   一头雾水的乔清悦:知道了?知道什么啊?我说什么了吗?   --------------------   作者有话要说:   郁星澜:嗯,我知道了,以后就按照这样布置,悦儿喜欢。   遇到你的那一瞬间,我连未来和你一起生活的场景都想到了。   郁星澜:孩子要生几个呢?孩子叫什么名字呢?   乔清悦:谁说要和你生孩子了?! 第39章 魔族公主   乔清悦在山洞中搜寻着刚才看到的那只头上好像长着昙花的小妖。   奇怪,明明刚才看到那只小妖跑了进来啊,怎么突然就不见了呢?   她看着周围所有的摆设,终于在一个架子上发现了一个常年被抚摸的印记,她转动着那个印记的地方,随后最里面的那扇墙移动了起来,墙面缓缓打开,露出里面漆黑的通道。   她刚要迈步朝里面走去,郁星澜拉过她的手腕,将她挡在自己身后,自己大步走了进去。   两人进了密道,片刻后却发现密道深处并非想象中的阴森恐怖,反而别有一番天地,温暖的日光,纷繁的花海,华丽的房屋,更为精致的摆设。   推开房间的大门,乔清悦看到那只头上长花的小妖已经变回原形,一朵昙花被放在了桌子上,而旁边坐着一个正在梳妆簪花的貌美女子。   听到推门的声响,那名女子兴奋转头看向门口处,在看到郁星澜的瞬间眼睛亮了起来,片刻后又落寞低头喃喃自语,“不是他,不是他,为何他还不来呢?昙花没有人欣赏,要永恒又有何用呢?”   乔清悦见她失落,本想帮她探查她等待之人的下落,可是却发现她已经没有魂魄可以探寻往昔了。   乔清悦不忍心,对着郁星澜低声道:“她只剩下了一缕魂魄。”   听到此话,郁星澜莫名感到心里有些堵得慌,没等他细想,怀中存放书本的地方突然发烫,他抽出一本书,竟是魔经在发热,而且魔经不知为何还闪烁着光芒。   不过瞬间,那本魔经就自动飞了出去,漂浮在上空,缓缓翻着页,在最后一页翻过去之后,那本魔经光芒大盛,随即化作一个男子出现在了那名簪花女子的面前。   那名男子呼喊着一个名字,“心儿!”   听到自己的名字,那名女子不敢置信般缓缓回头,生怕是自己思念至极导致的幻听。   待看到男子的面容后,心儿眼眶泛起了泪花,眼睫颤抖着开口,“郁穆!”   郁穆一把将心儿抱在怀中,“是我,心儿,我来找你了,这么多年让你久等了,幸好我留下这一缕魂魄化作魔经,才有幸今日相见,这些年来,我日日祈盼能再见你一面。”   两人执手相对,互诉衷肠。   看着面前和郁星澜有些相似的面容,乔清悦抿了抿唇,跟郁星澜商量,“要不你把你的昙花亮出来吧?”   郁星澜低垂眼眸,手心汇聚灵力,在他灵力涌动的瞬间,郁穆猛地回头,看到了郁星澜手心中的那朵昙花。   “星澜!”   郁穆仿佛才发现心儿之外的人,他惊讶地喊着,随后转身温柔地对心儿说:“心儿,你看到了吗,他就是我们的孩儿,星澜。”   看着郁星澜一脸陌生,郁穆探出他是受了阵法影响忘记了前尘往事,便伸出双指为郁星澜和乔清悦解了万妖窟的失忆阵法。   两人瞬间便恢复了记忆,随后对视一眼,又将目光放在郁穆和心儿身上。   郁星澜平静地注视着面前的这一切,但他心中已经翻涌起来。   这突然出现的两个人,竟然是他的父母?!   既然还在世,为何留他一个人?   是因为自己身为魔王,难道就该断情绝爱吗?   在他心神大乱之时,他感觉到手掌被人牵住了,乔清悦用自己的行为告诉他,我在。   “星澜?”心儿走到郁星澜面前,伸手想触摸他的脸颊,却颤抖着手停在半空,她一脸内疚,随后捂住自己的脸,哽咽了起来。   见郁星澜不说话,郁穆也哽咽着开口,“星澜,你别怪你母亲不去见你,她是身不由己,我也是好不容易才留了她一缕魂魄存于万妖窟内,但她却因魂魄不全无法出万妖窟,只能日日困于此地。”   郁星澜平静问,“那你呢?”   身为父亲的你,为何也不曾出现过,哪怕一次?   心儿泪水滑落了下来,“星澜,你别怪你父亲,他本是仙人,受天道护佑,却为我一个魔族公主断了仙途、堕入魔界,天道因我乱了他的心便想要我的命,天雷之下从无活口,是他硬生生抗下了那八十一道天雷,都怪我,是我不好,连累了他。”   “心儿,不是的。”郁穆阻止了心儿的话,“我所行所为皆由我心,我心甘情愿,既然天道不许你我相爱,那我便逆了这天道又何妨!”   他不忍见心儿皱眉,便将事情一五一十向郁星澜道来:“星澜,你是我们爱情的结晶,我们如何能不爱你呢,自从知道有了你,你便是我们的殷殷期盼,可是,你出生之日,为父为你算了一卦,在你成年后会有一大劫,可是我和你母亲皆只剩一缕魂魄,无法护你周全,更不想放任此事让你承受劫难。”   郁穆抱紧抽泣的心儿,低沉道:“所以,我便对外声称独子名讳为‘郁孤’,任世人去寻找‘郁孤’,反而将你偷偷藏在一座山里,设下结界不进不出,直到能解你大劫之人的到来。”   郁星澜想到他走出结界后见到的第一个人,转头看向身旁的乔清悦,目光沉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郁穆接着说:“世上千万年便会有神女降世,所以我便想为你搜寻神女魂魄,让她来这世上改你命运,解你劫难。”   异世?神女?穿书的乔清悦皱起眉:这剧情这情节,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像是察觉到乔清悦心思恍惚,郁星澜不由握紧她的手,皱着眉头问道:“解我大劫,那神女可会有险?”   郁穆没想到郁星澜的第一个问题竟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那位神女。   他看着自家儿子紧紧握着身旁女子的手,顿时明白了过来,儿子这是在为心爱之人担心呢。   郁穆缓了半天才整理好思路,“……这个我测不出来,神女的往来因果没有人能探寻。”   说完这句话后,他猛地吐出一口鲜血,狠狠捂住自己的心口。   心儿连忙扶住郁穆,替他擦拭嘴角血迹,“穆郎,你怎么了?”   郁穆嘴角勾起很浅的微笑,“本来天雷之下万物皆是当场消散,我能维持最后的力气撑到如今,已是幸运,现在大限将至,我怕是要……走了,不过,能在死前见到你,见到我们的孩子,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他缓缓开口,“我去之后,你……”   他停了下来,他十分想说‘我去之后,你要珍重,别太为我伤心,’可是他心里明白,她不可能不伤心的。   果然,心儿苦笑开口,“穆郎,你知道吗,在万妖窟的漫长岁月,我无时无刻不再想你,在等你来找我,所以,别丢下我,好不好?”   她紧紧抱住郁穆,心神激荡之下魂魄也不稳起来,感觉到自己的魂魄摇曳,她竟然也没有丝毫担心,反而有一丝解脱,“穆郎,这漫长的等待太过耗费心神了,我大概也撑不下去了,这样看来,你我也算是能携手共赴黄泉了。”   郁穆用尽全身力气,颤抖着去摸心儿的脸颊,“好,那我们便永生永世不分离。”   两人达成了共识,转头看向他们唯一的孩儿。   郁穆沉声道:“星澜,我们唯一挂念的就是你了,你……”   “不必担心!”郁星澜斩钉截铁说道:“我一直就是一个人,也没有什么需要挂念的。”   说完这句话后,他感觉到手中被轻轻挠了一下,便转头看向身旁握着自己手的女子,“清悦?”   乔清悦一脸担心地看着他,“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   是啊,他的清清啊。   能察觉到他所有的情绪,会一直陪着他的清清啊。   他低头笑了起来,瞬间就原谅了所有,内心也变得柔软起来。   整理好情绪后,他再度开口,“不必挂念,我在这个世界已经找到了我的向往,所以,多谢你们将我带到这个世界上,也多谢你为我寻找神女。”郁星澜拉着自己心上人的手,走到郁穆和心儿面前,承认了自己为人子的身份,“父亲,母亲。”   郁穆和心儿眼泛泪水,一人摸着郁星澜的一边脸颊,哽咽道:“星儿……”   心儿看向自己儿子紧紧牵着不放的手,褪下手腕上的粉色玉镯,对着乔清悦和蔼说道:“我听星儿唤你清悦,好孩子,我也没有什么别的东西,这个手镯就送给你当作见面礼,祝福你们相守永生。”   没等乔清悦有所动作,郁星澜径直接过母亲手中的玉镯,套进了乔清悦的手腕,嘴中还不停念叨着:“书中曾提到过,男子的父母会给被认可的儿媳妇一个见面礼或者是传家宝,所以,这个玉镯以后就是你的了。”   乔清悦:“……”   她一脸迷茫地看着自己手腕上的粉色手镯,被“认可的儿媳妇”几个字震撼得不知所措。   郁穆和心儿看向一脸呆滞的乔清悦,好心提醒自己的直球儿子,“人家姑娘还没说话呢?”   郁星澜抬眼看向呆滞状态的乔清悦,手不自觉地握紧了她的手腕。   --------------------   作者有话要说:   郁星澜:这是传家宝,收好。   乔清悦:我好像还没答应吧?   郁星澜:媳妇,你可不能始乱终弃啊! 第40章 哄睡   感觉到捏着自己手腕的那只手在轻微颤抖,乔清悦望向郁星澜,他正一脸紧张地看向她。   乔清悦连忙在郁穆和心儿面前回握住郁星澜的手掌,坚定说道:“我会永远陪在他的身边。”   郁穆和心儿也松了一口气,自家儿子不再是一个人了,这样他们也能走得安心一些。   一阵光芒之后,郁穆和心儿的身影渐渐消散,了无痕迹。   郁星澜和乔清悦在万妖窟内为郁穆和心儿立了个衣冠冢,处理好一切事情后,他带着乔清悦站在了万妖窟的出口,“悦儿,抱紧我,我这就带你出去。”   乔清悦伸手环抱住他的腰,突然仰头问他,“那个,我总觉得还有什么事情还没有办呢,我们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事情啊?”   郁星澜认真回想了片刻,“别想了,没有别的事情了,这里该处里的事情都处理完了,我们出去吧。”   “好。”   从万妖窟出来之后,魔界已是夜晚,郁星澜直接将乔清悦送回了自己的房间,将她放在床上,盖好被子,“这段时间累着了吧,今夜你好好休息,有事情就喊我,我就在隔壁。”   乔清悦还想说什么,却没有机会开口,因为郁星澜说完那句话后,便熄了她房内的烛火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睁着眼睛看着床顶,终究还是放心不下,起身下床,推开门去了隔壁房间。   她站在屋内,看着同样是一片漆黑的房间,决定看他一眼后就离开。   她放轻脚步,悄摸摸地来到郁星澜的床边,内心想着:嗯,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看他有没有盖好被子,看完后我就走人。   看着床上闭上眼睛睡觉端正躺着的郁星澜,乔清悦放下刚才的担心,还好,他能睡着就好。   她刚转身迈出一步,就听到身后男子清朗的声音传来,“真是遗憾,月黑风高夜,悦儿独自到访,不做些什么便要离开了吗?”   乔清悦:“……”   他他他……,郁星澜他是刚醒来还是一直没睡啊?   她转过身子站在床边,不好意思道:“是不是我吵醒你了?”   话音刚落,她就被一只手拽着胳膊往床上倒去。   身下有郁星澜护着,半点儿也没磕碰到,她就这么被床上的人拉到了怀中抱着。   郁星澜将脑袋埋在她的颈侧,瓮声瓮气道:“没有吵醒,是睡不着,悦儿,陪我躺一会儿吧,好不好?”   原来他一直都没睡着,看来自己的担心不无道理啊。   乔清悦在内心叹了一口气,伸手回抱住他,一只手轻轻拍打着他的背部,“我就在这儿,睡吧。”   一片温馨寂静之中,郁星澜低落的声音响起,“我不明白,其实我和他们也没有长久的相处,可是为什么,我还是感到有一些难过呢?”   “这大概是血脉的牵绊吧。”乔清悦往他怀中靠了靠,用力紧抱着他,“你还有我。”   “我从来没有庆幸过一件事情,可是这段时间,我无比庆幸你能出现在我的生命中,悦儿,谢谢你。”   郁星澜从她的颈侧抬起头,深情地看向乔清悦,“悦儿,你虽是神女,亦是我心中的神明。”   “我一直想不通一件事。”乔清悦皱着眉头,猛地翻身压在郁星澜的身上,“听说神女能解你劫难,郁星澜,你不会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喜欢我的吧?”   郁星澜刚要开口回答,就看到压在自己身上的少女一副‘你要是敢说是那你就死定了’的表情,他忍不住笑了出来,一把拥她入怀摸着她的脑袋,“清清,悦儿,你怎么这么可爱啊。”   “哼,别顾左右而言他。”乔清悦埋在他的胸膛中闷声说道:“我想听实话,别哄我。”   郁星澜轻笑,“我同你一样,也是今日才知道这件事的,在此之前,我对你的情谊全是从心出发的。”   他摸着怀中女子柔顺的秀发,“悦儿,你知道吗,在万妖窟失忆的那段日子,只一眼,我就依旧被你吸引,对于郁星澜来说,爱慕乔清悦已经成为了本能。”   耳垂和脖颈渐渐染了红,郁星澜在她耳边低语,“就像我给你写的那封情书,郁星澜爱慕乔清悦,没有缘由却又满是缘由,若你真的要问我为何会喜欢你,那我告诉你。”   “原本,我对这个世界没有任何兴趣没有任何留恋,自从遇到了你,你便是我留在这个世界唯一的念想,让我如何能不爱你?”   听到少年一番心意,乔清悦脸颊像抹了胭脂般艳丽,她同样小声说着:“那我也告诉你一件事情,在万妖窟内,失忆后的乔清悦,同样第一眼就喜欢上了郁星澜。”   闻言,郁星澜嘴角上扬,勾起的弧度越来越大,他抚摸着心爱之人的脸颊,指尖不经意间蹭到她的柔软唇部,心猿意马之下,忍不住凑近她的耳边,问,“悦儿的嘴怎么这么甜啊,是抹了蜜吗?”   乔清悦嘟囔着小声羞涩说道:“那你要尝尝吗?”   “佳人相邀,自是从命。”   郁星澜一下子翻过身,手肘撑床一手扣住她的后颈,一手抬起她的下巴,朝着自己朝思暮想的地方吻了上去。   起初他还只是轻轻舔舐着少女饱满的唇部,片刻后,两唇紧紧挨在一起,他动了动自己的嘴唇,轻声蛊惑人心,诱哄道:“悦儿。”   乔清悦刚感到他的唇部在自己唇上开开合合,一时没反应过来,刚发出一个“啊”的疑惑词,就被撬开了牙关。   刚才的吻仿佛是一场假象,现在这样才是真实的他。   郁星澜不断追逐着她,大手紧紧扣住她的后颈,不让她退缩一丝一毫。   片刻后,乔清悦被吻得晕晕乎乎的。   她十分庆幸自己不是站着的,不至于耗费精神,可是看他的状态,倒像是有使不完的劲一样,她不理解,怎么会有人精力这么旺盛啊?   许久之后,郁星澜终于舍得离开了,“真甜。”   他用手指擦拭着身下女子的唇部,“悦儿这次学会换气了啊,是不是感觉滋味甚妙……”   “诶呀。”乔清悦连忙伸出一只手捂住他的嘴,“住口,你别……别说了。”   郁星澜眼角含笑,勾起嘴角,轻轻拉起自己唇上的手,吻着她的手心。   他的唇轻触着少女的手心,惹得乔清悦一阵发痒。   “别闹了嘛。”突然,乔清悦想到了一些事情,在郁星澜的身上搜寻着什么东西。   她边翻着他的衣服找东西,边开口,“有件事不对劲,当时在万妖窟内,你我看到了一本书上画着男女接吻的图画,你说,那书里是不是还画有别的内容,你把它藏在哪儿了,你是不是私下里偷偷看了许多那样的书,是不是钻研了许多技巧才会有这么多花样的?”   郁星澜一怔,不明白她怎么突然想起了那本书,他顺着她的思路想到那本画册中其他的内容,不自觉看着乔清悦泛红的眼尾,感受着她不停游走寻找那本书的手,郁星澜不自觉地喉结滚动,扣住她乱摸的手,喑哑着声音,问,“花样?你是在夸我吗?那……悦儿想不想试一试?”   “不许说了!”被禁锢住手的乔清悦脸一红,猛地意识到了什么,小声骂了一句,扭动着双手从他的手中挣脱。   “你怎么现在变得这么,这么……”乔清悦从他怀中钻出,往旁边挪了挪,拉过一旁的被子盖住自己的半张脸,只露出一个脑袋来,想不通之前那样纯情的少年为何会变得如此撩人。   “害羞了?我只对你这样。”心情甚好地笑着的郁星澜忍不住将她连人带被子按在自己怀中,不敢去看她艳红的嘴唇和潋滟的水眸,只好转移注意力,紧了紧她身上的被子,“睡吧,好好休息。”   看着怀中人恬静的睡颜,听着她轻浅规律的呼吸声,郁星澜也逐渐有了困意,闭上眼睛带着红透了的耳朵进入梦乡。   第二天早上。   乔清悦睁开眼睛就没看到郁星澜的身影,她出去转了一圈,还是没找到人。   刚从万妖窟回到魔族,应该是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的吧。   想明白之后,正当她要找个人问问的时候,就看到一个魔罕见的穿着红色的衣服,手捧一束昙花在不远处朝她挥舞着手臂,随后伸手指了指旁边一条看着空荡荡的路。   乔清悦一愣,这怪异的穿着,还是陌生的魔啊。   要不要按他的提示走呢?   不过,他手里拿的那可是昙花啊。   乔清悦听说过,在魔族,昙花是最高的象征,没有魔王的允许,这些魔是没有办法拿到昙花的。   这样看来,这些安排就是郁星澜的手笔了,于是,她放心地朝那条路走了过去。   当她的脚步踏进那条路面,周围的一切渐渐浮现了出来,这竟然是一条开满昙花的路。   路的两边种满了昙花,开得正盛,其上还绑着红丝带迎风飘扬,地上更是洒满了昙花花瓣,只留下一人可过的通道。   走了两步,快到一个岔路的时候,她又看到一个魔穿着红色衣服,手捧昙花,朝其中一条路指示着。   乔清悦继续向前走着,这一路上各处皆是昙花,她忍不住心想:   得亏这是修仙世界,不然去哪弄这么多昙花啊?   --------------------   作者有话要说:   话本小说中:这是朕为你打下的江山!   有样学样郁星澜:悦儿,你看,这是我为你种下的昙花! 第41章 求娶   一路按照提示走着,乔清悦终于到了这条昙花之路的终点。   路的尽头,郁星澜一身红色烫金锦绣长袍,站在漫天的昙花花瓣中。   他手中捧着一束独一无二的昙花花束,那些昙花边缘是金色的,周围灵气涌动,底部用红色绸缎包了起来,看样子特别像是成亲时候的手捧花。   “你这是……?”乔清悦隐隐约约有了一个猜想。   天空中飘着无数花瓣,郁星澜手捧昙花走向乔清悦。   “我应该给你一场盛大的求婚。”郁星澜神色认真,双手将手中花束举到乔清悦的面前,“今日,郁星澜在此求娶乔清悦,愿永生永世,永不分离。”   乔清悦抚摸着左手腕的玉镯,眼底似是有泪水涌出,“之前给我戴上镯子的时候,难道不是……”   “不全是。”郁星澜摇了摇头,“那是母亲给你的见面礼,那也是必须要有的,今天的求娶,更是不能少的,别人有的,需要经历的,还有该走的流程,一样都不能少了你。”   郁星澜再次认真问着,“乔清悦,你可愿意嫁与我为妻,成为我名正言顺的夫人,自此,我所有的皆归你所有,你想要的我必为你取来,尽我所能,护你喜乐安康,如此,你……可愿意?”   乔清悦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前的男子,一身红色喜服将他衬得俊美异常,看着这个场景,她不知想到了什么,破涕而笑,“哪有人穿着喜服求婚的,你是求婚呢还是拜堂呢?”   闻言,郁星澜勾起嘴角,忍不住笑了起来,“拜堂吗?虽然我更想现在就拜堂成亲,但是还是得先求娶,我说过,该给你的,一个都不能少了,所以,乔清悦,你的回答是……”   乔清悦一把接过昙花花束,清脆回答:“我愿意!”   像是预料到她的回答一般,郁星澜径直从自己怀中取出一个铃铛,摊开放在手掌心中,“这是我送你的一个信物,以后要是想我了,就摇动这个铃铛,不管多远我都会听到,立刻赶到你的身边,不过,我估计啊,这个东西应该是用不上了。”   哪有人刚送出去的东西就说用不上了?   乔清悦十分不解,“为什么?”   郁星澜上前一步,弯腰将铃铛系到乔清悦的腰间,“日后我会时时刻刻守在你的身边,不会给你离开我的机会,所以,这个铃铛自然就用不上了。”   停顿了片刻,他手下动作不停,“咳”了两声,抿了抿唇,随后不好意思地低声道:“以后,我再送你几个……小铃铛,可以挂在手腕脚腕上的那种,要是……动一动的话,响起来的声音清脆悦耳。”   “好。”乔清悦没有多想,笑着应了下来,然后低头看向给自己腰带上系铃铛的郁星澜,突然好奇问道:“那,要是我没有答应的话,这个铃铛你是不是就不给我了?”   “自然。”郁星澜一挑眉,靠近她耳边坏笑道:“这可是给我未来妻子的信物啊。”   乔清悦被他满含柔情的“妻子”二字喊到心里去了,不好意思地嗔了他一眼,嗫嚅道:“小气鬼!”   郁星澜但笑不语,两人深情对视。   气氛到达了顶点,适宜做点什么了。   就在郁星澜双手捧着乔清悦的脸,要吻上去的时候,周围传来两道声音。   竟是萧昊干和沈曼殊从天而降。   沈曼姝看着乔清悦脸颊两旁的宽大手掌,语气暧昧,“呦,小师妹,我们这是错过了什么好事吗?”   萧昊干带着气性沉声道:“师妹,郁兄,枉我们特意去万妖窟内寻找你们,你们竟然在此亲亲我我,你们可知我和曼殊在万妖窟内遍地找不到你们的焦急,幸好还是曼殊提出你们可能已经出去了,我们才没有一直浪费时间等待,你们两,为什么出来了都不告诉我们一声?”   乔清悦和郁星澜对视一眼,怪不得当时要出万妖窟的时候觉得忘记了什么事情。   这件事确实是他们理亏,乔清悦不好意思道:“对不起,师兄,师姐,我给忘了。”   萧昊干:“……”   忘了?!   就这么直接承认了?!   连个借口都不带找的啊?!   “行啊,有了心上人,师兄和师姐都不顾了啊……”萧昊干抱怨着,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顿住了,“……不对,你刚刚喊我们什么,师兄?师姐?你的记忆……恢复了?”   乔清悦点了点头,“是的,在万妖窟和你们分开后,我们俩的记忆就已经恢复了,之后又发生了一些事情,我们一时比较混乱,就忘记告诉你们一声了,是我们不好。”   萧昊干一脸受伤的表情,又看到他两紧扣的双手,回过头看向沈曼姝,双手环着沈曼姝的胳膊,“曼殊,你看看她,我就只剩下你了,你可不能不要我啊。”   沈曼姝十分不给面子,一把推开他的双手,“稳重些。”   萧昊干收回手,环顾着周围,内心啧啧称道,这郁星澜也太会了吧,看看这满天飞舞的花瓣,看看那一身耀眼的红袍,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成亲了呢!   嗯,以后要做得比他还好。   他这副打量的模样落到郁星澜眼中,突然诡异地升起来了一丝羞耻感,仿佛自己拐走了人家宗门培育的好白菜。   郁星澜实在受不了萧昊干的那种眼神,忍不住凑近乔清悦耳边询问,“要不我们回去说吧?”   “嗯,回去吧,在这种环境下谈事情还有些不好意思呢。”乔清悦也和他咬着耳朵低声说话。   得到乔清悦的回答后,郁星澜手一挥,将四人带到了平时议事的房间,落地前还顺手给自己换上了一身和乔清悦所穿长裙相配的青色长衫。   不凑巧的是,四人刚一站稳,郁星澜的手还扶着乔清悦的腰没有收回来的时候,外边牛头马面瞬间就冲了进来,速度之快让沉浸在搂腰状态的郁星澜根本没有时间阻止他们进门。   在牛头马面开门的瞬间,他突然意识到了不妥,连忙对着牛头马面摆手使眼色,妄图阻止他们开口。   可是,牛头马面还是很没有眼色地照旧单膝跪下,“禀报魔王,涩长老分散的魂魄已经全部被我们找到并抓住了,以后不会再担心他在背地里搞小动作了。”   郁星澜没有回应,而是一手扶额,像是预料到了待会要发生什么一般,在心中重重叹了一口气。   果不其然,萧昊干听到这些话,立刻就惊呼出口,“魔王?什么魔王?曼殊,你听见了吗,这里就我们四个人,哪有魔王啊?”   他不可置信般看着牛头马面跪拜的方向,又看了一眼其他人的表情,萧昊干咬牙抽出利剑指向郁星澜。   “姓郁的,我当你是兄弟啊!你便是这么欺瞒于我的?这一路上你眼睁睁地看着我们寻找少年魔王,心里是不是很得意啊,啊!你真是好样的,把我们耍得团团转。”   牛头马面一看这人手执利剑灵气逼人地对着自家威武霸气的魔王,也连忙站起来拿出武器站在了萧昊干的对面,做个忠心的下属尽职尽责保护自家魔王。   两方人马针锋相对一触即发,一看这架势,萧昊干看向乔清悦,冲她喊道:“师妹,这个人不诚实,你别被他骗了,快点过来。”   “我早就知道了。”乔清悦挡在郁星澜的身前,开口解释,“师兄,他是好人,宗门训诫不是说要渡有缘之人吗,师尊也说要是能感化就最好了,真的,我已经感化了他,他已经答应成亲入赘,跟着我去渡缘宗了。”   说最后那句话的时候,乔清悦暗地里拽了拽郁星澜的袖子,示意他配合自己,先应付过了眼前的事情,别说漏了嘴。   郁星澜哪里管她是不是应付,听到心爱之人说要成亲这话,连忙附和着她,一脸深情地开口,“是,我会前去渡缘宗,亲自上门求娶清悦,只要她答应,让我做什么都绝无二话,她说入赘就入赘,我只知道一件事,悦儿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牛头马面又一次惊掉了下巴。   什么?!   入赘渡缘宗?!   魔王竟然真的要入赘?!   是我听错了还是魔王他疯了?!   不知为什么,听到这话,萧昊干莫名感到有些牙酸,想到下一趟山就把小师妹给送出去了,拧着眉道:“是,宗门是有训,渡有缘之人,可是不是这个有缘啊,师妹啊,你怎么还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乔清悦一脸不赞同,自豪说道:“师兄这话说的,能得到他的喜欢,才是我的幸运。”   郁星澜看向身旁那个仰头骄傲说着自己很幸运的姑娘,心中滚烫起来,胸腔充满着暖意,忍不住牵起她的手,同样笑着说道:“能得到悦儿的喜欢,亦是我此生的幸运。”   两人旁若无人地对视着,已经忽略了周围站着的萧昊干和沈曼殊,哦,对了,还有一旁惊掉下巴后不知何时又安了回去的牛头马面。   牛头马面捂住下巴:呜呜呜,这也太感人了吧!   --------------------   作者有话要说:   渡缘宗:渡有缘之人。   乔清悦:郁星澜就是我的有缘之人。   萧昊干:冤种竟是我自己! 第42章 上路   眼看着对视着的乔清悦和郁星澜两人就要情之所至了,沈曼殊连忙笑着打断他们的对视,“行了,行了,小师妹就别秀恩爱了,牙酸的啊,你师兄又没说什么,看把你给担心维护的,你们师兄是那种棒打鸳鸯的人吗?”   “嗯,曼殊说得对,我不是那种人。”   萧昊干连忙应和着沈曼殊的话,但他心中还别扭着郁星澜骗他真诚相待的事情,听到这话连忙委屈地看向沈曼殊,想要得到她的安慰。   沈曼殊心情甚好,难得称了他的心,就继续夸他,“师兄钟灵毓秀,文武双全,品行高洁,有成人之美,是吧。”   萧昊干被夸得找不到东南西北,嘿嘿笑了起来,“是的,这就是我,放心吧,师兄不是那般小气之人。”   郁星澜抓住时机,趁机朝他一拱手,“既然如此,那就多谢师兄大度了。”   “好说,好说。”萧昊干丝毫没有发现郁星澜对自己的称呼有什么不对,只是一味朝着沈曼殊笑着。   沈曼殊历来爽朗,可是如今被萧昊干这般直白地瞧着,耳后也忍不住泛起了艳色。   见状,乔清悦握紧郁星澜的手,得到认可后的两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   当日郁星澜将此事说开之后,便急着要去渡缘宗求亲,他像是一刻都等不了,当天处理好魔族事情后直接就收拾了东西,急吼吼地说要立刻上路。   既然目的地是渡缘宗,几人都没有异议,就这样,一行人踏上了前往渡缘宗的路程。   路程漫漫,脚步丈量。   虽然郁星澜恨不得一闪身直接出现在渡缘宗的门口,但是谁让自己的心上人提议说大家可以边走边玩呢。   而乔清悦之所以不怕辛苦地行路,是因为她想让郁星澜看一看这世间繁华,弥补他自小就被困山中与世隔绝无缘尘世繁华的遗憾。   几人脚程挺快,不到半日时光,便来到人间的一个著名地界——永平县。   永平县乃人间最负盛名的一个地方,此地像是被天道遗忘,按下了暂停键一般,没有季节轮转更替。   因此,永平县地分东南西北四方,春夏秋冬各据一方,四季同时存在,不论外界何年何时,此地皆可同时领略四时风光。   这个地方是乔清悦特意为郁星澜选的途径地。   进到永平县后,乔清悦便拉着郁星澜去看了春风和煦,夏日炽热,秋日静谧,冬日清寒……   她转头扯着郁星澜的衣袖,指着旁边的一株花,“你看那边,那朵花真好看,像不像我们之前在魔宫禁地见过的昙花啊?”   郁星澜闻言看了过去,随后又转回身看着乔清悦的笑魇如花,他点头道:“确实好看。”   乔清悦被美景迷了眼,一时没体会到他话中的其他含义,只是满意地又走了一段路,随后,她偶然间发现郁星澜的目光始终放在她的身上,根本就没有心思去看周围景色,只是偶尔顺着她的示意看了几眼她觉得漂亮的风景。   她摇了摇郁星澜的胳膊,指了指周围,嗔道:“你别总是盯着我看,你看一看这里的四季美景啊,这里、那里,还有那儿……”   没等她说完,郁星澜勾起嘴角,看向她的眼睛,道:“悦儿就是我眼中的四季风光。”   乔清悦:“……”   糟糕,是心动的感觉啊!   “哦!”她低头抿唇笑了起来,随后红着脸指了指旁边的地方,“那我们去那边看看。”   “嗯,走吧。”郁星澜看着羞涩跑掉的姑娘,同样红着耳朵跟了上去。   在附近转了转,几人经过了一条热闹的集市,见到了一群人围着一个地方挤着,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可怜啊”,“真是无奈啊”……   听到围观群众的话,萧昊干身为原书男主的正义心立刻就上来了,连忙挤进去查看那边究竟发生了何事。   有了萧昊干的开路,郁星澜也护着乔清悦顺利地站到了最前面。   只见墙角有一个衣着寒酸的小姑娘跪在地上,身上挂着“卖身葬父”的牌子,她的面前躺着一个老人的尸体,看样子已经有好几天了。   “唉。”   人美心善的沈曼殊叹了一口气,于心不忍,从怀中掏出来一锭银子,放到那个小姑娘的面前,“将你父亲好生安葬了吧。”   行完善后,本来几人准备就此离开,谁知道小姑娘竟然闹着要跟在郁星澜的身后。   不过一瞬间功夫,那个小姑娘竟然大胆地伸手拦住郁星澜,“公子,我叫萍萍,日后当为奴为婢侍奉公子。”   郁星澜连眼都没抬,直接朝着乔清悦的方向走去,站在了乔清悦身旁。   沈曼殊对眼前一幕感到有些好笑,她按住萍萍的肩膀,笑道:“这位萍萍……小姑娘,方才可是我给的你银子吧?”   萍萍笑了一下,随即抱拳弯腰道谢,“是的,我看到了,萍萍在此多谢姑娘大恩。”   随后她转头对着郁星澜的方向,“不知道这位公子可否收留我,我能吃苦,定会好好照顾公子的。”   乔清悦心里突然有些无奈,手肘碰了一下他的胳膊,调侃道,“郁公子好相貌好能耐啊,这小姑娘眼光不错,还知道跟着最好看的人啊。”   郁星澜连忙拉着她的手,“悦儿,我可什么都没做,你可不能冤枉我啊!”   看着萧昊干和沈曼殊已经走远,乔清悦拍拍郁星澜的肩膀,“好了,逗你的,走吧。”   说完两人就跟着萧昊干和沈曼殊一道走了。   岂料那个小姑娘还是非要跟着,他们走一步那个小姑娘就跟着走一步,像是赖定了他们一般。   郁星澜眼中升起不耐,他本就不喜与人纠缠,便回身在萍萍面前站定,阴沉沉地威胁,“站住,不许再跟了,我不会留下你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再往前走一步,我……”   说到此处,他突然停住了威胁,看了一眼乔清悦,满目柔情,随后朗声说道:“我家有娇妻,她会吃醋的。”   吃瓜群众:“……”   这恩爱秀得啊!   说完这句话,郁星澜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开,朝着乔清悦的方向走去,大大方方地牵起乔清悦的手朝前走着。   被拉着手的乔清悦怔怔跟着他朝前走,看着他的背影和红透的耳朵,感受着自己心脏的剧烈跳动。   他刚才在说什么“家有娇妻”啊,大庭广众之下的,好羞人啊!   不过,这也太让人心动了吧!   直到几人坐到酒楼里开始用膳,她还一直回味着刚才被郁星澜果断牵走的心动。   谁能想到呢,几人吃完饭准备回屋的时候,那个萍萍小姑娘又来了,坚持地站在一旁看着四人。   只不过这次,她很有眼色的不去找郁星澜了,而是对着刚才给她银子的沈曼殊弯了个腰。   萍萍对着沈曼殊行礼,一副执拗的神色,“我是卖身葬父的,几位既然给了我银子,我理当为几位做些什么,不然我受之有愧,心里不安。”   作为四人中年龄最大的一个做主的,萧昊干听到这话生怕她拐走了沈曼殊,连忙拒绝,“施恩不图报,不用了,顺手而已,你快走吧。”   萍萍小姑娘依旧不依不饶,双手抱拳,“君子一诺千金,我虽为女子,但也不会置诸位的恩情不理。”   没想到她是因为内心的道义才要如此坚持跟着他们,乔清悦想了想,“你跟着我们不太方便,不过,我倒是真有一个要求,那你就好好生活吧。”   “好。”萍萍见他们每个人都如此坚持,便也不再说什么,抱拳辞别。   刚要离开,萍萍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身站到乔清悦面前。   郁星澜连忙搂住乔清悦,宣誓着两人的关系。   萍萍“噗嗤”笑了起来,“姑娘,你很幸福,祝福你们白头偕老,永远幸福。”   乔清悦点了点头,“嗯,我也觉得我很幸福,希望以后你也可以找到属于你的那个人。”   说完那句话后,萍萍这次是真的果断离开了。   郁星澜侧过头靠近乔清悦的耳边,“能日日陪伴你,我也感觉十分幸福。”   没等她说什么,外边突然传来哄闹声,无数人在喊着:“河神祈福了——”   “河神祈福?”   乔清悦愣住了,心道:这情节怎么那么熟悉啊?   她努力回想起来,这不是书中的剧情吗?   啊,原来是在永平县发生的事情啊!   书中记载这个河神乃是妖,为了练邪功,以童男童女血液为引的,他故意传出“河神祈福”的事情,为的就是每个月让村民给他献祭一对童男童女。   眼看外边热热闹闹全是去看“河神祈福”的,萧昊干“嗤”的一声,“这一听就是人为的,哪个河神还管祈福这回事的,这永平县都没有人管吗?”   旁边一个桌子的客人“哎呦”了一声,阻止了萧昊干这一桌人继续说话,“诸位,慎言啊,被河神听到了可是会发怒的。”   一旁的人跟着解释,“河神祈福,是我们永平县的县令都允许此事的。”   另一个人也道:“你们知道吗,有个修仙宗门——无极宗,也派了弟子来和河神沟通献礼,你们说,这种种迹象,哪里能是假的呢?”   “无极宗?”   沈曼殊和萧昊干对视一眼,“是地位仅次于我们渡缘宗的一个大宗门,怪不得百姓如此信任呢。”   萧昊干皱起眉头,招呼几人出门探查情况,“走,去看看?”   --------------------   作者有话要说:   郁星澜:唉,长得太好看了引人注意也不是我的错。   乔清悦:嗯?   郁星澜:老婆别吃醋,我永远都是你的。 第43章 河神   “河神出世——”   乔清悦站在队伍的最前方,看着已经清场的街道上缓缓行来一架华丽的黑色银架高台,神奇的是架子悬空却无人抬轿,这种奇异之事惹得周围老百姓纷纷高呼神迹。   黑色高台上站着两人,身着红黑锦袍的中年男子高坐主位闭目养神,旁边站着一个身着灰色披风的老年男子,老年男子手执权杖俯视着众人,随后高呼:   “河神出世——”   灰袍老人环视着底下站立的众人,沉声道:“今日乃是河神作法为永平县众人祈福的大日子,诸位是否已经安排好童男童女,让他们跟河神回去祈福了?”   一个身着官服的男子站了出来,脸上挂着讨好的笑,推搡着一对十来岁的男女,“护法大人,童男童女已经准备好了,这次就轮到这两个孩子跟着您回去为我们祈福,您看看如何?”   乔清悦顺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了过去,那对被推出去的童男童女还处于懵懵懂懂的状态,根本不清楚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样的结局。   看着那一对童男童女天真无邪的神色和周围一脸兴奋的百姓,她突然感觉有些愤怒,果真不是自己的孩子不心疼啊。   纵使她并不觉得自己是那种一味心肠柔软的圣人,可今天这个局面,还是另她有些意难平。   稚子何辜!   更何况,在此之前,不知已有多少孩子遭了毒手。   她知道这件事是书中男女主必须要经历的情节,也知道最后都会真相大白,更知道此事该从长计议,可是她还是有些愤怒。   在她不满地咬住下唇的一瞬间,脸边突然伸出来一只手按住了她的嘴唇,阻止了她咬唇的动作。   “别咬。”   郁星澜握住她的手,低声道:“你想救他们,我陪你一起去,别咬自己了。”   她平复了一下心情,想看一下书中男女主现在有没有察觉到什么,便看向萧昊干和沈曼殊,发现他们那边也都攥紧了拳头忍着怒气。   没等她有下一步的动作,郁星澜猛地将她的脑袋扶正,让她看向自己,甚至有些委屈巴巴,“你看那边干什么,有我好看吗?”   乔清悦:“?”   什么情况?   她愣了一瞬,随后反应了过来,忍不住抱着他的胳膊笑起来,“吃醋了?生气了?在我心里,我们郁公子可是最好看的了,谁都比不上。”   “郁公子?”   郁星澜无声念叨着这三个字,虽然心里早已经乐开了花,但他还是摆出一副平静的神色,“那你喊我一声‘星澜哥哥’,我就不生气了。”   他摆出一副“我很好哄”的样子,等着乔清悦更加亲密地喊他。   真是,哪有人教别人如何哄自己的?   乔清悦看了眼周围,发现无人注意到他们这边,于是靠近郁星澜的耳边轻声道:“星澜……哥哥。”   郁星澜的耳朵“唰”的一下就红了起来,耳后也泛起些许艳色,他有些不自然地扭过头,“那什么,我们……先办正事吧,河神那边还没解决呢。”   明明是他要自己如此喊他的,现在又害羞了。   看他这副禁不住挑逗的样子,乔清悦心里也有些甜滋滋的,忍不住笑开了花。   嗯,我男朋友真可爱!   街道上的河神出场已经接近了尾声,护法率先带走了那两个童男童女,他的主人河神也没有多待,连带着黑色银质高台也直接就消失在了原地,不过瞬间便无影无踪,此举更是令围观之人惊叹不已,心中更加信服河神的身份了。   几人回到客栈,乔清悦迫不及待想知道萧昊干和沈曼殊有什么计划,准备跟着萧昊干和沈曼殊回房间去,对着郁星澜说:“去找师兄商议一下。”   郁星澜拉住她的衣袖,一脸受伤的神情,“悦儿,你想做什么我都可以,为什么你要先去找他?”   乔清悦哑口无言。   诶,我能说他们是书中男女主,有主角光环,此事最后是他们解决的吗?   当然是不可以的啦!   她顺手抱住郁星澜的胳膊,摇了两下,撒娇道:“哎呀,我先想到的肯定是你啊,你怎么能这么误会我呢?”   随后,不知想到了什么,乔清悦红着耳朵在他耳边小声说道:“你别乱想,我是想和你一起去找他们的,毕竟以后他们也是你的师兄师姐了,你说是吧?”   我的师兄师姐?   郁星澜起初还没明白乔清悦这话的意思,愣了一瞬,可是不过一会儿,他突然反应了过来。   郁星澜心头狂跳。   她的意思是……是……   夫妻一体吗?是我想的这个意思吧?!   他瞪大双眼,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乔清悦,咽了一下口水,抿唇很矜持地点了点头,“嗯,那我们走吧。”   说完话,他一板一眼地往楼梯上踏着,看样子内心十分平静。   哦,如果忽略掉他红透了的耳朵和脖颈的话。   两人一前一后走向萧昊干的屋子,走在前面的郁星澜抬手敲了敲门。   萧昊干听到敲门声,打开门,看着进到自己屋子的这两个人,好奇道:“你们俩这是怎么了?外边很热吗,一个个不是红着脸就是红着耳朵,像是被煮熟了一样。”   郁星澜和乔清悦看向对方,随即立刻扭转视线,异口同声道:“热的。”   “热的?”萧昊干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还十分不给面子地推开窗户感受了一下外边的温度,“这也不热啊?”   早已经坐在里面的沈曼殊听到这话,也好奇看了过去,随后了然地低头笑了一下,开口为两人解围,“好了,说正事吧。”   萧昊干“嗯”了一声,不再纠结他们是不是热的问题了,将心思放到了河神一事上。   见萧昊干终于不再追根究底,郁星澜和乔清悦同时深吸了一口气,尽力恢复着平静。   萧昊干一拍桌子,“那个河神一看就不是个好的,还要什么童男童女献祭,肯定是有问题的。”   “是的,所以我们不能坐视不理。”沈曼殊也发表着自己的意见。   见气氛烘托到了这个地步,乔清悦也配合地举双手赞同,“说得对,身为渡缘宗弟子,理当路见不平行侠仗义。”   说完这句话后,三人看向郁星澜,等着他发表自己的看法。   郁星澜本来还在神游天外,不过当乔清悦也看过来的时候,他重重地点了点头,道:“悦儿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乔清悦:“……”   随后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笑了。   萧昊干、沈曼殊:“……”   他们内心:咦——   被酸到了的沈曼殊开口将事情拉回原来的轨道上,“只是我们要怎么找到他的老巢呢?总不能扮成童男童女的模样吧,外貌倒好说,行事做派要像个十来岁的孩子,我们肯定不可能一模一样的,很容易就会被发现了的。”   正当几人陷入沉默思考事情的解决办法的时候,外边正好有几个经过的客人谈论着河神的事情,“你们听说了吗,河神在招侍女,要好多人呢,我真是希望我们家姑娘能有机会侍奉河神,这样说出去也有面子啊。”   屋内,乔清悦和沈曼殊异口同声:   乔清悦:“我和师姐混进去。”   沈曼殊:“我和清悦混进去。”   闻言,郁星澜和萧昊干异口同声:   郁星澜:“不行。”   萧昊干:“不行。”   乔清悦和沈曼殊对视一眼,分别拉着郁星澜和萧昊干各自找地方说话去了。   乔清悦拉着郁星澜到了门后,扯着他的衣袖,小声说道:“星澜哥哥,你说过,我想做什么你都支持我的,你还说要和我一起救他们的,这是不是你刚才说过的话?”   “是……不是……”郁星澜差点都要一口答应了下来,随后察觉不妥又连忙停住,“是这样说的没错,可是前提是我得跟着你一起去,你得带着我在身边,我才放心,你不能一个人找河神。”   “我不是一个人啊,不是还有师姐在吗?”   乔清悦轻飘飘地问:“人家河神是要招侍女,你这也不行啊,难不成你还要扮成女的和我一起去吗?”   郁星澜皱着眉扭捏了一会,片刻后终于下定了决心,“这样的话,扮成女的……也……也无妨,反正,我得跟着你才放心。”   乔清悦搂着他的胳膊晃啊晃,“有曼殊师姐在,我一定不会有事的。”   她可是有主角光环的人啊!   郁星澜还是不赞同,“可是……”   拒绝的话刚要说出口,可是看着心爱的女子嘟着嘴巴眼巴巴地看着他,他瞬间就心软了,勉为其难地答应了下来,“……好吧,你要注意安全,有事就摇我送给你的铃铛,记住了吗?”   “记住了。”乔清悦连忙清脆开口答应了下来,笑着踮起脚尖凑上去亲了他的左边脸颊一口,“你真好。”   郁星澜条件反射般捂住左边的脸颊被她主动亲过的地方,随后将右半边脸也凑上去,“这边也要。”   乔清悦又亲了他的右半边脸,然后拉过他的手,红着耳朵说:“那我们回屋去吧。”   解决好后,乔清悦就带着郁星澜回去了,看到萧昊干和沈曼殊也已经坐到了原来的位置上,她眼尖地看到萧昊干耳后竟然也有些发红。   是我想的那样是吧?   一定是的!   乔清悦躲在郁星澜的身后,偷偷笑了一下。   随后她便坐回了自己的位置,试探问道:“那事情就这么定了?”   郁星澜和萧昊干这次都抿着唇没有反驳。   沈曼殊一锤定音,“好,那我和师妹就去报名了。”   说完,两个女子就携手出了门,留下郁星澜和萧昊干面面相觑。   两人不经意间对视了一眼,诡异地都在对方脸上看到了一丝害羞和尴尬,随后不自觉地同时移开了目光。   --------------------   作者有话要说:   意见不同怎么办?   乔清悦:哄他!吻他!   红着脸的郁星澜:嗯,都听你的。 第44章 仙女下凡   河神的河底宫殿,一群女子莺莺燕燕喜笑颜开,都为自己能入选河神的侍女而骄傲不已。   乔清悦站在这堆女子中间,低声和沈曼殊说着话,“师姐,我看这河神侍女的条件也不高啊,我们这么轻松就入选了。”   “不是条件不高。”沈曼殊自豪地抬了抬下颌,挺了挺胸脯,“而是你我资质太好,你也不看看你我的条件,任谁也不会没眼光地将我们淘汰了去。”   乔清悦被噎了一口,看着沈曼殊娇丽的容颜,又摸着自己的脸颊,“倒也是啊。”   在众女子谈天说地的时候,那个灰袍护法拿着权杖出来了,“诸位,感谢诸位对河神的诚心,只要你们好好侍奉河神,河神定会赐予你们及家人天大的福祉。”   那可是神的福祉啊!   众位女子瞬间激动了起来,齐声感谢,“多谢河神,多谢护法。”   护法看这些人如此虔诚识趣,便挥了挥手,“好了,你们先去收拾一下,夜晚河神要亲自接见你们。”   “是。”   大家都散了,乔清悦和沈曼殊也跟着众人退了下去。   沈曼殊传音给乔清悦,“师妹,我们先去看一下被带进来的童男童女,他们的安危一事比较着急。”   “好。”   大抵女主光环太盛,乔清悦眼睁睁地看着沈曼殊左拐右拐右拐左拐地就闪身来到了一个屋子里。   刚一落地,趁乔清悦观察四周的时候,沈曼殊看着椅子上坐着一个熟悉的人,咧着嘴对着她们笑,熟悉的模样一如既往。   沈曼殊眨了眨眼,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清悦啊,我这不是在做梦吧,我怎么又看到了那一幕啊?”   哪一幕啊?   乔清悦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   “萍萍?”乔清悦惊讶出口,“你怎么在这里?”   听到自家师妹的话,沈曼殊也平静了下来,看向萍萍。   萍萍指了指旁边祭祀用的香炉,又指了指自己身上华服,“有一户人家是被选中的童女,可是父母舍不得,便花大价钱寻找替身替自家女儿献祭给河神,我反正也无事可做,能拿钱又能帮助人家一家团圆,我便接了这个活了,之后那户人家趁河神入河之前让童女见父母最后一面的时候将我们掉了包,虽然我年纪大了,但是长期吃不饱饭导致个子不高,这才瞒着众人将我蒙面送了进来。”   乔清悦忍不住问,“你……你知道这个献祭是什么意思吗?”   萍萍无所谓地说,“估计不是啥好事,不然也不会被河神带走后就不能和家人见面了。”   乔清悦以为她不知兹事体大,“既然知道,那你还……”   “又能赚钱又能行侠仗义,我觉得挺好的,反正我也无处可去。”萍萍耸了耸肩。   乔清悦内心嘀咕:看来这小姑娘还挺厉害的。   沈曼殊抿着唇,“萍萍,你是好样的,这几天来,可有受伤?”   萍萍摇了摇头,“嗤”笑一声,“没有,相反,还好吃好喝的有专人伺候,那个童男就在旁边那个屋子,也好好被人招待着,我觉得啊,我们就像是被养着的小猪,等养肥了就要被宰了。”   乔清悦和沈曼殊一怔。   这比喻?   不过倒也挺对的。   乔清悦继续问着:“萍萍,你来这里可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不对劲的地方……?”萍萍猛地一拍手,“对了,我这几天偶尔在吃饭时间能听到一个少年骂人的声音,声音洪亮,十分有穿透力啊。”   “少年?”   萍萍皱着眉头思考着,“对,是个少年,他好像说他是什么宗的来着?”   瞬间,三人异口同声,“无极宗!”   “对对对,就是这个无极宗。”萍萍点头如捣蒜。   乔清悦和沈曼殊对视一眼,看到了对方眼里的凝重。   乔清悦看了眼外边,“师姐,我们得先走了,我们现在的侍女身份,在这里待久了不太方便。”   “嗯。”沈曼殊安慰萍萍,“萍萍,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她又从怀中取出两个东西递给萍萍,“这是迷药和传信的东西,我们不在的时候,要保护好自己,有事情就及时通知我们,知道了吗?”   “我知道了。”   萍萍拿着这两个东西抱在怀里,哽咽说道:“自从父亲去世后,还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谢谢两位姐姐。”   沈曼殊直来直往大大咧咧的,从来都是被人哄的那一个,也没有怎么哄过哭泣的小姑娘,只干巴巴地哄着,“别哭了。”   乔清悦抱了抱萍萍,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道:“萍萍,每个人要经历的事情都是有定数的,有的人是前半辈子经历,有的人是后半辈子经历,以后你的日子都会好起来的,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你父亲才能放心啊。”   “我知道了。”   说完后,乔清悦和沈曼殊便离开了,回到了河神给众位女子安排的房间。   要说这河神还挺大方的,给每个人都安排了属于自己的房间。   乔清悦刚回到自己的房间,就感觉到腰间挂着的铃铛轻轻摇晃了起来,但是却没有发出声音。   “?”   这是怎么回事?   她拿起铃铛,握在手上,想了片刻后朝里面注入了一丝自己的灵力。   灵力注入进去后,一个清晰的人影显露了出来,郁星澜的面容便出现在她的面前。   像是没料到这么快就能看到乔清悦,郁星澜惊喜地看着她,“悦儿,是我,还记得之前太虚真人的那个镜子吗,我也做了一个出来,把它嵌在铃铛里面,想你的时候可以看看你,和你说说话。”   乔清悦看着虚幻的人影和清晰的声音。   这不是视频通话吗?   真高端。   她也朝着郁星澜挥了挥手,“我们这边很顺利就进来了,你们那边有发生什么事情吗?”   郁星澜含情脉脉地看着她,“悦儿不在,就是最大的事情了。”   乔清悦红着耳朵回应:“我也想你了。”   两个人顿时脸红心跳好一阵黏黏糊糊。   正在两人谈情说爱的时候,沈曼殊的一道密音传来,“小师妹,我从一个侍从这里打听到了那个无极宗弟子被关押的地方,我现在正拖着这个人,你赶快去看一看究竟,注意安全啊,有危险就赶快回来。”   乔清悦连忙打算掐断和郁星澜的通话,“不好意思啊,我有事情要去做了,先不说了,我要去拯救世界了!”   郁星澜依依不舍,“是,乔女侠,拯救完世界,记得拯救一下我这颗犯了相思病的心。”   乔清悦飞速地“吧唧”一口,隔空给了郁星澜一个飞吻,随后便断了谈话,将铃铛收回了腰间。   另一边的郁星澜摩挲着那个铃铛,喃喃自语,“我想你了。”   乔清悦按照沈曼殊的指示路线,来到了一个挂着锁的房间外边,她在窗边用术法看了一下里面的情况,发现只有一个被绑起来的少年,便放心地穿过窗户走了进去。   里面被绑着的少年听到窗边传来动静,奋力地扭过被绑在椅子上的身子,朝窗边看了过去。   窗外夕阳涌现了进来,在漫天霞光之后,一个浑身沐浴着圣洁日光的女子走了进来,光晕打在她的身上,仿若仙女下凡。   他连忙“唔”“唔”着想说些什么,但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走进屋内的乔清悦见状,告诫他,“我帮你解开禁言,你别大喊,可以吗?”   在得到他肯定的答复后,乔清悦便解开了他身上的禁言咒语。   那个男子刚一解开禁言,不等乔清悦开口,他眼神发光一般看着面前的乔清悦,惊喜开口,“仙女,你是来救我的吗?”   “救?”乔清悦敏锐地抓住他话里的关键点,又观察了一下他身上特制的绳索,“我看你这幅模样,你不是自愿留在这里的吧?”   那名男子点了点头,“我是无极宗的弟子,下山历练,不慎被掳过来的。”   解开了禁言,他像是有数不清的话要倒出来,一句接一句,“我也太不幸运了吧,本来我就是来凑个热闹的,就想看看河神是什么样子,谁知道就被绑在这里了。”   “也不知道我们无极宗有没有发现我失踪了?”   “仙子,那仙子你呢,你怎么在这里啊,是专门来救我的吗?”   乔清悦亮出渡缘宗的身份牌,“我是渡缘宗的弟子,你暂且先委屈一下,等我们商议好后就来救你出去。”   那个男子点头如捣蒜一般,“好的,都听仙子的。”   “仙子,我叫林青。”男子不知为何竟然有些不好意思,然后一脸期待地看向乔清悦,“不知在下可有荣幸,可否知道仙子芳名?”   乔清悦忍不住内心扶额,为了不让他一口一个“仙子”“仙子”的叫,乔清悦只好告诉了他自己的名字。   她简单介绍自己,“乔清悦。”   说完后,乔清悦又将他的禁言咒语恢复成原本的样子,随后探查了外边,发现没有人后便从窗边离开了。   被禁言的林青望着早已没有了人影的窗边,心中感叹着:   仙子不愧是仙子,就连名字都这么好听。   --------------------   作者有话要说:   郁星澜:老婆,我好想你。   乔清悦:你老婆在外边当仙女呢! 第45章 侍寝   傍晚时分。   河神终于想起来要召见这批侍女了。   “河神召见众人——”   乔清悦和沈曼殊听到传话后,又来到了初来这里时的地方,站在了一群女子之中,莺莺燕燕。   不过比起上次的聚集,这次众人好像都装扮了一番,各个花枝招展十分漂亮。   好看的女孩子谁不喜欢看呢?   乔清悦也忍不住打量着周围的女子,内心忍不住赞叹着大家的美貌。   “河神大人到——”   嘹亮的一嗓子唤回了乔清悦欣赏美女的目光,跟着众人低着头等待着河神的到来。   伴随着那声传话,河神穿着一身红色纱衣缓缓走了出来,随后像得了软骨病一般靠在了金色的椅子上,手中还不停抛着自己衣服上的挂饰。   他好像对底下那些女子视若无睹,随意瞥了两眼就收回了目光,一味把玩着自己的腰间挂饰。   河神没发话,这里的所有人都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正当乔清悦忍不住要抬眼看去的时候,河神终于发话了,他兴致缺缺道:“行了,绕着这条路一个个走一圈吧,诸位如此诚心,本神就雨露均沾,挨个赐福于你们吧。”   乔清悦身边的女子听到这话纷纷露出笑容,迫不及待要走到河神的面前。   见状,乔清悦忍不住腹诽:雨露均沾?   好家伙,还和皇帝选妃似的呢!   我们家魔王都没有这么招摇的!   不一会儿功夫,就轮到沈曼殊和乔清悦上前。   腹诽归腹诽,流程还是要走的。   乔清悦按队伍跟在沈曼殊身后,一步步朝河神走过去。   她忍不住在心里安慰自己:就走个流程,走过去了就好了,保持镇定,别慌。   无奈天不遂人愿,她和沈曼殊就差一步就要走过去了,偏偏这个时候,河神突然坐直了身体,一手撑着自己的腿,一手指着她们两的方向,“站住。”   河神本来打算也就是随意走个流程就完事了,却冷不防看到人群中出现了沈曼殊和乔清悦这么两个美人,顿时眼睛一亮。   他指着两人,“你,还有你,再上前一步,来让本神看看清楚。”   乔清悦和沈曼殊忍着想出手的冲动,往前走了几步。   河神原本指着她俩的那只手收了回来,手撑着下颚。   “相貌不错,一妩媚一甜美,本座还以为人间不会有如此绝色呢,不错,不错,今晚,就由你们侍奉本神吧,侍奉好本神,明日福祉便会降临到你们的家人身上了。”   乔清悦和沈曼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在她两大眼瞪小眼使眼色的时候,其他女子却都是一副羡慕的表情,觉得她们真幸运能夺得这个好机会。   乔清悦和沈曼殊却对此嗤之以鼻。   没理会台下女子的各种神色,河神又摆着架子大笑着离开了。   乔清悦看着哈哈大笑着回去的河神,心里忍不住嘀咕:敢和男主抢女主,真是不要命了。   河神走了后,护法让人带着乔清悦和沈曼殊去了浴室,吩咐道:“你两收拾一下,待会有人会去教导你们侍奉河神的礼仪,学完后,晚上会接你们去见河神。”   沈曼殊面色有些不虞,在这个时候,乔清悦竟然还诡异地想起来一件事。   看看人家这派头这全套的流程。   想当初自己被送往魔王床上的时候,直接打晕仍在屋内,一没人打扮二没人教导,什么事都是自己亲自来的,看看河神,这鲜明的对比啊!   ******   郁星澜:要什么派头,你有我不就够了吗?   ******   乔清悦和沈曼殊根本就没有打算收拾,一进屋就开始商议着待会要怎么脱身——迷药用起来、打晕也不错……   两人正讨论得热火朝天的时候,门外突然响起急促的敲门声来。   乔清悦盯着门,疑惑:这个时辰竟然还有人来?难道是……教导的人这么快就到了?   她整理了一下衣服,用湿润的帕子擦拭了一下脖子,让自己看起来像是刚沐浴完的样子。   做完这一切后,她拉开门。   一句“你好”还没说出口,就看到门外站着一个怎么也想不到的人——郁星澜。   她眨巴了两下眼睛,从郁星澜身上走出来的还有一个萧昊干。   怎么是他们两个?   看到彼此的那一瞬间,门内门外的人都摆出一副惊讶的神情,根本没料到看到的人竟然是对方。   瞥到乔清悦脖颈间的湿润,反应过来的郁星澜瞬间脸色就暗了下来,不一会儿就变得铁青铁青的。   乔清悦探出头看了眼四周,没有发现河神的人,连忙将他们拉进门,问:“你们怎么来了?”   郁星澜盯着她被擦拭得红红的脖子,咬牙切齿道:“洗好了吗?专程来接你去侍奉河神的。”   乔清悦:“!!!”   这语气!   她连忙拍拍他的手背,“嘿嘿,你都知道了啊?不过放心,我们都想好对策了,不会吃一点儿亏的,没事,没事。”   郁星澜深吸一口气,还要再说什么的时候,乔清悦连忙回避他的视线,看向身后的萧昊干,“师兄,你们是怎么混进来的啊?”   郁星澜扶着她的肩膀将她的脑袋转到自己面前,“我不放心你,碰巧遇到了河神外出的侍卫,打晕了两个人,我们就混了进来。”   他语气酸溜溜的,“不成想,你都混到要侍奉河神的地位了,嗯?”   乔清悦摆摆手,“误会,都是误会,我怎么可以坐以待毙呢。”   “哦,是吗?”郁星澜双手抱胸,微微抬起下颚示意她,“那悦儿说说打算如何摆脱河神呢?”   “呃……”乔清悦一时语塞,想了半天,坚持自己的看法,“打晕他!对,打晕他!”   看了半天的戏,沈曼殊终于站起来说话了,她拿出一个鎏金球,打开后里面放着满满的粉末,“这是迷仙人,到时候进去前将他迷晕便是了,中了药的人只会觉得自己太过困顿,醒来后也不会发现任何问题的。”   恰逢这时,屋外又传来一阵敲门声,乔清悦连忙让郁星澜和萧昊干藏起来,不能被外人发现他们在此处。   被推着往里走的郁星澜回过身一把抓住乔清悦的手,“悦儿,我替你去。”   乔清悦吃惊地张开嘴,道:“哈?你认真的吗?河神要的是……女子啊!”   “我……”郁星澜涨红了脸,小声说道:“我变作你的样子,反正也是进去后将他迷晕就是了。”   虽然乔清悦很相信他的变身术,可是一想到他要像女子一般穿裙子着脂粉,她感觉还是有些想象不出来的。   没等她表态,一旁的萧昊干也连忙向沈曼殊表示着自己的决心,“对对对,曼殊,我替你去。”   乔清悦还想说什么的时候,沈曼殊拉过她,干脆做决定,“就让他们去吧。”   随后沈曼殊靠近乔清悦的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我们待会还要别的事情要做。”   乔清悦点点头,目送着变成女子装扮的郁星澜和萧昊干跟着外边催促的侍女走了。   走在路上的郁星澜看了一眼身旁的人的走姿,抽了抽嘴角,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脚步,随后移开了目光,目不斜视,再也没有看身旁人一眼。   两个人被带到一间房内教导了一番,出来后两人皆是面红耳赤,同行走向河神的房间,尴尬一直维持,途中都没有看对方一眼。   好不容易到了河神房间,刚一打开门,忍到尽头的郁星澜就迫不及待地放出迷药。   看着周围的摆设,他咬着后槽牙从一旁拿起了一条鞭子,对着倒地不起的河神挥打了过去,狠狠地抽了河神几鞭子,他用了巧劲,打下去还是表面看不出来的那种。   一切发生得太过迅速,萧昊干在旁边目瞪口呆,都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着郁星澜瞬间完成了一系列的操作。   就在郁星澜思考着还可以做些什么一解心头怒气的时候,外边有人敲门通报,“河神,永平县县令求见。”   两人对视一眼,萧昊干刚要使眼色,就看到郁星澜扭过头,拿着鞭子继续比划着从哪里开始抽打河神。   没有得到回应的萧昊干怪异地笑了一下,心道:看来,只能自己扮成河神的样子了。   他抬手一挥,变成了和地上躺着的河神一模一样的样子。   萧昊干迅速地将晕过去的河神隐藏了起来,一把扣住郁星澜的肩膀,打开门将女子装扮的郁星澜拉了出去。   郁星澜见状,心头涌起不详的预感,连忙挥手去挡,阻止萧昊干的行为。   萧昊干哪能没有准备,轻飘飘的一句,“你也不想让师妹的计划被发现吧?”   只这一句,郁星澜就咬着牙放下了手,任由萧昊干搂着“她”出去见永平县县令。   此时,另一边的乔清悦带着沈曼殊去了无极宗弟子林青那里,沈曼殊计划说服林青,让他假意顺从河神,探求河神的真实目的,最后里应外合打河神一个措手不及。   两人刚一现身,乔清悦就解了林青身上的禁言咒。   林青小声惊呼,“仙子,你这是带着别的仙子一起来救我了吗?”   乔清悦:“!!!”   我不是已经表明身份了吗?   这人怎么就这么瓜呢?   沈曼殊,“???”   仙子?   有情况啊!   --------------------   作者有话要说:   郁星澜:再给我安排这种事,我牙都要咬碎了!   这还不简单,老婆喜欢哪个称呼?   郁星澜:清悦,清清,悦儿,老婆,媳妇,小仙女,宝宝,宝贝……   乔清悦:我也不想被钓啊,可是他喊我宝贝哎。 第46章 下药   一直被陌生男子“仙子”“仙子”的喊,乔清悦叹了一口气,忍不住无奈扶额。   “这位大哥啊,我有名字的,咱就别‘仙子’‘仙子’的叫了可以吗?”   林青:“呃,好吧,仙……,乔姑娘。”   见状,沈曼殊也捂嘴轻笑了起来,她介绍自己,“渡缘宗弟子,沈曼殊。”   林青惊讶的“哦”了一声,随机起身行礼,“竟然是渡缘宗绝代风华的沈曼殊沈姑娘,久仰久仰。”   此时的林青终于不再像是个整天喊着“仙子”的毛头小子了,他抱拳行礼,一副正道弟子的礼数周全,道:“无极宗,林青。”   这一幕直看得乔清悦瞠目结舌,心中感叹:女主的光环果然没人能逃得开啊!   沈曼殊回了个礼,也不多说别的,直接问:“听师妹说你是被抓来的?”   林青将他的遭遇简单说了一下,他本来是下山历练的,途中遇到河神祈福,觉得有趣,便凑了个热闹——主动亮明自己的身份说要去拜见河神,这下子可算是踩到窟窿了。   河神是见到了,却再也出不去了。   河神竟然还逼着他用自己无极宗的身份为河神祈福助势,林青虽然脑子简单了些,但好歹也是宗门全力培养的弟子,一看这阵势就知道自己踏进了虎狼窝里,还要被逼著作假。   自恃身为名门正派,林青怎么可能答应河神的要求,直截了当地拒绝了,还大骂出口,这下子惹得河神怒火冲天,直接将他关了起来,借了林青的名义对外宣称无极宗也参与了进来。   林青“啧”了一声,“就这些伎俩,也敢往我身上招呼,也不看看我是谁?”   乔清悦,啧,年轻人啊,被关了这么久还是这么有活力。   她还沉浸在林青眉飞色舞地讲述中,就看到沈曼殊对着她使了个眼色,她连忙反应过来,制止了林青再天南海北地扯下去,“林公子,我们有个计划,不知道你可愿意配合一二?”   林青连忙点头,“仙……,乔姑娘的吩咐,在下自然愿意配合。”   乔清悦真诚地问道:“你能不能假意答应河神,混进去,到时候来个里应外合,打他们一个一网打尽?”   “当然,身为无极宗弟子,遇到这种事肯定是要出手相助的,更别说河神这家伙还关了我这么多天的,我的面子一定得找回来。”   他揉着自己被绑出红印的手腕,“你们是不知道,他抓了我又无视我,对我下了禁言咒,我一个人不能说话不能动,每天睁开眼就是被逼着入定,太难了。”   确实太难了,看把孩子憋的,都成话痨了。   乔清悦摇了摇头,看了眼天色,准备离开去找她的大魔王去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先走,你再坚持坚持,等结束后,想说多少话就说多少话,告辞。”   说完沈曼殊又将林青弄成被绑着被禁言的模样,两人一起离开回了房间。   ******   另一边,“河神”看着下面跪着的永平县令,一言不发。   但其实扮做河神的萧昊干心中已经掀起滔天巨浪了。   永平县的县令竟然跪在河神面前,三跪九叩,哀求道:“河神大人英明,小的求河神大人再赐小人福祉。”   这这这,好歹也是个官吧,这河神究竟拿捏了他什么东西啊,竟让县令对自己如此谄媚哀求。   萧昊干不知道要干什么,看着身旁装扮成乔清悦的郁星澜,想和他进行眼神交流,可是郁星澜还记着萧昊干将自己当做宠妃带出来的不满,根本看都不看他一眼。   萧昊干撇撇嘴,手指着下面跪着的永平县令,对旁边站着的护法说道:“既然他如此诚心,就满足他吧。”   他如此装模作样,心中倒是打着鼓,生怕被人看出来不妥,幸好男主光环犹在,那个护法倒是也很上道,拿出一个小盒子一个闪现就将它放在了县令的身前。   县令口中念叨着“多谢河神”“多谢护法”,连忙打开盒子看了一眼,随即抱在怀中像是得到了什么珍宝一般。   在县令开盒子的一瞬间,萧昊干眼尖地看到了,那个小盒子里面放着的是一个药丸。   他内心嘀咕:原来河神竟然是用这个药来牵制县令的啊!   好不容易打发了永平县令,郁星澜说一声“走了”后,直接起身就往后院走,萧昊干急匆匆地跟上,这一幕看得河神跟前的侍从目瞪口呆,惊讶河神为什么变得对一个女子如此言听计从。   郁星澜才不管周围的人怎么看,他着急回去见他的心上人,毕竟来这里这么久了还没有和她好好说说话呢。   他一把推开房门,抱住里面的乔清悦,哑着嗓音说:“悦儿,我很想你。”   乔清悦听到门外的动静刚要去开门,不防门竟直接打开了,她心心念念的人猛地将她拥入怀中。   她顺势搂着郁星澜的腰,脑袋埋在他的脖颈处,闷闷说道:“我也想你。”   拥抱过后,郁星澜拉着乔清悦的手,把玩着她青葱一般的纤纤玉指,向她说着刚才发生的事情,不经意间还夹杂着一句,“悦儿,你说,师兄他是不是在欺负我?”   乔清悦:“……”   师兄师兄的,叫得还挺顺口啊。   “你这是……在告状?”乔清悦突然反应了过来,她嘟囔着,“不过,我也不能打他去吧。”   “我怎么舍得让你出手呢。”郁星澜认真道:“我是想提醒你,师兄他太有心眼了,你以后离他远一点。”   他将面前女子往自己怀中一带,一副“我受了好大的委屈,你安慰安慰我”的神情,仿佛她不安慰他就太说不过去了。   乔清悦暗笑一声,在他怀中踮起脚,仰起头,朝他的脸颊凑了上去,眼看就要贴上去了。   突然响起敲门声来,乔清悦一怔,收回踮起的脚,将郁星澜往屏风后一推,朝门口走去。   郁星澜像个木偶般被乔清悦轻轻地就带到了屏风后藏了起来。   少女馨香犹在鼻尖,他十分惆怅,就差了那么一点点,眼看就要贴上去了,谁知这一个打断,打得他一个措手不及,只能躲在屏风后看着远去开门的女子身影,心中满是遗憾。   和自己心上人亲吻被打断,竟然还要藏起来?!   郁星澜越想越气愤,他在心中记下了这一笔账:河神,你给我等着。   他静静地听着门口的动静,生怕乔清悦吃了什么亏一样。   河神的侍从端着一个托盘,里面放着一碗药,侍从恭敬的递了过来,“乔姑娘,这是河神特地赐给你的汤药,美容养颜延年益寿啊,你快喝了它,然后半个时辰后,去河神屋内一趟。”   乔清悦接过那碗药,那药看起来就像是普通的茶水颜色,看上去十分正常。   她心中“哼”了一声,腹诽:什么美容养颜延年益寿的汤药,河神会那么好心,肯定有诈。   这药,鬼才会喝呢!   她作势举起那个碗往嘴边送着,然后突然指了指侍从身后,惊讶道:“那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啊?”   趁侍从转头的瞬间,她暗地里施法将药变没了,在侍从转回头的时候放下了那个碗,然后把空碗递给侍从,“刚才看错了,估计是树的影子吧,这药味道不错,待会我就去河神那边。”   送走侍从后,郁星澜从屏风后走出,想起之前在河神房里看到的东西,担忧地拉过乔清悦的手,道:“悦儿,这个河神惯会弄些奇奇怪怪的药和物件,你天真无邪,还是我替你去,别让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污了你的眼。”   本姑娘其实没那么脆弱的!   不过看着郁星澜坚持的目光,乔清悦还是没有驳了他的好意,“好吧,那你记得拿好铃铛,随时保持联系啊。”   “自然,和你有关的东西,我永远贴身带着。”   说完话后,郁星澜就变成乔清悦的模样,按时来到了河神的房间抬手敲了敲门。   “进。”   听到河神风流的声音,郁星澜翻了个白眼,打开门,思考着待会是直接将他弄晕还是狠狠揍一顿解气。   屋内的河神正在摆弄着一堆瓶瓶罐罐,他示意郁星澜到自己跟前来,然后从不同的瓶子里倒出来了两碗药。   河神将其中一碗推到郁星澜面前,“美人儿,这是本神新研制的药,男子一碗,女子一碗,这两是不同的功效,女子那碗你喝了,对你是极好的,和刚才侍从送去的那一碗相配合,共同起功效,免得你待会受不住,所以,美人儿,先喝了这碗药吧。”   郁星澜:呵,想套路我,真是痴心妄想。   我是男子,喝什么女子的药?!   他趁河神转身放瓶子的瞬间,将两碗药调换过来。   这才对嘛,我是男子,就该喝男子的药,况且他给自己总不能下毒吧,他自己喝的一定是没问题的!   郁星澜放下心来,端起河神的那个药碗一饮而尽,喝完后感觉精力充沛,甚至觉得口感还不错。   看着河神也端起药碗喝了起来,他实在是没耐心和他虚与委蛇了,抬手计划将河神干脆打晕算了。   蓄力一击之后,看着倒地不起的河神,他道了一声“麻烦”,随后将河神扯开衣服扔到床上。   做完这一切后,郁星澜突然觉得自己浑身发热,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一样。   脑袋渐渐开始晕了,他暗道一声:糟了,不该喝那药的!   --------------------   作者有话要说:   乔清悦:这药,鬼才会喝呢!   主动喝药郁星澜:…… 第47章 解药   乔清悦在房间里等了将近一个时辰了,都不见郁星澜回来,甚至连个口信也没有。   她心里突然涌起一股不安,“他不会是被河神识破了吧?”   她摆摆手推翻自己的想法,“那边没个动静,应该不是的,而且,就算被识破打起来了,郁星澜功力那么强,也不至于这么久了都不回来啊?”   糟了!   她皱着眉:我们家魔王心思单纯,万一被那个一肚子弯弯绕绕坏水的河神蒙骗了可怎么办?   她连忙用面纱蒙住自己的脸,打算出去寻找郁星澜的踪迹。   乔清悦避过众人,悄悄进到河神房内,却只看到了用被子盖住身子的昏迷的河神一个人的身影。   看着河神搞笑的姿势,乔清悦“噗嗤”一下笑了出来,我家大魔王真是可爱啊!   她放下心来,看样子郁星澜没被河神识破啊,那他去哪儿了呢?   喝了药的郁星澜跌跌撞撞地在路上走着,他心中明白自己大概是中了话本中一定会出现的那个感情升温必备药了。   他不是很想回去找乔清悦,因为他怕自己被药效控制下无意识下会伤了她,所以从河神房间出来后就想赶快跑出去找冷水降温。   他跌跌撞撞地走着,没走多远,迷迷糊糊之际看到不远处有个人影往这边走来,他连忙躲进草丛中。   片刻后,他听到有脚步靠近的声音,他努力睁开眼前,眼前尽是被汗滴打湿的发丝,模糊中只能看到一个女子的身影。   悦儿等不到他回去,一定会出来找他的,这个身影难道是悦儿吗?   逐渐神志不清的郁星澜强忍着心中的火,蹲在草丛后压着声音艰难开口:“悦儿?是你吗?”   那个人大约是愣住了片刻,脚步停了下来,随后一个女子矫揉造作的声音在空旷的暗夜中响起,“是啊,我是悦儿。”   郁星澜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起来,那人一开口,他就明白那人不是自己的悦儿,便咬破自己的舌尖,强逼自己清醒过来。   好不容易为自己争出了一瞬间的清醒,他发力将那个妄想冒充悦儿的女子打晕,扔到了一旁。   此地不宜久留!   郁星澜看了眼周围,找到一个偏僻的屋子,进去锁好门,变出一个大浴桶和许多冷水,穿着衣服就踏进去了,整个人泡在了冷水里面。   他深呼吸了几口气,心中想着:话本中都提到过,泡冷水可以缓解药性的,不过,这药的滋味真是难耐啊。   在他尽力不去想活色生香画面的时候,门上的锁突然打开了,锁落在地上,传来“啪嗒”一声。   本来就紧绷着神经的郁星澜整颗心都提起来了,生怕在这个时候又有外人进来,他用尽全身力气在手心汇聚着一朵昙花防备着。   门被推开了,被铃铛引过来的乔清悦刚一踏进来,就被面前的景色迷住了双眼。   一个俊朗男子满面潮红眼波流转,斜靠在浴桶中衣衫尽湿,水珠从发丝滴落胸前,搭在浴桶旁的手中还拈着一朵昙花。   瞬间热气上涌的乔清悦:“你……”   这是在……自荐枕席?!   没等郁星澜说话,乔清悦就发现了一丝不对劲——他这脸红得也太不正常了吧。   她吓了一大跳,三步并两步地走到浴桶附近,伸出手贴在郁星澜滚烫的额头,询问道,“你这是……发烧了?”   浴桶中的郁星澜整个人都混混沌沌,长时间泡在冷水中都没有能够缓解自己心头的火,反而将水都变得温热了。   刚才在开门的一瞬间,他看到是乔清悦后,就放下了自己的戒心。   乔清悦凑上来询问的时候,他其实听到了她的声音,可是却只能咬着牙不肯开口,生怕叫出什么来。   幸好在他极度难受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一只冰凉的手贴在了自己的额头,大约是女子在屋外待久了,她手背的凉意让他长舒了一口气,觉得舒服了一些。   在眼神清醒了一些后,他迷蒙地看向乔清悦,扁着嘴忍不住向她撒娇,“我难受,悦儿~”   闻言,乔清悦将本来放在他额头的手又贴在他的脸上,然后又贴在他的脖子上,试探着他身上的温度,一种不详又熟悉的预感涌现在她的心头,她艰难开口:“你这……不会是被下了什么药吧?”   郁星澜思绪混乱,没有应答,只是一味地拉着乔清悦的手往自己脸上贴,缓解自己的火,喃喃低语,“难受,悦儿,难受~”   见到他这样懵懂的状态,乔清悦叹了一口气。   他这是吃了什么药啊,这么大功效,把人都烤熟了,再拖下去,别被烧傻了。   看着他越来越红的脖子,乔清悦从他手中抽出自己的手,开始挽起了袖子。   郁星澜本来正靠着她略带着凉意的手为自己的脸颊降温,冷不防那股凉气却突然不见了。   他不解地睁开眼睛看了过去,发现乔清悦已经挽好了袖子准备将手伸进浴桶去。   看着她伸手的方向,郁星澜吓了一大跳,一瞬间自己游离的思绪都回来了,连忙抓住乔清悦的手。   不可思议的他咽了一下口水,喉结上下滚动,怔怔开口,“你要……做什么?”   被男子烫红了的大手抓住的乔清悦:嗯?   她心道:做什么,用手拿着冰块帮你降温而已啊。   只不过感受着手腕灼热的温度,乔清悦没来得及多说,只是红着脸回避着他的视线,“我没想做什么,我是看你难受,打算用手拿……”   不等她说完,郁星澜连忙摇着头拒绝,“不行,书中说了,只有成婚后才可以的。”   见他如此抗拒自己的帮助,乔清悦皱眉:什么啊,这么矜持,我尽量不碰你身体就好了嘛!   距离太近了,她闭着眼不去看他被水打湿的衣服,竟然慌不择言地羞愤道:“你都要爆体而亡了还想着那些书中的话呢?”   见她不悦,郁星澜耷拉着眼睛,有些不好意思道:“我现如今神志不清,怕会伤了你。”   两人沉默了片刻,郁星澜挣扎着开口:“要不,我自己……自己来。”   “自己……来?”   乔清悦恍然大悟,对啊,他自己拿着冰块降温不是更方便吗?都不用我出手了。   只是,她不知怎么竟然顺着他的话不自觉地想到了冰块降温的那个滑动画面,整个人瞬间就不好了。   乔清悦连忙从他手里抽出自己的手,不好意思地背过身,一副回避的避嫌样子,“那你自己来吧。”   乔清悦站在几步外等着,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她还是没有听到身后之人有从浴桶中出来的动静,好奇问道:“你还好吗?怎么样了?是不是能好点了?”   身后依旧没有回应,过了一会儿,就在她都要忍不住回头的时候,郁星澜才哑着声音回应。   他气息不稳地低沉说道:“悦儿,你……叫叫我的名字。”   乔清悦没有说话,心中羞恼:叫什么叫,冰块都冷不了你的心吗?!   腹诽过后,她又担心起来:还是没有好吗?这药这么难熬吗?   片刻后,乔清悦终于纠结着开口叫了出来,她绞着手,面红耳赤,一声声轻声唤道:“郁星澜,郁星澜,郁星澜,星澜,星澜哥哥……”   郁星澜轻笑一声,他的悦儿真可爱,自己都如此害羞了,却还是舍不得让他难受啊。   看着不远处的女子红透了的耳朵和曼妙的背影,在她一声声娇喊中,郁星澜的药效终于散去了。   乔清悦眼神滴溜溜转着,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男子的闷哼声。   听到这个声音,她疑惑了:郁星澜这是怎么了?还是难受吗?   乔清悦鬼使神差地抬起自己虚握的手呆愣愣地看了一眼,突然反应了过来。   她震惊了:他不是在降温吗?难道……   随后她不知想到了什么,猛地闭上眼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在心里默念着清心经,不去理会身后的动静。   好半天之后,郁星澜终于从浴桶中出来了,他整理好衣衫后就站在原地,不敢上前一步。   他声音沙哑,面色通红,示意她,“我好了。”   乔清悦亲身证明,捂耳朵并不是一点儿也听不到的。   至少她就听到了他出浴带起的水花声和他刚才说的话了。   她红着脸回答,“嗯,好了,那走……走吧。”   她甚至都没有敢回头看一眼郁星澜,说完后连忙迈着小碎步就赶紧离开了这个地方。   郁星澜收拾好一切,抹去屋内的痕迹,同样红着脸离开了。   被外边的凉风一吹,乔清悦的脑袋清醒了过来,她侧头瞥了一眼身后跟着的郁星澜,告诫道:“江湖险恶,以后进口的东西都谨慎点,别一天天的那么天真无邪,什么都往自己嘴里塞。”   也知道自己大意了的郁星澜乖巧答应,“嗯,知道了。”   翌日,郁星澜得河神青眼,得了个十分令人羡慕的差事——给县令送药。   亲自试过药的郁星澜现在对河神的药十分抵触,他忍着内心的不适将那个药盒里三层外三层包了起来,生怕自己粘上分毫。   他这个避之不及的模样惹得乔清悦暗笑,又心疼他昨夜受了那么大的委屈,便提出自己陪他一起去县令家里。   本就打算邀心上人一同前往的郁星澜心里乐开了花:又要和悦儿约会了呢,还是她主动提出的,真好!   --------------------   作者有话要说:   情感升温必备药虽迟必到。   唉,魔王还是过于纯情了啊。   得河神青眼的郁星澜:这福气给你要不要? 第48章 惊喜   乔清悦和郁星澜站在永平县县衙的后院门口,等待着侍女进去传话。   在拿到那个药的时候,乔清悦就已经探查过了,这个药竟然真的只是调养身体的药。   河神真的会这么好心给补药吗?   乔清悦不信!   不过,既然药没有害处,那给了就给了吧,进去后,她将药盒递给县令,想旁敲侧击问问河神祈福一事。   这时屋外传来女子温婉的声音,“老爷,是有客人来了吗?”   听到这个声音,县令连忙站了起来,立刻出去将人迎了进来,他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一个温婉的中年女子,仿佛那女子是个珍贵的易碎品一般。   县令将她扶到铺着厚厚软垫的椅子上,帮她在腿上盖好披风。   乔清悦看着县令如此珍视这名女子,问道,“这位便是尊夫人吧?”   “是,这是我家老爷。”那名女子笑了笑,示意侍女倒了两杯茶水递给乔清悦和郁星澜,“两位远道而来,喝杯茶水解解渴吧。”   乔清悦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就看到郁星澜将那两杯茶水推得远了些,仿佛里面放了什么毒药一般。   乔清悦知道,经历过那种事的郁星澜现在对于别人递给他的东西还有些阴影,别人给的茶水他是一定不会喝的。   只是,这嫌弃的样子也太过明显了吧,乔清悦忍不住扶额。   幸好县令夫人见到这样不给面子的行为后也没有多说什么,依旧淡淡笑着。   乔清悦连忙解围打圆场,“那什么,夫人,他不渴。”   她连忙转移话题,“县令如此珍视夫人,真是与夫人恩爱有加啊。”   听到她貌似带了些羡慕的语气,郁星澜难得看了县令和县令夫人一眼,转头又看着乔清悦。   思考了一会儿,随后郁星澜将自己的手伸到桌子下面,覆在乔清悦的手上,深情地对她笑着。   一旁还在努力交际的乔清悦:“?”   她看了一眼县令和县令夫人,发现他们没有注意到这边,心中稍加安定。   有桌子挡着,还好,河神祈福一事还不明晰,县令不知在这里面扮演着什么角色,万一到时候县令将两人之事说给河神听了,河神知道他两有情,那计划就不好进行下去了。   见抽不出来手,她又朝桌子靠了靠,将两人相握的手藏在了桌子底下。   郁星澜手指勾着她的手心,随后竟然大胆地在她手背轻揉,带起她的一阵颤栗。   没有人注意到乔清悦和郁星澜在桌子下面的小动作,县令夫人是个温婉的女子,一直带着笑的脸此刻却惆怅起来,“哎,老爷待我自是极好的,只是我身子不好,近些年来越发坏了,也不知道还能陪老爷多长时间。”   县令握住夫人的手,气恼道:“夫人,不能说这些丧气的话,河神这药一定可以治好你的病的,我还要你长长久久地陪着我呢。”   “嗯,我定会努力撑下去的。”   乔清悦总觉得这件事情太过巧合了,便思考着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可以用到的,她趁郁星澜不注意的时候抽回自己的手,摸了摸自己乾坤袋里面的一个银碗,随后站起来,“夫人,在下也略通疑难杂症,不知可否让在下给您看看。”   “好,那我们去里面看看吧。”   县令夫人说完后,便被县令扶着往后院走去。   郁星澜突然之间被放开了手,正感觉空落落之时,听到她说的这番话,诧异地看向乔清悦,他十分想问‘你什么时候还会这些了’,不过他也知道乔清悦心中自有主意,硬是忍住了没有脱口而出。   等县令和县令夫人走了一段路后,乔清悦在他们身后拍了拍郁星澜的肩膀,自信地向他挑了挑眉,“看我的。”   少女的这一挑眉神采飞扬显得她格外灵动,直看得郁星澜心中七上八下折腾不已,难以平静下来,他迅速设了个结界圈住两人,捧着她的脸,飞快地在她唇上印了个吻,随后撤了结界立刻朝县令离去的方向走去。   乔清悦捂着自己的嘴瞪大了双眼,看了眼四周,害羞地跺了跺脚,朝郁星澜跑去,脸上的红晕犹在,乔清悦然后在他腰间轻轻拧了一下。   这么大胆,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吗?   “嘶——”   即便被乔清悦拧了一下腰,但郁星澜勾起的嘴角怎么也放不下去。   乔清悦和县令夫人单独进了里间,她拿出银针刺破县令夫人的食指,挤出一滴血到银碗中,那滴血在碗底来回转动,随后显现出一个“妖”字。   她在内心发出“哇”的一声赞叹,这碗果真如此神奇,当时萧昊干给的时候说可以检测血液中的异常,看着还挺有用的。   这样看的话,原来县令夫人是中了妖毒,那就只能是给药丸的河神所为了,是以凡间大夫才检查不出来县令夫人的病症。   “确实是个疑难杂症啊,我得研究研究。”她放下手中的碗,询问道:“夫人说身子不好,是一直如此吗?”   县令夫人久病无医,对于乔清悦没有说明的话也没有很失望,便摇头解释,“不是的,虽然我身子不好,但也不至于想如今这样熬日子一样艰难,我如今这样是在三年前,也就是我们初到永平县的时候,后来有一天突然就这样了,我们都以为是水土不服,常常寻医问药,可是依旧没有好转,幸好不久后就得了河神赠药,这才好起来。”   说到此处,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当时老爷夜夜无法安眠,我还没见过他如此纠结的样子,后来有一夜他在院子里站了一宿,天亮后他就拿到了河神的药。”   乔清悦羡慕说道,“县令对你可真好。”   县令夫人将额间的发丝挂到耳后,羞涩道,“是啊,老爷两袖清风为民做主,初见时就是因为他侦破了一桩冤案,我见他清风磊落一心为民不畏权贵,便动了心,幸而老爷对我也一往情深,这么多年我们一路扶持,只是可惜我身子不好没有留下一儿半女。”   一心为民磊落清风的好官如今竟然助纣为虐同意为河神献祭童男童女,这突然间的转变让乔清悦心里有些堵得慌。   而且,从县令夫人的言谈间,乔清悦好像知道了县令同意童男童女献祭河神的原因了,她突然有些不知道如何开口了,她有些犹豫,毕竟县令夫人眼中的县令是个光风霁月的君子,是她撑下去的支柱。   况且,人心有私,她也不知道县令夫人知晓一切后是否会为了活下去继续对此视而不见。   办法千千万,乔清悦想开了,选择的权利就让当事人来做吧,她手背到身后捏出一个彩蝶,“这样吧,夫人,我给您一个传信的彩蝶,这是专门给你的,只能你一个人看到,如果有问题,你可以传信来找我帮忙。”   虽然县令夫人不明白她此举是何意,但还是收了下来,“嗯,我记得了,此事就当你我之间的秘密吧。”   从县令后院出来后。   郁星澜拉着乔清悦的衣袖不肯往回走,他委屈巴巴道:“悦儿,你都好久没有陪我了。”   乔清悦算了算时辰,反手拉住郁星澜的手,眼神亮晶晶地道:“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她说完这句话后,就看到郁星澜眨巴着眼睛,指向一个方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竟然有些兴奋,“悦儿,我们去那边吗?”   “是的,走吧。”   说完她便拉着身后抿着嘴笑起来的男子朝那个方向走去。   到了路口,乔清悦将他推到一个柱子下面,为了让他能答应先一个人待着,她的语气十分柔软娇嗔,“嗯……星澜哥哥,你先在这里等一会,一盏茶后你去前面那个酒楼找我,好不好?”   郁星澜连忙拉住她的手,“悦儿,我跟你一起去。”   猜到他回应的乔清悦对着他笑了起来,随即踮起脚“吧唧”一下亲在了郁星澜的右侧脸颊上,摇着他的胳膊向他撒着娇,“乖,听我的嘛。”   谁能拒绝得了自己心爱之人的撒娇呢?   捂着自己右侧脸颊的郁星澜便乖乖地站在原地了。   好不容易焦急地等了一盏茶的时间,刚到点他就立刻朝乔清悦刚才指的方向走去。   没走两步,一个和蔼的妇人拦住了他,递给他一束泛着灵气的昙花,口中还说着祝福的话语。   “祝愿公子永远开心。”   接下来的每一段距离,都有一个路人拦住他,递给他一束泛着灵气的昙花,同时说着美好的祝愿。   “祝愿公子身体安康。”   “祝愿公子平安喜乐。”   “祝愿公子万事如意。”   ……   郁星澜手中捧着路人递过来的每一束昙花。   其实他被第一个人拦下的时候本来是有些烦躁的,觉得人家阻挡了他去寻找乔清悦。   可是,当路人递过来泛着灵气的昙花的时候又说着美好的祝愿,他突然明白了,这一切都是乔清悦的安排。   想明白了之后,他就抱着兴奋的心情接过路人的花,在心中期待着最后乔清悦的出现。   --------------------   作者有话要说:   郁星澜:每天最开心的事情就是和老婆亲亲。   周围人:???   郁星澜:没有条件也要创造条件,结界就是这样用的。 第49章 为情   一路走来,郁星澜一步收一花,抱着慢慢一大束昙花,他终于走到了酒楼的门口。   日光倾洒,阳光之下,明媚的乔清悦抱着一大束昙花,就那么和他面对面站着,对他灿烂地笑。   那一刻光晕环绕,仿佛圣洁的神女在为他赐福。   少女清脆的声音响起,“郁星澜,你值得这世上的所有美好。”   郁星澜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着,胸腔起伏,久久难以平静,他大步上前,一把将神女拥入怀中,哽咽着声音:“悦儿……”   乔清悦顺势环住他劲瘦的腰,在他怀中说:“郁星澜,我想让你体会到被这世界上所有人关心爱护的感觉,让你体会这世间的美好,让你感觉到这个世界并不是那么孤独。”   “悦儿,你之于我来说,就是这个世间的所有美好,能遇见乔清悦是郁星澜的幸运。”郁星澜一手紧紧搂着女子纤细的腰,一手抚摸着她的秀发,“其实我并不在意别人的目光,可是这种被世人祝福的感觉很好,尤其这一切还是你特意为我做的,谢谢你。”   “对了,我也有东西要送给你。”   郁星澜从怀中掏出一个东西,他小心翼翼地将一个水晶昙花捧在手心。   “哇,好漂亮啊。”乔清悦接过水晶昙花,只感觉其中灵力涌动,她好奇道:“这里面是什么啊?”   郁星澜催动其中蕴含着的灵力,水晶球里面展示出了一副又一副的画面,全都是两人所经历的一切。   他竟然将两人相处的画面存起来了?!   也太有心了吧!   乔清悦将水晶昙花小心收好,心情愉悦地拉着郁星澜就往酒楼里走。   进了客栈后,她给店小二使了个眼色,却没有注意到自己身后的郁星澜在看到店小二时一闪而过的诧异。   店小二看到相携而来的两人,神情竟然也有一瞬间的呆滞。   随后店小二对着两人点了点头,连忙热情地将两人带到了乔清悦预订好的房间。   坐定后,一道道佳肴便端了上来。   乔清悦诧异地看着面前多了许多的菜肴,竟然都是自己平时爱吃的,“是不是上错了?我没有点这些啊。”   店小二但笑不语,拍拍手示意屋外的人。   屋外便有两个人端着精美的托盘走了进来,一个放在郁星澜的面前,一个放在了乔清悦的面前。   看到第一个托盘的时候,乔清悦抿着嘴暗笑,想象着待会儿郁星澜收到惊喜后的表情。   可是,为何还有第二个托盘?   嗯?还是放到自己面前的?   我没有要两个啊?   她刚要暗中示意店小二询问,就看到郁星澜一挥手,让酒楼里的人都出去了。   他们甚至还很贴心地帮着两人把门关了。   看着郁星澜这般熟悉的操作,乔清悦心里突然有了个猜测,只是,她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不会吧,竟然这么巧的吗?   “悦儿猜到了。”   郁星澜轻笑着,将她连人带凳子往自己身旁挪了挪,两人紧紧挨着。   乔清悦看着面前的盒子,“是你准备的吧?”   “悦儿想赠我世间美好,我心亦是。”郁星澜将两只手盖在两个盒子上,“我们竟然如此心有灵犀,就连地方都选在了同一处。”   他将自己准备的盒子向乔清悦面前推了推,“悦儿打开看看。”   “一起。”   乔清悦也将自己准备好的盒子推到郁星澜的面前。   两人相视一笑,同时打开盒子,里面不约而同地放着同一样东西——簪子。   郁星澜送给乔清悦的是一只银簪,顶部镶嵌着一朵雕刻精美的金边昙花,惟妙惟肖。   乔清悦送给郁星澜的是一只竹节玉簪,整个簪子浑然天成通体翠绿一看就绝非凡品。   郁星澜看着里面相似的物件,“就连里面放着的东西都一样,悦儿,你我注定心有灵犀。”   乔清悦含笑着说:“是,我选了这个簪子,是因为,我眼里的郁星澜,是一个坦荡磊落的如玉君子,心思澄净。”   郁星澜取出昙花银簪递给乔清悦,“昙花是历代魔王的象征,每一代昙花都独一无二,我亲自雕刻了我的本命昙花,我是想说,悦儿,我将我自己整个人都送给你。”   “你亲手雕刻的?”乔清悦连忙放好簪子,拉起他的手,却见骨节修长如玉,手指也没有任何伤口。   知道她在找什么,郁星澜得意笑着,“我这么聪明,怎么会伤到手呢!”   乔清悦抬头看了郁星澜一眼,抿着唇拂去手指上面的障眼法,仔细看他的手指上还有锉刀留下的伤口。   “呃……”   秘密被发现了,郁星澜抬起另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看样子有些尴尬。   傻瓜,明明术法高深,随意就可以用法术刻出来,却非要自己亲手一笔一笔雕刻。   看着他随处可见的伤口,乔清悦皱眉心疼得不行。   郁星澜见她皱着眉,安慰她,“没事,很快就好……”   话音未落,突然他就屏住了呼吸。   只因为,乔清悦轻轻捧起他的手,低头亲吻了他的手指。   指尖酥麻,心脏猛跳。   手指触碰着心上人柔软的唇,郁星澜喉结上下滚动,眼眸逐渐幽暗。   乔清悦亲吻了他的手指后,正打算拿簪子为郁星澜簪发,谁料脑袋还没转过去呢,就被郁星澜的手定在了原地,他捏着女子精巧的下巴,低声笑着,“悦儿,你真是……”   令我食髓知味。   他的唇刚缓缓印上乔清悦的唇,还不过一瞬间的功夫。   屋外不知何时飞进来一只彩蝶,那彩蝶飞到乔清悦的面前,扑扇着翅膀。   乔清悦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推开自己面前闭上眼睛的郁星澜,连忙收回彩蝶,彩蝶上面写着几个字:   “姑娘,求你帮我。”   乔清悦喃喃自语,“这么快就有消息了,这个县令夫人的行动也太迅速了吧。”   猝不及防被推开的郁星澜瞪大了双眼,整个人都是惊呆的状态。   他刚触碰到心上人柔软的唇,还没来得及做什么的时候就猛地被推开了。   任谁也接受不了这大起大落。   他不可思议,为何此时竟然被推开,嘴角抽搐着喊,“悦儿?”   乔清悦拉起郁星澜就要往出走,“郁星澜,县令夫人那边出事了,我们得赶快过去。”   看着她此刻一门心思扑在县令夫人的事情上,郁星澜无奈咬牙道,“我带你去。”   他揽过乔清悦的腰,带着她前往县令夫人的所在。   途中,他侧头看了一下路,却被近在眼前的女子小巧的耳垂吸引,不由自主地亲了一下怀中少女的耳垂,“悦儿,刚才没做完的事情,下次是要加倍补回来的。”   乔清悦的脸颊和耳朵瞬间就红了。   即使到了目的地,这艳丽的颜色也没有褪下去。   一旁的县令夫人一脸愁容,见他们这个样子,不好意思道:“劳烦姑娘一路赶来,脸都跑红了。”   脸瞬间变得更红的乔清悦:“……”   她连忙转移话题,“夫人找我,可是有要紧的事情?”   县令夫人捂着胸口顺着气,缓缓说道:“我……我今日知道了一件事情,不知该如何是好,我与姑娘投缘,想请你来参谋参谋。”   乔清悦:“夫人可是发现不妥了?”   “老爷以往办公的时候都不避着我的,这段时间总是背着我召见亲信,所以,我便借着整顿院落的机会,从老爷亲信的屋子寻得了一封信。”县令夫人伸手压着一个信封,情绪激动了起来,“我,我……”   话未说完,县令夫人猛地跌倒在椅子上,嘴角渗出了鲜红的血液。   “夫人,别激动。”乔清悦连忙向她输着灵气。   县令夫人挣扎着将那封信递给乔清悦,“姑娘应该是有身份之人吧,河神一事,是我们对不起永平县的百姓,那封信,姑娘拿着吧,快离开这里,不用管我了,我约了老爷见最后一面。”   最后一面?!   乔清悦扭头看向一旁的郁星澜,“是不是没有办法了?”   郁星澜隔空在县令夫人额头探了探,揽住她的肩膀安慰道:“她今天应该是没有吃河神给的药,过了发作的时间,所以……”   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郁星澜连忙拉过乔清悦藏在了屏风后面,隐去两人的身形。   “诶,门怎么关着?”县令不理解,夫人从来不会将他关在门外的,他边推开门边说,“夫人,我进来了。”   屋内的场景让他睚眦尽裂。   他的夫人瘫在椅子上,口中不停吐着血。   “夫人,你这是怎么了?是谁伤了你?我去找大夫,大夫——”   县令说着连忙起身就要去找大夫,却被夫人拉住衣袖拦了下来,“别走,别走……”   县令握住她的手,“我不走,不走。”   “我敬你文人傲骨一生磊落,爱你事事周到关怀备至。”县令夫人眼里流下泪水,伤感不已,“献祭童男童女,是因为我吧,你为什么要因为我毁了你一直坚守的文人之心,你让我有何面目见你、见永平县的百姓们?”   “不是的,你没错,你要永远干干净净。”县令用指腹擦去她眼底的泪水,疯狂道,“是我,我不要你死,只要你活着,我宁愿与恶魔为伍。”   县令夫人伸手贴着县令的脸颊,“是我拖累于你,我走之后,你就没有什么牵绊了,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县令仰天号啕,“夫人……”   听到凄厉的一声喊叫,屏风后藏身的乔清悦便知道了此事的结局,不自觉地收紧了手指,用眼神示意郁星澜离开此地。   --------------------   作者有话要说:   郁星澜:老婆亲亲!   有消息来了!   被一把推开的郁星澜捂着自己的小心脏委屈巴巴。   过了会。   郁星澜:不管,刚才没做完的你要加倍补给我。 第50章 献祭   乔清悦拿着染血的信封,拆开后看着里面的内容,县令之事和自己的猜测并无二致。   这封信里面说了永平县令的纠结和事情的始末,原本一心为民的县令是不信献祭一事的,但是河神用救命药来和他做交换,县令为了自己的夫人,这才为河神打掩护献祭童男童女。   和郁星澜看过这封信后,乔清悦将信交给了萧昊干和沈曼殊,几人商议着最后的计划。   那天夜晚,屋内的灯一直亮着,直到第二天晨曦。   转眼就到了童男童女祭祀这天。   因为此次有无极宗弟子林青的参加,所以河神特意将献祭一事安排在大庭广众之下,为的就是在这些百姓面前树立自己的威风和能力。   是日,河边。   狂风猎猎,旌旗飘扬。   重要参加人员:河神,护法,献祭的童男童女,林青,县令,乔清悦和郁星澜,萧昊干和沈曼殊。   河神从远方走来,路过乔清悦和沈曼殊的时候,还不忘传音调戏两人,“这段时间过于劳累,总是嗜睡,冷落了两位美人儿,今夜等我功力大涨,届时再召你们前来侍寝。”   乔清悦在心中对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你先有命活到今晚吧。   沈曼殊闭着眼睛忍住不搭理。   河神昂首挺胸大步向前,缓缓登上高台,他示意林青上前,拍着林青的肩膀骄傲道:“今日祈福,有幸邀请了无极宗弟子观礼。”   林青面无表情地对着下面的百姓抱了抱拳,他的本意是表现出自己的不情愿,谁知道百姓见此情景只觉得他仙风道骨凛然不可侵犯,便更加相信河神的能力了。   林青:“……”   被众人崇拜信仰的河神飞到岸边,双手抬起,河水便开始翻腾,不一会儿,河中心便出现了一个漩涡。   众人一阵惊呼。   趁此大好时机,护法高声喊道:“请童男童女,献祭——”   一声令下,侍卫推搡着童男童女走了出来。   童男不过几岁稚童,年龄尚小,走起路来还磕磕绊绊的,被侍卫推搡后不小心还绊了一下差点摔倒,幸好一旁身为童女的萍萍眼疾手快,将他拉了起来,牵着他的手带他向前走着。   快到河边的时候,侍卫提起童男童女,男童看着汹涌的河水,怕得哭了起来。   萍萍趁乱咬了侍卫那只抓着自己胳膊的手,侍卫吃痛之下手一松,萍萍连忙躲开,拽着童男的另一只胳膊,和侍卫反向拉扯往后退着,想远离河边。   被咬的那个侍卫愤怒不已,眼看侍卫就要拿起绳子将童男童女绑起来了。   乔清悦和沈曼殊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双指并拢汇聚灵力就要出手,这时,河神所在的高台上发出沉稳的一声,“住手——”   那一声竟是县令所喊,县令疾步跑下高台,来到河边,厉声呵斥着那两个侍卫,“住手!”   他一个人站在台下,单薄的衣衫随风飞舞,仰头看着河神,嘴中吐出八个大字,振聋发聩:“献祭一事,纯属荒谬。”   听到受民众爱戴的县令说出这种与以往截然相反的话,河边的百姓七嘴八舌纷纷吵嚷了起来。   “河神保佑我们永平县风调雨顺,献祭怎么可能是荒谬呢?”   “而且,县令之前可不是这样说的,他怎么还变了呢?”   ……   想到之前背弃文人信仰承认河神祈福的言论,县令阴沉着脸沉默了片刻,随后从怀中拿出一卷布,“唰”的一下展开。   布帛随风飘扬,上面竟然是用鲜血写成的字,最上面赫然写着大大的三个血字——认罪书。   县令在大庭广众之下,读着这张认罪书,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出来,说自己是为了药才献出那些孩子的。   读完认罪书,向百姓解释清楚事情的始末后,县令一步步朝河神走去,连声质问:   “你敢说你献祭的最终目的是什么吗?”   “你敢向大家说明之前献祭的童男童女都去了哪里吗?”   ……   河神气愤地喘着粗气,低声自语:“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话音刚落,他手中射出一道黑色光束就打在了县令的心上。   两人离得近,河神出手又没有征兆,乔清悦几人都没来得及阻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县令倒下。   县令口中不住吐出鲜血,用尽力气扯着嗓子喊出了一句:“天理昭昭,恶有恶报。”   场面太过血腥,崇拜的县令就这么死了,百姓们都沸腾起来了。   护法连忙安抚众人,“大家不要慌乱,县令是被邪物蒙蔽了心智,诸位不要听信他的胡言乱语,河神会一直保佑大家的。”   百姓们沸腾了起来,不依不饶要问个究竟。   “县令说的是真的吧?”   “那些童男童女是真的再也没有出现过啊!”   “让河神给我们一个解释!”   “对,解释,我们要一个解释。”   ……   场面一时难以控制起来,无极宗的林青连忙上前一步,开口为此事添了一把火,“诸位,无极宗从来没有助纣为虐,河神将我囚禁,逼我作假,根本就不是他说的无极宗承认一事。”   萧昊干也在这时换上渡缘宗的服饰,飞在半空高声说道:“诸位,河神乃无恶不作生吃童男童女的妖怪,渡缘宗萧昊干,特来斩妖除魔。”   郁星澜看向乔清悦,抽着嘴角重复那两个字,“除……魔?”   “没有,没有,那就是个词语,萧昊干他瞎说的,对,瞎说的。”乔清悦连忙拉过他的手放在心上,保证道:“星澜哥哥,我对你的心思你还怀疑吗,你放心,有我在,谁也不能除了你。”   郁星澜心思恍惚,手指无意识动了动,只觉得手下一片柔软圆润,他又好奇抓了抓,只觉得像是触摸到了一片柔软的棉花。   他顺着自己的手看了过去,猛然发现自己的手被她压在心上。   等两人意识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的时候,郁星澜刚才“抓”的动作已经唤回了两人的目光。   两人顿时脸色通红,郁星澜连忙抽回自己的手背在身后,虚握了起来。   幸好这时百姓的喊声掩盖了两人之间的尴尬,郁星澜连忙转移话题,“那什么,渡缘宗的威望还是大啊。”   乔清悦顺着他的话接了一句,“嗯,是大!”   大?   什么大?   两人的思维又不知道偏离到了哪里,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视线下移,随后又猛地移开,掩饰般将目光放到了百姓们的身上,谁也不好意思再多说一句了。   百姓高声喊着,“是渡缘宗的人啊,你们看,他会飞。”   渡缘宗是修仙第一大宗门,众人又见萧昊干身姿如玉可悬空上天,更加信了几分。   有的人激动了起来,“渡缘宗和无极宗都到了,县令和他们都那样说了,河神一定是坏的。”   众人心中的那杆秤逐渐偏向了真相。   有献祭过孩子的父母抒发着内心的愤懑,“河神不是好的,他害了我们的孩子,害了这么多的童男童女。”   有些曾经献祭的家人后悔哭喊着,“我的孩子啊……”   凄厉的哭喊激起了众人心中的气愤,“为我们的孩子报仇,不能放过他。”   有了第一个冲上来的人,身后一堆人都冲了上来,往高台上跑去。   “放肆!”河神高声骂着将他们掀翻在地,指着冲上来的那群人,“不就是要了你们几个童男童女了吗,那有什么?献祭怎么了,我不是让你们安安稳稳地活着了吗?”   对河神不满很久的郁星澜“哼”了一声,嘲笑了起来,“人家本来就能好好活着,你非要横插一脚,还害了人家的孩子,到头来还有脸说自己保护了他们,这还有理了?”   犀利还是郁星澜犀利啊,直接就下了河神的面子。   乔清悦不由自主看向身旁说话的少年。   察觉到她的目光,郁星澜转头对着她挑了挑眉,抛了个媚眼,那模样仿佛在炫耀:我说得对吧?   大庭广众之下,乔清悦不好意思地扭回了头看向一边的战局。   萧昊干和沈曼殊直接提着剑就飞到了高台之上,与河神对峙着。   三言两语,就激得河神火冒三丈,黑色光束就打向了两人。   混战开始了,郁星澜拿出玄铁长.枪,站在乔清悦身旁,“待会我……”   话说到一半,他看到了乔清悦手中捆仙绳化作的鞭子,宠溺地笑了,“我们……并肩作战。”   乔清悦挑眉笑了,“好啊,那要不要比比看谁厉害?”   郁星澜一声“好”刚出口,就看到乔清悦挥着鞭子放倒了周围一群妖,他夸了一声“厉害”也跟着她开始杀敌。   一枪一鞭此起彼伏,从河边杀到了高台下面。   那群妖怪看着这两个人一个比一个杀得起劲,一个比一个狠厉,嘴角无语抽搐,“你们清高,你们了不起,你们拿我们的命比谁厉害?”   转眼之间,河神手下的小喽啰就七零八落的,只剩下高台上还在苦苦支撑的河神和护法。   好歹用童男童女修炼了这么多年,河神的实力也不容小觑,和护法一起对抗着萧昊干、沈曼姝、林青三人。   乔清悦和郁星澜看下面已经解决的差不多了,唯一剩下的一些也被那群百姓团团围住殴打着,便飞到高台之上。   两人刚一落地,战场上百忙之中的林青竟然还有空打招呼,他兴奋招呼道:“仙子!”   听到林青兴高采烈的称呼,郁星澜顿时脸色一沉,看向身旁的乔清悦。   “你在想什么?”乔清悦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一定吃醋了,连忙道:“我可以解释的。”   --------------------   作者有话要说:   郁星澜: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还是别人的仙子了?   乔清悦:我可以解释的。   郁星澜:别说话,吻我。 第51章 吃醋   乔清悦竖起右手:“我可以解释的。”   见她认真的模样,郁星澜压住自己心里的酸意,拉下乔清悦的右手,用自己的大手包着她的小手。   他低下头静静地看着面前的女子,声音轻柔,仔细听还带着点委屈的意味,“我没想什么,我知道,悦儿只喜欢我,对吗?”   乔清悦重重地点了点头,看着他委屈巴巴吧的模样,安抚般甜甜笑道:“是的,只喜欢你,最喜欢你。”   她看向胶着的战局,试探说道:“那……我们先解决掉河神再说。”   “好。”郁星澜说罢又不满地看了一眼河神,真碍事。   两人加入战局,本就勉力应付的河神和护法应对起来就更加吃力了。   这场架打着打着,郁星澜突然瞥了一眼河神和林青,一转身换了个更好的位置,手中长.枪直接刺向河神的要害。   河神一惊,连忙向后退去,退到了正在和护法缠斗的林青身上,两人“哎呦”一声撞了个满怀,被撞的地方疼痛不已,河神和林青两人一看不是自己人,一惊之下瞬间刀剑相向。   两人打了一会儿刚分开,河神又被郁星澜一枪.刺来,河神连忙左躲右闪,却总能在不经意中撞到林青身上。   河神不明白,这个长得好看的人怎么总是刺他要害?   林青也不明白,这个河神怎么总是站不稳朝他倒来?   林青一会和护法动手,一会又和河神动脚,体力逐渐消耗,渐渐的他感到实在是体力不支了,看着已经没有悬念的战局,他跟几人说了一声,“诸位,我不行了,我先歇会儿。”随后就抽身退到高台之下调整恢复体力。   谁也没注意到,郁星澜的嘴角勾起轻微的弧度,他暗地里浅浅嘲笑了一下那个林青,心里想着:果然,我还是最行的。   心情甚好的他打起架来格外用力,一枪一枪打得河神叫苦不迭。   高台之下。   自从河神的阴谋败露之后,献祭童男的家人就急匆匆跑到河边把自己家的孩子领了回去。   空旷的河边,只剩萍萍一个人站在哪里,看着两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该做些什么。   “喂,小豆丁,别站在河边,危险。”在台下恢复了一些体力的林青迅速飞到河边,一把拎起萍萍把她放到了一个大石头的后面,让她好好待着,“躲好,待会哥哥带你回家。”   说完林青就飞向高台,打算看一眼上面的结果,虽然结果一定是胜利的,但是这种高光时刻,自己怎么能缺席呢?   萍萍看着林青的背影,喃喃自语,哀愁道:“带我回家吗?可是,我没有家了……”   飞上高台的林青刚站定,就看到河神和护法被几人联手制服了。   他突然有点心塞:再早来一步,是不是自己也能剑指河神了?   抓住河神和护法后,在萧昊干的审问之下,所有的事情都真相大白了,河神为了练妖术,哄骗百姓们献祭童男童女,甚至给永平县令的夫人下毒,威胁县令为他做河神的幌子骗取百姓的信任。   考虑到永平县的百姓可能还对县令有些许的埋怨,乔清悦几人就将县令与县令夫人合葬在一处偏僻的山上,也算是为他二人找个最后的归宿吧。   几人正商议这里的后事怎么处理,毕竟他们还要赶去渡缘宗,正巧无极宗的人来寻找失联的弟子林青,萧昊干几人一合计,当机立断就将这里的一摊子事情交给了无极宗的人来处理。   解决好一切要离开永平县的这一天,站在城门口的郁星澜看着身后多出来的要跟着的两个人,心情格外郁闷,尤其是这两个人还围着乔清悦叽叽喳喳在说些什么,他抿着唇朝那边走去。   萍萍摇着乔清悦的胳膊,撒着娇,“乔姐姐,我没有地方可以去了,就让我跟着你们吧,好不好嘛?”   一旁的林青不甘落后,“乔姑娘,我已经和师父说过了,此行前去渡缘宗拜访修行,师父已经答应了。”   乔清悦左看看右看看,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看到萍萍和林青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质问,“你跟着去干什么?”   “你管我!”   “你管我!”   两人一言不合就吵了起来,你一言我一语,场面十分热闹。   乔清悦无奈扶额,郁星澜见他们一直围绕着乔清悦说个不停,就上前一步,拉着乔清悦走远了,“吵死了,别理他们,跟我走。”   看着吵得热火朝天的两人,萧昊干终于忍不住开口,“行了,别吵了。”   听到这话,郁星澜的脚步一顿,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果然,他就听见萧昊干极为大方地接着说道:“既然如此,那就一起上路吧。”   郁星澜无语,将乔清悦的手拉得更紧了些。   一路上,郁星澜时刻关注着黏着乔清悦,生怕那个林青有什么动作。   只是,他没想到,那个小姑娘萍萍比他还能黏乔清悦。   萍萍一会儿拿着水囊递给乔清悦,“乔姐姐,你渴不渴啊?”   一会儿又拿着糕点递给沈曼殊,“沈姐姐,你饿不饿啊?”   “乔姐姐,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沈姐姐,渡缘宗是什么样的啊,你能不能给我说说?”   她的热情看得郁星澜有些眼热,趁萍萍去找沈曼殊的时候,他连忙拉起乔清悦往只能坐两个人的马车走去,他心里得意:这样就只有他们两人相处了。   坐定后,郁星澜拉着乔清悦的手,“悦儿,我渴了饿了累了,你看看我。”   好不容易轻松了片刻,可是,最大的危机还不在此,让郁星澜更为心塞的是林青有意无意的举动。   林青他不像是萍萍两边都聊天,他可是一个劲的逮着乔清悦聊天啊,而且又是送喝的又是送吃的,还呲着个大牙笑得十分招摇,更何况他看乔清悦的眼神,让郁星澜十分郁闷。   林青的举动乔清悦也察觉出来一些不对劲了,她偷偷看了一眼郁星澜,发现郁星澜已经脸色不好了,虽然郁星澜吃醋的样子太可爱了,可是她还是舍不得了,就想着赶紧把这事解决掉。   一次途中休息,乔清悦跟郁星澜说了一句,“有个事需要解决,郁星澜,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放心,一会就好了。”   说完她就下车去找林青借一步说话。   郁星澜心中七上八下的,连忙下车,装作打水的样子,躲在一旁暗戳戳地观察着两人。   他想,这个位置不错,要是林青动手动脚,他一定能立刻出手阻拦。   林青此时还有些如坠云端,仙子单独找我说话了呢!   乔清悦想着隐晦点说,也不至于伤了两人的和气和他的自尊,便揣摩着语气温和道:“林公子,这一路多谢你照顾周到,只是,以后就不麻烦公子了,我的事情郁星澜都会处理好的。”   “不麻烦不麻烦的。”林青羞赧一笑,“救命之恩,自当以身相许。”   他这是没听明白话里的意思还是我说的不明白啊?   而且,他怎么就直接说出来“以身相许”这种话了?   乔清悦吓了一跳,这也太直白了吧,她只好实话实话道:“我有喜欢的人了,郁星澜,我们两情……”   林青打断她的话,锲而不舍追问,“那要不,你再看看我?我也算是无极宗年青一代的好苗子,能文能武玉树临风……”   乔清悦勉强维持住自己的表情:“公子很好,只是我有特别特别喜欢的人了。”   郁星澜本来没想偷听,只是这水打着打着他就挪到了乔清悦说话的不远处,又不小心听到了林青激动的高声数着自己的优点。   好家伙,这郁星澜哪里能容忍,他连忙将水囊随手扔到马车上,大步朝乔清悦的方向走去。   郁星澜揽住乔清悦的肩膀,就开始大声宣示自己的主权,“她是我的人,我是她的人。”   这两句话让乔清悦忍不住笑了起来,她对林青说道:“你也看到了,我们两情相悦,郁星澜是我想要永生永世相守的人。”   她挽起郁星澜的胳膊,大方说着,“而且,他会吃醋的。”   郁星澜一怔,心潮澎湃,脑中仿佛有烟花绽开。   哇,悦儿说情话了,怎么办,激动得不行,好想吻她啊。   他看向面前的林青,有些郁闷:为什么他还不走,悦儿一定不愿意在外人面前亲吻?   被嫌弃的林青看着对面两人旁若无人般的恩爱,失落地走了。   林青刚一走,郁星澜就迫不及待地拉着乔清悦往小树林深处走去。   越往深处走,乔清悦就越怕迷路,“我们走得这么远,待会找不到路了怎么……”   话还没说完,郁星澜就堵住了她的嘴,很轻柔的一吻过后,郁星澜摩挲着她饱满的唇,“悦儿,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好呢?”   乔清悦:“???”   见她眨巴着眼睛不明白,郁星澜低沉轻笑,“你这么好,这么受人欢迎,我迫不及待想娶你,想光明正大站在你的身边,想名正言顺……”   占有你。   --------------------   作者有话要说:   郁星澜在老婆面前乖巧懂事:我就知道老婆最喜欢我了。   老婆一转头 他就报复回来了。   林青:你清高,你厉害,你了不起,有本事别把人往我身上推啊?   郁星澜:你说什么?风太大,听不清。   林青:卒!   郁星澜碎碎念:每天要记得给老婆说情话。 第52章 上门提亲   最后三个字,郁星澜怕吓到她,便忍住自己的心意,将这几个字咽了回去没有说出来。   他抱着乔清悦,脑袋放在她的颈窝,轻轻蹭着她娇嫩的皮肤,压低声音,“悦儿,给我个名分,好不好?”   “好痒啊。”乔清悦轻轻推着他。   见他执着地看向自己,乔清悦扑进他的怀中,娇声开口,“没有别人,只有你,乔清悦只想嫁给郁星澜。”   她紧紧抱着他的腰,承诺道:“等到了渡缘宗,处理好一切后,我们就拜堂成亲,永远不分离。”   郁星澜眼角带笑,勾起嘴角,“好,都听悦儿的。”   这边小树林里甜甜蜜蜜,那边小树林外哀哀怨怨。   被拒绝的林青失魂落魄地朝着队伍走着,他眉眼耷拉下来,安慰自己:情思刚起,其实也没多放不下吧,可是为什么就是觉得有些失落呢?   他路过正在收拾东西的萍萍,突然来了那么一点儿的好奇心,问道:“小不点儿,你说,我和郁公子相比如何?”   呃,是你非要问的。   萍萍想了想初见时就被惊艳到的郁星澜的那张脸,一脸天真的实话实说,“郁公子比你长得好看,英俊潇洒风流倜傥……”   林青心头一梗。   杀人诛心啊!   他一手捂着自己的心口,连忙打断她的话,“停、停,算了,你别说了。”   他转过身,又看到了相携而来甜甜蜜蜜的乔清悦和郁星澜,想到刚才萍萍说的话,便朝郁星澜的脸看了过去,越看越觉得俊朗,心上那把刀仿佛顿时又扎深了些许。   能时时刻刻和乔清悦待在一起,郁星澜表示十分心满意足。   没有了那些纷纷扰扰,六人一路顺风,很快就到了渡缘宗所在的山脚下。   走到山门口的时候,萧昊干特意叮嘱道,“郁兄,你的身份不太方便,除了师尊,别人都先不要提你的真实身份,知道了吗?”   郁星澜眨巴着眼睛,一脸无所谓,他并没有觉得自己的身份有什么不妥,悦儿在乎的只是他这个人,至于其他人的想法与他何干。   虽然心里这样想着,可是他却在乔清悦看过来的一瞬间,顺从地满口答应了下来,“嗯,师兄,我记得了。”   果不其然,这个回答说出来后,便收获了乔清悦一个甜甜的笑容。   郁星澜表示心情甚好啊。   进了宗门,一路走来,郁星澜看到了站在明媚阳光下的乔清悦,那么受人欢迎,一看就是宗门里宠着长大的小姑娘,她就该永远快快乐乐地被人宠着,当然,以后这个人只能是他。   一路碰到的弟子纷纷和几人打招呼,“师兄,师姐,小师妹,回来了啊。”   看着乔清悦游刃有余地和众人交谈,郁星澜勾起嘴角,悦儿这么可爱,谁会舍得对她冷脸呢?   他欣慰地站在一旁,静静等着几人寒暄结束。   乔清悦打了个招呼,伸手拉过一旁站着的郁星澜,向众人介绍,“这是郁星澜。”   顿了顿,她抿嘴有些羞涩道:“……也是我的心上人。”   “哦——”   “小师妹动心了啊——”   “哦——”   听到她的话,周围的弟子高声呼喊起来,一时之间周围满是起哄声,就连林青听到这话,都由最初的酸涩变得好奇起来,忍不住开始看起了戏,想知道郁星澜如何应对这种场面。   郁星澜一脸惊喜地看向她,他没想到,在他第一次和众人见面的时候悦儿就会这样介绍他,他本以为,至少也是在熟悉之后才会有这样的场面。   悦儿肯在周围人面前承认他心上人的身份,承认了他一直以来想要的名分,这种感觉特别充实特别有安全感,只是他没想到这种场合竟然来得这样快这样突然,这倒是在他的意料之外了。   不过,其实也并不是完全没有一点征兆,毕竟,他的悦儿,就是这样干净坦荡,熨帖人心。   他用尽全力忍住将乔清悦拥入怀亲吻的冲动,上前一步走在乔清悦的身旁,整理仪容、端端正正地向众人行了一礼,“众位师兄好。”   渡缘宗的几个弟子点点头,上下打量着郁星澜,开始讨论了起来,   “嗯,举止有度彬彬有礼。”   “嗯,气宇轩昂仪表堂堂。”   “嗯,小师妹眼光不错啊。”   ……   虽然不是夸赞自己,但是乔清悦还是打心眼里感到高兴,她勾起嘴角,和郁星澜对视一眼,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宠溺与欣喜。   被人祝福的感觉真好啊!   有个年龄不大的小弟子心直口快,看着郁星澜勾起嘴角的笑意模样,由衷赞叹了一句,“确实生得一副好相貌啊,笑起来真好看,竟然比咱们大师兄都俊啊。”   毕竟在他们心中,一直以大师兄萧昊干为楷模,在郁星澜出现之前,萧昊干可是他们公认的第一美男。   一旁看戏的萧昊干吃瓜吃到了自己身上,不满地“哼”了一声,“夸赞就夸赞,带我做什么?”   本来打算就此揭过,可是看着郁星澜那张确实长得比自己俊的脸,又看着笑着的沈曼殊,又看了看嬉闹的师弟们,萧昊干突然觉得不能让他们再说下去了,不然指不定他们又说出什么话损害了自己的高大威猛的形象,便板着脸吩咐几人:“看你们词语匮乏的,去,每个人将功法抄写五十遍。”   师弟们一听要加训,哀嚎着:“啊,不要啊大师兄……”   “还不去,那就一百遍。”萧昊干抱着胸威胁道。   几人一听,顿时满口答应下来,“好好好,走走走。”   那个小弟子还要再说什么,就被旁边的人连忙拉着走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再说下去,那就不是一百遍能解决的了。”   郁星澜心情不错,又处在这样一种融洽的氛围中,他难得出言调侃,“大师兄好大的威风啊,大家都还没有说完呢。”   萧昊干气极反笑,“哼”了一声,“郁星澜,嗯?怎么,被人夸了几句,舍不得他们走了?”   郁星澜沉思了片刻,认真满意地点点头,“确实,被人夸赞的感觉确实不错,尤其是他们说我和悦儿‘天作之合天生一对’,我甚是满意、甚是欣喜呢。”   听到这话,萧昊干被噎了一下,他还没有见过有人能这么厚着脸皮承认的样子,又被他秀恩爱的样子酸到了,忍不住在心中翻了个白眼,“行了,走吧,去见师尊。”   几人来到师尊房间。   渡缘宗三人一同行礼,“师尊。”   随后其他三人以郁星澜为首,端端正正站在一旁行了个礼,就连平时爱吵闹的林青和萍萍都禁了言。   行完礼后,师尊又问了几人途中的一些事情,然后让人带着林青和萍萍先去安顿。   林青刚要问“凭什么郁星澜可以留下”,又想到这是在渡缘宗,不是在自己的宗门,连忙听话跟着走了。   郁星澜敛下目光,目光晦暗不明,他知道为什么自己可以要留下来,因为他的“魔王”身份。   想到这个身份,他突然有些担忧,万一悦儿的师尊不允许两人在一起……   这个念头刚起,他不由得看着悦儿,她就那么站在那儿,便打消了他所有的顾虑。   ——悦儿就是他的底气。   想着想着,郁星澜有些自嘲地笑了起来,什么时候自己竟然也有这些瞻前顾后的想法了?   其他几人出去后,屋内的几人谁也没有先开口,乔清悦环顾周围,主动拉着郁星澜上前一步,“师尊,这就是郁星澜。”   她低头抿着嘴红着脸,低声说道:“就是……之前在信中提到过的。”   郁星澜忍住心中的起伏,整理仪容后,半弯下腰态度尊敬,“师尊,郁星澜特地前来提亲,希望您能允许悦儿嫁与我为妻,得她相许终身,悦儿便是我郁星澜此生唯一的妻,我必当永生永世珍之重之,永远爱护于她,不让她受一点儿委屈,万事以她为先。”   郁星澜始终没有直起身,他在等待最后的答案。   仔细说来,郁星澜这辈子就没为什么事情什么人弯过腰,除了乔清悦。   而这一次,他主动弯了腰,只为求娶自己的心上人。   短暂的沉默过后,郁星澜听到耳边响起一声,“起来吧。”   听到悦儿师尊的话,他忍不住勾起嘴角站直了身体,心中猜测:这是答应了?   意料总是来得猝不及防,没等他高兴三秒,就看到师尊平静地盯着他,随后缓缓开口,沉着脸念出了四个字:“少、年、魔、王!”   郁星澜和乔清悦的心中同时“咯噔”了一下,猜不到师尊此时提起魔王的身份是何意思?   乔清悦突然有种不祥的想法,她有些拿不准,自己是不是不该拉着郁星澜来这里,一个魔王进入到修仙宗门,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她越想越不对,连忙挡在郁星澜的身前,出言维护,“师尊,谁也没有办法决定自己的出身,郁星澜他至情至性,不是那种暴戾狠辣之人,您不能对他有偏见。”   虽然被自己心上人维护的感觉很好,可是身为堂堂七尺男儿,哪有躲在一个女子身后让她一个人面对的道理。   至少,也该两人一起承担面对才对。   郁星澜伸手将乔清悦拉到自己身后,手中依旧紧紧牵着她的手,昂然站立毫不畏惧,沉声开口,   “是,我就是你们要找的那个少年魔王——郁孤!” 第53章 偷偷   “我就是少年魔王——郁孤!”   之后,郁星澜又沉声开口,“郁孤乃对外的幌子,我本名郁星澜!”   道明自己的身份后,郁星澜毫不畏惧地盯着前方,坦然地承认了一切。   片刻的沉寂之后,师尊沉重开口,“天道有预言,不久之后,世间将有一场浩劫,而你……就是其中的关键,所以,你的存在对这个世界来说便是威胁……”   乔清悦着急了,拦住他接下来要说的话,急忙说道:“师尊,郁星澜他是不会灭世的,万一,我是说万一,如果世间真的有浩劫,那也一定是这世间逼他的。”   这话说的斩钉截铁理直气壮,没有一点儿犹豫。   “悦儿……”   郁星澜喃喃自语无声喊着她的名字,自己的心上人如此毫无理由地站在他身旁,哪怕质疑宗门预言,哪怕以世界为赌注。   她待他至此,信他至此。   这番话让师尊哑口无言,他十分无奈,腹诽道:什么叫他一定没错,就算出了问题那也是别人逼的?   师尊看向乔清悦,被她刚才的话震惊到了,皱着眉头问,“你就这么相信他?”   “是。”乔清悦想也没想就回答,她紧握住郁星澜的手,又一遍重复,“我相信他。”   郁星澜心中充斥着无尽的甜意,他伸手抚摸着乔清悦的脸颊,柔情说道:“悦儿,这世间有你,我定不会毁了它的。”   随后他五指朝天,一字一顿立誓,“郁星澜愿在此立誓,日后永伴悦儿身侧,她就是我的收刀鞘、束马缰,我绝不做有损道义之事,若有违此誓言,就让我……”   “不许说下去。”在他要说后果的时候,乔清悦立马上去捂住他的嘴,瞪了他一眼。   郁星澜拉下捂住自己嘴的手,勾起嘴角,安抚道:“悦儿,我有这个信心,绝不会违背誓言的,不必担心。”   看着两人互相维护的样子,又得到郁星澜如此承诺,师尊原本板着的脸终于放松了下来,他摆摆手,“行了,不必说下去了。”   本来寻找少年魔王也是为了避免日后世间浩劫,既然他甘愿为了乔清悦收敛自己,那么对这世间而言,不论怎么这都是一个好的结果。   说完这件事后,师尊又将话题拉回到一开始的求娶一事,“至于你刚才的想求娶清悦一事,要想让我答应也不是不行,只不过,我有个条件,你答应不答应。”   郁星澜眼睛一亮,满心都是那一句“让我答应也不是不行”,连忙兴奋道:“师尊尽管说,郁星澜什么都能做到。”   他想,不管是什么条件他都不带怕的,上刀山下火海,只要可以娶到乔清悦,什么都行。   “别答应得太早。”师尊“哼”了一声,对他如此自信表示无语,等郁星澜平静下来后便开口提出了自己的要求,“郁星澜,清悦乃我渡缘宗弟子,你若求娶,那么我渡缘宗会对你进行考验,等你通过考验了我就答应你们的婚事。”   听到这话,郁星澜心想:不过就是一场考验而已,小意思,自己就没带怕的。   师尊继续说,“在通过我的考验之前,你们要先保持距离,不得做出出格之事,毕竟,清悦是我渡缘宗弟子,名誉还是要顾及的。”   乔清悦脸一红,不好意思地抽回了一直握着郁星澜的手。   手中顿时空落落的,郁星澜心一咯噔:保持距离,那就是说,就要见不到悦儿了,那可不行!   郁星澜急忙说道:“师尊放心,我爱重于她,我们……发乎情止乎礼。”   他又去捉乔清悦的手,紧紧拉着乔清悦的手,一点也不肯松,满脸写着不赞同,“只是,保持距离这个事……”   师尊作势脸色下沉,“这么一点考验你都做不到?那我也得考虑考虑你的请求了。”   郁星澜也沉着脸不肯答应,两边僵持之下,他突然感觉到自己的手中被一根细嫩的手指挠了挠,原来是乔清悦暗中伸出紧握的手指勾了勾他的手心。   被柔软的手指这么一勾,他的心顿时就化了,心软得不成样子,道:“我答应。”   这个小动作也没逃得过师尊的眼睛,他没好气地朝郁星澜摆手,“行了,你出去吧,记得你的身份不要暴露,你只是郁星澜。”   郁星澜一脸平静:“嗯。”   看他还拉着手依依不舍,乔清悦小声提醒,“你在外边等我一下,我待会儿就出来。”   郁星澜笑着点头:“嗯,我等你。”   “人都走了。”师尊提醒道:“清悦,你可想好了?”   “是。”乔清悦斩钉截铁。   “师尊,他待我赤诚,他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师尊也微微点头,“确实,我观他心中确实没有暴戾之气,心思澄净不似作伪。”   “那是自然。”乔清悦傲娇表示:“我可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才不会被一两句话就动摇的。”   “嗯,是有主见了。”师尊表情放松下来,“这个郁星澜一表人才,但总不能让他这么轻易就将你娶走,就让宗门替你考验一二吧。”   听到师尊这样说,乔清悦勾起嘴角笑了起来,在他身旁坐了下来,乖巧道:“师尊,我就知道你没有真的生气,那刚才说的保持距离……”   “行了,我还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师尊眼不见为净,也不点破,只是提醒她,“到时候注意点儿,别被人看到了。”   “嗯,知道了,师尊。”   出来后,乔清悦远远看到树下的郁星澜负手而立,在看到她的一瞬间,郁星澜眼睛一亮,瞬间就到了她的面前。   乔清悦戳了戳他的手臂,“关于保持距离一事,师尊说了,只要你别做得太过了就行,倒也不是说就不让你我见面。”   郁星澜环住她的腰将她带向自己,低头在她耳边低沉说道:“那悦儿说说,何为……太过了?”   说完,他侧过头,盯着眼前小巧的耳垂,神色晦暗不明。   察觉到耳边灼热的呼吸,乔清悦红着脸推开他,娇嗔道:“哎呀,光天化日大庭广众的,你别闹。”   “好,悦儿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们回去。”   说着郁星澜就牵着身旁女子的手,渐行渐远。   明月高悬,暗夜寂静。   不知何处的铃铛“叮铃”响了一声。   随后,一道黑影避过众人来到后山。   那道黑影刚一落地,月光洒下,现出了郁星澜眉目如画的面容。   他抱着乔清悦,脑袋放在她的肩上,委屈巴巴地抱怨着,“悦儿,你师尊防我真是防得紧啊,为了来找你,我躲了十八个弟子才过来的。”   乔清悦调侃道:“防得这么严啊,那你为何不安安分分待着,竟然还敢偷偷出来赴约,你就不怕被师尊发现了?”   郁星澜站起身,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佳人相邀,岂敢不从。况且,我都做好万全准备了,一定没问题的。”   他打横抱起乔清悦到了暗处,这个地方可以随时关注到周围的环境,到了后也不将怀中人放下来,只是向她倾诉着自己的思念,“悦儿,不过几个时辰,我已经想你想得浑身不自在了。”   见他不再走动,乔清悦在他怀中扭动着身子想跳下来,“郁星澜,都到地方了,快放我下来,别被人看到了。”   郁星澜手一紧,按住她乱拱的身子,哑着声音道:“悦儿别闹,这是在你的宗门。”   嗯?竟然这么懂事,还知道场合了?   乔清悦眉眼带笑,“这么乖啊?那给你个奖励。”   她双手搂着郁星澜的脖颈,将唇凑上去,在他侧脸印下了极软极轻的一个吻。   郁星澜脑中似有烟花绽放,热气四涌,无奈叹了一口气:这姑娘,本来自己都不打算做些什么的,她竟然如此撩拨,真是磨人的小妖精,还嫌他火气轻吗?   他心潮澎湃难以自持,只是就这么清浅的一个吻,郁星澜却觉得不够,看着安分靠在怀中的姑娘,他挑眉一笑,“悦儿这是浅尝辄止啊,不如,让我还你一个细嚼慢咽,好好品尝其中滋味。”   郁星澜心念一动,便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整整齐齐铺到一旁的石头上。   他想得周到,有了垫子,悦儿便不会感觉到凉了。   做完这一切后,他将怀中的姑娘放到石头上端正坐好。   一人站立,一人端坐,两人面对面看着对方。   郁星澜伸手缓缓抬起面前姑娘精巧的下巴,俯身朝她的唇部探去。   刚一触碰到朝思暮想的地方,还没来得及有的动作,旁边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郁星澜无奈叹了一口气,在外边设了个结界,然后认命般搂着乔清悦就躲到了假山里面。   两人面对面站着,假山内里狭小,总是避免不了会有些身体上的触碰。   看着周围狭小的地方,郁星澜没由来地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想到了自己曾经看过的一本书,那里面有这样一个场景:男子将女子拉进假山,大手捂住樱唇,却还是有破碎的声音从唇边溢出。   郁星澜眼眸沉沉,低下头盯着乔清悦的唇瓣,喑哑着声音说道:“悦儿,你说,我们这……像不像是……偷情?”   --------------------   作者有话要说:   咱也不知道郁星澜这一天天的都看了些什么书。 第54章 娶亲考验   偷情?   乔清悦顺着他的话,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瞬间变得通红,如染了胭脂般艳丽,她握住小拳头轻轻捶了一下面前男子的胸膛,“你胡说什么呢,谁和你……那什么了?”   郁星澜顺势挟住她的手,轻笑道:“是我用词不当说错了,悦儿日后是我光明正大天地可证的妻子。”   这还差不多!   乔清悦的心里刚涌起一股甜蜜滋味,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到耳边又响起了魅惑的声音,“那……夫君亲吻娘子,就是天经地义之事了。”   乔清悦:“……”   原来在这等着呢?!   她勾起嘴角笑了笑,想着自己也不能落后就等着他撩啊,也不能每次都被他撩得面红耳赤的,自己也要掌握主动权。   乔清悦就抬起手向前一推,将郁星澜推到假山上,她一手撑着假山一手压在郁星澜的胸膛,踮起脚尖直视着被压在身下的男子,故意在他耳边吹了一口气,娇娇柔柔道:“星澜哥哥,你别动,让我来。”   郁星澜的脸瞬间就红了起来,愣在了原地。   难得乔清悦主动,又是这种撩人的姿势,他红着脸点了点头,摆出一副任由你为所欲为的样子,好整以暇地看着乔清悦摆弄的动作。   乔清悦拉着他的手,将他的一只手压在上方,另一只手压在身侧,她想过了,这个壁咚的姿势十分令人心动,氛围也恰到好处。   做好这一切后,因为郁星澜比她高了将近一个脑袋,所以乔清悦只能费力踮起脚平视着他。   由于踮着脚,她脚下不稳,便轻轻靠在郁星澜的身前。   两人对视着,她看着郁星澜眼眸黑不见底,眼底更像是有什么东西要涌出来一般,乔清悦一时怔住了,不知道下一步该干什么。   “悦儿?”   郁星澜轻声喊道。   他等了半天,也不见身上的姑娘有下一步的动作,他勾了勾唇,薄唇轻启,用一种任卿采撷的语气诱她,“来吧。”   他目光沉沉等待着,乔清悦突然就不好意思了,心里开始打起了退堂鼓,她眼睛滴溜溜朝着四周转啊转,回避着郁星澜的视线。   禁不住啊禁不住!   乔清悦心中嘀咕着。   片刻后,她动了动身子想从他身前退下去。   察觉到她起身的动作,看出来她要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郁星澜有些不解了:姿势都摆好了,这箭都在弦上了,她竟然要抽身离去了?   郁星澜怎么可能眼睁睁的任由她离开,于是,他动了,他扣住她的手搂着她的腰瞬间就将两人转了个方向。   姿势还是刚才的姿势,只是两人的位置发生了变化,现在是郁星澜将乔清悦压在了假山上。   乔清悦由主动方变成被动方,突然被困住不能动弹了,便有些着急地小幅度挣扎起来,“不是说好了你不动的吗?”   郁星澜将她的一只手压在脑袋旁边的假山上,将她一只手扯过来放到自己的腰上,随后大手贴上她巴掌大的脸上,不住摩挲着,“悦儿,我教你。”   “?”   乔清悦睁大了眼睛,看着郁星澜垂下头朝她吻了下来。   脑中似有烟花绽放,她搭在郁星澜腰间的手忍不住开始收紧,渐渐揪住了他腰间的衣服。   月朗风清,竹影摇曳,甜蜜亲吻。   过了一会儿,结界外边突然传来敲钟的声音,一下一下像是在催促着什么。   乔清悦看了眼天色,推了推面前的男子,喘着气平息着自己的呼吸,提醒他,“敲钟了,休息的时间到了,我得回去了。”   郁星澜贴在她脸上的手动了动,手指按压在她唇瓣周围,将她被弄花的唇脂擦了擦,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两人气息交缠,“好,我送你回去。”   ******   翌日。   渡缘宗召集众人,决定开始对郁星澜的考验。   乔清悦被沈曼殊带到了一个大广场上,广场上人头攒动,乌泱泱的。   这不会……是所有人都来了吧,阵仗这么大的吗?   乔清悦突然有点怯场了,她心中觉得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这些热闹若是当事人愿意也就罢了,若是郁星澜不愿意那就不是热闹而是勉强了。   她扯了扯郁星澜的衣袖,“呃,这人也太多了吧,郁星澜,你要是不想……”   郁星澜伸出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笑着对她说:“想什么呢?”   他伸手将乔清悦鬓边的碎发拢到耳后,目光温柔深情,“悦儿,他们做这些都是为了你,我很高兴有人能替你撑腰,况且,为了你,这些考验,我甘之如饴。”   “再说了,这些小打小闹,根本奈何不了我,你且放心,看你夫君如何力压群雄为你大施拳脚长长脸面。”   说罢,他勾起嘴角对着乔清悦挑了下眉,将少年人的意气风发无所畏惧展现得淋漓尽致。   起初被“夫君”二字羞到的乔清悦缓了缓自己的心情,随后看着少年跃跃欲试的神色,乔清悦怔愣了一下:行吧,是我想多了,他就不知道什么叫怯场。   众人到齐后,萧昊干站到了高台中间,开了个场,“今日诸位都在,那就便在此做个见证——今有郁星澜,前来我渡缘宗求娶宗门弟子乔清悦,只要他能通过渡缘宗特设的考验,那么,渡缘宗便允了这门亲事。”   这话一出,周围开始响起此起彼伏的起哄声,就连一把年纪的师尊和几位长老都在暗地里笑了起来。   萧昊干和沈曼殊暗地传音八卦着,“曼殊啊,渡缘宗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果然,热闹还是看别人的好啊。”   大约女子在情之一事上总是会忍不住害羞吧,其他人热热闹闹好不乐呵,当事人之一的乔清悦却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她捂住自己通红的脸,忍不住腹诽:这真是公开处刑啊。   当事人之二的郁星澜却一点儿羞意都没有,他坦坦荡荡站在那里任由众人打量,心中十分开心,毕竟通过考验后就能娶到心上的姑娘了,这怎能不令人心悦。   他顺手还将身旁女子捂在脸上的手拉了下来,紧紧握在手中,陪她一起站着,坦然地接受众人目光的洗礼。   又被秀了一脸的萧昊干撇了撇嘴,挑眉对着郁星澜坏笑。   哈哈哈,这下可是能光明正大对抗郁兄了,让他之前瞒着我们大家自己魔王的身份,趁此机会,可得好好指教指教他啊。   萧昊干得到师尊开场的指令,大手一挥,宣布道:“考验正式开始。”   郁星澜拉着乔清悦的手,送她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扶着她坐下去,随后站在她面前挡住众人的目光,暗地里在心爱的姑娘额上落下一吻,侧头在耳边轻语:“等我回来。”   考验第一关:修仙,武力。   萧昊干指了指众弟子身上佩戴的剑,“修仙之人武力定高下,你若要求娶小师妹,必须要能护得住她,不让她受一丝一毫的伤痛,所以,这第一关,就是考验你的功力如何了。”   闻言,郁星澜自信挑了一下眉,右手伸出长.枪一举,直指着场上站着的萧昊干,微微抬起下颚,示意道:“来吧。”   看着郁星澜这个信心十足的架势,萧昊干摆摆手也挑眉坏笑着退后了几步,让出一大片空地,“哎哎哎,可不是我和你打,对阵之人另有其人啊。”   话音刚落,一名老者手持宝剑从天而降,待众人看清此人的瞬间,都惊呼了起来,“这不是一直闭关的卫道长老吗?他怎么出关了?”   郁星澜抬眸打量着面前的老者,就听到他开口,“小友,你运气好,恰逢我出关之日,便由我和你切磋一二,放心,我们点到为止不伤性命。”   “来吧。”郁星澜丝毫不惧,提着玄铁长.枪就冲了上去。   场上飞沙走石打得热闹,在打斗之中,卫道长老眼睛一眯,这场考验才真正上了心:原本顾念着他是晚辈功力不深,又是门中弟子的未来夫君,所以自己并没有使出全部力气,谁成想,这个小子竟然如此厉害,竟能逼得他连连后退。   果真是个好苗子!   卫道长老忍不住夸赞起来,“小友功力不错,那我就全力以赴了。”   此言一出,下面观战的人都惊讶了:卫道长老那可是渡缘宗排名前三的战力啊,他要是出全力的话,郁星澜可就要糟了。   乔清悦也提着心朝场上看过去,两人针锋相对风起云涌,身影一闪而过快到根本看不清面貌。   不过一柱香的功夫,比武就已经结束了——郁星澜和卫道长老两人分别站在比武台的两边。   郁星澜的枪上沾上了一滴血   卫道长老的剑上沾了一滴血。   众人惊讶高呼:“这是……平手了?”   渡缘宗的弟子都惊讶了起来:郁星澜他这般年纪竟然可以和渡缘宗卫道长老打成平手?   只有乔清悦知道,这其实并不是平手,郁星澜实际上并没有发挥出自己十成的功力,他大概是顾念着不能暴露自己魔王的身份,所以没有亮出掌心昙花,若是亮出昙花,这一局便不是平局了,因为郁星澜一定会赢。   看完全程的萧昊干咽了下口水,心中惊讶不已,“没想到郁兄这么厉害。”   沈曼殊点点头,“确实,实力不容小觑,幸好他没有站在我们的对立面。”   萧昊干拍拍她的肩膀,“安心啦,等他通过考验,娶了小师妹,那他不就是我们渡缘宗的人了吗?”   沈曼殊抽了抽嘴角,哑口无言:你说的好有道理啊,我竟无法反驳。 第55章 诱惑   考验第二关:智计无双。   整理好被郁星澜战斗力之高惊讶了的心情后,萧昊干拿着分别写有“攻”“守”的两块牌子走到郁星澜面前,向他说明此次考验的目的,“这第二关,乃是考验你的智谋,考验你能否护住自己的人。”   “有一座城池被围住了,”萧昊干指着幻境中的情形,将两块牌子分别放到两处,供郁星澜选择,“郁兄,咱们渡缘宗也不是那种欺负弱小不给机会的人,这样吧,你选一个立场——是守城还是攻城?”   郁星澜看着那两个牌子,思索了一会儿后,闪身来到乔清悦身边,弯下腰靠近她的耳边问:“悦儿喜欢哪一方?”   周围的人顺着郁星澜的话都看了过来,眼神满满都是揶揄,乔清悦的脸瞬间红了起来,不好意思地低声道:“这是你自己的考验,你问我做什么?”   “反正不论选哪一方我都会赢,就看悦儿想看什么场面了?”郁星澜依旧如此自信。   自信到其他人都觉得郁星澜竟然如此大言不惭,还没开始就笃定说自己选哪一方都会赢——真是少年无畏啊。   “哎呀,快点选吧。”乔清悦推着他往外走,“随你,你自己选。”   “嗯,我知道了。”郁星澜点头,他刚才看到了,刚才悦儿的眼神流连在城池里临盆的女子身上,所以他选,“守城。”   乔清悦一愣:他知道什么了?怎么知道的啊?还是说他的想法倒是和自己不谋而合了?   第二场考验正式开始,场景飞速变换,飞沙走石昏天黑地。   “咚咚咚——”   战鼓擂,战旗飘,滚滚狼烟,两军对垒。   郁星澜换了一身墨色盔甲,站在城墙上俯视着不远处的攻方。   身边一个小兵跑了过来,“将军,八千敌方已经兵临城下了,我们只剩一千人,您看该如何应对?”   郁星澜刚想说‘他一人可抵千军万马,就让他带着大家杀进去直取敌军首级’的时候,就被外界的萧昊干好心提示了一句,“郁兄啊,此次考验的是智谋,顾名思义,动脑子,不能使用法术,尤其你这还是压制性的法术,这些小兵谁能打得过你啊。”   郁星澜:“……”   行吧,不用就不用,当谁赢不了是的。   他一甩披风,大步朝后方走去,沉声吩咐道:“召集众人营帐议事。”   “是。”   环境外众人看得正起劲的时候,突然发现郁星澜的身影消失在营帐内了,营帐内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了。   众人仔细一看,原来是结界!   被郁星澜防备的大家都自恃身份没有开口,萧昊干“呵”了一声,“这个郁兄,还怕我们泄密吗,竟然设了个结界防着我们。”   乔清悦看着营帐中郁星澜的身影怔怔开口,试探道:“结界?”   得到肯定答复后,她闭着嘴不说话了,她没有办法告诉别人,其实她是可以看得到郁星澜的。   ——郁星澜防着所有人,却独独没有将她隔在结界外面。   “迎敌——”   结界瞬间消散,郁星澜的身影出现在战场上,他一声令下,千军齐出。   少年将军身着铠甲,端坐马上,手持一杆漆黑玄铁长.枪。   郁星澜率领一小队人马深入敌军后方,冲破敌军阵型,与城中冲出来的人马合围攻城方,以少敌多。   枪挑最后一个叛军后,所有士兵消散,场上恢复了平静。   郁星澜驭马前来,侧过头,对着乔清悦挑眉勾唇,无声说:悦儿,怎么样,厉害吧?   想当初身为魔王统领万千魔军,这区区几千叛军何足挂齿。   顺着郁星澜回望的目光,刚才第一关出手的卫道长老看到了端坐在那里的乔清悦,他许久没出关了,很多人都不认识,于是随意看着乔清悦上下一打量,却发现了一丝不对劲的地方——他觉得那个弟子身上好像有什么东西被特意隐藏住了。   究竟是什么东西需要隐藏的呢?   在众人欢呼恭贺郁星澜胜利的时候,卫道长老依旧心有疑虑,便直接出手探出一股灵气,前去探查乔清悦身上隐藏的秘密。   什么也没有察觉到的乔清悦依旧坐在那里对着郁星澜笑,根本没有看到那股冲着自己来的灵气。   笑着笑着,她突然就看到身旁坐着的师尊挥了挥衣袖,好像是在……扇蚊子?   有蚊子吗?她挠了挠自己的胳膊,表示这天气还有蚊子吗?   此时此刻,她的师尊正在传音入耳,和卫道长老进行对话,“卫道师弟,刚出关就对我门下的弟子出手,这是做什么?”   卫道长老神色不变,“掌门师兄,我观这位弟子,她身上好像有什么被隐藏住了,师兄可知道内情?”   见掌门不说话,卫道长老还以为他是一心维护自家弟子,想了想,道:“掌门师兄,我也没有什么别的想法,我自入门起便立志维护天地正道守卫四方平安,其实,只要这个弟子身上的秘密对这世间没有危害就行。”   掌门“嗯”了一声,“她的事情我自是知晓的,于宗门于世间无碍,就不劳烦师弟费心出手了。”   “那就行。”卫道长老嘴上答应着,但却依旧盯着乔清悦打量,还是被师兄瞪了一眼后才讪讪转过身子。   视线分开,对话结束,辈分挺高的两人便将目光放在了考验场上。   顺利过了第二关的郁星澜已经开始准备进入下一场考验了。   奇怪的是,拿到第三关内容的萧昊干的面色竟然有点一言难尽,萧昊干用一种“你好自为之”的表情拍了拍郁星澜的肩膀,“郁兄,第三关就看你自己的了,去吧。”   话音刚落,郁星澜周边的场景就变换了。   考验第三关:诱惑。   轻纱飘舞,香气蔓延,靡靡之音,和刚才惨烈悲壮的战争场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那红纱曼妙拂来,眼看就要贴到郁星澜的身前,郁星澜一抬手,灵气化作利刃,迅速地割断了面前的红纱。   “碍事!”他嫌弃道。   场外一些觉得轻纱赏心悦目的人瞬间便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了心头一般,他们不理解——怎么有人不知道欣赏这些美景呢?   红纱飘飘然落地,一女子的身影出现在朦胧雾中,浓雾散去,那女子转过身,露出乔清悦的面容,她笑意盈盈看着郁星澜。   郁星澜看着那人,试探喊道:“悦儿?”   此言一出,场外瞬间鸦雀无声,众人都暗戳戳地朝坐在那里的乔清悦看过去,心中为郁星澜担心——这小子怕不是要中计了?   幻境中一直笑着的乔清悦嘴中喊着,“星澜哥哥。”说着说着就要往郁星澜身上靠去。   天啊!   众人的心一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上,来了来了,修罗场要来了!   就连乔清悦也提了一口气不上不下的堵在那里,睁大了双眼朝郁星澜看了过去。   幻境中的郁星澜拧着眉头,突然拿出玄铁长.枪,枪尖抵着那个“乔清悦”的脖子,“你不是悦儿,说,你是谁?”   “星澜哥哥这是干什么?一点都不怜香惜玉。”那女子还不承认,依旧笑着,“我就是悦儿啊,星澜哥哥,我对你没有吸引力了吗?你不要我了吗?”   “住嘴!别顶着这张脸如此做派!”郁星澜手中的长.枪向前,逼着她住嘴。   他对面前女子的举止嗤之以鼻,“哼,悦儿怎会如你一般矫揉造作,她对我的吸引从来不是这些刻意的举动。”   不知想到了什么,郁星澜神态放松了下来,“悦儿从来不需如此,要让我动情,她站在那里就够了,甚至连一个眼神的示意都不需要。”   炫耀够了自己的情深似海目光如炬慧眼识人,郁星澜轻蔑地看着面前的人,像是为自己感到骄傲——那些人也真是小看了他,竟然让人变作自己心上的姑娘来考验,当自己是什么人啊,真是无聊真是恶趣味。   他看着对面的“乔清悦”的容貌,要出手对抗的动作一顿,有些烦闷,“难办啊,这家伙顶着悦儿的脸,还真是有些下不了手。”   他沉思片刻,伸手去掉了那人身上的化形术,对面之人逐渐变成了一团黑雾。   “果然,这样看着就好出手了。”话音刚落,郁星澜毫不犹豫就对那团黑雾出手,打散了它。   那团黑雾终于消失了,幻境外,乔清悦一直提起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她是始终相信郁星澜的,可是看着和自己相同面容的人勾引郁星澜,她还是有些不知缘由的气闷。   这股闷气在郁星澜踏出幻境的那一刻,听到他说了一句话后瞬间就消失了。   他说:“悦儿是我的信仰,什么都可以弄错,但悦儿,永远不会!”   话语坚定,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和动摇。   乔清悦心中那股闷气便化作了感动,充斥着自己的心头。   一旁的沈曼殊想到刚才乔清悦好像是在挂心幻境中的事情,就挪到了她身边给她解释道:“刚才那个黑雾,是之前渡缘宗收的一个合欢宗的弟子,尤其擅长变换相貌攻克人心诱敌沉沦,它并没有实体,而且郁公子也没有上当,所以,小师妹啊,不、必、吃、醋。”   解释就解释,调侃什么啊,尤其是“吃醋”这两个字还念得那么重。   乔清悦嘴硬,“我没有。”   沈曼殊抿嘴一笑:没有就没有吧,脸红什么呢? 第56章 下聘   完美通过三关考验的郁星澜一跃而下跳出幻境,径直走向乔清悦所在的位置。   郁星澜勾起嘴角脸上尽是笑意,低声感叹了一句,“悦儿,我要娶你了。”   他伸出双手就要去拥抱自己未来的妻子。   还没抱到呢,就被萧昊干挡住了胳膊,“诶,郁兄,别心急啊,还有最后一个小小的考验。”   不能拥抱自己的心上人,还被人挡住了看向悦儿的视线,郁星澜咬牙道,“还有什么?”   只见师尊站了起来,“前面三关你已经通过了,我宗门上下已经看到你的表现和诚意了,最后一个考验:你走这条路,去那个地方拿到藏在那里的一面旗。”说着他指了指不远处的山顶示意目的地。   “简单,等我回来。”郁星澜估算了一下路程,利落转身就朝那条路走了过去。   他扒拉着路边伸出来的枝干,嘀咕着:还以为有什么拦路的呢,难道就这些杂草?   轻轻松松地走了一多半的路程,前面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   这是终于到动手的地方了?   他提着枪快走几步,却发现站在路中央的人是乔清悦,只是她既不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   刚才那一关诱惑的场面还没忘记,他上下打量了一眼,随后眼睛亮了起来。   “悦儿——”他喊着乔清悦的名字,张开手冲了上去,想求抱抱。   他刚跑到她的面前,眼看就要抱住乔清悦了,就被她伸手阻拦在了原地。   乔清悦莞尔一笑,微微歪着头,眼里满是狡黠,“停,此时此刻,我可是拦路的人,不能离这么近,注意保持距离。”   见此,郁星澜低笑一声,主动扔了手中长.枪,依旧朝乔清悦走过去,站在距离她一步的位置,弯腰平视着面前笑着的姑娘,“那……不打了,这一关,我认输。”   不打了,直接认输?!   这是什么情况?   乔清悦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怔怔开口,“你都还没有打呢?”   “我怎么舍得对你动手,况且……”郁星澜趁她晃神的瞬间,一把拉过她搂着她的腰,偏过头蹭了一下她小巧的耳垂,低声说道:“在我这里,悦儿永远都是赢家。”   “可是……”乔清悦有些为难的样子,“那你不准备通过这次的考验了?”   这时萧昊干的话也从场外传了过来,“郁兄,你可想好了,真的不打了吗,难道你要放弃师妹吗?”   “怎么可能。”郁星澜丝毫不带犹豫地反驳道。   他搂着乔清悦,目光坚定,“谁也阻止不了我娶你。”   说完这句话后,他在乔清悦耳边悄悄说道:“不如,悦儿和我一起去取了那面旗帜吧?你我夫妻同心,定能取胜,娘子可愿意啊?”   “什么娘子,叫得那么亲热做什么。”乔清悦推开抱着自己的人,后退一步,面色通红地从身上取出一面旗,递给郁星澜,“呐,给你。”   郁星澜接过那面旗,貌似很惊讶的样子,“悦儿,原来你已经取到了这面旗啊!”   他挑眉看着乔清悦,调侃道:“看来,悦儿也是迫不及待要嫁给我了。”   “什么啊!”乔清悦脸红红的,看着郁星澜的神色,她恍然间明白了,肯定说道:“你别乱说,你明明都看出来了。”   郁星澜甩着那面旗,故意问,“哦,我看出什么了?”   “你明明就看出来了……”乔清悦张了张口,没有说下去了,只是嗔了他一眼,“就知道逗我!”   看着乔清悦气鼓鼓像只小松鼠的模样,郁星澜失笑,是啊,他看出来了,那面旗子一开始就在悦儿身上放着。   至于个中缘由嘛,他看了眼渡缘宗的那些人,他们真是喜欢变着法折腾啊。   萧昊干看着这件事情的走向,竟然有些不明白了,他凑到沈曼殊身边,问:“曼殊,这最后一关是为啥啊?我怎么觉得好像有点不对劲啊。”   沈曼殊笑了笑,“这最后一关,应该是在考验郁公子对清悦的心意,师尊是想看在郁公子心中,究竟是清悦重要还是胜负重要。”   “如果他为了取旗对悦儿动手,或者是有意避开悦儿所在的这条路,那么他便是输了,怎么也拿不到那面旗了。”   这九曲十八弯的心思啊,萧昊干脱口而出,“好多心……”   突然察觉到师尊看过来的眼神,他连忙转了转眼珠,道:“好多心思啊,多好的心思,挺好的,挺好。”   看着远去的师尊,他长舒了一口气,其实他一开始想说的是“好多心眼啊”,幸亏他脑子转得快,在师尊瞥过来的时候,连忙换成了“好多心意”。   热闹终于看完了,众人都散去了。   郁星澜看着乔清悦,拉着她的手,“悦儿,我们的亲事这就算是定下来了,我即刻回去,准备聘礼娶你。”   乔清悦刚想感慨一下他这效率也太快进程推动太迅速的时候,就听到他扁着嘴仿佛受了委屈的模样,“可是,悦儿,我舍不得你,要不你也跟我一起回去吧。”   谁能料到,师尊一声轻飘飘的提示又传了过来,“清悦,你就待在这里,为师还有事情要和你交待,就让郁星澜自己回去准备聘礼吧。”   “那……”乔清悦摸了摸他垂在身侧的发梢,小声说道:“那要不……就这样安排吧,其实我也舍不得你,可是你得回去准备聘礼,为了日后的长相厮守,这几天我们就先忍一忍,要是无聊的话,我们还有铃铛可以传信啊。”   郁星澜只好答应了,不过,只要一想到以后可以和悦儿永远相伴,他就十分激动,这样看的话,这几天的分别也是十分值得的。   他已经迫不及待了,连忙拉着乔清悦回房间,“悦儿,我先送你回房间,然后立刻就回去准备下聘。”   在郁星澜的急切行动下,一炷香后,他已经踏上了回魔宫的路。   周围景色飞速闪过,他难得看了一眼周围,就是这一眼,他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一开始他着急赶路,并没有多加理会,后来飞着飞着,他突然想起来了——那人不是太虚刹的守心吗?   他站在原地举步不前,皱着眉暗道一声“真是的”,连忙折返回去,追赶守心一行人。   好不容易终于在渡缘宗门口不远处看到了守心——他正站在乔清悦面前递东西。   郁星澜一口气堵在心头,还没来得及顺气,他就猛然发现——悦儿旁边竟然还站着一个林青。   真是让人操心啊!   他长腿一迈就往那边赶。   刚递了拜帖的守心含笑问好,“乔姑娘。”   乔清悦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熟悉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她现在是郁夫人了。”   守心看着乔清悦虽有无奈扶额但却没有反驳,惊讶道:“郁夫人?你和郁公子成亲了?”   赶过来的郁星澜站在乔清悦的身边,将手搭在乔清悦肩膀上,不自然地解释,“呃,快了快了。”   身后站着的林青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腹诽道:大醋王!   接下来的时间,郁星澜将两人的恩爱事迹和娶亲考验这些事情挑了些能说的都讲了一遍,末了还看了看守心和林青,“所以,我们已经互许终身了。”   乔清悦终于明白为何已经返回魔宫的郁星澜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了。   她道:“守心担任太虚刹掌门,已经得到认可了,此次是以掌门身份特地前来拜会的,还有,那边是林青的宗门、无极宗的掌门和弟子。”   “嗯。”郁星澜随意应道,只要不和他抢悦儿,他才不关心守心和林青要做什么呢。   说完该说的事情后,他拉着乔清悦的手,含情脉脉,“悦儿,那我走了,等我来娶你。”   当着林青和守心的面,郁星澜秀了一把恩爱,然后告别了乔清悦,心满意足地回魔宫准备聘礼去了。   送走郁星澜后,乔清悦招呼众人进去,安排好一切后,时间已经到了傍晚。   她坐在台阶上看着星空,突然感觉有些清静。   唉,想他了。   一想到郁星澜,她就想到今日山门前离别的那一幕,就想到了今天太虚刹和无极宗都来这里的场景,她突然有种有事情要发生的预感。   ——毕竟每次众人聚集的时候都会有事情发生。   她突然想起来了那个会预言的水晶球,连忙起身朝存放水晶球的地方跑去。   刚走到门口,就看到房门大开,里面站着自己的师尊。   她踏进房门,“师尊早前说有事情要交待,是否是在等我。”   等她进来后,师尊设了个隔音结界,方才开口,“清悦,自幼时起为师便知你血液特殊,与常人不同,可助人增强功力,所以便将此事隐藏了下来。可是,自从上次你伤重清醒之后,我便发现:你虽是你,但又不是你。”   没想到师尊一开始就看到了其中的变化,乔清悦沉思着没有开口。   师尊继续说道:“其实,之前那个预言最后还有八个字,异世来客,神女救世,你从异世而来,想必就是预言所说的神女了。”   “师尊……”乔清悦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却被拦住了。   师尊说道:“但此次你回来,我却察觉不出你血液的异样了,想必你是用了换元草。”   “你可知这换元草的最后一个用法?”师尊脸色突然有些严肃。   最后一个用法?   乔清悦不明白,疑惑道:“是什么?”   看她不似作伪,想必是真的不清楚,师尊这才放松了神色,“没什么,只是有些违背人性,你不知道也罢。”   见师尊不再多说换元草的事情,乔清悦也不在乎那些花花草草的,她只是有些担忧郁星澜魔王的身份,问道:“那师尊,郁星澜他……”   师尊抬头看了眼天,缓缓开口,“你们安安分分过日子就行,只要不起邪心,预言的灭世应该不会出现,看好他就行。”   乔清悦忙不迭点头答应,“嗯,师尊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生活的。”   说完后,她便放心地回了房间。   没人注意到,卫道长老全身笼罩在暗夜中,看着乔清悦离去的方向,眼中闪烁着不明的光芒,小声念叨,“异世之人。” 第57章 逼迫   五日后。   天现异象,电闪雷鸣,天雷滚滚。   “怎么一直在响雷啊?”乔清悦站在屋檐下,撑着下巴看着异样的天空。   萍萍拿着一个鸡腿边吃边走了进来,“乔姐姐,最近这是怎么了,这雷响得人心慌的,听说萧公子和沈姐姐都跟着你们掌门出去巡视了。”   乔清悦倒了一杯茶递给萍萍,“是啊,太奇怪了,希望也就是变天而已,就响响雷的话,只要没有什么天灾就行。”   两人正看着外边的电闪雷鸣的时候,一个弟子脚步轻快地跑了过来,传了个信,“小师妹,卫道长老找你去议事堂,说是有事相商,你现在没事的话就赶紧过去吧。”   乔清悦:“好的,知道了。”   萍萍将吃剩的骨头一扔,洗干净手后,挽着乔清悦的胳膊,“也不知道有什么事,怎么你也要去议事堂啊?我过来的时候看到林青也过去了呢,乔姐姐,要不我陪你过去吧。”   乔清悦刚想提醒她乖乖跟着就行,萍萍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连忙伸手保证:“我就送你到门口,况且,我才不爱听他们讲什么大道理呢。”   “好吧。”乔清悦便带着她往议事堂走去。   到了议事堂后,乔清悦推门而入,定睛一看,原来议事堂里面已经来了许多人了——卫道长老和几个亲传弟子,无极宗掌门和弟子林青等人,太虚刹掌门守心。   “听说卫道长老有事找我?”看着屋内满满的人,乔清悦谨慎地没有关门,走到了屋子中间站着。   “是我找你来的。”坐上首位的卫道长老点点头,“你是清悦是吧,我久不出关,听闻你也能称得上是我渡缘宗这一代里的好苗子,你的功力也不错,上次下山也能明辨是非助人为乐……”   没料到此言的乔清悦脑子一懵。   卫道长老这是在夸我?   难道这是表彰大会?   她看着这阵势,心中推翻了表彰大会的想法。   总感觉没那么简单!   果不其然,卫道长老夸了她几句作为铺垫,随即话音一转,提到了另一件事,   “清悦,不久前无意中得知你身上血脉特殊,可助人增长功力。”   听到他点明自己血液之事,乔清悦瞬间警惕起来。   卫道长老抬头顺着未关的门看了一眼外边的天降异象,若有所思的继续对乔清悦说:“既然你的血液有此功效,如今正逢异象,恐有大劫,为维护世界,阻止世间大劫,师叔想让你献出自己的一些血液,助我等功力大成,拯救世间。”   本来被临时拉来以为就是凑个人数的、一直兴致缺缺的无极宗掌门突然眼睛一亮,回过神的他连忙附和道:“是啊,既然你的血液有用,便献出来吧,我们必定会感念你的奉献的。”   好家伙,竟然这么直白索要我的血液来提升自己的功力?!   乔清悦无语且诧异,当着各自门中弟子的面,这些上一辈人是不在乎面子了吗?   不止乔清悦诧异,听闻此言的林青也诧异地看向自己的师父,不赞同道:“师父,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那可是一条人命啊,而且,你不是总教导我们要锄强扶弱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吗?”   “混账东西!”无极宗掌门厉声训斥着林青,“为师乃是为了阻止未来这世间大劫,人家卫道长老都如此说了,你插什么嘴,你懂什么?去,站到后面去。”   从来都是师父掌中宝的林青这还是第一次被自家师父这样在众人面前不给面子地训斥,他张了张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没等他再次张嘴,就被同门师兄弟捂住嘴抓住胳膊挡在了身后。   场面一时有些静默,这时,身为太虚刹掌门的守心开口了,虽然他刚担任掌门还资历尚浅,但好歹也是一个宗门的掌门人,也是有话语权的,他清了清嗓子表明自己的立场,“我太虚刹绝不屑于用一女子血液来提升功力,此举有些不讲道义了。”   听着守心这般明里暗地里说他们不知羞耻,张嘴闭嘴“道义”、“无耻”,卫道长老一时之间感觉面色有些难看,但毕竟自己是为了拯救三界苍生,担了这不好的名声又如何。   无极宗掌门就没有那么好的忍耐了,他被守心一番话挑起了不满,“哼”了一声,“太虚刹的小子,你还是太年轻啊,要是到时候对抗劫难,你这点功夫都不够塞牙缝的。”   仿佛看了一场闹剧,乔清悦突然笑了起来,“这不就响个雷嘛,都还没有怎么的呢,就把你们又是掌门又是长老的人吓成这个样子了,还一副世界末日的表情。”   乔清悦目光扫视着卫道长老和无极宗掌门,目露轻视,“真是可笑,你们真想当救世主的话,怎么不想着好好练功提升自己,竟然妄想借他人性命来满足自己的目的,堂堂七尺男儿,怎么总是想着走捷径呢?”   卫道长老一心卫道,根本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也不在乎个别人的牺牲,哪怕要自己的性命他都不带眨眼的,他沉声开口,“牺牲一人可救万人,乔清悦,别不识好歹,我是在跟你好言相商。”   说得冠冕堂皇,这还没有到世界末日呢,谁知道你们是不是觊觎这身血液来满足自己的私欲。   乔清悦梗着脖子不肯低头服软。   看着乔清悦依旧高抬脖颈不服气的神色,卫道长老也知道她是不肯答应献出血液了。   他抬起右手看着乔清悦,“既然你不听劝,不肯自己动手,那就让我来吧。”   乔清悦眼神一凛,这是要动手了!   随即她就看到卫道长老的灵气化网朝自己头顶而来。   “这是要来硬的了。”她暗骂一声,自是不会乖乖站着被绑,于是拿出捆仙绳一把将头上的网甩到别处去。   “竟然还敢还手?”卫道长老很久都没有被挑战过权威了,今日接二连三被人下了面子,怒气冲冲的他想要直接动手擒住乔清悦,但自己好歹算是长辈,屋内又有这么多人,便支使手下弟子出手擒拿。   眼看局面就要开始混乱起来了,林青用尽全力想从周围人的禁锢中挣脱出来,他怒喊道:“师兄弟们,别拦着我,放开我,你们这是做什么,这是助纣为虐啊,别拦我——”   无极宗掌门看着身旁不安分的林青,又看着抵抗的乔清悦,站起来也想动手擒住乔清悦。   见无极宗掌门站了起来,一旁的守心挡在了他面前拦住了他的路,“无极掌门这是要以大欺小以多欺少了?”   无极宗掌门看着年纪不大就能和他平起平坐甚至敢挑衅自己的守心,眼睛眯了起来,“小子安敢拦我?”   说罢一道掌风打了出去,朝着守心而去,那道掌风虽强但并没有性命之危,毕竟守心还是太虚刹的掌门,也不好不留情面。   守心挡了几招后渐渐不敌起来,毕竟资历尚浅,很快便被无极宗掌门使力困在了自己的椅子上,嘴角流着血,但还是一心想冲破困住自己的结界。   卫道长老见此,皱着眉看向守心,“身为太虚刹掌门,为何不以天下苍生为重?”   “有可为,有可不为。”守心用力抵抗着结界,猛地吐出一大口血来,咬着牙说:“不平之事,自当出手。”   屋内一片混乱,议事堂外边站着等待的萍萍发现了里面的争吵,躲在窗边听了会儿,她实在忍不住冲了进去。   萍萍以前混迹市井街头,见过不少争吵的场面,便开始噼里啪啦骂了一顿。   “你们这些老泼皮做这些腌臜事情,要不要脸啊,将天下放到我乔姐姐的肩膀上,这天下又不是她一个人的天下,那你们怎么不把地位名誉金钱都放到她肩上呢?无耻之徒,不要脸。”   还从来没有人敢当着几大宗门掌门长老的面前指着他们的鼻子骂,众人都沉默下来,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就连动手的那些弟子都停下来了。   卫道长老脸色已经变得铁青,但是看着面前没有武功的凡人女子,不知为何没有动手。   反倒是无极宗掌门听不下去了,竟然直接出手要打萍萍。   林青离得近,看到自家师父的手势就知道他要动手了,连忙喊道:“萍萍,快躲开——”   萍萍下意识地就要后退,可是看到身旁站着的乔清悦,竟然上前一步挡在了乔清悦身前半步也不退。   眼看那道灵气就要打过来了,乔清悦眼疾手快,连忙甩着鞭子挡下来了。   林青机灵地趁众人被骂声震惊的时候挣脱了,跑到乔清悦和萍萍身边,询问道:“你们没事吧?”   两人摇了摇头。   乔清悦环视一圈周围,将萍萍推到林青身边,“萍萍不会武,带她先走。”   萍萍抓着乔清悦的手,想带着她一起走,“乔姐姐!”   乔清悦对着她摇了摇头,无声拒绝。   一起走是走不出去的,卫道长老和无极宗掌门不是好对付的,况且他们的目标在于这身血液。   林青看了眼周围,想着他们几个肯定不是对手,当机立断就拉着萍萍往门口走去,果断离开,“走,去找人。”   卫道长老和无极宗掌门的目标在乔清悦,跑了两个无关紧要的人他们也不在乎,反正速战速决抓住乔清悦就大功告成了,这才没有去追,任由他们离开。   --------------------   作者有话要说:   着急出场救驾的郁星澜:快来找我!快来找我啊! 第58章 脱身   得益于近日的努力练功,再加上卫道长老和无极宗掌门一开始还自恃身份没有亲自出手,乔清悦一时之间也没有落了下风。   看着林青和萍萍顺利出去,她才放下心来。   跑出去的林青和萍萍出了渡缘宗后,林青先是往魔宫方向发了信息通知郁星澜速速前来救人,然后站在原地犹豫是否要去找乔清悦的师尊。   萍萍见林青不走了,抓着林青的胳膊着急道:“林青,魔宫距离有点远,不知道郁公子会不会来不及赶过来,我们得去找乔姐姐的师尊,他应该就在附近。”   林青眼眸沉沉,咬着牙说:“一开始就是他们渡缘宗的人想要乔姑娘的命!”   “可是……”萍萍回想之前从乔清悦口中知道的一些事情,“……乔姐姐说师尊待她很好。”   林青想了想,也没有其他办法了,便拉着萍萍前去找渡缘宗的掌门,“好,那就赌一把。”   渡缘宗议事堂内。   卫道长老已经没有耐心看乔清悦抵抗下去了,于是站起身,一道强有力的灵气就朝着乔清悦打来。   毕竟乔清悦这身血液还有大用,他观察了乔清悦的功力后也只是使出了七八成力气,不至于让她失血过多。   乔清悦刚挡开一个弟子的剑刃,连忙回手划圈将捆仙绳变为盾牌阻抗着那股强劲的力度。   不愧是渡缘宗第一高手卫道长老,这力道冲得她连连后退。   突然,身后一道剑气旋转,帮着乔清悦阻挡着对她的攻击。   乔清悦回头看去,竟是沈曼殊回来了。   “小师妹!”沈曼殊如神兵天降,配合乔清悦全力一击斩断了卫道长老的灵气。   沈曼殊持剑护着乔清悦,面对着卫道长老站立,不可置信般开口质问:“卫道长老这是做什么?小师妹她可是渡缘宗的弟子!难道你要屠戮同门吗?”   沈曼殊入门早且声名极好,卫道长老也很看重她,是以这才暂时停住了攻击,开口解释道:“曼殊,你让开,这是为了三界苍生,非是为我一己私欲。”   沈曼殊依旧挡在乔清悦身前,半步也不退让,“可是谁说拯救三界就非得要她的命了?这世间断是没有这般道理的。”   卫道长老皱起眉,他决定了的事情一定要做到,为了三界苍生,哪怕万人阻挡众人不解,他也要去做。   至于这些不理解他苦心的人,等日后避过劫难,世间平安,他们就能知道他今日的所作所为皆是正确的。   无极宗掌门见卫道长老不说话了,还以为他真的在思考罢手的事情,生怕他心软被说服,连忙道:“卫道长老,这三界还要靠你来拯救,不能心软啊。”   卫道长老本来就没有丝毫动摇,闻言便收了收心神,沉着气,右手缓缓汇聚灵力,蓄势待发。   见状,乔清悦上前一步,和沈曼殊并肩而立,她微微侧头道:“师姐,你让开,他们的目标在我,到了如今这般境地,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这些人是不会听劝的。”   毕竟,巨大的功力唾手可得,谁会轻易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呢?   沈曼殊凝视着众人,抬起剑摆着出招的架势,坚决道:“不让。”   卫道长老不欲再多说什么,不理解就不理解吧,反正没有人能阻止他决定了的事情。   这次出招,他用上了十成的功力。   两个姑娘要对付周围提剑上前的弟子,还要防备无极宗掌门的出手,便被卫道长老这波灵气打得连连后退。   顾及乔清悦身上的血还大有用处,无极宗掌门便将攻势放到了沈曼殊身上。   沈曼殊主动替乔清悦承担了一大波攻击,再也支撑不住,吐出一大口血,手中的剑“吧嗒”掉落下去,人也缓缓倒了下去。   乔清悦口中喊着“师姐”,发现她倒下去后没有再动弹分毫,竟是已经晕了过去。   她心急如焚,晕在这里难免会被杀气波及到,再让她躺在这里,一定有生命危险的。   看了眼周围,乔清悦结束一波攻击后迅速将沈曼殊推到一旁的柱子后面。   “爱护同门,值得称赞。”卫道长老竟还有闲心在此时此刻夸奖了一番乔清悦的行为。   随后他伸手拦住了一旁的无极宗掌门,阻止无极宗掌门还要出手的动作,“可以了,我来就够了。”   卫道长老叹了一口气,“你……不错,只是事已至此,你应该也如强弩之末了吧,我劝你别抵抗了,你不是我的对手。”   乔清悦站在原地,不言不语。   卫道长老说罢,一步一步朝着乔清悦走来,手中化出绳索提着,步步逼近。   眼看只差三步就要到乔清悦面前了,一股浓郁的黑色灵气裹住了乔清悦,随后四散开来,逼退她周围的人。   这股黑色灵气来势汹汹,卫道长老神色一凛,竟然也被震到一旁。   一道从屋外身影冲了进来,怒气冲冲,厉声呵斥:“谁给你们的胆子,竟敢迫她至此。”   听到这个声音,一直神色淡然面对血腥冲突的乔清悦瞬间就红了眼眶。   刚才那一瞬间,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了。   她苦苦支撑扛到现在,最重要的原因就是舍不得郁星澜,舍不得他回首只余空愁恨,不忍心让他满心欢喜归来,见到的却只是自己的尸体。   郁星澜,我是不是告诉过你,我真的好爱你啊。   她朝思暮想的人此刻出现在了她的面前,真好。   乔清悦缓缓扯着嘴角,想对他笑一笑。   郁星澜却一点也笑不出来,他伸手扶着乔清悦的腰,支撑着她筋疲力尽的身子,让她靠在自己身上,颤抖着手抹去她嘴角渗出的血液。   “悦儿,对不起,我来迟了……”   天知道他本来正满心欢喜带着聘礼往渡缘宗赶,心中充斥着即将迎娶心上人的幸福。   谁知,半路上就收到了林青的信。   看到消息的那一刻他的整个人都是抖的,扔下那些聘礼,不管不顾地就往渡缘宗赶。   生怕晚了那么一点儿。   在院子里看到屋内场面的时候,他整个心都被扯着,仿佛有只手将他的心揉碎了一般,那蔓延出来的心惊懊悔后怕都要将他整个人淹没了。   他不敢想,要是再晚来那么一点儿……   幸好,幸好。   乔清悦看他这么害怕,故意取笑他,“看你跑得这么着急,满头的汗,是不是累到了啊,其实,我没有那么着急就……”   “不许胡说,”郁星澜哽咽着嗓音道:“不许说了……”   发现她身上有伤,郁星澜恨不得立刻就找个没人的地方看一看她究竟伤到哪里了。   “我带你走。”   郁星澜的手终于不抖了,他用红红的眼眶凝视着乔清悦,   “跟我走吧,我们离开这里,离开渡缘宗,去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不再理会这世间的事情了,以后就你和我,好不好?”   乔清悦点头,靠在郁星澜的怀中,闷声说道:“好,我还想和你岁岁常相见呢。”   看着他们你侬我侬,随随便便就定下来了不理世事的计划,卫道长老恨其不争,道:“不理世间事,清悦,你知道你这身血液对世间有多大的作用吗?”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乔清悦立刻就反驳,“现在还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我必须要怎样,凭什么我就不能决定自己的人生了?”   其他人一时之间也没有说话,只是盯着中间抱着的两个人。   而郁星澜根本连一丝目光都没有给别人,只是看着乔清悦,“我们走。”   眼看这两人就要离开,总有那么一些人不知死活地要拦路。   郁星澜打横抱起受伤的姑娘,步履坚定地朝外边走去,身后黑气笼罩。   急于为乔清悦治疗,郁星澜一出手就是大招,这还是他第一次在身后显现出来了无数昙花,昙花花瓣化作利箭,直指众人,阻拦他们追过来。   即便如此,总有些不要命的人要追过来,在卫道长老的周旋下,那些人拦在了门口。   两波人还是面对面对峙了起来,郁星澜看着面前拦路的人,眼神阴寒,犹如在看待死人一样。   虽然那些人不足为惧,一只手就可以打得过,可是他实在是没有心思和他们在这打架,毕竟悦儿的伤耽搁不得,得早点治疗。   他周身泛起冷意与更为浓郁的黑气,想着干脆放个大招速战速决。   乔清悦搂着郁星澜的脖子,刚想让他放自己下来好全身心对阵,突然天上响起师尊沉稳疑惑的声音,“这是怎么了,我不过外出巡视一番,这么会儿功夫,这怎么还打起来了,你们是在切磋功力吗?”   不过转息,师尊和萧昊干带着林青和萍萍出现在了门口。   萍萍指着卫道长老那边站着的人,大喊道:“不是切磋,是那些人要害乔姐姐。”   师尊走到两方人的中间,挡在郁星澜和卫道长老之间,“谁要伤我徒儿啊?”   郁星澜着急治疗怀中的乔清悦,不想和他们再在这里浪费时间,便看了萧昊干一眼,点了点头,抱着乔清悦转身就离去了。   见他们就要离开,无极宗的一个弟子连忙喊道,“你们刚才看到了吗?那是昙花啊,那个人,该不会就是预言中那个可以灭世的魔王吧?”   师尊“哼”了一声,看着无极宗的那个弟子,轻飘飘地说着:“一朵昙花而已,谁能证明他就是魔王,没有证据的事情,莫要乱加猜测。”   说着说着,他竟然还变出了一朵花,放在手心,伸到众人面前,“看,不就是花吗,谁都有的。”   言外之意,那朵花说明不了什么的。   知道郁星澜身份的萧昊干望着天空:“……”   师父,这不会就是睁眼说瞎话吧。   --------------------   作者有话要说:   郁星澜指着相似的昙花:打假。   随后转头就向乔清悦告状:他学我,还变得没有我的昙花好看。   乔清悦:你好看,你最好看啦。   郁星澜:欧耶,娘子夸我了夸我了! 第59章 成亲   躺在郁星澜怀中的乔清悦在听到师尊那句关于“花”的言论时,忍不住笑了一下。   郁星澜垂眸,看着她微微探头看向师尊那边,心中感慨:这个时候了,她竟有继续待下去看热闹的想法?   被她目不转睛的视线酸到了,郁星澜忍不住装作手不稳,颠了一下怀中的女子。   满心看热闹的乔清悦惊呼一声,连忙抓紧郁星澜胸前的衣服,紧紧挂在他的身上。   她不解地抬头看向郁星澜,却听到他软着声音问:“在看热闹?有我好看吗?”   “没有。”她乖巧地摇了摇头。   “夫君带你回家。”郁星澜喜上心头,抿着嘴偷笑,随即抱紧她往外走,边走边告诫她:“这些事以后都不管了,我们就做一对闲云野鹤恩爱有加的夫妻。”   没有再理会身后的纷纷扰扰吵吵闹闹,他们将一切抛之脑后,郁星澜抱着乔清悦走出渡缘宗,他要带着心爱的姑娘回家。   被他们抛下的渡缘宗一些人依旧争执着,幸好有师尊坐镇,一时之间也没有人阻拦他们了。   看着事情尘埃落定,卫道长老靠近掌门身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质问说:“掌门师兄,你难道要置三界的安危不顾吗?”   掌门一脸不赞同,扣住卫道长老的手将他带去了自己的房间。   进门后,掌门数落着卫道长老,“我还没有说你呢,闭关这么久,把脑子都闭坏了?清悦是我们渡缘宗的弟子,你一个长老,竟然出手对付门下弟子,说出去我们渡缘宗的脸面往哪里放?你说说你,也那么大年龄了,怎么这么不懂事呢?”   “师兄,你从来没有骂过我。”卫道长老讶然道:“你这是在埋怨我,你嫌我烦了?”   掌门僵硬着一张脸,不知要用何表情,“呃,师兄不是那个意思。”   他叹了一口气,这个师弟心思单纯,从小就只知道练功守护三界,旁的事是半点也不考虑啊,不过对于自己这个师兄的话,他倒是无条件听从。   他拍了拍卫道长老的肩膀,“之前师门破败,是你我师兄弟携手共同将渡缘宗发扬光大,你一心求道,本心是好的。”   掌门话音一转,“只是,今日之事,你确实做得不对,你说是为了三界,可是三界现在有劫难吗?没有,现在还没有到要牺牲任何一个人的时候,况且,乔清悦她难道就不是三界之人了吗?你护三界,自然也应该维护三界中的芸芸众生。”   “我错了。”卫道长老认错后,又小声替自己辩解,“其实我心里有数,我没有想伤她。”   “嗯。”看卫道长老想明白了,掌门最后告诫了一句,“以后做事三思后行,知道了吗?”   “是,知道了,我听师兄的。”   ******   回到魔宫的郁星澜将乔清悦小心翼翼地抱到寝殿的床上,要看她胳膊上在流血的伤口。   郁星澜将她的袖子朝上挽了一圈,轻声道:“让我看看。”   看着他今日提心吊胆的样子,乔清悦不欲让他再担心,便大大咧咧挥了挥手,“没事,就是胳膊上划了一道口子而已,待会我自己上点药就行了。”   郁星澜没有说话表态,也没有强硬扯开伤处的衣服,可他捏着乔清悦衣袖的那只手半点也不肯松。   这副样子是不看就不罢休了啊!   乔清悦褪下半边袖子,朝着他的方向伸了过去,“那你帮我包扎吧。”   看到血流的伤口,郁星澜心密密麻麻地疼了,眼眶渐渐泛了红,又怕她担心,随后便装作若无其事一般给她顺利地包扎好了。   却不知这一幕早已经落在了乔清悦的眼中,乔清悦心中五味杂陈,百疼之中还有空想:我就说不让你看了吧,瞧这可怜见儿的,怪让人心疼的。   收拾好后,看着乔清悦因疼痛蹙眉的神色,郁星澜慌了神,迅速就想起来之前书上说的“呼呼就不疼了”。   他学著书中写的动作,捧着她受伤的小臂,低头轻轻吹拂,最后在伤口旁边完好的肌肤上落下极轻极浅的一个吻。   “还疼吗?”郁星澜抬起头问。   刚才泛起的疼痛瞬间便被一股细细密密的酥麻代替,乔清悦怔怔道:“不疼了。”   郁星澜低头自责,“我不该让你一个人待在那里的。”   乔清悦眨着眼睛,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抓着郁星澜的手,斩钉截铁道:“郁星澜,我们成亲吧。”   郁星澜差点就脱口而出“好”,可是他皱眉看着她受伤的地方,懊悔不已,“不过,聘礼被我弄乱了,而且,你的伤……”   “成亲的话,有你就够了。”乔清悦“吧唧”一下亲了他的脸颊,“这伤没事,我只是累着了,休息几天就好了。”   郁星澜捂着被亲的地方,坚定道:“好,那三天后,我们成亲。”   魔王三天后成亲的消息传遍了整个魔宫。   第一天,一封红底烫金的婚书送到了乔清悦的面前。   乔清悦伸手抚摸着最后的几个字,心中充斥着甜蜜,郁星澜站在身后握着她的手写下了两个人的名字。   郁星澜,乔清悦。   缅邈岁月,缱绻平生。   第二天,魔王将他的所有物都送了过来,乔清悦看着象征着魔王的印鉴,各地房产的地契……   乔清悦失笑,他这是把全部家当都拿过来了吧?   第三天,一件精美华丽的嫁衣出现在了乔清悦的面前。   她试了试,发现尺寸贴合曲线竟分毫不差。   想到他为何如此熟悉自己的尺寸,乔清悦渐渐红了脸颊。   是日,天朗气清,宜嫁娶。   婚礼当天,装扮好的乔清悦坐在屋子里搅着手指,心中紧张又甜蜜。   “小师妹,成亲这么大的事情都不说一声的吗?”   乔清悦回头,看到沈曼殊拿着一个精美的盒子现出了身形,随后笑着道:“给你添妆来了。”   “之前我那样离开,我还以为……,对了,师姐你的伤如何了?”乔清悦打量着沈曼殊的身体情况。   “没事了。”沈曼殊不欲在大喜的日子再提那些事,话音一转,“是你的那位郁公子通知我们的,让我们前来为你送嫁,说是担心你紧张,便让我先过来陪你了。”   沈曼殊凑近调侃,“没想到当初那个思维一根筋的郁公子也有如此细腻的一面,他如今可是细致体贴入微啊。”   乔清悦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的脸红了。   看着小师妹身着嫁衣乖巧坐着,沈曼殊心下感慨,从一旁拿起发梳,顺着她的头发从头梳到尾。   “一梳永结同心。”   “二梳白发齐眉。”   “三梳子孙满堂。”   “迎新娘了——”   沈曼殊取过桌子上的红盖头,将它盖在乔清悦的头上,搀扶着她走了出去。   接到新娘的那一刻,一身喜服的郁星澜握住心爱姑娘的手,仿佛握住了全世界。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送入洞房——”   郁星澜进了洞房便不打算再出去了,打发掉其他人,他静静看着床上坐着的新娘子。   ——那是他想娶回来照顾一辈子的姑娘。   他缓缓掀开盖头,看到了这世间最美的新娘子。   两人相视一笑,郁星澜从旁边的桌子上端来两个酒杯,“娘子,交杯酒。”   乔清悦接过一只杯子,两人手环着手,将杯中的液体送入嘴中。   “这不是酒啊。”乔清悦道。   郁星澜接过她手中的杯子,放到一旁,“你受了伤,不能喝酒,我换成了果酿。”   “诶?可是这味道怎么有点熟悉啊?”乔清悦舔了舔下唇,仔细品味着其中的熟悉的感觉。   郁星澜盯着她泛着水光的唇,眸中闪烁着光芒,“你还记得,上次在太虚刹内夜晚的那壶酒吗?”   不等乔清悦回答,他意味不明地轻声道:“你唇边的味道就是如此。”   乔清悦有些不自然,“你……你怎么还记得……”   郁星澜捉住她小巧的下巴,微微抬起来,“上次没有尝清楚,这次,悦儿可不能临阵脱逃了。”   乔清悦扁着嘴反驳:“谁临阵脱逃了,我那是睡着了。”   “不重要。”郁星澜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弥补了上次想深入品尝却未果的遗憾。   “悦儿……”   片刻后,他稍稍退开,手指揉捻着少女软嫩的唇瓣。   乔清悦动了动手指,想将衣袖挽上去伸手拥抱面前的少年。   郁星澜眼睛一亮,立刻就顺着她的行为接话,“是不是衣服有点重了,我帮你把嫁衣脱下来。”   “啊?”乔清悦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她回神的时候,就已经被脱下了嫁衣,两个人穿着里衣面对面坐在床上。   郁星澜伸手抚着她的鬓发,唇部印在她的额上,缓缓下滑,不知为何却在脖颈处停留了很长一段时间。   乔清悦的心“扑通”“扑通”跳着,她紧张地往床里侧挪了些许,结结巴巴说:“你……,我……我有点……紧张。”   郁星澜温柔安慰道:“悦儿放心,我专门学过了,不会伤到你的。”   乔清悦:“???”   她的思维瞬间向四面八方发散,瞪大了双眼质疑,“学过?!你去哪学的,你不会去那种地方找人提前试……”   --------------------   作者有话要说:   郁星澜: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第60章 纠缠   乔清悦抬眼:“你是不是去找人试……”   听她这样说,这误会可就大了,郁星澜连忙解释,“不是,不是,我没有。”   看着乔清悦依旧有点怀疑的眼神,他从怀中取出来了一本书,抓在手上犹豫要不要递给乔清悦。   “这不是你上次看的话本吗?”乔清悦从他手里抽过来,内心嘀咕:难不成看个小说就能学会了?   她不在意般随手翻开一页,里面活色生香的画面猝不及防就映入她的眼帘。   哇,竟然这么有冲击力的吗?   乔清悦咽着口水带着好奇心又翻了几页,越看越入迷,原来古代的避火图就是这样的啊!   她全身心投入其中,不再纠结刚才的怀疑了,郁星澜却不满意自己被忽视了,一把将书合住,“咳”了一声,眼神飘忽不定,“别看了,上面画的不真实,我亲自教你。”   乔清悦:“……”   此刻的郁星澜心想:自己好歹看过一些类似的小人书了,自是学会理论了,今天就要开始实践了,他心中满是跃跃欲试。   被夺走手中书本的乔清悦忍着羞意,任由他脱下自己的里衣。   郁星澜自诩满腹经纶正待实践,可是在看到如同羊脂白玉的时候,脸爆红起来,什么大道理都忘之脑后了,目光所及,只剩下眼前的美景。   他像是一个初遇美景圣地的少年,莽莽撞撞地闯入陌生的桃花源。   峰峦起伏,红梅覆雪,曲径通幽。   他采撷着其中的美好,流连忘返。   行至水源处,郁星澜“咕咚”一声跃入水中,感受着水波对自己的压迫,他任由自己在其中浮浮沉沉。   ……   几个时辰后,游得正欢的郁星澜身体猛地一顿,却不妨被什么缠住了身子导致他定在原地。   片刻后,他终于从束缚中抽身,回到了岸上。   郁星澜擦拭着怀中女子被汗打湿的鬓发,哑着声音唤她,“悦儿,我抱你去沐浴。”   一声含混的嘤咛过后,他发现怀中的女子已然睡了过去。   终于娶到了自己心爱的姑娘,郁星澜一晚上都满足地笑着。   收拾好一切后,他为乔清悦上了药,处理干净被打湿弄脏的床铺,随后将乔清悦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他同样躺下,揽过他的新娘,在她额间落下一吻,“悦儿……”   “……我爱你。”   翌日。   日上三竿。   乔清悦自梦中醒来,浑身无力。   侧过头正好对上郁星澜一双含笑的双眼,她不好意思地缩回了被子里,只露出清透的眼睛。   一想到昨夜,仿佛被人攻占了自己的领土一般,不管她如何求饶,郁星澜都寸步不让将她的领地一寸寸攻占。   果然,话本里说的都是骗人的,守城之人哪有那么轻而易举,哼。   她愤愤不平,撑起身子想坐起来。   “嘶——”不知扯到了什么地方,她不由惊呼出口。   听到她的惊呼,郁星澜一直含笑的眼眸立刻变得紧张起来。   “还疼吗?”说着说着,郁星澜就要去掀被子查看究竟伤到了何处。   他一边掀一边含着歉疚地说道:“昨夜我已经给你上过药了,还会疼吗?你那……还好吗?”   乔清悦死死压住自己身上的杯子,“没事了,住手,别看。”   笑话,青天白日的,真要让他看的话,那个场景实在是不忍直视啊。   而且,刚才也不是因为疼才喊出来的,只是像走多了路腿有点酸而已,上过药的地方也冰冰凉凉的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   既然都这样说了,郁星澜怕会扯着她手臂上的伤口,便听话不夺被子了,“好,我不看,要是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   “好。”乔清悦红着脸点点头,眼带笑意,双目含情。   新婚妻子如此诱人,郁星澜一时之间竟然看呆了,忍不住心神荡漾。   英雄难过美人关。   郁星澜觉得这话说的也太对了吧。   自从娶了乔清悦后,他就天天沉浸在乔清悦的温柔乡里,只想就这样和乔清悦天长地久日日夜夜。   他想贯彻今日事今日毕,是以总是早早就哄着乔清悦休息。   乔清悦却不这样想,她一把推开满眼含光的郁星澜,坚决不肯松口,“你这样会伤身的。”   郁星澜觍着脸拉着乔清悦的衣袖,笑容灿烂,“悦儿,我特意问过了,就像拉韧带一样,要循序渐进,现在这种程度不会伤身的。”   乔清悦不可置信,“你怎么拿这种事问别人啊?”   “我是担忧你的身体……”   郁星澜不知道从何处掏出来了一本画册,翻到其中一页,指着那一行字说:“书中说了,半夜渴了的话,一晚上都能叫七次水呢,可是那天才第四次的时候你就困了,我只是想问问你的身体状况。”   瞪大了双眼的乔清悦:“……”   七……七次?!   她咽了口水,嘴角抽搐,被这个次数吓得脑袋懵懵的。   还没恢复清醒的乔清悦又被郁星澜诱了去。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结束后,乔清悦眼尾含泪咬着自己的小被子思考:   该怎么告诉他话本里都是骗人的呢?   没等她找到合适的解释,在这般荒唐的过了一段时间后,乔清悦的身子却开始虚弱了下来。   郁星澜蹲在床边,守着困顿异常的乔清悦。   乔清悦睁开眼看见床边眼巴巴蹲着的男子,就笑着调侃道:“还记得之前的事吗?诱人的男狐狸精。”   别人都是女子采阳气,到你这里,怎么还反过来了?   “不想采你。”郁星澜摇着头,拉着乔清悦的手为她渡灵气,他垂着头低落不已,“我宁愿让你采。”   “就是没睡好而已,看你一副被吓到的表情。”乔清悦抽回手,指尖勾着郁星澜的嘴角往上提,“这么俊俏的一张脸,要笑一笑啊。”   即使郁星澜已经如此克制了,夜晚什么也不做,就连睡觉时都控制自己不出声不翻身,生怕吵着身旁女子的睡眠。   绕是如此,乔清悦的身体还是一天天虚弱了下去。   病急乱投医,在找了无数个医士都找不到病症后,郁星澜终于在一天傍晚下定了决心。   ——他要去渡缘宗,哪怕示弱哪怕舍命。   夜凉如水。   乔清悦穿好鞋走了下来,伸展着懒腰,她觉得今日身子还不错,只是郁星澜为何不在这里了呢?   要知道每次她醒来都会看到郁星澜在守着自己,不论何时。   屋外响起脚步声。   是他回来了!   乔清悦自信转身,便看到了郁星澜,和身后站着的师尊。   “师尊。”   师尊看着乔清悦有些苍白的面色,严肃道:“郁公子说你有恙,盼我能来看一看情况。”   他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刚才他用了“盼”这个字,其实郁星澜原本是打算请求的,这个少年魔王,对自己这个弟子倒是一往情深。   乔清悦有些不好意思,“呃……应该是睡不好吧,还劳烦师尊特意跑来。”   “究竟如何,还是看一看才知道。”师尊隔空探视着她的状况,中途手突然顿了一下,他若无其事地收回了手,示意郁星澜回避,“郁公子回避一下吧,有些事要单独和清悦交谈。”   乔清悦有些茫然,有什么需要回避的吗?“师尊,他现在是我的丈夫,有什么事不您直说,不用回避的。”   见师尊沉着气不说话,郁星澜沉默了片刻,主动朝外走去,“正好药该熬好了,我去看看。”   等郁星澜的身影消失后,乔清悦不舍的收回了视线,只见师尊从怀中掏出一幅旧画卷递了过去。   “你的状况,不是劳累过度所致。”   乔清悦随手接过画卷,心里窃喜,“不是就好。”   不然这么多天看着郁星澜隐忍的样子,她都心疼了。   “原因就在这副画卷里。”师尊沉稳的声音将一件事缓缓道来。   ……   说完后,他无奈道:“何去何从,你自己定夺。”   “什么?”乔清悦不可置信,“为什么呀?”   师尊叹了一口气,“这都是命啊!”   心情复杂地送走师尊后,乔清悦站在门口,看着天空的方向,眼神渐渐汇聚到一个点上。   一件披风迎头罩下,将她裹了起来,“当心着凉。”   她回过头看向郁星澜,两个人一时之间都没有说话。   乔清悦暗自做了个决定,然后突然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她踮起脚尖吻着郁星澜的唇,“师尊说不是过度的原因,所以,你要不要……”   郁星澜神色未变。   难道这么快就吃够了?!   正当乔清悦诧异之时,猛地被面前的男子压入胸膛,紧紧抱着。   郁星澜眸中似有伤感流出,缓缓闭上眼睛。   再睁眼时,他一把将乔清悦打横抱起,迈入房中。   今夜与以往格外不同,就像相伴而生的两棵树寻找依靠一样,树干紧紧缠绕,汲取生长的力量。   成功将自己送出去的乔清悦在某一瞬间突然想明白了,大约是今天夜晚两人久别重逢,所以今夜的郁星澜格外放肆癫狂,甚至还更爱说情话了,几乎每一下都要在她耳边表达着自己的爱意。   “悦儿,我爱你。”   乔清悦心中悲凉身体热烈,眼尾有泪水渗出,她紧紧搂着郁星澜的脖子,靠近他的耳边回应着他的炙热滚烫,“我也爱你。” 第61章 殉道   因为心里藏着事情,乔清悦难得起了个大早,睁开眼睛的瞬间,她手腕处传来针刺般细密的痛感。   从郁星澜怀中抽出自己的手,抬起来看了看,却什么痕迹也没有。   她转了转手腕,除了有些酸软,并没有刚才那种痛感了。   难道睡迷糊了?   她又转头看向郁星澜,奇怪他为何还没醒,要知道以往第二天的清晨,总是他先醒,精力旺盛地等着自己睁眼,可今日,都这个时辰了,郁星澜还睡着,额间甚至还渗出了汗液。   这是长时间不运动,累着了吗?   忆及昨天与师尊交谈的事情,乔清悦叹了一口气,伸手抚摸着他的脸,眼中满是深情与不舍。   等郁星澜醒来后,乔清悦说要拉着他一起去游历了世间美景人间烟火,走遍了天下,说是要和他完成夫妻间必须做的一百件事。   两人将时间安排的满满当当,从早晨睁开眼到夜晚入睡,仿佛要把未来的时光都享受了一般。   到了最后一站,乔清悦不舍地看着满天烟火,喃喃道:“我们该回去了。”   回到魔宫后,乔清悦亲手养着的花开得正盛,她拿起一旁的水壶缓缓浇着水,脑中思绪万千。   她想到了上次师尊说的事情,低头沉思着。   师尊说,“神女殉道,乃为使命。如果不殉道的话,便会一天天的虚弱下去。”   这才是那段时间她困顿异常的原因。   而且,如果真的不管不顾让这个世间毁灭的话,那么身为这世间之人,郁星澜也会消散于这个世间。   她不舍得让他死。   在她沉思的时候,郁星澜站在不远处静静看着他。   她不知道的是,郁星澜同样也在想着这同一件事。   上次师尊让他回避的时候,因为太过担心乔清悦的身体,所以他还是忍不住偷听了他们的谈话。   在出门后他又偷偷躲到了窗边,听到了那些话。   一开始听到不是因为自己过度的原因致使她身体虚弱,他还松了一口气,可是下一句话就让他的心跳乱了起来。   “神女有使命,不殉道的话,就会一天天虚弱下去,直至香消玉殒魂飞魄散。”   师尊那番话说出来后,那一瞬间,屋内屋外的两个人,都仿佛置身寒天雪地里。   之后两个人都抓紧了时间拼命体验这个世界的乐趣,增加他们夫妻间的回忆。   三日后,万千碎石从天而降,伴随阵阵闪电劈向大地,地动山摇,飞沙走石,世间大乱。   清晨,乔清悦叹了一口气,这一天终究还是到了啊。   她烹着茶等待郁星澜回房,茶汤清亮,但她却一口也未沾唇,这是她特意为郁星澜准备的。   郁星澜进屋后,便看到了晨曦下含笑的乔清悦,伊人红妆,素手点茶。   他深深地看着这个场面,似是要把她的面貌印到脑海中。   片刻后,他嘴角挂起了笑,若无其事朝乔清悦走去,径直端起一杯茶水,“悦儿,这茶……是特意为我准备的吗?”   “是。”乔清悦低头抿着唇道。   郁星澜仰头灌下茶水,将她搂在怀里,“悦儿,我喜欢你。”   乔清悦的心“咯噔”一下,难道他发现这茶里有迷药了?   片刻后,郁星澜脑袋垂下,靠在乔清悦的肩膀上睡了过去。   乔清悦将他扶到床上,低头浅浅亲吻着他的唇,随后直起身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强迫自己的视线从他的脸上移开,毅然决然走了出去。   ******   天降异象。   渡缘宗内,萧昊干看着施法建造结界挡着天道攻击的师父和卫道长老,也将自己的灵力注入到结界中,“师尊,这样下去能行吗?”   “尽力一试。”   萧昊干和沈曼殊等一众人撑着结界护着这个世界,阻挡着天上的攻击。   在另一个方位,无极宗掌门也带领着门下弟子尽力阻拦天灾。   另一个地方的太虚刹众人也同样出手维持结界抵抗攻击。   ……   世间大地,大大小小的修仙宗门不论地位不论术法能力,皆是贡献自己的力量,保护着这个世界。   灵力不高的一些人的嘴角已经渗出了血液,更有一些人已经力竭倒了下去,可是所有人依旧在苦苦支撑,谁也没有收手放弃。   从魔宫出来的乔清悦看着这一切,缓缓闭上了眼睛。   即使这是在书中世界,即使每个角色都被称作“纸片人”,但是他们仍然存在于自己的世界中,所有人都在尽力保护自己所处的这片土地。   有了决定的乔清悦伸手在天空画出一个古老繁复的阵法,那阵法闪着血色光芒。   她缓缓飞天站到了阵眼处,这一幕落在了众人的眼中。   “小师妹!”渡缘宗的弟子纷纷惊呼,“是小师妹!她要做什么?”   乔清悦站在阵法中间,拿出匕首割破自己的手掌,血流了出来,落在阵眼处,可是,那阵法却没有一点变化,依旧是初始的模样,平静得好似一汪死水。   怎么回事?乔清悦疑惑地看着没有任何变化的阵法。   她抬起匕首还要再割手掌的时候,身后凭空伸出来了一只手拦住了她的动作。   看到来人面容,乔清悦深吸一口气,   “郁星澜?你,你没有晕……”   郁星澜拉起乔清悦,闪身出了阵法回到了地面,牵着她的手为她止血疗伤。   郁星澜施法将一半灵力融入结界中,暂时阻挡着天道的攻击。   他看着这世间惨状,喉头哽咽,“我怎么舍得让你一个人孤零零的去殉道呢。”   乔清悦回忆着刚才滴入自己血液也毫无反应的阵法,瞬间明白了,“是上次的换元草吗?”   郁星澜释然一笑,将一切和盘托出,“是,换元草不只可以压抑血脉,更可以换血,在得知你神女宿命的那天晚上,我便趁你在我怀中累极之时,为你换了我的血脉,我来担你之责,你的宿命便让我来替你承担吧。”   乔清悦眼中涌现泪水。   原来之前师尊说换元草最后的用法不妥、更有违道义,想必当时还以为要和别人换了血让别人抵命。   她后悔了,如果当时上点儿心,早点知道换元草这件事,是不是就能避免郁星澜为她换命替她殉道。   在那一瞬间,乔清悦什么都明白了。   怪不得事后第二天起来,她感觉到手腕处有一丝异样,怪不得起床后她神采奕奕他却有些虚弱,原来在那个时候,他就已经换了血,为她选好了未来平安顺遂的路。   她抓着郁星澜的胳膊,死死抓着,“郁星澜,我不要你这样,我不要……”   天道攻势越盛,结界崩塌,万千攻击也更甚。   郁星澜用自己的身体替她挡住了所有的灾祸。   深深看了她一眼,郁星澜将她挡在结界之中,缓缓走向空中的阵法。   郁星澜用刚才那把匕首割破自己的手掌,一滴一滴的血液瞬间就被吸入了阵法之中。   一旁有人惊呼起来,“是可以救世的血液!有救了,这世间有救了。”   听到旁人的声音,郁星澜“哼”了一声,任由体内血液流出,不以为意。   他在心中对着乔清悦说道:我对拯救苍生才没有一点儿的兴趣,我对成为天下第一也没有兴趣,我对享受世人敬仰更没有兴趣,我做这一切,是因为这世上有你,只是因为你。   在众人感叹有救了的时候,乔清悦的心却一点点地碎了。   一滴一滴的泪从乔清悦的眼角滑了下去。   她悲痛欲绝,是啊,这世间有救了,可是郁星澜却……   看着悲戚的乔清悦,郁星澜心中满是心疼,他舍不得她,可是他更不想让她丧命,即便是为他殉情他也不舍得。   想到之前的三个要求,他笑着对着乔清悦喊了一声,“我的第二个要求,好好活下去。”   说罢,他有些遗憾,“可惜还有一个要求。”   听到他的话,被困在结界中的乔清悦拼命捶打着牢不可破的界限,“郁星澜,你不许消失,我等你回来,等你回来向我提第三个要求。”   “好。”郁星澜心中悲痛,但他还是缓缓勾起嘴角。   他道:“好好活着,等我回来。”   他的脸上挂着轻轻的笑,但是心里却是酸涩的,他不知道殉道的人最后会去往何处,他只是想让悦儿好好活着而已。   乔清悦泪眼朦胧,看着阵法中郁星澜的身影渐渐模糊,消失,再也不见。   “郁星澜——”   随着郁星澜的消失,困住乔清悦的那个结界也消散了,她跑了出去,朝着郁星澜最后站的地方跑去,可是却什么都没有了。   什么都没有了。   世间归于平静,在场所有人都静默了,只有乔清悦轻轻的抽泣声。   劫后余生的众人看着这个满目疮痍得以保存的世界,心中感慨不已。   没有等来预言实现魔王灭世,却等到了他为世间殉道的场面。   是正非正,是魔非魔。   拯救世间苍生的却是人人喊打喊杀的大魔王。   自幼承庭训,自诩修仙正统、名门正派的宗门子弟没有料到,有一天竟然是一个魔救了他们。   没有了天灾,这个世间所有的一切都在慢慢恢复正常。   可是,郁星澜却消失了。   对于渡缘宗上下的挽留,乔清悦没有留下来,而是回了她和郁星澜的家。   乔清悦相信他会回来的,她要在家里一直等着郁星澜,等着自己的夫君归来。 第62章 归来   魔宫内,院子内外的花依旧盛开如初,可禁地里靠郁星澜灵力灌溉的昙花却在逐渐枯萎。   躺了几天的乔清悦终于接受了郁星澜连灵力都消散了的这个事实,她来到禁地,用自己的灵力复活了那些昙花。   “郁星澜,我在等你回来,如果你能感觉到的话,回来看看这些昙花吧。”   这几个月,她去郁星澜丢了性命殉道救世的才保护下来的时间看了几次,一切都在恢复,人群嬉嬉闹闹和往常一般。   她又走了一遍他们一起走过的路,一起看过的山水风光,一起点燃的绚丽烟火……   他们一起经历过的种种,皆是历历在目。   “郁星澜,一切都回归原位了,那你呢?你不回来看一看吗?”   话语随风飘走,余音消散在风中。   这一天,她又在魔宫禁地灌溉昙花,女蛇在外边通传说有人要见她。   看到女蛇平静的模样,乔清悦知道来的人肯定不是郁星澜,她兴致缺缺地走了出去,小心翼翼地关上了禁地的门。   ——禁地的这些昙花和她一起,都在等着郁星澜的归来,她将满腔思念放到禁地里,无人可探。   到了屋内,见到是萧昊干和沈曼殊,她难得挂上了一丝真诚的笑容,“大师兄,曼殊师姐。”   萧昊干不等她为两人端来茶水,急匆匆地提高嗓音着急说道:“小师妹,渡缘宗内的水晶球动了,有人说它是探测到了魔王的气息。”   乔清悦手中的茶杯“吧嗒”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你说什么?”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张了张嘴,道:“难道是他……”   沈曼殊推了一惊一乍的萧昊干一把,握住乔清悦有些颤抖的手,“小师妹,你冷静一下,听我说,那个水晶球确实有了一些异动,师尊也猜测是魔王的气息导致的,所以,郁星澜极有可能就要回来了。”   乔清悦极力稳定着自己的情绪,还没来得及问细节的时候,忍不住激动心情的萧昊干又说道:“师妹还记得当初那个预言吗?五年后,魔王出,天下去。最近宗门内许多人都在讨论这句话,觉得其中蕴含深意啊。”   乔清悦撇撇嘴,心思乱了的她根本没有多想,闻言无奈道:“他们又有什么想法了,担心魔王乱世?郁星澜根本不可能做出那种毁天灭地的事情,况且他都不在了,还是为了救这个世界消失的,哪里还有什么魔王?”   萧昊干一拍桌子,似是为她的不理解着急,“哎呀,师妹,你想想,现在是第几年了。”   乔清悦“啊”了一声,“什么第几年?”   在场唯一还算冷静的沈曼殊提醒她,“距离上次预言已经四年半了。”   “是啊,当初我们因为预言才下的山,碰到了郁星澜,和他初见时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到现在,确实已经一起走过了四年多的时间啊。”   沉浸在两人感情线中的乔清悦念叨着“魔王出”,突然她猛地反应过来,“马上就要到五年时间了,那是不是……是不是……”   整理着情绪,乔清悦说出了自己的猜测,“五年魔王出,那是不是再有半年,魔王出世,那就是说,郁星澜就要回来了?”   虽然都是这样想的,但是谁也不敢保证就真的会如人所愿,可是看着乔清悦激动兴奋的神色,沈曼殊点点头,“按理说,应该是吧?”   月余。   乔清悦又在浇灌禁地里的昙花,边浇灌边和这些昙花聊天,“你们说说,都这么久了,为什么郁星澜还不回来啊?”   “他再不回来,我……我就……”   乔清悦无奈叹了一口气,“唉,还是不舍得用任何事情威胁他。”   她起身朝外走去,根本没有注意到,最中间的昙花竟然开始闪现着金色的光芒。   一声极轻极轻的呼唤声在身后响了起来,   “悦儿……”   她被这声呼唤定在了原地,生怕是自己的幻听,不敢回头确认。   等身后又响起来一声干脆的“悦儿”,她连忙转身。   就看到郁星澜站在那一大片昙花的中间,静静地看着她。   两人隔着昙花对视着,似有千言万语在其中。   不知道是谁先动了一步,打破了两人间的沉默,他们脚步轻快,都向着对方奔赴而去。   乔清悦猛地扑进郁星澜的怀中,眼泪晕湿了眼尾,“你怎么现在才回来,我都等了你好久好久了。”   “是我来晚了,悦儿,对不起。”郁星澜一只手紧紧搂着她的纤腰,一只手顺着她仿佛绸缎般的秀发,红着眼睛哽咽说道:“悦儿,我好想你……”   “娘子,我再也不要和你分开了。”   乔清悦拉着他的手,带着他往外走去,“走,我们回家。”   郁星澜亦步亦趋地跟着她的脚步,任由她拉着自己回家。   出了魔宫禁地,走了好一会儿,他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事情,环顾着周围,又看了看乔清悦的肚子,期待着问乔清悦,“娘子,我们的孩子呢,是不是很可爱啊,长得像你还是像我?”   一脸懵的乔清悦:“???”   孩子,什么孩子?   没等她想明白,一旁的草丛里走出来了一个怀着孕的女子,因怀孕不方便有大动作,女蛇只是点头示意,“拜见魔王。”   郁星澜看着乔清悦,疑惑地问:“为什么她就有孩子?”   又是一脸懵的乔清悦:“???”   还能是为什么,人家怀孕了啊!   同样一脸懵的女蛇:“???”   女蛇看到一旁走过来的男蛇,像是找到了可以回答的话,连忙开口,“这是我夫君的孩子,自然是因为我夫君给力啊!”   男蛇揽过女蛇的腰,扶着她,骄傲道:“对,这是我的孩子,是我们爱的结晶。”   郁星澜看了看乔清悦平坦的肚子,恍惚了片刻,喃喃自语,“那我的孩子呢?”   “我怎么知道你的孩子在哪?”男蛇脱口而出,觉得这魔王真是奇怪,问的都是些什么问题,随即又怨他把自己带跑了,他哪有孩子啊?   反应过来后,男蛇看了看郁星澜清奇的脑子,抽着嘴角道:“不是,你那儿来的孩子啊?”   乔清悦暗道:他不会是刚醒过来脑子不太好使吧,这可怎么办,难道还能给他变一个哄他开心?   没等她想出来好的解决办法,郁星澜理直气壮道:“书上说了,夫妻分开后,女子都会怀孕的,等男子回来后,就会看到一个圆滚滚的可爱孩子,书上称这种事情为‘带球跑’,所以,悦儿,我们的孩子去哪儿了?”   小说看多了吧!   这记性可真好,书上的情节都能记得这么清楚。   乔清悦提醒他,“上次我们换了血,所以……”   “对,那就是因为换血了啊!”不等她说完,郁星澜惊喜地打断她的话,随即一脸震惊,拉过乔清悦的手放在自己的腹部,“换了血的话,难道说,孩子在我肚子里?”   乔清悦:“……”   他的脑子真是……转得又快又乱,不过,身材倒真是不错,手下的触觉平坦紧致,和之前一模一样。   男蛇女蛇:“……”   这怕不是有问题吧,就这,还是我们众人臣服英明神武的魔王。   啧啧啧,两蛇摇了摇头,为了宝宝的胎教,他们连忙告辞走了,生怕慢一秒就被影响了。   乔清悦手下又抓了两把,恋恋不舍地收回手,接着刚才的话说道:“我是说,换血后,你我身子虚弱,所以,即便那一晚如此激烈,却没有怀上孩子。”   回忆起之前的那一夜,郁星澜脸色爆红,又意犹未尽。   观其神色,乔清悦突然来了一句,“你是不是有点失望没有孩子啊?”   郁星澜连忙摇头,“没有没有,其实,说实话,你没有怀孕我还有点庆幸,因为我没办法陪在你身边,我舍不得你怀着孩子如此辛苦却还思念我,现在好了,我回来了,以后我永远在你身边,孩子有没有都不重要。”   “孩子不重要啊?”乔清悦调侃,“你的孩子听到这话,会伤心的。”   郁星澜低头在她耳边啄了一下,“那也是悦儿的孩子。”   “讨厌。”乔清悦捏了一下他的手,不好意思地脸红了。   回屋后,乔清悦兴高采烈地向他讲述着自己这段时间的所见所闻,和他约定着以后要一起去的地方……   耳边听着妻子清脆喜悦的声音,他的目光却一直放在乔清悦的身上,暗暗打量着她全身上下。   瘦了。   他暗自下定决心,以后要多做些好吃的,给她补补。   自此之后,再也不让她有忧心之事,以后的每一日,皆要她平安喜乐。   说得正兴奋的乔清悦突然想起之前他说的惋惜第三个要求没有提,就提醒他,“你还有一个要求没有提呢,本姑娘今天心情好,你说吧,我什么都答应。”   郁星澜深情款款,目不转睛,“我要你永远陪着我。”   “我本来就会一直陪着你的。”乔清悦很大方的一挥手,“这个不算,你另外说一下。”   郁星澜想到之前画册上的姿势,靠近她的耳边,低声说了一句。 第63章 长相守   郁星澜薄纯贴到乔清悦的耳边,低声说:“白日为夫万事都听你的,晚间床榻之上……悦儿可否什么都听我的。”   听到他的要求,乔清悦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千百中各式各样的动作场景,主角当然是自己和……郁星澜。   她不禁在心中呐喊:这么多动作,这也太考验体力了吧!   论自己给自己挖坑怎么办?   论自己把自己卖出去了怎么办?   被各种画面充斥了大脑的乔清悦咬着下唇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真要什么都听他的,那还不把人给拆吃入腹折腾死。   “这个……”乔清悦嘴唇开合吐出两个字,她有些犹豫,觉得之前那样自己都险些承受不住,真要是什么都听他的,那自己还不得日日与床为伴。   谁也没有说话,空气中好像有些尴尬在飘散。   郁星澜之所以不说话是在等她开口答应,可是好半天乔清悦都咬着下唇不开口,他轻轻按住怀里姑娘的唇,将她被咬得通红的唇解救出来。   他作势起身,一副委委屈屈的模样,“刚才是谁说‘她什么都答应’的?悦儿刚说过的话,转眼之间就不认了吗?也罢,左右我是不肯让悦儿为难的,那不如就……”   说着他就打算去旁边的卧榻,极为体贴地要给她留下自己的空间。   “哎哎哎——”乔清悦连忙拉住他的袖子阻止他要离去的动作,睁着一双水汪汪的杏眼看着他。   红烛摇曳,美人挽留,眼波流转,郁星澜一时愣在了原地。   看着他略显失落的神情,又想起分别这么久的如潮水一般的思念,乔清悦哪里还舍得让他寒夜漫漫孤枕难眠。   她抬起头,一派大义凛然地看着郁星澜,“第三个要求,我应了。”   没等郁星澜眉梢眼角挂起风情,她又连忙补充道:“不过,你收敛着些,毕竟……来日方长。”   郁星澜从椅子上打横抱起她,轻笑一声,“悦儿放心,我怎么舍得呢。”   将她放下后,衣衫滑落,等最后没有隔阂地搂着她纤腰的时候,他才真真切切感觉到自己放在心尖上疼爱的人瘦了多少,他又是自责又是心疼,“瘦了。”   这两个字勾起乔清悦万千感慨,分别至今,思念成疾,她刚要安慰他‘瘦点也好看’的时候,就感觉到灼热的手掌覆在了自己的心上。   郁星澜张开手盖了上去,竟然用同样心疼的语气说:“以前一只手都握不住的。”   还沉浸在思念感概中的乔清悦:“……”   我真是、去他的感概!   被心上那只手捏回了游离在外的思绪,乔清悦突然想到了以前,他总是喜欢这样那样,后知后觉被挠了心的她突然感到羞涩了,顺手扯过一旁的纱巾盖住自己的脸,遮住自己红透了的双颊,咬着牙强稳住自己的嗓音,“你别说了。”   纱巾半透不透,覆在面上更显诱人,郁星澜隔着纱巾准确地在她唇上落下一吻,“悦儿怎么这么可爱。”   乔清悦无语。   可爱你个大头鬼啊,你敢把你的手放下再说这句话吗?   而且,哪里就小了,说她小,那你的手不还是舍不得移开吗?   似乎看出来了她的小心思,郁星澜拉过他的手,“礼尚往来,悦儿也感受感受我……有没有瘦?”   被他抓着手一番操作接触后,乔清悦猛地收回手,抿着嘴不开口,想靠回避躲过这个问题。   没想到郁星澜却不依不饶,追着她边吻边问,“悦儿说说,我有没有瘦?”   他依旧问着,“有没有……”   乔清悦被磨得实在忍不住了,别开脸呐呐开口,“没……没有。”   甚至好像还更强壮了。   当然,这句话是万万不敢说出来的,现在都如此了,真要被他听到的话那还得了。   谁能想到,就“没有”这两个字也能让郁星澜颇为自豪,“看来悦儿很满意为夫啊。”   得寸进尺!   乔清悦嗔了他一眼,又扭着脸不想理他。   见她不理自己,连带着身子也僵硬起来,郁星澜软着声音哀求,“悦儿刚才答应了的,第三个要求……”   哼!   乔清悦不想就这么便宜他,更何况自己哪里知道要怎么做,她梗着脸道:“我不会,要来你就自己来。”   得逞后的郁星澜暗笑一声,一把从床上捞过她,将她抱到了书桌旁。   随后,她红着脸,任由他将自己当作柔软的布巾,那块布巾就这么被摆来摆去折来折去。   兴起时,郁星澜更是还拉着她的手挑选了几支新制的毛笔说要让她试。   只是,哪有人这么试毛笔的啊?!   乔清悦眼角沁出泪珠,默默感受着久别重逢的郁星澜的热烈思念。   许久未见,很快她就累了。   第二次的时候,不过一盏茶的时间,郁星澜突然恍惚了一下,就……到了!   到了?   他有些不敢相信,懊恼地翻身仰面躺在一旁,手盖在自己的额头上,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如此……   如此快!   乔清悦从疲惫中缓过神来,看出了他的不对劲,将他不想面对的事实就那么直白地说了出来,“你是不是好像有点魂魄不稳啊,要不我们先安歇吧?”   闻言,一生要强的郁星澜挣扎着还要来,却被乔清悦使了个巧劲压在了床上。   自家娘子极为体贴,抽过手帕为他擦拭着额间还没来得及抹去的汗水,温柔嘱咐他:“你刚回来,最重要的就是好好休息,睡吧,乖。”   不该是这样的!   郁星澜躺在床上,郁闷极了,狠狠叹了几大口气,食指探过去勾住身侧乔清悦的手指,笃定道:“日后我定会好好补偿你这次的。”   早已经睡迷糊了的乔清悦根本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随口“嗯”了一声,沉沉睡去。   乔清悦没有想到,自己随口一声应付,竟让他恍若雷劈。   听到这声“嗯”,郁星澜皱起眉,更为郁闷了。   她答应了!   她竟然答应了?!   果然,她还是埋怨自己这次没有让她快乐!   这股郁闷一直被他放在心底不为人知的小角落,夜深人静时总会出来戳一戳自己的心窝。   因为担心郁星澜的身子,某日她和沈曼殊通过信后就拉着郁星澜要上渡缘宗。   毕竟,总不能让他的魂魄一直不稳下去,别的都好说,万一他再来个消失,自己可是接受不了的。   而一旁的郁星澜见她如此急吼吼的模样,还以为她是对那夜耿耿于怀,进而对他的能力不满了,这一想法导致他的心情甚是复杂。   这么一复杂,就到了渡缘宗所在的山门口。   因为天灾下郁星澜以身殉道,众人对他很是和善敬佩。   郁星澜却一点儿也不在意外人的想法,他现在满心都是对自己能力的怀疑。   一进渡缘宗,乔清悦就看到了一个擂台,上面正站着两个人比划身手,一人挽剑文质彬彬,一人持刀身强体壮。   那文弱青年看着温吞,动起手来却利落干脆,转眼间就将对面之人打下擂台,临了还随手挽了个剑花,惹得场下小姑娘频频望去。   被场下的气氛感染到了,乔清悦脱口而出夸了一句,“打得真好!”   目光一直落在乔清悦身上的郁星澜闻言,难得看了一眼擂台上的人,想到最近独处时娘子总是将他看作病弱郎君的场面,心头酸意涌起。   虽然夜晚也能用手为她缓解疲惫,也能让她酣畅淋漓,即使自家娘子觉得一样舒服,可是,他心里依旧存着不安。   看了眼擂台上的那名文弱青年,他腹诽:那人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他英俊潇洒俊逸非凡温柔深情体贴入微呢?   况且:   他也能打得很好看的!   他也能这么帅的!   他也能的!   越想越难受,郁星澜忿忿不平,飞身上台,半空中变出那把玄铁长.枪,稳稳落在擂台上,飒爽英姿。   被郁星澜的帅气迷了眼的乔清悦终于反应过来不对劲了。   他上去做什么?   知道这是什么擂台就往上跳?!   她刚要提醒郁星澜,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擂台,一时尴尬。   对了,这是个什么擂台?   她环顾四周,问了身旁一个看样子就所知甚多的弟子,“这是什么擂台啊?”   那名弟子果然没有辜负她对他“所知甚多”的评价,那弟子目光一直放在擂台上,说出的话满满都是正气凛然。   他道:“正道魁首,以武证道。”   争夺擂台啊!   乔清悦长舒一口气,不是常见的比武招亲擂台就行。   郁星澜打斗途中看到了乔清悦钦慕的眼神,越发打得起劲了,他一路过关斩将,一会儿功夫,擂台上就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他挑眉对着乔清悦笑着,连日来的郁闷在这一刻都消失殆尽,只剩少年人的意气风发。   擂台结束后,师尊特意将两人叫到了屋内,称赞道:“功夫很好。”   郁星澜极为快乐地接受了他的夸赞,反倒是乔清悦在与有荣焉之外竟然还有一丝莫名的不好意思,仿佛被夸的那个人是自己一般。   乔清悦将身旁的郁星澜向前一推,“师尊帮忙看看他的身体吧,这次回来,他好像有点魂魄不稳。”   魂魄不稳不算什么,可是将魂魄不稳和自己的能力挂钩的郁星澜就特别在意了,他极为别扭地伸出了自己的左手。   师尊闭上眼睛探着灵脉,片刻后,道:“是因为血脉流失,导致你的魂魄不稳,幸而你为魔躯,又有你父亲的一丝仙气护你,身体无碍,养一养就好。”   自他探脉后就一直提着心生怕他说出什么的郁星澜终于放下了心,那就好,那就好。   师尊看着两人,略显欣慰,“这件事说完了,我便来说说刚才的擂台。”   了却心头一桩大事,乔清悦和郁星澜都极为欣喜,却猛然听到了师尊的一句“日后便由郁星澜来统领年轻一代的宗门子弟了”,两人脸上的笑意顿住,看向对方。   不出意外,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不愿”两个字。   师尊交代完后,施施然走了出去,留下两人面面相觑。   一个魔来当统领,他们真的觉得没问题吗?   就算他们觉得没问题,那还耽搁自己和悦儿的柔情蜜意呢!   郁星澜一把握住乔清悦的双手,“悦儿,我不想当魁首,不想当统领,我只想和你待在一起。”   乔清悦也没有什么大的野心,既然自己夫君也不愿的话,那……   她靠近郁星澜的耳边,悄声说:“我们私奔吧。”   擂台翌日,清晨。   众人立于高台之下,等待着魁首名单的宣布。   等了好半天都不见昨天擂台获胜者郁星澜出现,就连他夫人乔清悦也没有出场。   一盏茶时间后,一段场景凭空出现在了天空上方。   夕阳下,郁星澜手持长.枪指着萧昊干:“你今日为何没有打擂台,我不服,来,和我打一场。”   萧昊干无奈一瞥,叹一声:有病!   并没有理郁星澜的拦路挑衅,他准备离开。   郁星澜嘴角一勾,提着长.枪就刺了上去。   萧昊干反手一挥。   这郁星澜竟然来真的?   他右手提剑一挡,左手朝郁星澜打出灵气。   谁也没有料到,郁星澜竟然竟然就被这一下子打飞了出去。   郁星澜踉跄着后退两步,捂住自己的胸口,“你赢了,我技不如人,甘拜下风。”   当事人萧昊干表示:我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画面展现结束,众人惊叹:“原来最厉害的是渡缘宗大弟子萧昊干啊!”   师尊握着手中显示的几个只有他能看见的灵气写成的字:我们走啦,你们保重。   一切了然于心,师尊迈出一步,“众目睽睽之下,诸位也自见证,今后,就由萧昊干带领诸位惩恶扬善维护世间道义。”   “好,好,好。”   底下一片高呼呐喊声。   接过令牌的萧昊干还晕晕乎乎,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发展到了这个场面了呢?   此时,天高水远处,郁星澜搂着怀中之人,侧头轻吻她的秀发,“愿与悦儿,长相厮守。”   许久之后,游遍万水千山天下美景的乔清悦突然想到了之前的预言,“魔王出,天下去。”   原来竟是这个意思。   自上次从渡缘宗出来,郁星澜像是终于稳定了魂魄一般,夜夜闹着要好好补偿她。   乔清悦没想到,就那么一次偶然的失误,换来的却是没日没夜的补偿。   瘫软着身子的她吻着郁星澜,感受着他对自己灼热猛烈的爱意,经久不衰。   ……   经年之后,小说中写了这么一句话:魔王郁星澜,携心爱之人乔清悦,共赴缱绻岁月。   ————全文完————   --------------------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撒花!!!   预收求个收藏啊!   《长公主手握婚爱剧本[穿书]》   娇艳咸鱼穿书长公主×钓系腹黑重生摄政王   先婚后爱|表面互宠|追妻火葬场|真甜   沐云依穿成地位尊贵长公主,雪肤花貌心狠手辣祸乱朝堂,最终惨死于摄政王之手。   她按住怦怦跳的小心脏,瑟瑟发抖逐渐变成窃喜:这可是有权有势有钱有貌长公主哎!   不走剧情,她咸鱼度日乐得自在,还阴差阳错寻了个夫君——病弱毁容可怜世子。   夫君虽体弱不行,却对她很好,衣食住行一手包办,金银钱财取之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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